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自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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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自妖娆-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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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孉忙把妍禧抱入怀里,安慰道:“别急别急,莫哭莫哭!没事儿,你的腹中没有孩子!”又转头嗔骂石闵道,“她还是个未经事的女孩子,你吓她做甚么?”

“谁让她……老说不做我媳妇儿!”石闵低声嘟哝了一句,侧目看妍禧的惊慌,竟有一种快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看她笑意盈盈是一种快活,看她急火火跳脚翻脸不认人是一种快活,眼看她惊慌失措、戚戚惶惶也是一种快活,石闵不自知,他所中的情盅,已经入了血脉。无可救药。

“我肚子里没有孩子?我也学了自杀杀人那一招,孉姨学了,腹中有了孩子,我如何便没有?”听何孉说自己腹中没有孩子。妍禧半信半疑。

何孉苦笑,要怎么跟她说得明白呢?那时的何孉也只有十五岁,她亦是甚么都不懂,只一心想报仇,一心想学第四十九招剑招,她以为只要学了这一招,她一定能刺杀石勒成功了,为父报仇,为汉人大家族们出一口气,于是她去了剑士的屋子里……

剑士在屋子里静静地收拾东西准备要辞行。看见何孉进了屋子,不由一愣,剑士虽然何孉的师傅,但她是他的雇主,花了大价钱把他买了来。她是高高在上的豪门大姓,是貌美得让他不敢正眼看的大家闺秀,他料想不到她会到他的房里,“小姐——”他轻唤一声,恭敬地站起来。

何孉走过去,昂起头看剑士,轻问他:“你……你怎么才肯教我最后一招?”

“我不会教你这一招的。只因这一招是叫你去送死的,我……舍不得叫你去送死!”剑士说完,低着头,他的身子微微轻颤,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

“你舍不得我死?”何孉昂头看他,他垂着头。看不见他的眼睛里的内容。

何孉点点头,她还不是很明白这句“舍不得”是甚么意思?是不是像在百尺楼里台下的观众一般,一瞧见她,眼睛便直了,再也不会转。她走到哪里目光便随到哪里,她一笑,他们便都兴高采烈,她一频眉,他们就都失了魂落了魄,这是一种美好的感受,难道剑士也跟他们一样为她着迷?

但她迅速下了决心,她抽出剑士送她练习用的短剑,把剑鞘掷到地上,明晃晃的剑尖直指自己的心脏,她低声喊:“你舍不得我死,你还不肯教我最后一招?那我现在便死给你看,反正都是死,早死晚死又有甚么区别?”

她用尽全力向自己的心脏刺去,剑士大惊,抓住她的手,她是真的用了劲,怀了必死的心,剑士抓住何孉的手,如此柔若无骨的手,如此优雅美丽的生命,就要为复仇而消失,他舍不得,非常舍不得,他的手指按了一下剑把的暗格,剑把那一头的另一支剑弹出来,他握着何孉的手,低喊:“小姐看着,这就是第四十九招,自杀杀人式!”

剑士一使劲,那一柄剑向剑士刺过来,直直插入剑士的胸脯。

何孉大惊,大叫了一声:“不要,我不要你死!”

剑柄已刺入剑士的胸脯,有血流了出来,听到何孉的叫声,剑士松了手,没有再用劲,他神情惨淡说:“小的宁愿自己去死,也不要小姐去冒险,只要活着,万事都可以解决!”

何孉忙解开剑士的袍子查看,所幸刺入并不太深,血很快止住了,剑士袒露着胸膛直直跪着,何孉的一双柔嫩的小手在他的胸膛前忙碌,剑士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头顶,他一把抱住何孉,流下眼泪,大声喊道:“小姐,让我为小姐去死!”

何孉突然之间明白了剑士的意思,剑士喜欢她,愿意为她而死,她没有挣脱剑士的手,她想:我要毁了我的清白之身,我不要做他的妃子,他杀了我的父亲,我叫他永远得不到我的身子!

这般想着,何孉把头轻轻靠过去,像是一种默许,剑士暗藏了许久的感情可怕地爆发了,他流着眼睛亲吻他视为仙女的小姐,脱了她的衣服,一具美丽无比的身子,他像敬神一样爱抚她,意乱神迷地进入她,占有了她。

何孉的处 子之身破了,非常非常痛,她流了一脸的泪水却很解气,她想:我叫你永远也得不到我……你永远也得不到我的清白,我要报仇,我要为父报仇!

