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以刘一峰为首的新生代医生，并不买账，索性就没坐下，皱着眉头问道：
“你是昊院长的父亲？能不能给我们说说，这个血液研究是怎么回事，凭什么要这么高额的研究经费？”
呵呵！
昊天无声地笑了，虽然这二十年的研究，并没有达到理想的成果，但在这个过程中也绝不算是虚度年华，至少对于人体的解读、对于各种病症的认识，已经达到一个旁人难以想象的程度。
在这里说血液的专题？
不是昊天夸口，恐怕包括甘宁这些老人在内，能听懂他的学术报告的人，不超过一巴掌的数量。
“你是这次入职蝶谷医院外科，担任主治医师之一的刘一峰吧？”
昊天对儿子的事业当然十分关心，看过资料，对刘一峰有些印象。
“是我！”
刘一峰把脖子一梗，不服道：“凭什么我的项目才申请两千万的额度都没给批，对自己倒是大方得很！你那一个项目，能顶我这20多个？价值在哪里，总得让我们明明白白！”
昊天游目四顾，看到刘一峰周围有不少人，虽然没有表现得这么激烈，但也同样满脸都是不信服的表情。
看来，自己淡出医学界太久，连一点虚名都没剩下了。
“刘医生，你申报的课题，关于‘人工心脏瓣膜置换术’的治疗之后，降低死亡率的方法，我认为出发点格局不够大，避重就轻忽略重点，所以才没有列为首批立项名单。不过你提出的解决术后脑栓塞的思路，也算是别具一格，如果下一批再开放名额的话，我会优先考虑你的。”
嗯？
刘一峰微微一愣，倒是有点始料未及。听上去，此人不但认真研究过他的课题，而且似乎对外科也颇为了解。心脏外科手术被称作是外科手术当中的精华和难点，就算同样是医生，对自己专攻领域之外的科目，也有着隔行如隔山的说法，莫非这昊学的爸爸，也是外科专家？
哼！那又如何！
提起外科，刘一峰自然有他自己的骄傲，立刻争辩道：“怎么避重就轻，怎么忽略重点？术后脑栓塞导致死亡，占死亡原因的比例超过10％，可不是个可以忽略的课题。”
“可是，你忘了心力衰竭么？那才是真正要命的杀手，至少有一半以上的病人，术后是因为心力衰竭无法控制而死亡。你既然要降低死亡率，为何不从这里入手？”
昊天根本不用去查看资料，只要看过一遍刘一峰的项目申报资料，就能够了然于胸。
“心力衰竭……”
刘一峰声音小了两个音调，却仍然不服气，有些没底气地说道：“那个太难了！先解决脑栓塞的问题，也算是突破性进展啊。”
“所以，我没给你第一批通过嘛！如果你的课题是解决心力衰竭，我保证，这50个首批名额中，有你一席之地！”
“嘁！说得容易，心力衰竭的问题，你倒是解决给我看看？”
刘一峰从来都不知道留有余地，有什么就说什么。
昊天笑道：“心力衰竭，原因是什么？”
这谁不知道！
刘一峰张口就来：“心衰即充血性心力衰竭，是各种因素导致的心脏病的严重阶段，这时心脏因疾病、过劳、排血功能减弱，以至排血量不能满足器官及组织代谢的需要……”
“你看，归根到底，导致死亡的并不是心脏本身，而是心脏功能不足，导致血液供应出现问题，这才使人体无法承担，迅速走向衰败。”
昊天朗声道：“如果我能够解决血液的问题，让它对心脏供血功能的要求降低，那么即便说这个过程还是会发生，至少也能争取更多的抢救时间，更宽裕的治疗条件，对吧？”
“天方夜谭！”
刘一峰失声道：“这玩意怎么可能降低？”
“刘医生，你做不到，未必就是不可能吧，事实上这个问题我已经摸出一点头绪，虽然不能说有了完美结论，但应该对你有所帮助，回头我把论文给你，你看过之后，咱们交流一下。”
刘一峰半信半疑，但他是个直肠子，这会儿人家说得有道理，也就不再不依不挠地硬顶。
可是从他身后又忽然站起来一个人，先自报家门道：“这位昊先生，我叫丁阳，项目也被您枪毙了，是关于脑供血不足的方向，您有印象么？”
“有。”
