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土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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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土商-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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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士群突然兴奋起来,脸因瞬间的激动而充了血,眼圈泛着红,他凑近汪莘函问:看完后你有什么想法?

汪莘函只是草草地浏览了一遍,当然谈不出什么看法,应付着说:我只看出我是书中说的无产阶级。”说完,又自嘲地补了一句:我也想当资产阶级,却是没有门路。

“一切资产阶级都是我们的敌人,你想当资产阶级的想法非常可耻。”李士群突然莫名地愤怒起来。

汪莘函见李士群顷刻间就换了一张嘴脸,不禁有点害怕,忙说:我看你有点累了,早点休息吧!资产阶级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得了的,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你我没这个福气,只好当无产阶级了,这也是迫不得已。

李士群一改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样子,他龇牙列目,声色俱厉地盯着汪莘函,“你是不是资产阶级家庭出身?”

“我父亲是一个教书先生,家里可没有多少钱。应该不算是资产阶级吧!”汪莘函随意应付。

“哦!知识分子出身的家庭,应当受到尊重啊!”李士群的脸色比刚才柔和了许多,他压低声音,神秘地问:那你想不想推翻压在我们头上的资产阶级?

汪莘函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听李士群这么一问,顿时想起龙邵文,只狠狠咬着牙,“想!做梦都想,妈的,资产阶级最是可恨,他抢了老子的未婚妻。”

“一切资产阶级都是寄生虫,他们寄生在我们身上,嘬食我们的精血,啖食我们的骨肉,来养肥他们,他们还不停在我们身上绑缚链锁,妄图控制我们的灵魂,我们必须坚定不移地同他们斗争……”李士群握着青筋暴起的拳头,看着汪莘函,“我可以介绍你加入一个组织,组织里面的同志,全部都是像我们这样的无产阶级,只要加入了这个组织,我们就可以依靠组织的力量,推翻整个资产阶级,让普天下劳苦大众翻身做主。自然,你也可以抢回被资产阶级抢走的未婚妻。”

汪莘函一下子从床上翻身而起,感兴趣地问:什么组织?他之所以这么感兴趣,是因为他在与龙邵文相处的日子里,亲眼目睹了龙邵文在各大帮派,包括土匪窝里,都能横竖踢飞腿的嚣张气焰,他知道龙邵文之所以如此,其背后就是有一个强大的帮派组织在为他撑腰,对此他十分的羡慕。他知道,要想达到龙邵文那样的高度,仅凭自身的努力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必须要有所依托,有所依靠,因此李士群一说让他加入组织,他顿时来了兴趣。

李士群低声说:**青年团,一个为普天下无产阶级做主的进步组织。

汪莘函也不问“**青年团”到底是干什么的,只连连点头说:好!我加入。

李士群又说:你如果在“**青年团”里面干的好,通过了组织的考验,下一步就可以加入我们**了。说起**,李士群的脸上显现出了无限的憧憬,语音也变得柔和起来,“那是一个能为我们做主的先进政党,是值得我们依托终身的组织。”

汪莘函刚刚看完《**宣言》,大概知道**是专为推翻资产阶级应运而生的一个党派,而推翻像龙邵文这样压在他头上的资产阶级,正是他朝思暮想而又无法达到的目的,他想:有了**替老子撑腰,说不定老子也有能力同姓龙的王八蛋斗上一斗。他兴奋地说:我一定会通过组织对我的考验的,你说吧!要怎么考验我?

李士群脸上的激动更甚刚才,“你利用你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教育你身边一切可以教育的人,让他们明确意识到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天生就是敌人。让他们团结起来,共同反抗资产阶级带给咱们的压迫。你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就算是通过了组织的考验,下一步我就可以介绍你加入我们。”他越说越兴奋,口中白沫横生,而汪莘函也因此接触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精神也极为亢奋,似乎只要一加入这个组织,马上就能达到自己的个人目的,打到像龙邵文这样的资产阶级,抢回自己失去的女人……听到兴奋处,汪莘函打了个哈乞,他知道自己的烟瘾快上来了,伸手摸过烟枪,装好烟泡,大方地把烟枪递给李士群,“来!吃几口提提神,好有精神继续说。”

