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土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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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土商- 第4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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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虐待新兵。但我想,这不过是个借口,他还是嫌袍哥组织在四川势力过大,想以此为借口进行压制。”任江峰眼神中流露出对蒋介石的不满……

……从开罗回来后,蒋介石一直郁郁寡欢,罗斯福与丘吉尔对他不信任及不买账的态度,让他觉得他这个大国领袖的面子无处可放。而国内反对他的声音也是一浪高过一浪,说国民党军队之所以在抗日前线节节败退,就是他这个党领袖的把全部心思都用在对抗共产党,准备打内战上。就在他心情异常烦闷的时候,戴笠来向他报告:我手下的情报人员获悉,在机房街罗汉寺,时而听到新兵的惨叫声,怀疑有人在那里虐待新兵,长此下去,军队必将动荡、党国必失民心啊!

第七百三十五章 “捉程”

戴笠的话捅到了蒋介石的痛处,现在共产党正在四下收拢民心,而他国民党却在丧失民心,长期以往,此消彼长,那将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娘希匹,走,去看看!”蒋介石拉着脸,不满地说。

机房街罗汉寺内,惨叫声不断发出。蒋介石迈进院子时,见到四五个士兵正在围着一个十六七岁的新兵殴打,而带兵的排长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手端着酒碗,一手拿着一条鸡腿,边吃边问那个被打的新兵,“你给老子说,愿不愿意当兵?”

“娘希匹!住手。”蒋介石呵斥道。

排长斜眼看了一眼蒋介石,“呵呵!”笑了一声,“老子正好还没凑够人数,你他祖母的倒送上门来了,**,可是你看着有些老啊!不过老子不嫌!来人,给老子把这个老头也抓了,问清名字后,发身军装。”

戴笠正要斥骂。蒋介石却不怒反笑了,“你不是要问我的名字嘛!好!我告诉你,我叫蒋中正,现在你给我发军装吧!”

“蒋中正,听着倒是耳熟。”排长醉眼蒙松地看了一眼蒋介石,登时酒醒了,眼前这老头,与自己常看的领袖画像非常相似,他反应极快地站起,“啪”地一个立正,“委员长好!”

“戴科长,把他的军装扒了,关起来,交到军法部处理。”说完,蒋介石转身就要出门。

“校长,我看他们之所以敢这么干,一定是有人在背后给撑腰。怕是惩治这个小小的排长,不足以起到震慑作用。”戴笠建议说。

蒋介石停下脚步,“去把兵役署署长给我叫来,我要让他亲眼看看,他是怎么管的征兵。他就这么对待这些将为党国流血、流汗,甚至随时准备为党国牺牲的士兵么!”

……蒋介石在机房街罗汉寺发火时,程泽润正在新建成的公馆大楼里庆贺五十大寿。

程泽润一身红寿袍,头戴瓜皮帽,站在门口向前来捧场的同僚、兄弟答谢。这晚程府贺客盈门,丝竹悠扬,热闹异常。前来庆贺的除了程泽润的袍哥兄弟外,还有来自各省的军管区司令、师管区司令,以及部局的下属和亲朋,一共开了几十桌酒席,济济一堂,当席间觥筹交错,频频碰杯之际,副官进来报告:委员长召见署长,请速往……程泽润一怔,心想:老蒋召我什么事儿?难道我今天过寿没给他下请帖,把他得罪了?真是扫兴……只是蒋介石相召,他又不好不去,当即稳住宾客,让来宾稍等,说他出去办点事,稍后就回来。同众宾客打好招呼后,程泽润一身戎装,驱车去了机房街罗汉寺。

当程泽润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来到罗汉寺时,见蒋介石气呼呼地站在那里。马上过去立正敬礼。

蒋介石沉着脸,上下打量了程泽润一下,劈头盖脸地就骂:娘希匹,部队这样虐待新兵,你们兵役署是怎么搞的!

程泽润刚才一进院子,就知道院子里的是财政部税警部队,不在他的管辖范围。财政部税警部队是国民党政府财政部自设的税警团,不受军政部管辖,官兵的薪水、服装等各项开支,均由财政部自行拨付解决,其兵员补充也是独立行事。正因如此,税警团强拉壮丁、扣留行人,用以补充新兵的空额,根本不与兵役署打招呼,兵役署也管不着。

程泽润一看蒋介石冤枉他,立即回答:报告委座,这是财政部税警团的队伍,他们补充兵员都是自己搞,不在兵役署管辖范围,他们这么干,事先并未上报兵役署,所以我并不知情。

“娘希匹!”蒋介石见程泽润推卸责任,,骂道:你兵役署不管征兵工作,谁管……他举起手杖,朝着程泽润的头上就给了一下,又骂:娘希匹!兵役署不管兵役,谁管!你告诉我,谁管?