昊天仿佛已经把接近500份项目申请全部吃透，随意地点头道：“问题和上面那个类似，你如果看过我的论文，对你的专题应该有全新的认识，着眼点就不会放在简单的扩张血管增加支流这点细枝末节上。”
丁阳似乎有些激动，直接问道：“我们都知道，脑细胞一旦三分钟没有氧气供应，就会导致脑细胞不可逆死亡。而血液流动正是人体内供氧的基本方式。您的研究课题……莫非能让这个三分钟，延长一些？”
“嗯，可以。”
昊天不假思索地答道：“事实上，我六年前已经能够通过改变血液内的部分分子级结构，将这个脑死亡时间延长到大概10分钟，只不过当时技术属于整个团队，我无权私自使用。不过现在……好像没问题了。”
说得轻描淡写，语调也不大，但在这句话出口之后，整个会场的喧哗议论声已经全部消失，陷入一片古怪的寂静之中。
第1235章甘宁的建议
血液研究。
竟然是这么个血液研究！
原本对这个课题不理解、不认同、甚至是瞧不起的人，纷纷沉默了。
大家都是昊学从京都各大医院挖来的专业人才，分属于不同的医学领域，还有一些人虽然并非医生，却同样是研究医药行业的圈内人士。
通过改变血液内分子结构，来延长脑细胞不可逆死亡时间，这听上去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背后蕴藏着多么强大的能量。
3分钟到10分钟，看起来这不过是短短7分钟的延长，但只有外行才会认为这无关紧要！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是所谓“植物人”的存在，正是因为抢救稍稍慢了一点，能够救回身体机能，却因为脑细胞的这个3分钟缺氧死亡的限制，无法逆转，最终无法唤醒意识，很可能一辈子都只能是躺在床上，生不如死。
如果能够有这珍贵的数分钟延时，或许就能挽救无数可能成为植物人的患者，避免那种悲剧的情况发生。
只此一点，对于很多家庭来说，那就是救苦救难的菩萨显灵！
况且，既然这昊天对血液的研究竟然已经达到如此深入的地步，那么许多病症，或许都有完全不同的解读和治疗方法。试问又有多少疾病，是完全和血液无关的呢？
那个先前申报了白血病的专家，名叫陈德年的，忍不住举手提问道：
“昊医生，您对血液如此了解，请问关于白血病，是否已经有了成熟的治疗方案？”
“没有。”
昊天摇头道：“如果我有了，怎么还会通过你的项目申请？我研究血液，超过二十年，但所得的不过只是沧海一粟罢了！人体的奥秘，包罗万千，恐怕就算是万能的神，也不敢说通盘破解。医学是个神圣的学科，需要我们所有人共同努力，也值得我们为此付出毕生精力。”
“不过陈教授，你研究白血病的话，从细胞入手我是很赞同，但你或许应该多注意血液内那些含氮物质，它们或许在白血病的病因当中，扮演了不为人知的重要角色。我早年曾经做过一点浅尝辄止的研究，并没有确切结论。”
陈德年心中一凛，以昊天的身份地位而言，若是没有一定的把握，也不会随便在这里说出来。那么，这个方向很可能对白血病的研究起到极大的推动作用，这个方向对他未来的工作，至关重要！
没想到此人医学知识如渊似海，转瞬间已经牵涉到心脏外科手术、脑供血不足，甚至是位列世界五大医学难题之一的白血病，也有着这样深刻的见解。
虎父无犬子，难怪昊学此子能年纪轻轻就取得世界瞩目的成就，原来人家家学渊源，两代神医！
昊天侃侃而谈，赢得了全场掌声雷动，再也没有人对他独得五亿元研究经费而心存不满。
别的不说，光是能够延缓脑死亡7分钟这一项成果，价值数亿毫不为过！
“诸位，对蝶谷研究所首批立项的这50个专题，还有什么异议么？”
昊学看着父亲几句话就技惊四座，在一片膜拜的目光中走下舞台，在甘宁旁边的前排就坐。连问了几遍，也没人再站出来质疑。
这样一个横空出世的医学专家，随口指点几个人，都令人心悦诚服甚至是顿开茅塞。昊天已经充分证明了自身的实力，对随意涉猎的几个领域都能够不弱于人，那他自己真正深入钻研的项目，又该达到何等恐怖的境地？
