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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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骨- 第9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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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

上午十点二十五分,芒岭峭壁上枪声阵阵,热雾缭绕,接到命令全力阻击路西援军的梁子晏分队已经进行了十五分钟的打击,特种官兵精准的枪法和居高临下投掷的手雷,对增援龙陵的两个团敌军形成了巨大杀伤力。

精准的射击倒也罢了,敌军中骑在马背上的军官只要进入射程,就几乎没有一个能全身而退,最要命的是一颗颗手雷从一百五十余米高度的绝壁上投下,没等落地就在密集的缅军头顶爆炸,激射的弹片和巨大的爆炸所产生的杀伤力,不亚于一颗炮弹的威力,绝壁下至芒市河畔的狭窄道路上,密密麻麻到处是倒毙的尸体和垂死挣扎的伤兵,两辆熊熊燃烧的卡车堵住了大半个路面,车上装载的弹药开始发出零星的殉爆声。

山顶上的梁子晏见状。吓得高声呼喊,七十余名弟兄刚缩回山体内侧,山脚下随即传来两声惊天动地的剧烈爆炸,轰然而起的浓烟,在炽热火柱的撞击下冲突而起,直冲云霄,匍匐在山顶上的弟兄们只感到天摇地动,双耳轰鸣,紧随巨响阵阵逼来的热浪,瞬间将山崖边沿潮湿的草木烤干点燃,就连厚重的雨幕也被这一巨大的爆炸能量冲击得倒卷回去,漫天的雨滴再次洒下大地时,犹如开水般灼烫。

“长官,敌军三百余人开始绕道冲上西南面的高岗,估计十分钟之内就会封锁住我们的退路,咱们这点儿人,顶不住啊!”

担任侧翼观察任务的哨兵冲到梁子晏身旁,焦黑的脸上,眉毛都被烤得卷曲了。

“什么——”

梁子晏猛然坐正身体,抓住哨兵弟兄的手,大声询问。

哨兵急得手舞足蹈,边喊边比划好久,才发现自己也听不清梁子晏说的是什么,只能从口型判断出梁子晏询问的大致问题。

哨兵着急之下,猛然把梁子晏从地上拉了起来,指指西面退缩还击的敌人,再指向西南方的高岗,哆哆嗦嗦做了个盘旋而上的手势,最后用特种部队的专用手势告诉梁子晏有三百多人企图绕击本方侧后。

梁子晏顿时明白过来。立即拉上哨兵,把一个个匍匐在地的弟兄们扯起来,果断做出了立即撤退的命令手势,七十余人会意过来,迅速收拾武器弹药,跟随在哨兵身后,快速地向东南方的山下撤退,拐过山腰时,终于看到西南面两百米开外冲到半坡的成群敌人。

机枪手不用梁子晏招呼,飞快寻找射击方位,开始对气喘吁吁的敌人展开压制射击,梁子晏则率领弟兄们快速冲过暴露在敌人视线之内的三十余米山道,很快与留在高坎上的四名向导汇合。

五分钟后,三名机枪手顺利追上队伍,整个分队继续向前疾奔三公里,停下休息时才发现,四名不怕毒蛇猛兽、不怕山洪的可佤族向导都吓得不轻,两个年纪稍长的向导喘着粗气频频回望,身子和两条健壮的腿仍在不停颤抖。刚刚打了一战的特种队员们看得有趣,发现厉害的不得了的向导们也有吃瘪的时候,相视片刻之后,禁不住大笑起来。

上午十点五十分,畹町城南。

一带矮山半坡的密林中。以滇南警备司令部参谋长身份率领二十六军独立旅的焦广绪已经全身湿透,和匍匐在山脚下极尽伪装的四千六百名弟兄一样,个个都像是刚从水里面捞出来似的。

新组建的二十六军独立旅下辖三个一千四百人的步兵团,外加一个工兵营和一个辎重连,构成了焦广绪增援滇西战场的队伍。全旅四千多弟兄都是在警备部队五个加强团中抽调的老兵精锐,就连工兵营也是滇南建设兵团中的佼佼者,正是有了这个经验丰富、战斗力极为惊人的工兵营,焦广绪的独立旅才在每个弟兄都超过正常负重几乎一倍的情况下,提前到达滇西前敌指挥部指定的伏击点,这一优异表现,让位于他们东北方向十五公里的滇军突击旅弟兄钦佩不已。

烟雨中的畹町九谷桥朦朦胧胧。通过望远镜,能大致看清楚镇守在这座边境大桥两端的英缅军官兵的轮廓,两边桥头临时用沙包垒砌的工事上方,架起了黄绿色雨棚,雨棚下的几挺机枪黑乎乎的,只能见个大概,根本无法观察到詹焕琪设置不到一年的桥北海关的敌军指挥部和镇内敌军的动向。

焦广绪有些焦急地看了看粗壮手腕上的瑞士防水表,略微滑到后方,侧过身子低声询问参谋长:

“老田,安晋大队联系上没有?”