这一下就把程泽润打懵了,他不禁火往上冲,伸手在头上拦了一下,觉得冤枉至极,在五十大寿的寿辰当天,竟然受到如此屈辱,当下脱口喊道:财政部的税警部队确实不归我管,委员长,你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地就随便打人!是什么道理?我身为国家中将,如果犯法,自有国法处理,你凭什么打我?

蒋介石听到程泽润的反驳,先是愣了一下,想:娘希匹的,丘吉尔、罗斯福他们不给我面子,我惹不起,你也不给我面子,竟敢顶撞我,怎么,难道你哥老会的人就真的杀不得……他把手一摆,“好!好!我不打你,你就站在这里好好看着,看着你兵役署是怎么管的兵役,等看明白了,对照国法,再看看怎么处理你。”说完,他扬长而去……

……龙邵文听任江峰说完程瑞泽被抓的过程,心中寻思:现在老蒋正在火头上,怕是谁的话也听不进去。现在去找他求情,有负任江峰哥哥之托不说,反倒触了老蒋的霉头……他正犹豫时,任江峰又说:程泽润被抓后,哈儿找了何应钦去求情,谁曾想何应钦刚开口,就被老蒋给顶了回来。

龙邵文摇摇头,“双十二事变后,老蒋一直认为何应钦对他的营救不利,私下里对他跟汪精卫合谋取代他而心存不满,程署长是何应钦线上的人,他去求情,不但不成,反而更使老蒋反感,搞不好何应钦也因这件事儿会受到牵连。”

“那你说这会儿应当怎么办?”任江峰有些着急。

龙邵文本想说先放一放,等蒋介石火气消了,再去找他求情,到时最多让程泽润说上几句好话,拍上几句马屁,再认个错,或许事情还有转机,至少可以把命留下。但看任江峰着急上火成这个样子,这样说未免有点不合时宜,当下点头说:我这就去找老蒋,看看能不能递上话。

任江峰“唉!”地叹了口气,“其实蒋介石的心思谁都知道,他是疑我四川袍哥有尾大不掉之嫌,想杀我一两个龙头压制一下,哼!他这次放了程泽润便罢,若是不放,我袍哥兄弟可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肥猪。”

龙邵文知道任江峰有煽动几十万袍哥兄弟跟老蒋闹事的意思,忙说:哥哥万万不要冲动,我尽量说服老蒋放了程泽润,现在东洋人兵锋正盛,豫中会战方兴未艾,洛阳随时都有可能陷落,若是此时后方乱了,怕给了东洋人可乘之机。

任江峰只铁青着脸不说话,上次蒋介石无故抓他,他为了抗战大局,已经咽下了那口气,现在自己的兄弟又被蒋介石冤枉着抓了,若是再咽了这口气,他这“白极公”双龙头大爷的金字招牌,怕是会被人当成了纸糊的。

“哥哥!你等我消息,我马上去找老蒋陈述情由,如果老蒋一定不准,那咱们再考虑下一步的对策,你看如何?”

任江峰点点头。

龙邵文来到曾家岩蒋介石官邸门前,没直接让人通报,先把蒋孝镇叫出来,问:委员长唱什么歌?

蒋孝镇摇摇头,“好几天了,一首歌都没唱过。”

龙邵文心想:糟糕!老蒋不唱歌,心中一定琢磨着整人,只有琢磨整人出了神,才什么歌也不会唱。看来这次程泽润是凶多吉少了……他脑中突然闪出一丝不祥的念头……怕是老子这次也是凶多吉少,但这个念头他只在脑中一闪即过,并未深思。

龙邵文犹豫了一下,以约晚上去范庄打麻将为借口,直接进了侍从室主任钱大钧的办公室。素喜赌博的钱大钧一听龙邵文的来意,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平常没问题,这几天却不行。”

龙邵文笑笑,“这几天怎么了?东洋人打进重庆了?”

“唉!跟东洋人打进重庆的严重程度也差不多,豫湘桂作战,国军又打了败仗,总裁这几天心情极恶劣,随时都可能招呼我,到时我若不在,搞不好就跟程泽润一样的下场,轻则是个玩忽职守,重的话,兄弟恐怕也要去司法处报道。”

“哦!委员长准备怎么处置程泽润?”龙邵文随口问道。

钱大钧手指成枪装,在头上一抵。什么话也没说。

“啊!这就枪毙?”龙邵文大惊。

“嘘!”钱大钧赶忙制止龙邵文,“小声点!这几天因为程泽润的事情,曾家岩都快成了菜市场,来向总裁求情的人络绎不绝,连何应钦、冯焕章也来替他求情,都快把门槛踏破了。”

“委员长什么态度?”

