《宫华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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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华绝代-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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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太阳完全没入黑暗中时,屋门总算是开了。

大夫一脸倦容地从里头出来,屋内也是寂静一片,除了柳伊偶尔的哼唧声便再无其他声音了。

“如何了?”虞朗见大夫出来,立刻迎上前去。而司徒芸香也甚是紧张地靠近,手中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

大夫摇摇头,深深叹了口气道,“我已尽力了,只怕……”话未说完,便顿住了。

“怎么会如此?!”虞朗这才突然爆发出来,“你不是很有把握么?!”

而司徒芸香听了这消息,霎时眼前一片漆黑,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大夫看着眼前的虞朗,怯怯地说道,“我没想到姑娘身上竟还有蛊毒,那蛊毒,我解不了。”

蛊毒?!

虞朗这才猛地惊醒过来,可上次那两种毒不是都解了么?

“什么蛊毒?!”虞朗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向大夫细细询问着。

大夫细细思量了一番,想及自己上次也来替这姑娘诊断过解毒,突然恍然大悟,说道,“上次姑娘体内是有两种毒,相克相抵,毒发作得慢,毒性也减弱了不少。五月前用金针引穴,逼走了其中一种毒,而如今,另一种蛊毒尚存在姑娘的体内。”

听完大夫的话,虞朗不禁大骇。如果说两种毒相克相抵,如今少了一种,另一种毒即在柳伊的体内蓄势待发,相当危险。

“那蛊毒可有解法?”虞朗思虑到绯月镇离仙域国甚近,巫术蛊毒之物也不算少,想必应该有法子解了柳伊体内的蛊毒。

却见那名大夫摇摇头,“若是有法子,早给解了,何苦拖延至今让姑娘白白受罪。”

“哈哈哈哈,好徒儿,为师来看你了。”正在虞朗和大夫愁眉苦脸之际,只听闻天空传来一阵豪爽的笑声。一阵大风刮过,卷起地上无数石子儿,让人睁不开眼睛。

待风停下,虞朗缓缓张开了双眼,面露惊喜之色,“师父!”说着便聊起衣袍单膝跪地、双手作揖道,“徒儿拜见师父。”

“乖徒儿,快起。”只见一名鹤发白须的老先生上前将虞朗从地上扶了起来。此人一身白色道袍,风中更显飘逸。发须虽已全白,可双目却炯炯有神,脸上也不见丝毫的皱纹。若是撇开那白发白须,真仿若一名年近二十的青年男子,俊秀可餐。一旁的大夫见到此人,更是惊吓得惶惶下跪,看着身形样貌,便是仙域国最神的太医——鹤白子老先生了。

虞朗受宠若惊般地从地上起来,脸上喜色未退,忙追问道,“师父,您老怎么有空来徒儿这?是什么风把您给招来了?”

“哈哈哈。”鹤白子捋着自己的胡须笑道,“为师掐指一算,此地有女子身受蛊毒侵蚀,自是要前来救人一命的。”

虞朗和大夫听完这话,对鹤白子先生的占卦之术更是佩服。眼下,屋内柳伊不正受着如此苦痛么?

“师父,您的大恩大德徒儿今生难忘。”虞朗说着又是跪在地上,“请师父救救屋内的女子罢,两条人命均负于师父手上了!”言辞恳切,情深意长。

鹤白子又是笑了笑,便捋着胡须转身进了屋内。

不一会儿,从屋内飘出阵阵奇香之味,而柳伊的嘶喊声更甚。天空更是不知在何时聚拢了不少红云,光芒直盖过渐渐升起的月亮。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忽然天空一阵突变,一声巨雷响起,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长空,劈向柳伊的厢房。炫目的红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待虞朗等人睁开眼一看,便听得一声婴啼。随着屋中“哇--”的一声婴儿的啼哭,柳伊腹中的孩儿也总算是落了地。

天空中红云渐散,如此奇景惹得周边的人家纷纷抬头出来观看,直说是虞朗府中有喜事降临,得天神庇佑。仔细一打听才知道是虞府中诞下了一名婴儿,又纷纷说是天神之子,要好生敬畏厚待着。

屋门大开,鹤白子率先从屋内走出,怀抱一名婴儿。虞朗赶忙迎上前去,毕恭毕敬地作揖道,“有劳师父了。”说罢结果鹤白子手中的婴儿,细细打量。

这婴儿委实难看,皱巴巴地不说,全身竟是青紫色的。若不是尚在啼哭,真让人觉得是个死婴。

鹤白子将怀中的婴儿交付于虞朗后,又从怀中拿出一包药递给了虞朗,捋着胡须笑道,“这药粉与你的花蜜露冲调,每次一勺,每日服三剂。不日,屋中姑娘的身子即可痊愈。”说罢转身欲走。

