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皇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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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皇阁-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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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动。

因此,屋里虽然有些动静,却无人察觉。

十一将冯婉儿弄上床,脱下她的衣裳,衣裳里掉出一块金牌。

拾起,就光一看,却是一块标着贤贵妃身份的令牌,想必是贤贵妃方便这个妹妹到处行走,给她的。

十一将金牌收入怀中,又打散冯婉儿的头发,用被子盖了。

抖开冯婉儿脱下的衣裳,穿在自己身上。

冯婉儿比她胖些,但高矮相仿,加上里面十一自己的外衫未脱,倒也合身。

十一将发型换成冯婉儿的发型,打开房门,大摇大摆地行走在平阳府。

这时天已极黑,虽然府中零星点着灯笼,但她微埋着头,不到近处,哪能辩认。

冯婉儿虽然放肆,半夜三更地往平阳府跑,但她的爹娘不可能完全不要脸面,所以冯婉儿这个时辰不可能带着一大堆人,明目张胆地出来,带着一两个亲随就已经顶了天。

果然如十一所料,平阳府外,冯婉儿的马车上,只得一个车夫靠着车辕打盹。

十一上车,道了声,“走。”

车夫惊醒,只看见十一上车的背影,哪里想到这身衣裳下并非他家小姐。

十一认得出城的路,等马车离了平阳府,学着冯婉儿的声音,道:“出城。”

车夫愣了一下,三更半夜的出城?迷惑回头,“小姐……”

十一提高了声量,带了些怒意,“叫你出就出。”

冯婉儿惯来娇横,在府里时打骂人十分寻常,下人们都十分怕她,车夫听她口气不对,便是一惊,一时也没分辨出声音不对,忙调转马头,向城门的方向而去。

这时候,城门早关,不容人进出。

十一递了从冯婉儿那里得来的金牌,守城的官兵见是贤贵妃的人,不敢为难,开了城门,放他们出去。

车夫不知小姐要去哪里,又不敢多问,只能一味前行。

十一认准前往囚困母亲的分岔路口,从车窗上翻跃而出,攀爬到车尾,跃下马车,无声地就地一滚,进入路旁的林子。

马车无知无觉得向前驶去。

十一凭着上次记下的暗哨位置,避开留守的隐卫,潜到小茅院外。

此时天边已经隐隐放了光。

十一不敢再有所耽搁,拾了一堆枯枝,一枝一枝地向无形的屏障掷去,木碎纷飞中测出屏障的位置。

月娘听见外头动静,披衣起身,开门看见站在屏障外的十一,吃了一惊,忙奔了出来。

十一朝母亲打了个手势,示意母亲不要出声。

月娘意会点头。

十一照着梦中青衣的做法,寻到屏障右方尽头,刨开地面上的枯叶,下面果然埋着一块不小的青石。

以梦中所知,青衣与应龙是夫妻,应龙布下的屏障,青衣能用自己的血解去屏障。

十一与平阳侯虽然并非夫妻,但她与他终是有了夫妻之实,不知能否解去平阳侯布下的屏障。

不管如何,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当下割破手腕,仍血溅上青石,撕下身上衣角,胡乱裹了伤口,两眼定定地望着面前无形的屏障,焦虑而期盼。

十一的血液片刻间被青石完全吸收,只留下淡淡地一层暗红。

就在这时,原本肉眼无法看见的屏障突然显现,接着一道微光在屏障上闪过,那道屏障渐渐淡去,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十一再次将一枝枝枯枝抛向消失的屏障方向,枯枝全无阻碍地穿跌落到前方地面上。

看着眼前的景象,十一眼里没有丝毫喜色,心里更五味杂陈,不知平阳侯此时是生是死。

月娘张大了嘴,不敢相信地看着十一安然地奔到她面前,“你怎么会解这封印?”

“在平阳府,无意中得知的。”与平阳侯之间的事,十一不愿与母亲多讲,“娘,快些收拾一下,我们先离开再说。”顿了顿叮嘱道:“多带些合欢林的水。”

到了天亮,平阳府里的人定会发现床上的冯婉儿,不管平阳侯生与死,他们都不会放过她,她们时间无多。

她服过蛇皇幼蛇的胆,合欢林的瘴毒不会再发作,但母亲体内瘴毒却没能解去,不能完全没有准备就离开,至于以后,只能见步行步。

104 拦截

(一更,亲们中秋快乐,明天的国庆一并快乐了,嘿嘿。)

月娘知道十一机灵,对她的话并没有怀疑,进屋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换洗衣裳,取了装着合欢林泉水的水囊,紧跟在女儿身边。

十一接过母亲抱在怀里的包裹,背在背上,牵着母亲的手刚迈出门槛,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且来势极快。

此间茅院出去,只得一条路,而且周围无遮无法挡,要过了无形屏障,才能有丛林藏身。

如果直接这么出去,定会跟来人撞个面对面。

十一只得重新退了回去,轻轻关拢房门,问母亲道:“娘被囚禁在这里,他们夜里会不会常来查看?”