钱大钧缓缓地摇摇头,“求情的人越多,对程署长越不利呀!程署长的麻烦,不在于他征兵工作上的失误,而在于他不该冲撞总裁呀!这么多年来,又有谁敢像他那样冲撞总裁?他这次是惹了**烦了?”

“难道非枪毙不可?”龙邵文盯着钱大钧问。

“某非……”钱大钧突然转过味儿来,“你也是替程泽润说情来了?”

龙邵文也不否认,点点头问:你觉得有多大把握?

第七百三十六章 开刀(上)

钱大钧实话实说:那你还是快请回吧!就怕你求情不成,反把自己也陷了进去,到时候我还得想办法替你说情。

龙邵文摇摇头,“我受人之托,必须忠人之事,既然来了,那就没准备回去。”

“根本就是徒劳。”钱大钧劝道。他见龙邵文一脸严肃,又说,“如果你一定要去,那我现在就替你安排,不过可先说好了,到时候惹恼了总裁,我可是无能为力。”

龙邵文突然笑了,“我敢打赌,到时候你一定替我想办法。”

钱大钧摇摇头,“就怕我到时候也没办法呀!”

“你是来替程泽润求情的吧!”蒋介石见了龙邵文的第一句话,就开门见山,点出他的来意。

龙邵文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无耻!无耻,跟朱家骅一样无耻。”蒋介石没来由地骂了两句。

龙邵文知道蒋介石为什么骂朱家骅无耻,但却不知道他骂自己无耻的原因……朱家骅自然是无耻的。就在今年元旦,国民党中央组织部部长朱家骅为了向蒋介石表忠心,献殷勤、歌功颂德,操纵他控制下的“党务工作人员训练班”向蒋介石献九鼎。

九鼎,在我国封建社会中一直是皇权的象征,《史记》云:禹收九牧之金,铸九鼎,象九州,向蒋介石献九鼎,显然是把蒋介石比作是中国古代的帝王,暗含劝进之意。

历时半年之久,九个大小、花纹一摸一样的鼎终于铸成,每个鼎高约三十公分,重约十几斤,上饰蟠螭之纹,且铸有铭文:于维总裁,允文允武。亲仁善邻,罔或予侮。我士我工。栽欣栽舞。献兹九鼎,宝于万古。与此同时,国民党学校党部和工矿党部的献词也已经写好,都是称颂蒋介石什么“天下所顺”“勋垂无疆”之类的马屁话。

谁料鼎还没献,丑剧还没开演,舆论已然大哗,各媒体暗讽蒋介石要效仿袁世凯称帝。本已默许这次献鼎活动的蒋介石一下子坐不住了,他冲到献鼎彩排现场,先是大骂朱家骅无耻,然后冲上主席台,怒气冲冲地说:今天的这种行为,是给我的一次侮辱!这种做法,不仅给我侮辱,也给党侮辱,这怎么对得起总理在天之灵?

……朱家骅劝蒋介石称帝,自然是无耻的,可龙邵文不明白,蒋介石怎就把无耻的帽子扣在了他的头上,他见蒋介石怒气冲天,也不敢责问蒋介石,自己怎么无耻了?搞不好自己又成了程泽润第二,被蒋介石给送进司法部。

蒋介石骂完“无耻”之后,再不说话,只把龙邵文晾在那里,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尴尬的站立了片刻后,龙邵文见再不说话是不行了,既然来了,怎么也不能有负任江峰所托。当下给蒋介石解释说:委员长,在机房街罗汉寺虐待新兵的事情,程署长是真不知情,那是财政部税警团的队伍在胡搞,与程署长没有关系呀!

“无耻之极,这些年的征兵工作是怎么搞的?”蒋介石“啪!”地把一叠材料拿起来,拍在龙邵文面前,“接兵部队抓来壮丁,不马上交给正式部队去补充兵员,而是留在接兵部队中役使一个时期才交出去,你看看这些被役使的新兵都在接兵部队干了一些什么?体弱多病的,留在连队中打柴担水充杂役,身强体壮的,就去充当挑运货物的挑夫,去充当贩私盐,贩瓷器的苦力,更有一些新兵,去充当你贩运鸦片的挑夫。”

龙邵文见蒋介石的矛头直指自己,辩解道:委员长,我早已不贩运鸦片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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