第二百九十八章 感慨

298感慨

李士群义正言辞地摆手拒绝,他说:鸦片是封建社会极端腐朽没落的产物,我们的组织有纪律,不允许碰这些东西,你最好也把它戒了。

汪莘函烟瘾上来,那里肯听他的,他见李士群不接烟枪,也乐得省下,当着他的面,点着烟枪就开始喷云吐雾,鸦片特有的香气,瞬间弥漫到了整间屋子里……

李士群见汪莘函手持烟枪,自顾自地陶醉在鸦片烟带来的快活里,像是根本不把他刚才的话放在心上,异常生气地说:就你这个样子,也别加入我们的组织了。

汪莘函抽了几口大烟,过了那股难受劲儿,见李士群还在生气,就劝慰他说:李同学,这福寿膏可是好东西呢!你尝一口试试?这可是上好的云土,不尝尝真的是可惜了。他脸上带着得意,“你知道现在市面上,云土多少钱一两?”

“多少钱也是害人的东西。”李士群恼怒地说。

“呵呵!就你说的害人的东西,每两要二十多块!就这价钱,还不一定能买到真货。”他又把烟枪递给李士群,诱惑着他,“来吧!你又不总吸,尝上一口也没关系,再说了,你若是不亲自尝尝,又怎会知道鸦片究竟腐朽没落到什么程度?”

“二十多块?”李士群有点惊讶!“可真是个价钱啊!”屋中弥漫着的鸦片香味,不由得让他砰然心动。他鼻翼微微抽搐几下,重重地打了一个哈乞。

见李士群似乎是动了心,汪莘函趁热打铁地把烟枪塞到他手中,眼神中充满殷切,“试一下,嘬一口,感觉真的很不一样,嘬完后你一下就会精神起来,脑子也会觉得比平时灵活了许多,真的,我不诓你。”

李士群看着汪莘函,像是在犹豫,“那就嘬一口?”

“一定要嘬一口!就算你要批判它,也要先嘬过才有发言权不是?”汪莘函点点头,用鼓励地眼神看着李士群。李士群在他的注视下,颤巍巍地把烟枪放在嘴边,轻轻地含了烟嘴,学着汪莘函的样子,“啪嗒”嘬了一口,然后在汪莘函“随着呼吸,让它进入你的身体”的教导声中,他把鸦片烟吸进了肺中……瞬间,他只觉头脑中一阵晕眩,身子轻飘飘的没了知觉。稍一会儿,整个身子又仿若浸泡在了温水之中,四肢百骸无一处不觉舒畅。

“再来一口”汪莘函瞳孔中散发着诱惑的微笑,“再来一口,你就彻底找到了当神仙的感觉。”

李士群咬着牙,本想拒绝,可鬼使神差般地又把烟枪递到了口边,“啪嗒!”又是一口。“妙啊!”他暗叹一口,突然觉得这些年白活了,世间如此美妙的东西,居然才刚刚发现。此时此刻,他的什么革命斗志,什么为了实现**而奋斗终身的信仰,都随着那腾腾升起的青烟飘到了九霄云外。他快活地低吟: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

汪莘函抚掌,“君子所见略同,当初诗仙李太白一定就是吸了福寿膏,才做出了这么美妙的诗句,试想若没有福寿膏,他又怎会见到神仙,又怎会对仙界生活感受得如此之深?神仙以彩虹为衣,飘风为马,猛虎鼓瑟,飞鸾驾车,天上的神仙密如麻般多,这若不是亲眼所见,又岂能想象的到?李白吸过鸦片是有证据的,为此他生过感慨,他在诗中写道: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就是烟瘾过后的惆怅,没有鸦片烟的陪伴,他独守空床,只能怀抱枕头,发出‘失之烟霞’般空虚无奈的叹息。”

“没错啊!”李士群从鸦片造就的梦幻中慢慢清醒,他叹口气,“与神仙为伍,真是魂悸魄动,怪不得那么多的人对它流连忘返,成日在这青烟飘摇中乐此不疲,我今天算是有了切身的体会。”

汪莘函笑着说:只要你喜欢就好,我这里带有不少福寿膏,你随时都可以向我讨要。

李士群摇摇头,既没同意、也没拒绝地说:你再认真读一下《宣言》,再从思想上准备一下,明天下课后,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能不能加入我们的组织,只是这个人一句话的事情。”

汪莘函忙不迭地点头,“行、行,我一定认真地再拜读一遍。”

李士群“嗯!”一声,随意与汪莘函闲聊着,“汪同学,听你口音是四川那边的,你是怎么来的上海?”