恐怕，就算人家说出来，咱们也听不懂吧！
昊学宣布蝶谷研究所立项会议告一段落，可是刚回到办公室，就被人找上门来。
“今天有幸目睹两代神医同台亮相，真是令人羡慕！”
甘宁一进门，就哈哈笑道。
他和昊天也算是老相识了，跟昊学的关系更不必多说，所以也没客气，自己找了个沙发坐下，接过来昊学递的一杯热水。
“甘院长，急匆匆过来，是有事吧？”
甘宁摆手道：“现在你才是院长，我只不过是你手下的员工罢了，可别提院长什么的，多别扭！”
“小昊，你忙着，我得去准备一下实验室建设的相关设备。”
昊天察言观色，甘宁似乎的确是有为而来。
尽管他是昊学的父亲，可在这蝴蝶谷内，只能有一个最高首脑。甘宁既然有事要谈，他索性告辞先走，不然搞得蝴蝶谷家族企业氛围浓重，也不是什么好事。
办公室内只剩下两人，昊学也收起了嬉笑的表情，郑重问道：“甘老……怪别扭的，还是叫你老甘吧！是蝶谷医院的事，还是研究所的事？”
现在他主要负责这两大项事务，先问明白甘宁的来意。
“都有。”
没了外人，甘宁也开门见山道：“蝶谷研究所耗费的资金，这只是一个开头而已。你今天的手笔之大，的确是力度空前，不过按照这个节奏进行下去，恐怕你的资金链很快就要面临断裂的风险，进入到入不敷出的境地当中。小昊，我此来没有别的事，只是想要跟你讨论一下，关于如何形成一个健康有序的资金循环，你有没有明确的思路和想法？”
“哦？看来老甘是有些好的建议了？不妨说说看，我洗耳恭听。”
昊学笑呵呵地给自己也倒了杯水，因为不喜好茶，所以这里也没准备茶叶，两人一人一杯白开水，谈论的却是蝴蝶谷未来发展战略这样的重大问题。
“我认为，要建立一个可以长久运行的长效机制，采取用蝶谷医院来养蝶谷研究所的方案，是切实可行的。”
“哦？怎么说？”
甘宁放下水杯，肃容道：“蝶谷研究所是华夏国内、甚至世界范围内很少见到的纯医学研究机构，想法非常超前，是咱们这些从业者梦想了一辈子的真正圣地。但是，之所以从来没人搞过，没别的原因，很单纯地因为资金消耗实在太过恐怖了！”
“哪怕是有些成果可以转化为收益，却依然没法达到平衡。比如今天你豪气砸出去超过20亿，一点都没考虑过后续资金链的问题么？我知道你电影市场赚钱不少，可恕我直言，按照现在这个消耗速度，除非你每年都能出一部《射雕英雄前传》！”
昊学点点头，笑道：“那老甘你来谈一谈，用蝶谷医院来养的方案，是怎么玩法？”
第1236章免费医疗
“走高端路线！”
甘宁明显是早有准备，不假思索地说道：“蝶谷医院目前云集了京都市最顶尖的名医，可以说在全国范围内，都算是首屈一指！凭借默克公司那些世界一流的医疗设备，咱们蝶谷医院目前能够达到的医疗水平，甚至算是国际领先的！”
“这样便利的条件，我觉得我们并不适合走常规医院的路子，否则即便在药费、治疗费上能有所收益，却远远抵不上蝶谷研究所黑洞一般的消耗速度。如果我们把蝶谷医院面向高端，费用成倍提高，同时也加大服务质量，把细节做得高大上一点，那这三十三层楼，就相当于是一棵巨大无比的摇钱树啊！”
甘宁感慨道：“其实，从医院赚钱贴补研究经费，也真是无奈之举。但蝶谷研究所要保持长久稳定运行，需要的资金缺口实在太大了，没有一个类似这样的摇钱树，根本无以为继。除非……国家层面上愿意伸出援手。”
“国家用钱的地方太多，对我们蝴蝶谷会有一些扶持，却不可能无限制提供资金援助。”
昊学笑着打消了甘宁的这点期待。
“所以啊！”
甘宁更加笃定自己的建议，再劝道：“全国范围内，有钱人绝对不少。咱们只要能够针对这个群体，提供高端有保障的医疗服务，就可以获得源源不断的经费来源，能够使蝶谷研究所保持高速有效发展趋势，真正研究出有价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