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女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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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女法医- 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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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青山,桃花灼灼,河岸边有一株柳树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树干竟是伸到水面上,几乎与湖面平行。

柳枝垂垂,上面半倚着一袭玄衣,手中握着一个酒囊,望着月光中湖光山色,偶尔的仰头饮一口,湖风扬起衣袍,衬得他修长的身材越发好看。长安月下,一壶清酒,一束桃花。是惬意,也是孤寂。

“这位大侠。”身后响起一个温雅的声音。

苏伏微微侧过头来,这个人像只兔子一样,在他身后的路上来回窜了六回,若不是认得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桑随远,一向保持高度警觉的苏伏,说不得就一剑杀了他。

“大侠,人生在世不称意,你千万要想开点啊,我看你站了这么久没跳,想来是还有牵挂,千万不要做后悔莫及之事啊!”桑辰紧张的抓着他藏蓝色的小布包,月光下面色有些发白。

第305章寻短见的人

千万莫要做后悔莫及之事……

苏伏这辈子就没有做过不后悔的事情,多一件少一件于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大关碍。

桑辰见他不说话,脸色越发白了,结结巴巴的道,“大侠……壮士……你,你想开点……天地之大,人若蝼蚁,再困难也不过区区小事耳……”

苏伏没想到桑辰看起来文文弱弱,却有这样洒脱的胸怀,苏伏本就个快意恩仇的人,这话说的甚得他心。

“豪气。”他仰头喝了一口酒,扬了扬手里的酒囊,“能饮否?”

隔了小半个时辰之后……

只见江边蹲着一袭灰袍,旁边站稳稳杵着一袭玄衣的男子,两人相隔三尺,便听那灰袍少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呜咽道,“……可她如今嫁人了,我也不用再进退维艰,可心里着实难受的紧,又恨自己无能,做了澄泥砚,今日巴巴来送贺礼,却不想迷了路,眼下城门也关了,我只能露宿郊外,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找到回去的路,明早的点卯果然又误了……呜呜呜……”

原来方才在他身后的路上来来回回,不为别的,而因为迷路了!苏伏拄着长剑,目眺远方,心觉得自己又添了一件后悔的事,方才就不应该让他喝酒,才喝了一口,便开始如小媳妇一般大吐苦水。

“大丈夫生于世,这般谨小慎微、难舒胸意,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桑辰哭到沙哑的声音大吼一声,猛的的冲进面前的湖水中。

苏伏微微诧异,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栉说做就做的家伙,几乎话还没喊完,人已经落入了水中。但面上旋即又恢复如初的平静,垂眸看着在水里扑腾的桑辰,淡淡把手里剑递了出去,“想上来就抓住。”

冰凉的湖水让桑辰的醉意瞬间消散了大半,至少不会再胡来,他在水里扑腾,根本没有听见苏伏说什么,但看见递过来的剑鞘连忙双手死死抓住。

苏伏将他拽到岸边,伸手提住他的后襟拎出了水面,丢在岸上,转身便走。

“壮士!”桑辰抓住他的袍角,呛咳了两声,道,“你不要回城,可否结伴而行?”

苏伏微微蹙眉,虽然对他不耐烦,但或许因为头一次有人对他那样豪不设防的大吐苦水,让他此刻违背了自己心里的决定,“走吧。”

桑辰连忙爬了起来,跟着苏伏往朱雀门方向去。

时,夜已寂寂。

翌日清晨,更鼓还未响,晚绿便唤冉颜起床。新妇迟起榻要被笑话的,冉颜便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坐到妆台前,由晚绿帮她梳理头发。

萧颂也已经醒了,懒懒的靠在榻上看着冉颜梳妆。

青萝领着四名捧着洗漱用具的侍婢进屋,因着萧颂原本就没有侍婢,只能由冉颜的陪嫁婢女伺候。

萧颂微微抬手,止住了青萝的脚步,目光却一直注视着冉颜,不曾看向别处。

待到冉颜梳妆完毕,他才起塌从托盘中扯过衣物,径自穿上。青萝有心想上前服侍,却惧于他的威严,显得有些进退两难。

门外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道,“郎君,奴婢是老夫人遣来取锦帕的。”

老夫人指的萧颂的母亲独孤氏。

冉颜昨晚说的轻松,此时一听这话,脸色唰的红透,一会儿还要把那个东西送到独孤氏面前展示……

“进来吧。”萧颂笑看了冉颜一眼道。

既独孤氏派来娶锦帕的,想来在她面前也颇得信任,于是冉颜便起身相迎。

进门来的一位年约三十五岁上下的妇人,身着惨绿色褙子,暗黄藤蔓花纹,面容白皙,乌黑的秀发挽着个简单的矮髻,发间簪着两支造型古朴的金簪。这妇人的五官生的极平常,鼻子小巧,嘴唇偏薄,最突出莫过于她光洁而突出的额头,以及弯弯细细的眉。