虞朗接过药,见鹤白子要走的模样,立刻出声道,“师父,徒儿医术着实逊色,还请师父能多留两日调教徒儿一番。”

鹤白子听了此话突然大笑,转身看着虞朗,“你本就不是学医的料,何苦为难自己?我不过是见你和我有缘便收了你做徒儿,往后你自珍重便是。”说罢随风而去,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看着鹤白子乘风而去,虞朗耳边尚荡漾着方才的话,也琢磨不透师父究竟是什么意思。

天长地久会有时 第二十三章 鬼门关诞下麟儿(3)

一旁的司徒芸香在侍婢的照料下也逐渐转醒,被侍婢扶起身后才猛然发现虞朗怀中的婴儿。一激动,上前紧紧抓住虞朗的手臂定定地看着婴儿,嘴唇也止不住地颤抖。许久之后,这才讲话从口中吐出,“可是柳伊的孩儿?”

虞朗听了这话哭笑不得,眼下除了柳伊还有谁能产下个婴儿?看着司徒芸香点点头,道,“正是。”说罢将怀中的婴儿交给了司徒芸香。

司徒芸香紧紧抱住虞朗交过来的婴儿,顿时泪如雨下。

“太好了……”

虞朗看着司徒芸香如此反应不禁莫名,“芸香,怎么回事?”

“没事。”司徒芸香抬手拭去了脸上的泪珠,“上苍总算有眼,保佑柳伊母子平平安安了。”说完抱起怀中的婴儿狠狠地亲了一口。

厢房内,元访枫紧握着柳伊的手,用湿布巾替柳伊润湿嘴唇。

柳伊因用力过度导致虚脱只能躺在床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却在迷迷糊糊之中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方才那名鹤发白须的老先生所点燃的香自己总觉得熟悉,飘飘渺渺的香烟,恍如置身于梦境。细细想过之后才察觉竟然就是那次去锦翠苑拜见钟离妙菡之时所闻到的奇香之味,只是自己问到的味道略淡薄些,而锦翠苑燃得香更浓烈些,可味道却是一样的。恍惚间听得老先生说是为了解自己的蛊毒而燃,这才将当日所发生的事情串联了起来。想是那钟离妙菡早就准备好了蛊毒,为了怕自己也如灵眸一般暴毙故点燃了大量的奇香解蛊毒。也不知钟离妙菡下手是有多狠,竟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惜牺牲,虽保住了在腹中的岁月,可一出娘胎便夭折了。有如此狠毒的娘亲,也不知是那孩子的幸还是不幸,或者那孩子本就不属于钟离妙菡,老天又收了去罢。

“伊儿……”元访枫一手紧紧握着柳伊的手,“若是觉得累,不妨睡一会儿。不要再多想了,累着了对身子不好。”

柳伊摇摇头,双目含情看着元访枫,葱葱玉指也用力地紧握住元访枫的大手。

“无妨,我就在这儿陪你,睡会儿罢。”元访枫柔声哄道,语气中满是坚定的承诺。

缓缓阖上双眼,眼下柳伊的脑海中唯有元访枫细心呵护的样子。那双鹰眸本应在驭龙国皇城之中为保家卫国而大放光彩,如今却沦落到在这里照顾一个虚弱的女子。心中一酸,泪也渐渐上涌。

感觉脸颊微凉,不知何时泪已滑出了眼眶,顺着眼角下滑。

“别哭,刚生完孩子不可以哭的。”元访枫用手轻轻擦去了柳伊的泪水,复又紧紧握住了柳伊的双手放在唇边,落下一个轻吻。如蜻蜓点水,稍纵即逝,不骄不躁。

柳伊听话地微微点点头,便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心里也就没那么伤心难过了。在元访枫的守护下,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暖,渐渐沉入了梦乡。

夜已深沉,虞朗命下人替柳伊收拾好干净的床铺等物便离开了,而元访枫则就地打了个地铺睡在柳伊的外间。不少侍婢和侍从也被派来守护柳伊,有的待在里间侍候着,而有的则在厢房外守门。

至于柳伊刚生下来的男婴则被司徒芸香带着交付给了乳娘,与司徒芸香共处一室,照顾地妥妥帖帖。

第二日,绯月镇上的谣言便传开了。

说是谣言其实也不尽然,只是昨夜虞府上空的红云委实奇异,再加上仙域国神医——鹤白子老先生的出现,使民间的传言更增添了一份传奇的色彩。直说是真龙天子降临人世在会有此异象,个个直夸是驭龙国皇上治世有道蒙老天爷赐子,此乃祥瑞。越说越玄乎,也越说越离奇。后来也不知是谁传出了柳伊的来龙去脉,让这一谣言更是坐实了。虞府上下听了这传言也只是笑笑并不辩驳,一来确有其事,二来究竟为何会有异象谁也说不清楚。既然如此,还不如闭紧了嘴巴,等着谣言自己平息下来,还柳伊母子一个平静的生活。