“没有,估计还得等上几分钟才行,三部电台都已开动,误不了。倒是从龙陵前敌指挥部发来的指令中,可以推测到龙陵战场快打完了,英缅联军正在快速西撤,指挥部判断约在下午三点之前,敌军主力将退到路西,只是还不知道具体的战绩如何。”

黄埔五期毕业后分到士官学校担任步科学员大队长的田道南是湖南宝庆人,今年才二十七岁,去年从士官学校调任滇南警备部队作战参谋,一个月前晋升警备师副参谋长,是个心细如发、多谋善断的领兵人才,与性如烈火的焦广绪搭档相得益彰。

焦广绪乐呵呵地笑道:“战绩绝不会小,你也不想想,詹长官几日来一退再退,全国人民都骂他的娘了,他心里能不窝火吗?还有滇军保安师的弟兄们,几次军官交流他们从来没服过咱们安家军,这次被英国佬和黑不拉几的小个子缅军追得鞋都掉了,能不在反击战中拼命吗?等着瞧吧,马上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老焦,你先别笑,想想等会儿怎么打才是,畹町有英军一个步兵团和缅军一个运输团,义方兄率领的黔军突击旅只负责消灭南扎桥地区的敌军,帮助咱们堵住畹町东面回援的敌人,因此。咱们必须在一个小时之内拿下畹町,紧接着就得在畹町镇西构筑阵地,预防瑞丽方向的敌人援军,稍微慢点儿都不行,退一步说,哪怕没什么意外,你也不愿意让黔军弟兄看笑话吧?”

田道南悄悄用上了激将法,他知道眼下这一仗只有一个打法,那就是要快、要狠!

通信参谋悄然到来:“报告,安晋长官来电,特种大队将在十一点十分,突袭瑞丽敌军后方司令部。”

“太好了!传我命令,迫击炮营准备发射!一团、三团做好突击准备,二团必须在炮响之后,用尽吃奶的力气给我占领畹町河南岸,以猛烈的火力掩护突击团杀过大桥!”焦广绪沉声下令。

“是!”

十一点十分,三十六门大小迫击炮齐声怒吼,九谷桥两岸敌军工事在密集的炮火打击下,转眼间分崩离析,数十英缅官兵尚未反应过来,已经成了肢体不全的亡魂。

炮声未停,掩藏在矮山下的两个团安家军将士一跃而起,吼出震天的杀声,冲向逍遥弥漫、火光熊熊的九谷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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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〇七章  滇西战役(四)

畹町的英缅军队在安家军独立旅突然而又迅猛的进攻下。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抵抗便被击溃,英军腊戌旅的一个步兵团情急之下夺路西逃,一个团的缅军辎重部队来不及逃命就面临灭顶之灾。

拥有丰富巷战经验并对此有专门训练的安家军将士,为此战配备了大量冲锋枪和手雷,独立旅一团、三团将士冲过英国人加固的木质大桥,立即兵分两路,分别杀向镇东、镇西两个方向,密集的弹雨向一切身穿黄色军装的英缅军倾泻,偶尔遇到龟缩街角的敌军抵抗,十几枚手雷就会飞越建筑物上空,准确落到敌军火力点连片炸响,镇子内外到处是密集的点射声和手雷的爆炸声,敌军临死前的嚎叫和进攻将士彼此间的大声呼应,不停回荡在镇子上空。

担任火力援助任务的二团看到北岸的敌军根本就没有组织起什么抵抗,也立即加入到全镇搜索残敌的行列中,后续到达的工兵营和辎重连弟兄则牢牢占据了九谷桥南北两岸。

与此同时,东面的黔军突击旅五千余将士悄然潜出山坳密林,向镇守交通要道南扎桥的缅军第十一团发起一往无前的突然袭击,仅仅只用了二十余分钟即取得歼敌六百余人、俘虏三百余人的战绩,缴获大量武器装备和三辆卡车,随即开始在桥南构筑阻击线和火力点。从此肩负起全力阻击路西逃敌西撤的重任。缅军团长和四十余名残兵慌不择路逃进了北面的深山里,突击旅特务营弟兄在当地村民的带领下紧追不舍,无论如何也要把强奸抢掠、无恶不作的缅军尽数消灭。

