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手机不可以- 第68部分

啊？我一愣，果子的话题转移得好快，随即，却又渐渐醒悟过来。

最新一期《科学》杂志出版时，我早已不在于呆子身边，早已不像往日那样和他在一处一同欣赏一本杂志。可是，我还是带着那些与他在一起时积累的习惯，不知不觉地去看那些书。不同的是，我在网上越过付费系统，看的电子版。

那是与我的修炼全无关系的科学类杂志。

那是与我的找红方全无关系的东西。

那是与我的目的全无关系的阅读。

可是，我仍然就那样自然而然地去找去看去记。

原来，那些他对我的影响，早已潜移默化，深入骨髓……

不论我们，是不是在一起……

“飞机开始减速了。”一直闭目打坐的异北缓缓开口。

“高度也在逐渐降低。”异北身旁的翼跟着说道。

我随着他们说的话向下望去，透过云层，一片沙的世界在大地上蔓延开去。渐渐地，渐渐地，蜿蜒的公路，零星建筑的屋顶，散落的植被越来越清晰。

“看——”我指向地上的一处植物对那几个妖怪兴奋道，“约书亚树！”

暮色之中，荒凉的沙漠中挺立着一片不高的树。一株株树枝向上生长，如托起的无数双手，在向上帝虔诚祈祷。这因它的这种姿态和特质，早年□拓荒者们便用先知Joshua的名字为它们命名。

紧接着，能看公路两边大片的海狸鼠尾仙人掌，然后，公路的尽头，仙人掌最茂密之处，夕阳光辉熠熠生辉的地方，一片白色建筑，清晰可见。

广袤的靶场区，宽阔的航空站，深藏的秘密……

你好，中国湖海军基地。

********

有了上一次潜入五十一区的经验，我们在潜入基地的方法上立刻达成了共识——地下管道。但是我们很快发现，我们也发现了中国湖与五十一区的不同。

与五十一区禁止拍照，禁止路过，甚至禁止远观的闲人免近的苛刻之姿相比，中国湖海军基地大方得不得了，A国甚至从整体面积中划出146平方公里的土地，作为“国家历史名胜”区，并成立武器技术博物馆供游客参观，简直是一幅：“中国湖欢迎你”的美好画卷。

而在这表面的美好之下，是重点区域的超级保护。作为测试业务涵盖武器制造应用、电子战系统、空战威胁报警装置、夜间攻击系统等多领域的超级基地，除了配备高精度的雷达和激光跟踪系统外，基地各处还拥有由高速照相机和摄像机组成的网络，可实时将数据传回系统中心电脑，从天到地，任何细微动作都会被精确捕捉到。

对于人类来说，是插翅难入。

对于妖怪来说，本来就有翅膀，who　care啊。

走着。

我们在地下循序前进，探索至第五区时，翼嘟嘟囔囔地说：“喂，诺亚，这个基地真是海军的？海军的基地设在高达四千多米的山脉和只长寸毛的沙漠之中？既没有港口也没有舰艇？还号称什么美国海军最大的…母港，骗鬼呢。”

“嗯哼。”第一次，我完全同意翼的话，“将传闻中研究外星人的五十一区用于研发武器，将海军武器研究中心用于研究外星人，坑妖怪呢。”

探索到第六区域时，依然没有什么好消息。作为曾经研制了第一颗原子弹的炸弹爆炸部件，月球登陆车，“响尾蛇”空空导弹、“战斧”巡航导弹、激光制导炸弹AGM…45“百舌鸟”、“不死鸟”等著名武器的中国湖基地，展现给我们的，依然是无穷无尽的武器。

现在，我们在第七区域的角落中，等待机会。

蚊蚊很多天没看到螃螃主演的电视电影八卦报导，有些烦躁。

果子因为基地深处四处屏蔽没有网络可用很多天没在和BH继续玩你画我猜，有些烦躁。

翼总是很烦躁，他是个任性的小破妖怪。

异北嘛，异北的面瘫脸是看不出情绪的，不过，他好多好多天没和福南决斗了，不知道福南的情绪是不是也有些烦躁。

至于我呢，实在没什么时间烦躁，全神贯注，目不转睛地盯着基地中所有的一切，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全力以赴的结果的，我好饿。