又过几日,谣言却并没有平息,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相较于前几日夸赞宇文轩的言论,眼下却变成了对宇文轩的诟病。也不知从何时何地何人的嘴中传出是天神震怒,赐天子下凡的言论,越来越多的百姓深信不疑地认为是宇文轩的抛弃妻子惹来了天神的震怒,这才有了此异象。一时间纷纷扬扬,谣言不仅仅在绯月镇内传得如火如荼,更是在整个驭龙国都传得沸沸扬扬。

身在驭龙皇城的宇文轩听到此等言论不禁大怒,而大怒之后却又是大喜。想不到元访枫竟带着柳伊去了绯月镇,并没有选择更偏僻的小镇。又听闻柳伊已诞下麟儿,母子平安的言论之时,心中更是化怒为喜,竟是半点怒气都没有了。

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往栖凤宫,想向太后请旨将柳伊母子接回后|宫。可是人到了栖凤宫的门口,却被管事的太监拦了下来。太监只告诉宇文轩,太后自觉年事已高,后|宫之事无暇打理,自此后若非重要事情就不必过问她老人家了。宇文轩了听了满脸狐疑,一向行事雷厉风行的太后怎么转性了?

向管事的太监细细询问过后才知道,太后这几日总是睡不好觉,梦多又易惊醒,尝尝是做着噩梦被吓得一身冷汗,接着又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有时候能这样折腾一晚上。而白天又总是昏昏沉沉,精神不振,偶尔会打个小盹儿,待醒来又是一身的汗。请太医来瞧瞧罢,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心病,要太后放宽心。太后对太医的话到也不以为意,反倒是怪太医无能,满口胡话。如此一来,太医也就不敢再多说什么了,每次也只是开些安神助眠的方子便走了,只是太后的情况却一直没有好转。

听完这消息,宇文轩心里也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喜是喜太后年迈体衰,虽手握把柄却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哀是哀太后毕竟是自己的养母,如今这番模样想必身子也已是虚弱不堪了,定要好生照顾着才是。

想着想着便自己踱回了御书房,宇文轩又坐上了那龙椅,摊开了明黄色的圣旨,拿起了朱砂笔。

天长地久会有时 第二十四章 一朝又侍君王侧(1)

谣言纷纷而不止,让虞朗甚是着急。一是怕对柳伊的身体恢复不利,二则是更怕视柳伊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人更是从谣言得知了柳伊如今的住处而痛下杀手。一个是生产后过虚躺在床上修养,另一个则刚出生不过几日。妇孺幼子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不由得让虞朗更注意起柳伊的衣食起居,更派了不少武夫家丁把守柳伊所住的厢房。

宇文轩在御书房中琢磨良久,却迟迟没有下笔。如今面对漫天纷飞的谣言,自己竟也不知就几个该不该把柳伊母子接回宫中,也不知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去面对那张与芸香神似的面容。执笔于手中,朱砂渐渐干涸,却也没见宇文轩落下笔来。

段景宏侍立在一旁,见宇文轩挣扎良久也未落笔心中也是替他干着急。只是自己奴才的身份哪里能管得了主子的家事,更何况还是当今皇上的家事。

又是许久,宇文轩察觉到朱砂已干,稍有不悦,吩咐道,“景宏,快来替朕磨墨。”

“是,皇上。”段景宏恭敬地上前,用手撩起一边瓷盆中清水洒在了砚台之中,又拿起朱砂墨块轻轻地在砚台之中用力打转。很快,原本干涸的朱砂墨复又化了开来,浓淡适当。

宇文轩执笔沾墨,很是满意地点头,道,“景宏,还是你磨出来的墨颇合朕意。”

“谢皇上赞誉,那是奴才的荣幸才是。”段景宏听了宇文轩的夸奖心里也是一阵得意,不禁喜上眉梢,手中的动作也更加用心起来。

终于下定决心,宇文轩在明黄色的圣旨上写下了召柳伊回宫的圣旨。拿起玉玺,深深地盖了下去,最后又拿起圣旨审视了许久,却迟迟不派人送出去。

“皇上,交给奴才罢。”段景宏见宇文轩为难,便上前主动请旨去绯月镇宣旨。虽说宫中的太监不允许识字,可段景宏看着宇文轩在自己的身边长大,自己又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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