月娘摇头:“除了白天两日送一次新鲜果疏,晚上从来不曾有人来过。”

十一眉头渐渐蹙紧,如此看来,用冯婉儿冒充她的事,多半已经被发现。

现在只盼,不是平阳侯亲自前来,对方不敢穿过平阳侯所设的屏障范围,让母亲装作无事一般露露面,哄走对方,再设法离开。

在没确认来人时,十一不想母亲过于紧张,隔着窗格,目视前方,静观其变。

这时,月娘也听见马蹄声,第一时间想到是不是十一的行踪被人发现,不由得一阵紧张,她不知道十一血脉被封,失去武功,推着十一往外走,“你赶紧离开,不要管我。”

十一好不容易与母亲汇合,如果这时放弃了,想再靠近母亲,会难如登天,哪肯就这么放弃。

她跟随夜的这一年时间,不但学了一身本事,更练就了比寻常人沉着的心性。

为了不让母亲乱了手脚,反而难以配合,一边低声安慰母亲,一边紧盯着院外小路。

转眼间,一队人马急奔而来,最前面的男子一身单薄的白袍随风飘扬,竟是平阳侯。

十一心里一沉,他亲自来了,不会看不出屏障已经被破去。

屏障破去,不管是不是她所为,他都必定会前来查看,就这么一间茅屋,根本没有藏身的地方。

而她被封了血脉,与手无缚鸡之力,也相差不远,根本无法与他相抗。

她和母亲,想要安然离去,怕是痴人说梦。

平阳侯在屏障外停了下来。

向两旁望了一阵,最后视线落在屏障所在的位置上。

十一的心脏砰砰乱跳,紧紧盯着在月辉下闪烁着诡异光华的青獠面鬼面,小脸慢慢绷紧。

月娘回头看见,脸色瞬间失了血色,又推十一,低声道:“你快走。”在她看来,以女儿的身手,独自离开,并非没有希望。

十一知道这种情况带母亲离开,希望渺小,但如果母亲不配合,那么就一点希望也没有。

压低声音道:“他未必知道我在这屋里。”

月娘愣了一下,暗骂自己冲动。

如果平阳侯不知道十一在这里,查过了自然会走。

但如果十一现在出去,一定会被发现,只能硬闯,结果如何,就无法预料。

隐在林中的隐卫从道路对面的一棵树上跃下,“侯爷。”

平阳侯回头,“这附近可有情况?”

十一随平阳侯前来的那天,就察觉到对面林中潜伏着人,所以这次前来,是有意避开了潜伏在这附近的隐卫的。

刚才见平阳侯走向她和母亲的藏身之处,本来暗叫不好,但对面隐卫现身,吸引了平阳侯的注意力,反而让她松了口气。

果然,隐卫摇头,“没有情况。”

但接下来的情形,却让十一从头冷到了脚。

平阳侯侧脸过来,月华在他面庞上撒下一层银光。

十一清楚地看见他嘴角浮起一抹似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的浅淡笑意。

他带了马沿着布置屏障的地方,慢慢踱步,最后停在被挖出的那块青石上,静静地凝视。

十一的心脏象是要跳出胸膛,后悔刚才竟没想到将刨开的土掩埋回去。

过了好一会儿,平阳侯令亲随留在原地,翻身下马,独自慢慢穿过已然不再存在的屏障,进入茅院。

他直觉,十一还没有离开。

十一看着渐渐走近的身影,有些绝望地闭上眼,走不了了。

月娘环视四周,屋里摆设简陋,实在没有可藏身之处,正不知道如何是好。

突然听十一道:“娘,一会儿,我拖住平阳侯,你设法离开,记住逃出去了,往越国的方向,我会追上娘的。”

月娘愣了愣,“越国?”

十一道:“嗯,我们回越国。”

月娘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低道:“你疯了吗?”虽然此时的处境很糟糕,但怎么说也是好不容易才离开的蛇国,如果再回去,岂不是从虎口重回狼穴?