汪莘函恨恨着说:上了我那未婚妻的当,她与一个姓龙的上海人勾搭成奸,怕我找他们的麻烦,姓龙的就把我诱来了上海,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架着我的旗号,好同我那未婚妻朝夕相处……

“哦?姓龙的,你可知道他的全名?将来有机会,我替你出气。”

“叫做龙邵文吧!格老子地,这个龙邵文似乎很有些办法,瞧他的样子不但很有钱,而且不论走到哪儿都很吃的开!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的钱,估计都是从女人身上搞来的。”汪莘函不无妒忌地又说,“这个王八蛋搞女人倒很有一手,我那未婚妻,就是禁不住他的诱惑,跟着他跑了。”

李士群本来在床上懒洋洋地躺着,听到“龙邵文”三字,猛然间就坐了起来,把汪莘函倒给吓了一跳。赶忙问:你怎么了?

李士群看着汪莘函,有点羡慕,又有点妒忌,“你认识龙邵文?可不是诓我吧!

汪莘函眉头一皱,一副不屑,“认识他有什么了不起,我跟你说,我不但认识他,还一路跟他从四川回来的呢!只不过路过鄱阳湖的时候,他借口有事,派船把我先送到上海,他说他随后再回来,哼!我知道他的用意,他就是怕我再同我那未婚妻见面。”说到此处,汪莘函气不过,又骂道:“格老子地,别看老子的学费、生活费都是他给老子出的,可是老子不领他的情,这是老子出让了未婚妻给他,他理应补偿给老子的。”

李士群带着嘲讽说:你大度到把未婚妻都让给了他,他不过才给你解决了学费和生活费,你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去找他,再向他多讨些钱来,他那么有钱,总不会对你小气。

第二百九十九章 “鲁黑水”

汪莘函不理李士群的嘲讽,只问: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有钱?

“你不是从四川就跟了他么?会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哼!他行踪诡秘,结交的都是不三不四的帮派中人,许多事情都是背着我的,他身边的人也都不肯告诉我他的身份。i”

李士群“哦!”了一声说:这就对了,他干的那些事情怎么会告诉你?

汪莘函听了李士群的话更觉的心痒难搔,追问:你倒是说呀!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呢?”

李士群看了汪莘函一眼,指了指烟枪,“他是黄浦滩边最大的烟土贩子,你认识他,以后福寿膏可就不愁没有的吃了。”

汪莘函“啊!”地一声,回忆说:怪不得他从四川拉了整整四船货回海,一路都鬼祟的很,我还一直猜他拉的是什么东西呢!现在想来,肯定是烟土了,我们四川烟土便宜,拉到海,那得赚多少钱?

李士群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龙邵文不但是黄埔滩边最大的烟土贩子,还是青洪帮的大佬,你来海的时间短,等以后你就知道了。哼!你这个未婚妻可让的美了,大赚了,你傍了这么一人手眼通天的人物,还琢磨着加青年团干什么?只要龙邵文的一句话,你在这黄浦滩边飞黄腾达又是什么难事了?

汪莘函用力地敲了敲桌子,不满地说:我的想法和你们人的想法是一样的,坚决推翻像龙邵文这样的大资本家,大流氓。我一定要跟他划清界限。

李士群奇怪地看着他说:在你同他划清界限之前,你能不能介绍我跟他认识?

汪莘函皱眉问:你认识他干什么?”

“这个……是这样啊!有时候组织也会需要我同他这样的人适当接触,这也是为了更好地在海开展工作,你想啊!要是把这样的人物也拉入到我们的阵营当中,对我们的发展壮大是有好处的。”

“你要拉他加入组织?”汪莘函不满地摆手,“有他没我。”

“汪同学,我们不过是想利用他,我们同他的阶级立场从根本就是对立的,所以请你放心,我们是不会发自内心地相信他们这些人的……”李士群笑了一声,“你不会是没这层关系替我引荐!”

“你不用激我!”汪莘函冷笑一声,“等他回海,我借口去拜谢他,你跟我一起去!我介绍他给你认识。”他跟又澄清,“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会蹬他的门。”

李士群高兴起来,“好好!那就一言为定,我知道你心中有委屈,今后我补偿给你!”

……第二天中午,汪莘函一下课就跑回宿舍等着李士群,直到午后,李士群才满面红光地回来了,回来后也不说话,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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