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宫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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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宫权术-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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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达成,都要让自己活着。”

心口猛然一紧,一股热血冲到头顶,卫子夫脚下一软,扶住云青羡的手。云青羡搂紧她的肩,紧唇不语,心中也是一番澎湃。卫子夫冷冷笑了几声,语气不再平静:“为什么他总是要这样为难我!为什么!”

王初颜站起来,定定望着她:“假设奴婢欺骗了夫人,夫人能不伤心,能不难过,能不生气吗?被敌人欺骗没什么可怕,被自己亲近的人欺骗才可怕,还很痛!”她捂住自己的心口,“卫夫人自己问问,痛不痛?”她快速扫了一眼边上的云青羡,面色更加凝重,“另外,卫青卫大人失踪多日,生死未卜。”

这一消息无疑雪上加霜,卫子夫几乎快哭了:“卫青,他……他怎么会?”

王初颜淡淡一笑,轻轻说:“当日……夫人随这个人逃出平阳府,卫大人便自己去追了,之后就再没有回来。”

抑制不住身体的微微颤抖,卫子夫嘴唇终是动了动,颤着声问道:“我这是多大的罪孽!”

云青羡轻轻搂紧怀里的人,不经意发现王初颜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的眼神好像是将自己给看透了,就连带着面具都无济于事。他不由心虚,撇过头拉着卫子夫走。王初颜并不再相拦,原地目送。

相依的两人消失在绿野丛影中,王初颜心中复杂,柔转万千,却清楚想起卫子夫逃牢的那夜。

来到平阳府的第一夜,刘彻大怒,令人将卫子夫押入大牢,听说是犯了欺君之罪。欺君是杀头的罪名啊,她慌慌张张去找卫青,可哪里都没有他的影子。直到从大牢传出面具男子携卫子夫出逃一事,她才隐隐有所察觉。

她还记得在甘泉宫,她为卫子夫取绯纹璧玉,也是碰上面具男子。当时二人交手数招,他的功夫在她之上,重伤之后她一口血涂在黑纱上,黑纱脱落的那刻,他致命的一剑也瞬时顿了下来。面具下幽深的目光印在她高扬的脸上,就算是死,她也绝不屈服。但她意想不到的是,他忽然跃出窗外,放弃唾手可得的绯纹璧玉!

当时她并有所怀疑,在卫子夫入狱后面具男子再次出现,却只是带走了人,同时卫青又消失不见,直到第二日第三日还是还是没有他的消息,她的脑海中才有了这个念头。卫青消失得神秘,同时又是面具男子带走卫子夫的时候,当刘彻下旨沿河秘密搜寻卫子夫的踪迹时问起卫青,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去向,她却向这个天子撒了弥天大谎:卫大人担心亲姐的安危,一时心急冲动,独自沿河去寻了。

卫青的侍卫怕自己被治罪,于是便应和她的说法,才使刘彻不再追究,一心放在卫子夫身上。今日一见卫子夫,见她和那个男子交情甚好,似乎亲密过了头,王初颜心想着那是卫青,心里就止不住的难受。虽早察觉卫青对卫子夫的情意,但那时他们只能是姐弟,卫子夫的心里也有刘彻,可现在卫青似乎将刘彻的位置完全代替,使得卫子夫居然不想回宫解决和刘彻之间的心结,连自己的大仇都可暂时放下了!可悲的是,她还不知道带着面具的他的真实身份,王初颜无可奈何,一路叹息。

走了二十多里,有侍卫在此处搜寻,他们看到王初颜,便赶上来问:“初颜姐姐,这一代可找到可疑之处?”

那些侍卫沿河搜寻了一个多月,每次都没有线索,想必早已心累。王初颜笑了笑,摇头:“都是荒山野岭,没有人。我们回去吧。”

侍卫们听了,乐呵哄哄,准备回镇。

翻山而过,回到镇子已是午后,王初颜刚紧刺史府,便见侧房守着两行侍卫。这时,有人向她禀告,说刘彻要见她。她心揣方才之事,心想应该无人发现,但刘彻的召见不会平白无故,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来到侧屋,只见里面跪着一个年貌三十的妇人,正低着脑袋带着哆嗦。王初颜踏步而上,福身:“公子召见奴婢,可有何吩咐?”

坐在高高大垫上的人儿,动了动身子望下来,房帘的影子半遮在俊俏的容颜,显得更加冷酷。刘彻抬起手,捏着一个红底金丝牡丹的锦袋:“初颜,你可认得这个?”

王初颜惊愕,还不明其中情况,讶讶坦白:“这……这是卫夫人的贴身锦袋,这花式是奴婢亲手缝制。”

刘彻顿时怒拍案桌,指着下面的妇人道:“沈氏,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这锦袋是不是你偷来的!”