晚绿将装了锦帕的盒子双手递给她。

那妇人接过去,竟将盒盖打开,把锦帕扯出来,盒子递给身边的侍婢。

晚绿大窘,低着头不敢做声。

妇人将帕子展开,看了一眼上面的血迹,手微微顿了一下,却面色如常的将帕子递在萧颂眼前,见萧颂微微颌首,才又仔细的折好放回盒中,“奴婢这就回去复命,阿郎和夫人都在老宅,莫要太久。”

“有劳婵娘。”萧颂客气道。

“九郎不必如此客气。”婵娘微微躬身朝萧颂和冉颜施礼道,“奴婢先行告退。”

冉颜与萧颂还礼。

萧颂依旧一身紫色圆领常服,与平时打扮无异,而冉颜却好生折腾了一番,一袭深青色钗钿礼衣,沉稳华丽,高髻堆叠,发间四根细细长长的钗钿,比起昨日十余斤的花钿轻松许多。

萧颂轻轻握住冉颜的手,相携从内门道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上,萧颂凑近她耳边轻声问道,“还疼么?”

冉颜脸一红,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只好挪了挪屁股,把脸挪开。

萧颂见她羞涩,笑着转移了话题,“这次拜见的人是祖母、父亲、母亲,大兄、大嫂、二兄、二嫂,因着本家离得远,待三个月之后,再一并去拜宗祠和拜见各位叔伯长辈。这回都是自家人,你用不着紧张,襄城公主为人和善,嘉荣县主虽然泼辣,却也不是个无礼之人。”

“嗯。”冉颜认真听着,这些人日后就是她的亲人,如果不能当做亲人,也必得保持表面上的和睦。

萧颂揉捏着她的手,继续道,“父亲眼里揉不得沙子,但他既然同意你进门,也就必然不会为难你,母亲人虽高傲些,但不会无缘无故给你难堪。”

以独孤氏曾在襄城公主和嘉荣郡主入门的时候给过下马威,但这是她认为她们身份值得她动心思,对于冉颜,她此刻大约会以为能够像老太太死死压了她几十年一样,能轻而易举的压制住这个身份并不高的媳妇。

退一步来讲,独孤氏身份高贵,如今也已经年过花甲,掌家也几十年,为难儿媳妇也只能耍耍威风而已,她自然不屑为之。

就高傲这一点来说,萧颂真十成的像足了独孤氏,入眼的人才肯花心思交好或对付,不入眼的一切都是粪土。

“我看难说。”冉颜想起那方锦帕,不知道独孤氏看见之后会啊怎样的表情,又会做何反应。

第306章淡定

宋国公性子刚硬,自从被贬出长安之后便再也不踏长安城半步,这回还是萧颂亲自去请过来的。

三月中旬天气已经开始变热,冉颜穿着层层叠叠的礼衣背心开始有些冒汗。唐人很少在夏日婚嫁,也怪不得萧氏这么急着操办婚礼,若是春季过了,就必须等到深秋,那时萧颂都已经要二十八了。古代二十八的男人,无妻无子,不是可悲,简直就是个悲剧。

萧颂的府邸距离萧锐之的府邸很近,一刻有余便到了。

萧颂先下了马车伸手扶着冉颜下车,早已经有仆婢侯在大门口,见到二人,齐齐行礼道,“九郎,九夫人。”

“免礼,阿耶和母亲呢?”萧颂与冉颜并肩,握着她的手,径直往府内去。

众侍婢随后而行,为首一个十七八岁年纪的侍婢稍稍往前,为两人引路,轻声慢语的答道,“阿郎五更二点便起塌了,和夫人早就用过早膳,到花园里赏了一会花,眼下大郎公主也用过膳不久,四郎和县主也才到,正陪着阿郎和夫人在厅中饮茶。不过太夫人才起身一会儿,正在用膳。”

她这话表面上只是在说府里的各位主子做了什么,但其中却包含了很多信息。

比如宋国公听见更鼓声就起塌,可能想起了当初上朝的时候,又想到被贬的种种堵心事,心情不佳。但又去赏了花,似乎也没有特别糟糕。而且一家子并未一同用餐,这对于规矩重重的世家大族来说很不寻常,许是谁惹得宋国公生不快了。

而太夫人也断然不会赖床,不过是因觉得冉颜不在府中,免得让众人觉得一干人吃饱喝足什么事也不干,就等着她来,老夫人才会故意慢一些。宋国公他们等新妇太久会心生不满,但等老夫人却是理所应当。