刘义芳率领十几名团营指挥官和警卫连,开始对俘虏进行甄别审问,三个惶恐不安的英军顾问被勒令单独关押。

周边遇害村民知道自己的队伍收复了镇子和南扎桥,而且打死缅军数百,俘虏就更多了,激动之下,成群结队、扶老携幼汇聚而来,两日来神气活现作恶多端现在却被吓得魂飞胆丧的缅军官兵,在愤怒村民指认下,被怒火万丈的突击旅官兵揪出来,二话不说就地枪决,半小时不到,三百七十余名俘虏仅剩下一百二十余人,在将士们的枪口下,开始卖力地修筑工事,稍有抵抗就会换来一阵劈头盖脑的暴打。缅军的徽章、匕首、手枪和英国人特意为他们打造的丛林砍刀等物件,则成了将士们热衷收集的纪念品。

东面龙陵城下的战斗早已结束,愤怒的滇军保安师将士打完仗之后才惊讶地发现,此役竟然没有留下一个俘虏,漫山遍野的焦土上,全都是横七竖八的英缅军尸体,倒在地上苟延残喘的敌军伤兵被很快补枪,粗略计算此战歼敌六千四百余人,其中英军官兵的尸体多达六百余具,缴获的枪支弹药堆积如山。

詹焕琪命令两师工兵营留下打扫战场。清点出英军尸体,另外集中掩埋在城西北的两座土坡之下,遍地的缅军尸体则直接扔进他们自己挖掘的战壕里填上土,精神焕发斗志昂扬的主力部队继续向西追击,力争在入夜之前,与前方二师、三师将士汇合,对逃往路西的英缅军主力发起猛烈进攻,绝对不给敌人留下半点儿喘息的机会。

此战的关键点瑞丽城此时已经枪声大作,乱成一片,从南面突然出现的安晋特种大队精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越过守卫稀松的贺闷渡口,径直杀向城中英缅联军指挥部,副大队长肖毅夫率领两个分队,担任沿途掩护和火力压制任务,参谋长培荣光率一个分队留守渡口,安晋亲率两个分队飞速杀向英缅联军指挥部,迎面几乎没有任何敌军能挡得住特种精锐的猛烈突击,安晋率部冲到指挥部大门前,英军一个连的警卫部队才刚刚开始集合,保卫指挥部的临时工事和轻重机枪尚未架设完毕,在一百五十余名训练有素的特种精锐的枪榴弹和冲锋枪的三路疯狂打击之下。伏尸累累,突击分队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就一头撞进银行大门,端起枪对一切可以活动的目标无情扫射。

英缅联军负责全局战场指挥的中枢就设在城中的银行大楼里,三层高的欧式建筑已被英军清理一空,无数账目文件被焚毁,库存的二十余万银元和十余万西南银行纸币,已经被英军运回后方。

安晋率一个突击小组踩着遍地血水冲上二楼,四处扫视一眼,几步走到正在大喊大叫的英军上校面前,抬手就是两个耳光,把上校打得旋转起来栽倒在地,吐出几颗牙齿晕了过去。周边的十几名英军军官无比恐惧地望着满脸油彩、与士兵一般装束的安晋,噤若寒蝉,再也没有一个人敢于拿什么“国际公约”叫嚣自己的权利。

十分钟后,驻扎瑞丽城西福兴军营的一个英军后卫团、驻扎城东咽喉位置的引门一个旅英缅军匆匆赶来救援,发现熊熊燃烧的大楼已经无法进入,银行内外全都是英军尸体,大楼焦黑的墙壁下和被摧毁的哨所旁辗转反侧痛苦呻吟的伤兵比比皆是。

英军团长抓起一个伤兵劈头盖脑询问,松开手大喊着冲向城南贺闷渡口,无数愤怒的英军官兵奋不顾身地跟随而去,指挥部在大白天被偷袭,三十余名校尉军官和一名准将被劫走的巨大耻辱,犹如灼烫的火焰,在每一个英军官兵心腹中熊熊燃烧。

追至距离渡口五百余米左右的时候,一片密集的迫击炮弹突然呼啸而来,在蜂拥而至的两千余英军人丛中轰然爆炸,残肢断臂伴随硝烟飞上空中,街道两旁的墙壁上、门窗上。立时溅满了血污和碎肉。

等两千余训练有素的英军官兵顽强地从地上爬起来,渡口方向再次传来一连串爆炸声。率先冲到江岸的英军官兵望着江面上飘散的残缺船板和正在沉没的唯一一艘小型机渡轮,一个个发出愤怒而又无助的呐喊,南岸山弯处,身穿迷彩军服的十几个身影一闪即逝。

英军团长再次大喊大叫起来,人群中不知谁牵来一匹瘦马,团长一跃而上,高大健壮的身躯压得瘦马一阵蹒跚,在皮鞭的抽打下,迈开纤弱的四蹄载着团长冲回军营,团长要以最快速度上报设在密支那的总指挥部,请求总部派遣军队,全力搜索遁入瑞丽江南岸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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