备用电池用的差不多了，最近几天又一直没充电，真的饿，妖怪一饿，也有些冷。

波动……

在这饥寒交迫中，忽地，我感受到一阵磁场的波动，在这其中，有断断续续的网络信号。

转瞬，极轻微的震动声自果子身上传来。

不应该这样，我们断网了，在中国湖基地的核心之地，在这重重屏蔽之中，怎么可能有信号？！

“是通过BH好友验证的短信息。”果子略带着兴奋道，随即扭头看我，“不过，我什么时候发送好友申请了，诺小亚？”

每当果子叫我诺小亚的时候，通常，她都是想给我加息。这个时候，应该立刻转移她的注意力和话题。

“果子，不要说你对BH一点儿好奇心也没有哈，是能和妖怪过招到八十多轮的人哟，是和你一起创造记录的人哟。你的爱疯不是装了超好用的好友定位软件…九天五洋…嘛，顺便看看，BH是不是住N大大学生活动中心的二楼半。”

在我的循循善诱下，果子调出了业界号称卫星定位准确到一只蚂蚁的【九天五洋】。

“A国，G州，L镇……”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嘿，诺小亚，告诉你个消息，BH现在离我们的距离，比大学生活动中心二楼半还近……”

作者有话要说：1。　中国湖相关内容来源于度娘百科，为了提高该基地密级，句子改动了一点儿事实，将高精度的雷达和激光跟踪系统，高速照相机和摄像机组成的网络等应用于整个武器基地。

2。　判定好友位置的软件五花八门，很多哟，九天五洋是句子编的，嘿嘿。来源于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多么宽广的情怀哟。

主句：可惜被你用得一点儿情怀都没有了。

从句：……

☆、关

“BH就在中国湖海军基地。”果子望向我们说道。

“嗯。”我点点头；“BH在离我们十五米的地方。”

在果子用软件定位BH位置的时候；我也在利用电磁波特有的扰动判断信号的来源。信号越来越强，有发射源离我们越来越近。在寻找的发射源的过程中；我追踪到了手机信号；而那手机对应的号码；正是BH。

从我们藏身的角落到转角口；距离是十四米四九。

下一个瞬间；一个人不疾不徐从转交口走了出来。

那人身形中等，一头棕发；一双碧眼，戴着银边眼镜；一手拎着金属箱；一手在手机屏幕上点触着。他将手机放入制服的口袋，望向我们藏身的角落，微微一笑。那就是果子的“好搭档”，BH。

当我们定位到他位置的同时，他亦可以定位我们的。本来这不算什么，定位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相互的。只是，地球表面积五点一亿平方公里，为毛这家伙偏偏也在第七区！

这就好像一个贼去一户人家偷宝贝，结果在没关闭的电脑网游上发现，在床上睡觉那家伙就是和他同一个帮派昨晚上组队打怪的那一个。

让人油然而生…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的微妙感……

“镇定，现在都别动。”脑海中，异北的声音传来。

果然是副会长。

对，现在的我们，几乎是微米级的存在，就像角落中无处不在，若有似无的尘埃。即便BH的手机软件定位到我们的位置，他也看不到我们。

软件了，系统了，网络了，卫星了，那都是常常会犯错误的东西。

只要我们一动不动，最后，BH应该揉揉他的眼睛，嘟囔一句，“这坑爹的定位软件。”然后转身，去做好他的本职工作。

可是BH没有转身，没有揉眼睛，没有怀疑定位软件的错误，他带着笃定从容的笑容，慢悠悠朝我们走来。

“是跑呢？还是跑呢？还是跑呢？”我在脑海中问众妖怪。

“没出息，我们五个妖怪还打不过他一个四眼的普通人类？”翼不屑，“我弹指一挥的蝠波就能让那人转头再拐回去，还毫无知觉。”

“啊哦……现在，好像两个都不行了。”下一秒，蚊蚊说道。

“怎……怎么没起作用。”翼不可置信地低吼。

只见BH没有头晕也没有转向，仿若闲庭信步般一直向前，他扬唇一笑间，空荡的密闭通道中却充满了细小的水滴，其中一个精准无比的将我们五个全部纳入其中。

“什么鬼玩意。”翼凌厉地飞起一脚，随即被自己的力量反弹回来，撞向球形壁面的对点。在翼再一次被弹撞回起点前，异北抬手截住了翼的弹簧运动。

“无影之壁吗？”翼揉着撞击到的肩头问。

“不……能看到结界的边缘，是子桐水球。”异北拦住欲进行第二轮攻击的果子和蚊蚊，“不要分别攻击，我们四个合力攻击顶端，用会长传授的【幂级波】也许会有机会。记住，集中全部攻击力。”