徐氏吓得不轻,摇着手大哭:“公子饶命,我怎么可能会偷呢,我发誓从来没做过偷鸡摸狗的事啊!”

沿河找了一个多月,今日总算拿到一个线索,他迫不及待想要找到那个人,骂也好,安慰也罢,总算知道她还活着,一定要活着!可这妇人只管撇清自己和锦袋的关系,全然不提来历,刘彻被逼得越加愤怒,直问她:“没做过?那这个锦袋你又是从何而来!”

“是婆婆送给我的!”徐氏脱口大叫,眼睛忽而一亮,接下去的话语好像是从牙齿间硬生生挤出来的,“我知道了,一定是那老太婆偷了别人的东西,然后要嫁祸给我!她想要我死!那个死老太婆!”

第077章堂前询问

徐氏在刘彻面前居然骂起毒言,在旁的公孙敖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放肆!再敢出口不逊,本将军割了你的舌头!”

剑指在徐氏两眼前,徐氏尖叫一声,吓得一个踉跄坐在地上,打着哆嗦往边上缩,一个劲地求饶。上头刘彻说话了:“你婆婆现在何处?”

一听刘彻要问她婆婆,徐氏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立马回答说:“镇外郊野,茅草小屋,屋前种了不少豌豆的便是婆婆家。”

刘彻使了个眼色,公孙敖收剑拜离。郊野,正是王初颜上午碰见卫子夫的地方,而种(:文:)满豌豆荚的(:人:)农家离那(:书:)个地方不近(:屋:)不远,不管老阿婆道出这个锦袋的来由是什么,卫子夫的踪迹七分会由此暴露。现下公孙敖已前往农家,之后便会将人带来。王初颜越想越不妙,悄悄移着脚步,转身往门外走。

“要去何处啊?”

身后,刘彻忽然叫住她,语气低沉而诡异。他在座上看见王初颜的举动,心里冷笑。他捏紧锦袋,随手丢在案桌上,一双眼微微眯着:“初颜,今日你们是去郊野那一块儿找的吧?找到什么没有。”

王初颜心里泛紧,硬生生回过来,赌那老阿婆最好也不知锦袋的来由,低头禀告:“并无任何发现。”

刘彻收回眼,低眸抬起案上的香茶,用盖子拨着茶叶橘梗:“等公孙敖把人带来了,你主子的消息或许就有了,你不想听听吗?急着要去哪儿?”

微一沉吟,王初颜说:“回公子话,奴婢没用,刚回来有些累,想去院子歇歇脚的。”

刘彻喝了一口香茶,苦味不深,酸味不浓,一袭下去,浑身清爽。他扫了一眼王初颜,只是温沉哂笑:“来人,赐席。”

王初颜嘴角僵了僵,蠕动唇瓣:“谢公子。”

公孙敖赶去郊野速度快,但回来的时候带上行动不便的老人,到刺史府的时候已快落阳。老阿婆哪里经得住这样的翻山越岭,带到屋中时已经气喘吁吁,面色煞白。刘彻心里顿生了一丝愧疚,连忙吩咐:“赐席,赐茶。”

老婆婆被公孙敖强行带来,虽不知何谓,但来到这华丽的屋子见到上座的贵人,又被赐座赐茶,于是恭身谢了刘彻,转眼又望见堂下跪着的妇人,老眼昏花却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不知咱家媳妇犯了什么错,老身愿意全部承担!家有一岁小娃,断不能没了亲娘啊!”

徐氏将脑袋压得更低,和老阿婆一同哭起来。面对这一场婆媳哭堂,刘彻着实无奈,他拿起桌上的锦袋,和言问:“老人家,你可曾记得这个锦袋?你媳妇说,这是你送给她的?”

老婆婆擦擦眼泪,眯眼看,半天看不出所以然。刘彻令人将锦袋带下去,老婆婆拿在手里翻了翻,这才看清了点头说:“不错,这是老身给我媳妇的。”

徐氏恶狠狠瞪了老阿婆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拭泪。自己跪在这儿,都是这老婆子惹的事端!

刘彻将徐氏的神色看在眼里,先不去理她。他继续问:“这锦袋精致地很,敢问老人家从何得来此袋?”