冉颜暗暗分析了这番话,心中顿时放松了不少,不管别人怎么不待见她都好,有太夫人这座靠山,比什么都强。

而萧颂也没有骗她,这座宅邸几乎变相成了公主府,所以萧氏也并未决定把冉颜和萧颂的婚事在老宅里举行。这就意味着,冉颜以后不需要每日清早天不亮的爬起来给婆婆请安,也不需要整日和两位身份尊贵的嫂嫂朝夕相处,无疑十分轻松。

想到这个,冉颜觉得今天就算被独狐氏立规矩,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冉颜也不曾四处观望,随着侍婢的引领,到了正厅门外。

侍婢通报了一声,“阿郎,夫人,九郎和九夫人来了。

有两个侍婢迎了出来,给萧颂和冉颜打起帘子。

冉颜落后萧颂半步走入屋内,微微抬眼,便看见主座上一位六十余岁的老者,一身深紫色圆领常服,精神矍铄,须发花白,长眉入鬓,鼻梁挺直,表情刻板严肃。而在他旁边坐着一位青色翟衣华服妇人,妆容精致得体。左右两侧各坐着两对中年夫妻,男子均着常服,而女子都是青色翟衣。

翟,指的是雉鸡,翟衣是命妇服,命妇的等级越高,衣服上的雉鸡花纹便越多。

翟衣一般在受册、从蚕、大朝会、婚嫁的时候使用,她们此时穿翟衣并非是要向冉颜炫耀自己的身份地位,而是对新妇的重视。表示并不因为冉颜的出身不够,而起轻慢之心。

两人走到主座前,给父母磕头。

刚刚磕了两个,便听侍婢禀报老夫人来了。宋国公和独孤氏稳稳的受了他们的礼,才站起身来去迎老夫人。

老夫人亦是一袭青色翟衣,她是国夫人,显然衣服上面的翟数要多,看起来十分庄重,华丽非常。

“母亲。”宋国公与独孤氏施礼。紧接着几个孙子辈的携各自的夫人行礼之后,才各自坐定。

冉颜抽空瞄了一眼萧颂的两对兄嫂,萧锐之四十多岁,萧锴之三十八岁上下,萧锐之更神似宋国公,表情刻板而严肃,萧锴之则有些书卷气,看上去更和善一些。而他们的妻子则恰恰相反,襄城公主温柔端庄,嘉荣郡主的神情则要严肃一些。

冉颜跪下准备给给宋国公和独孤氏敬茶,而在这之前,婵娘将盛着锦帕的盒子在独孤氏面前打开。太夫人虽然是长辈,但独孤氏是阿颜的婆婆,理应由她先过目。

独孤氏垂眸看了一眼,正准备点头,却是动作一顿,又看了一眼,才颌首。

婵娘便将盒子呈给了太夫人。到底是太夫人更淡定,神色没有丝毫异样,过目之后便淡淡道,“敬茶吧,我近来有些疲惫,呆不久。”

让家里的长辈姑嫂都见证新妇的贞洁,这在唐朝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原本这沾了处子血的帕子,还要拿给襄城公主和嘉荣郡主过眼,却被老太太给打断了。本来只要长辈承认就行,妯娌也是凑热闹,自然也不好要求要看。

侍婢端着托盘送到冉颜面前,她端起茶盏,身子微微面向宋国公,双手捧起茶盏高举迂头顶,“阿翁请用茶。”

宋国公虽然目不斜视,却将冉颜进屋以来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沉稳端庄,纵然长相美丽却没有一丝狐媚之相,通身的气度也无小家之气。心中还算满意,便接过茶盏,抿了一口之后,简单说几句教诲之言,放下了茶盏,在托盘里放上一个巴掌大的紫檀木盒。

冉颜再给独孤氏敬茶,“阿家请用茶。”

意外的,独孤氏并没有为难冉颜,也未曾给什么下马威,爽快的接过了茶盏,轻轻抿了口,才道,“你既嫁入我萧家,便有责任保证不辱萧氏门风,谨记萧氏祖训,遵守萧氏家规,最重要的是,要仔细侍奉夫君,为萧家开枝散叶。”

侍奉夫君和开枝散叶本是两码事,被独孤氏以这样的顺序放在一起,竟然有种暧昧的意味。

冉颜心里大窘,面上却依旧平静的道:“儿媳谨记阿家教诲。”

“嗯,我与你阿翁明日便回歧州,无需侍奉翁婆,你定要多多在你夫君身上花些心思才是。”独孤氏接着嘱咐道。

冉颜恭恭敬敬的道,“儿媳定当将阿家的话铭记在心。”

独狐氏这才放下茶盏,在托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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