面瘫永远是冷静的，此时此刻，他的判断我百分百拥护。不论对方是什么来头，被关在他设下的禁制中，我们永远无法在同一个等位与其言谈。

同时，异北完全忽略了我的攻击力，必须说，他很明智。

的确，我只会偷偷占用点儿张伦的网络流量，在互联网和通信世界中篡改点通信信息，这便是我攻击力的极限。

什么【幂级波】，和指数有没有关系？这名字起的，和妖怪们的传统法术不着边，却和N次方妖怪协会搭配得很。

那四个队友快速以东南西北站定，口中念念有词，指端术法变化，然后同时朝困住我们的水球极顶运动真气，一道白光冲向顶点。

水滴的体积膨胀起来，反射着通道金属光泽的壁体因体积膨胀而更加薄透，水壁的颜色渐渐化为七彩。在千分之一秒的瞬间，极顶光洁的水壁有细碎的雾气散开，透过那迷蒙，我看到白光攻击处裂开一道几不可见缝隙。

机会，这便是异北所说的机会。

机不可失，我纵身一跃，朝那缝隙扑去。腾起的一瞬，越过异北和翼的头顶，我看到三米外的BH。

在无数漂浮的气泡之间，他抬起右手，食指与拇指一击，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通道中回想，刹那，缝隙弥合，七彩消散。

咚——

我撞到了重新闭合的子桐水球上。

下一刻，只觉得头嗡嗡震动，好像有一道无尽头的瀑布从九天之上冲入我的大脑，水声雷动，水压巨大，碾得我从内到外都碎了。在汹涌不断的水流之中，如浪花般不断翻滚BH一如既往的笑意，那弯翘的弧度让我觉得熟悉无比，就好像，曾经是我熟悉的人一般。

疼，疼死了……

我讨厌水，真的很讨厌……

睁开眼，翼托着我的后背，低声道：“这还真不是个普通的四眼。”

异北很强，而BH比异北加上我们四个，还更强。

可是，我究竟在哪里见过那样熟悉的笑容……

“会长曾说过，被幂级波攻击后仍能修复的子桐水球，世间只有一位能做到。”异北看向近在咫尺的BH，一字字说道，“那就是子桐的主人——上神白昊。”

异北略略侧头看向我，狭长的眼睛无声说着：那个，就是你一直在找的神仙。

上神白昊……我一直在找的那块红方……

头脑中一个巨浪拍来，将那些细碎的朵朵浪花凝成一片海浪，那笑容，清晰起来，那是白腐乳笑时的样子。

我真傻，真的。红方是白方他亲哥，无论容貌怎么变化，一些特质凝结在他们的血液之中，永远不会变。

我真笨，真的。BH，不就是白昊的首字母。

飞跃大洋与大陆，穿过下水道与通风孔，躲过红外线与超声波，我想象过很多次与红方见面的场景。

从福尔马林液体里把他捞出来，从超级纳米材料的囚笼中把他放出来，又或者，从万千火力压制中救出失去记忆力的思想混沌懵懂的他，再不然，如果如白方所言，红方不过是故意留在这里蹭人类咖啡的，不妨，我豁出去了陪他一起喝。

可是，我从来没预见过这个场景，被关在最讨厌的水滴里。

我的额头也跟着漏出水来，这一次，好像玩大发了。最悲催的是，为什么我们几个全在这里？！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等着被人一篮子打破？

众里寻他千百度，转眼却被他关进了笼子里。

这世道到哪儿说理去啊！

********

白昊在距离我们40cm　处站定，那将我们封闭其中的小小水滴便如受吸引般漂至他眼前。

球形的无色水壁，如同一个透明的凸透镜，从里面看他，就觉得这块红方的眼睛比白方大多了。哟，眸子还真亮呢。

不得不承认，这位神仙视力真好，比我还好得多得多。我们五个都这么小了，估计得用扫面电镜才能看个清楚了，还被他抓了个正着。

您为啥要在法务部当上神呢，又要搞潜伏，又要做变身。不如去给滴眼液和隐形眼镜什么的做代言，也是很有钱途的工作嘛。

“欢迎来到第七区，小妖怪们。”

白昊缓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