“娘,我刚才问你,你说的那个剑士是不是我爹?冉良呢?哪一个是我真正的爹?”石闵说话了,他看见何孉的脸上变幻着各种奇怪的表情,像是愤怒,又像是悲痛,但更多是一种悔恨,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到底谁是自己的爹,他到底是谁的孩子?

何孉古怪地笑着,没回马上回答石闵的问题,她说:“那一年我十五岁,再一个月之后就要入宫为妃,要娶我为妃的皇帝就是我的杀父仇人,我的清白之身不能让杀我父亲的凶手占了,我要绝了他念头的,我要报仇!报仇除却要杀死他,我还在想:我把自己的清白之身毁了就是报仇,他永远也得不到我的清白之身,于是我委身于那个剑士,闵儿呀,你娘没有成亲便……一个月后有了你,未婚有子,是娘的污点,我一直视你为不祥之物……因为你是娘想要复仇而怀有的孩子,可是,娘后悔了,你不能让小喜犯同样的错。”

“娘,剑士是我爹,那冉良呢?他是……”石闵又问

“剑士是你的爹!冉良也是你的爹,剑士就是冉良,是的,我嫁入皇宫那天,他离开何府,加入乞活军,率兵攻打襄国城,他作战英勇无比,连皇帝石勒都很佩服他,要将他收为己用……他为了我违背了自己的心意,投降了石勒,投降羯人,他抬不起头来,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是娘害了他!”

何孉的心如同淹在苦水里,她的一辈子都是错,害苦了她身边所有的人……她一不该未婚委身于剑士冉良,一不该生下孩子冉闵(石闵),三不该……

六个月的期限到了,何孉打扮一新要嫁入皇宫为妃,她向皇帝提出的惟一的条件是准许她的家人离开洛阳往南边去,石勒等了六个月,等得一颗心焦成灰了,他满怀欣喜地等待着新娘到琮,新娘的任何要求他都答应,何孉把全家人送走,确定他们已经到了南朝,她披上了新娘的嫁衣,家里人一个送嫁的都没有,独自上了皇帝派来的花轿。

自洛阳百尺楼对何孉一见倾心,皇帝石勒在襄国楼也建了一座美仑美奂的百尺楼,直插云霄,向天下搜集宝物,把百尺楼都填满了,准备献给新妃子何孉。

新婚第一夜,尽管皇宫里有无数的妃子,石勒从不缺少女人,但仍紧张忐忑得像一位没有经历过女人的年青人,红烛下的何孉美得像天上的神女,石勒只觉得自己不管怎么做都是亵渎神女,于是他坐在椅子上,扶着头静静地看了神女一夜,没有走近何孉一步。

何孉笼袖里揣着短剑,心里揣着仇恨,等待着石勒近身来亲近,只要他一近身来,短剑毕现,就可以一剑要了他的命。

但是奇怪的是,石勒在她六步之外,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她,何孉以为石勒知道她的计谋,心里冰冷一片,不敢有异动,于是坐在榻上,不知不觉睡着了,醒过来发现自己整整齐齐睡在榻上,石勒除了把她扶到榻上,给她盖了被子,其他动也没有动她一下。

早上一睁开眼睛,还是石勒痴痴的眼睛,看她醒了,就吩咐宫女给她净面净口,坐着看她的一举一动,像个初恋的少年人。他观察何孉喜欢吃什么,只要何孉多动了一下的食物,第二日定是制作精美地呈上来,满怀欣喜地看着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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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第一个奴隶皇帝的感情生活,不要以为手上沾满血的人就是滥情的,杀人狂有很深情的一面,你不知道吧?支持喔!

第一百五十五章 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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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想到呢?大赵国的开国皇帝赵明帝石勒,做过奴隶,做过将军,做过王,杀人从不眨眼,谈笑间便能掠夺一座城池,就像喝一坛酒那么简单。他居然耐心地等待了六个月,娶回来一个他一见倾心的妃子,任何人都可以想像得到他的急切与渴望。

然而三天、七天、一个月……石勒皇帝连这个妃子的一根手指都没有动一下,他除了早朝和处理政事,就是无休无止地坐在距离何孉九尺远的地方,痴痴地看着她,看她或静静坐着看书,或抚琴低唱悲伤的歌,或者自已与自己下黑白棋子,甚至看她一个人默默地流眼泪,他从不询问,只是如痴如醉地看着,这女子任何的表情和动作,他都觉得优雅和美到了极点,他都喜欢看。

何孉找不到任何刺杀他的机会,何孉想:他总有要睡的时候,只要他睡着了,就可以一剑杀了他,但是石勒仿佛永远精力充沛,除了处理朝中大事,他就是静静坐在旁边看何孉,不管何孉做什么,他都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他从不先于何孉而睡,只会先于何孉而醒,他不像娶了一个妃子回来,倒是请了一位仙女回来供奉着,他则像世俗凡人一样恭恭敬敬地昂视着她。从此,他不再召幸其他嫔妃,还把批阅奏折的案桌也搬到了百尺楼。

日子过得快,一眨眼近两个月过去了,何孉沉不住气了,她停下写字的笔,抬起一双妙目问石勒:“你日日看着我做甚么?”