十一沉声道:“娘,你离不开越国的水,而且我现在已经是地位最高的死士,想要什么,便能有什么,我这次来燕,只是要救娘回去。”

月娘不知道十一逼迫蛇国众大臣送女进燕的事,但以女儿的为人,绝不会是贪图荣华富贵的人,飞快地看了看院中的平阳侯,焦急道:“平安,你这是怎么了?”

“娘,我离不开那个人了,我得回去。” 话落,十一斜瞥着窗外,见渐渐走近的平阳侯,蓦地停了下来,轻抿了抿唇,事到如今,只有这么赌一把。

“那个人?”月娘一脸迷惑,小十七已死,在蛇国,十一接触最多的是夜,惊得陡然睁大了眼,怎么就没想到,十一会对他……“难道是……”

十一却轻叹了口气,道:“他虽然是个蛇人,但他在越国的地位,娘是知道的。他说过,只要我答应,越国再无人敢动我们娘俩一根汗毛……”

她们声音虽低,但十一知道,平阳侯一定能听见她们所说的话。

果然,月光下平阳侯半眯了眸子,垂在两侧手握成了拳。

月娘呆了,居然不是夜,而是那条蛇人……

脸色大变,怒道:“我的女儿岂能沦落到那条yin蛇身下众女之一?”

十一道:“他会遣去身边众女。”

月娘突然看不懂自己的女儿,又急又怒,平阳侯又站在院中,她不敢大声叫喊,强压怒火,道:“他不是失踪了?”

“他没有失踪,只是去了一个地方修炼,前一阵子,他曾托梦与我,说只要等他出关,再没有人能为难我们母女。”

蛇侯被囚禁在小蛟儿体内,任她怎么编派,也没有人知道。

托梦这东西虽然不靠谱,但蛇侯的去向,确实是个迷,无法辩认十一所说是真是假,月娘冷下脸,“我不会再回蛇国。”

“我已经答应了他,必须回。”十一口气坚决。

月娘知道女儿有多倔强,决定的事,难以改变,但一想到蛇国那叫人恶心的国度,再想到蛇侯的荒yin无度,怒不可遏,恨不得一巴掌给十一掴过去,把她打清醒来,但现在不是打骂女儿的时候,而是得尽快让女儿打消这个念头。

突然扑到桌边,抓起桌上用来削果皮的小刀,割破另一只手的手腕,“如果再回蛇国,我宁肯死在这里。”

“我说过,娘死了,我也不会独活。”十一静看着母亲,手握赤水剑,反手向颈间割去,剑刃轻挨肌肤,血滴瞬间染红剑刃,问道:“娘认为,是娘的血流的快,还是我的剑快?”

月娘惊叫着扑上前,“不要。”推开十一握着剑的手,哭着手忙脚乱地为自己裹手腕上的伤口,“娘不死,娘跟你回蛇国。”

平阳侯握着的拳头,紧了又紧,眸子半窄,带着怒意的寒光在眼底闪过,薄唇紧抿,拂袖而去。

翻身上马,沉声道:“走。”

十一望着卷尘而去的马队,久久收不回视线。

看来赌对了,他对她是有心的。

否则不会听见她说愿意许身蛇侯而愤怒,也不会见她以死抵抗母亲,而愤然离去。

十一苦笑。

现在,她在他心里该是一无法是处,而他也该放弃她了,他是何等心高气傲的一个人,不会容忍一个心不在他身上的女人留在身边,受他的宠爱。

但他是不是就这么放过她,就不得而知。

“平安……”月娘低声轻唤。

十一忙收敛心神,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对面林子。

平阳侯的离开,会让林子里的隐卫暂时放松警戒,但只要发出一点声响,就可能被对方察觉。

平阳侯并没有交待,要放过她们,她们就不能光明正大的离开这里。

月娘想起,外头林中还藏着隐卫,忙闭了嘴,不再出声。

十一引着母亲借着黎明前的最后一抹黑暗,离开茅屋,避开隐卫的藏身之处,在林中穿行。

出了林子,十一发现前方凌风带着二十来个亲兵站在路旁,挨个审视着赶早路的过往行人。

月娘虽然不认得凌风,却也隐隐感觉这些官兵是冲着她们母女来的,拉着女儿的手,不由得一紧。

十一拉着母亲混进一队赶早出殡的队伍,用袖子遮着脸假哭。

月娘虽然不愿十一再回蛇国,但这时候实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横竖离蛇国路途遥远,等安全了,再慢慢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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