想起那日见着的女子相貌非凡、有礼有尊却是一副落魄模样,而眼前的男子气度非凡,柔和尊礼,对这锦袋似乎也颇为熟悉,老婆婆看他长得善样,心想是女子的亲朋,于是并无隐瞒,实言相告:“是一位姑娘给的,那早在一个多月前了。不过那姑娘既能拿豌豆回去煮,想必住得也不远。这锦袋的确漂亮,可给老身用实在浪费,于是便转送给媳妇了。”

此话也给徐氏说了情,想到徐氏对老阿婆的不尊,刘彻心中感叹,毕竟自家家务事,旁人不好插管。他令人将老婆婆扶起,含笑说:“老人家受惊了。等会儿我便让人送些柴米到您屋里,以补偿我下人对你的无礼。至于你的媳妇……”他冷眼瞥了一记,毫不客气,“以后若再说出大逆不道的话传到我耳中,定要人治你不孝之罪!”

徐氏浑身一抖,满面怯色。老阿婆却急忙说道:“我媳妇好,常来看我,也给徐家添了个胖小子,功不可没。”

听到她为不尊自己的媳妇开脱,刘彻皱了皱眉头,摆摆手:“放她们回去吧。”

徐氏一听,如是大赦,磕了两个头,连忙搀着老婆婆离开屋子。老婆婆腿脚不稳,摇摇摆摆随她拉着,看着让人担心。

关于锦袋到了徐氏手中一事,也只有徐氏和老阿婆知道。当日老阿婆收下卫子夫的锦袋后,徐氏便随丈夫来到屋中,她见老阿婆手中的金丝锦袋,不由喜欢,便直接要了过来。老阿婆自知要了这锦袋也无用,于是便顺着她给了。徐氏有了锦袋后回镇子转了一圈,发现就连市中也无这样上等的货色,于是时时在集市招摇显摆,说自家有贵人相助,这便是信物。有人信其将来富贵腾达,一纵殷勤,徐氏气意更高,一发不可收拾,却最终被刘彻一眼认出锦袋,将其带到刺史府询问。老阿婆为徐氏说情,徐氏却不知悔改,走时也不顾人老体衰,拽拉着就走。

刘彻叹然,余眼看到王初颜也站起来,他立即喊下:“王初颜留下。”

王初颜顿下脚步,转过身子正对,低低看着地面,没有抬头。刘彻将锦袋收回袖袋,方才的和色全然不见,肃脸道:“朕再问你一遍,今日去郊野,人有,还是没有?”

王初颜心中杂乱,面临两难,咬着唇迟迟不答。

刘彻开而冷笑,逐步阴沉:“果是主仆一条心,都敢欺骗朕!公孙敖,速派兵马,搜遍整个郊野!”他束身而起,怒瞪了堂下的人,“来人,把王初颜给朕看好了,若她跑了,提头来见。”

他转入后屏,侍卫请王初颜回房。刘彻并未下令要进大牢,那么便是在房中囚禁。王初颜不能反抗,卫子夫很可能就此被拿回,如果现在动武只会更添了卫子夫管教不严的罪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第078章不速之客

卫子夫和云青羡回到小屋,总觉心有不安,商议之下,便决定离开此处。二人快到山脚处时,忽见公孙敖带着几个将士赶来,钻进农家带走了老婆婆。虽还不明此举,但卫子夫心中亦觉不妙。

此处三面环山,一面是河,只有临靠农家的山林较为低矮平坦,要从那处走,怕是和刘彻打个正面。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云青羡提议先往农家避一避,毕竟那里公孙敖来过,若是再搜也许不会再到这里,等到风头一过,再做打算。

当最后一缕阳光落下山头的时候,山脚下急步走来一队人马。云青羡护着卫子夫躲在农家的草垛后。领头的公孙敖果然掠过农家,向更远的地方去。

天蒙蒙暗,光线不好,公孙敖带着士兵一路搜寻,走过农家就是荒郊野地,连绵的山坡后就是野林,人若要藏身,还藏了一个月,必须要有山洞或者屋子才行。忽然,遥望的目光定在一处暗影,公孙敖扬手一挥,队伍向着那处行进。

公孙敖搜到小屋,见院外枯叶满地,院内却整洁干净,不免起了疑心。这方圆十里外只有那几家农户,这里却单单立了一间,也不见有人出入。他提着长剑,用剑柄挑开屋门,里面的桌子和墙壁有明显修补的痕迹,空气中并未带着肮脏灰尘的味道,要说是有人住,却是看不到被褥和寻常用的东西。

墙角一阵??,他提高警惕,移出半步,悄悄望向里屋。屋内光线更暗,依然无人,那??的墙角窝着一只兔子。灰兔和卫子夫相处一段时日,倒是不怕人了,衔了几根草绷回草堆,肚子下暖着几只刚刚出毛的小兔。

兔子寻地方生子,本来并无反常,可公孙敖却是看见那兔子衔的青草新鲜,并且那青草是放在一个竹篮子里,想必是有人早上采了青草来喂兔子的。而这屋子并不见人影,他来了这些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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