“你好看!”一国之君痴痴地回答。石勒不懂得用华丽的词藻,一句“你好看”就代表了他内心深处所有的感觉,她优雅、灵秀,充满仙气,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何孉泪如泉倾,就因为这“好看”一词。就硬把我娶了回来,还杀了我的父亲,逼得我家破人散的,他只这般轻描淡写地说一句“你好看”就了了?

何孉决意像逗引剑士一样逗引石勒前来近身。她低下头来故作羞涩之状说:“皇上说我好看,你娶了我做了你的妃子,为什么却不叫我侍奉于你?”

仙女居然委下身子说要侍奉自己,石勒的小心肝几乎要停止跳动,激动得浑身发抖,他试着向仙女走近一步,只走近一步就再也走不动了,他在她跟前竟是卑微粗鄙的,他没有办法把自己当成一个男人一个皇帝,因为他眼前的是美丽卓绝如仙人一般的女子。仙女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呀,连想一想都觉得罪过。

何孉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向门外走去,没走到门边,两只脚缠在一起。她在石勒跟前摔了一跤,当然,她是故意使然。

石勒疾步上前扶住何孉,他一近身来,何孉就摸出短剑向自己刺去,石勒大惊,用力去拉扯短剑。他越使劲,自杀杀人这一招的功用就发挥得越好,果然,短剑的手把上的另一把短剑弹出来刺向石勒,但是刺的位置不对,何孉没有能力改变方向。剑把“啪——”地只直入石勒的肩膀,石勒高大健硕,肩宽体阔,所以短剑只刚刚到他肩膀的位置。

何孉一刺未得手,心一急。用力抽出来短剑还要再刺,她过于慌张了,抽得太用力,剑的另一头刺进她的手臂里,鲜红的血流了出来,何孉看到自己手臂的血和石闵肩膀的血,吓得动弹不了。

石勒却是清醒的,他完全看不见自己的肩膀血流如注,也感觉不到痛,他是在痛,是心痛,因为仙女的手臂伤到了,他果断把何孉的手臂拉过来,掀开她的袖子,一双美丽得不真实的藕臂,鲜血染红了藕臂,真是罪孽呀,他撕了袍子给她包裹住止了血,并大声呼喊宫人,宫人和仆从被他赶在百尺楼下,哪里听得见?——他嫌他们俗气太重,恐污了仙女的眼睛。

石勒抱起何孉就跑,血从他的肩膀上涌出来像流水一样滴下来,一直从四楼流到一楼,宫女仆从们闻声而来,石勒的血流得差不多了,他脸色苍白不肯晕过去,直到懂医术的采芹贵妃也来了,石勒在晕过去之前说了一句:“不是和欢的错,不能伤了和欢!”——在他心里,何孉就是和欢,他只认识粗浅的汉字。

这是个傻皇帝,何孉刺他,用尽全力,他的整个肩膀几乎洞穿,又被抽出剑来,血流如注,他还使力抱起何孉从四楼跑到一楼,肩膀用力,血流得更多,伤重的是他,就是这样,他也不肯去责备这个要杀的仙女,——仙女要杀他,一定不是仙女的错,一定是自己哪里做错了,石勒是这样想的。

何孉的血早被他止住了,石勒晕过去的时候,她也晕了过去。

芹贵妃看他们俩的伤有些蹊跷,仿佛是刺杀,然石勒又说了一句:“不是和欢的错,不能伤了和欢!”这是圣旨,不能违逆,所以何孉仍在百尺楼养伤。

芹贵妃给何孉检查,发现她的伤口并不深,血早就止住了,但何以就晕了过去,她给何孉把了一下脉,原来何孉有了身孕,当然,她以为何孉腹中的是石勒的孩子,毕竟何孉进宫快两个月了,且皇帝天天只跟何孉在一起。

何孉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就笑了,她笑得有些古怪,她问芹贵妃:“皇上知道吗?你快去告诉他,我何孉有身孕了!”

芹贵妃以为,这是一个得了宠的妃子想向皇帝报告喜讯,她哪里知道,这是何孉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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