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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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骨- 第6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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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晚辈觉得事有蹊跷,就打电话询问宪兵司令谷纪常将军,结果得知他也收到一份内容一模一样的匿名举报,正不知如何处理才好,还问我是否庸之先生的家族在三鑫公司里面拥有股份。”

杜月笙与万墨林相视一眼,有些心虚地转向戴笠,低声询问:“雨农有何意见?”

戴笠不假思索地回答:“这事儿也是刚才安老弟跟小弟提及我才知道的,本局四月一日刚正式成立,知道的人并不多,也许投寄匿名信的人不知道情况,没有向我们提供任何线索。不过,此时正值中央各派关系极为微妙之时,兄长还是重视一些为好,不要落下什么把柄,先打个招呼总是好的。”

“嗯,言之有理!”

杜月笙向安毅拱拱手,感激地致谢:“谢谢安老弟高义,愚兄记在心上了,哈哈!其实这也只是个小小的尝试,丝毫不影响我们与西南之间的长期合作,在药品和新特药经营上,上海就我们三鑫公司和冯家的医药公司做得最大,江南制药厂、湘西制药厂、星洲制药厂和欧美进口药物,大部分都是我们两家代理,一直以来从未出过差错,请安老弟尽管放心。”

安毅心想我放心才怪,背着我偷偷提炼毒品,能让我放心吗?但安毅脸上仍然是和善的笑容:

“前辈言重了,晚辈没有丝毫别的意思。只是想把这个令人不快的消息向前辈通报一声。从这件小事可以看出,上海的确有那么些人不安分,晚辈甚至怀疑,这背后可能牵涉到无所不用其极的日本人。

数日来,日本人的颠覆破坏活动有变本加厉的迹象,多达二十余名民间反日领袖被袭击、苏杭各公路桥梁接踵被炸、苏沪杭江湖门派之间火拼不断,都说明这一问题的严重性,特别是卖身投靠日寇的淮帮,已经变得穷凶恶及,不思后果了,前天晚上王亚樵的城隍庙据点被连夜端掉数人遇害,更是令上海滩血雨腥风,人人自危。

今天虹口公园爆炸案很可能只是一个开始,接下去整个上海前景堪忧啊!日寇首次重创,定会疯狂报复,同样,各抵抗组织接连死伤那么多人,也不会善罢甘休,就在一个半小时前,淞沪战场前敌指挥部的弟兄给我打来电话,说两个东北流亡而来的抗战组织负责人找到我们前敌指挥部,指名道姓要见我安毅,并要求获得援助,晚辈已经下令妥善接待,明日将会与他们的代表见面。

由此可见,若是我们不立即惩治助纣为虐、数典忘宗的淮帮,彻底消灭这股万人痛恨的汉奸势力,很难在短期之内扭转局势,我们的生意受影响倒是小事,整个上海乃至长江三角洲工商业将会严重倒退,这也是蒋委员长和中央政府最为担心的事情,如果前辈能够慷慨配合,对国家民族也是一大贡献啊!”

杜月笙眉头紧皱,站起来走出几步默默思考,回过头对满怀期待的安毅和戴笠重重点了点头:

“好!斩草除根,除恶务尽,不做则已,一动手就不能留下任何隐患,我帮中上下将会鼎力支持!”

安毅非常高兴:“感谢前辈高义!戴大哥,估计得麻烦你设法找到王亚樵先生,和他解释一下我们的苦衷,毕竟淮帮帮主肖自毅是他同门师弟,打个招呼好些。

不过,不管王先生最终态度如何,小弟都会给予淮帮无情打击,这一点请戴大哥代为转告一声,就说我安毅敬佩王先生的侠义,但是在国家、民族利益面前,铲除淮帮没有半点儿商量的余地!

我相信王先生会深明大义的,这样一来也可免去淮帮可能的对上海朋友的怨恨,真要是我们携手也无法彻底铲除淮帮,也要让他们明白这是军队所为,有什么怨气让他来找我安毅。”

“小弟,你这是什么话?本局定不会独善其身,一起干!”戴笠明确表态。

杜月笙看到安毅如此仗义,连忙走到安毅面前,诚恳地说道:“安老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三天之内,我就会将详细情报提供出来,你尽管放心吧!”

“谢谢杜先生!”

安毅高兴地伸出手,与杜月笙紧紧一握。

正文 第七二一章 血雨腥风上海滩(六)

第七二一章  血雨腥风上海滩(六)

安毅的冯府之行非常顺利。与冯老爷子单独在书房中交谈半个小时出来,冯家上下终于看到亲切平和的笑容再次回到冯老爷子脸上。

冯洁云的父母心里非常纳闷儿,不知道安毅是如何说服自己父亲的?

原本对安毅满腹成见的冯夫人自从接到安毅的提亲请求,态度也随之大变,此刻看安毅的目光都不一样了,从原来怨恨安毅始乱终弃到如今喜获乘龙快婿,应了那句“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老话;而冯洁云的父亲的态度却正好相反,原本对安毅彬彬有礼,欣赏有加,现在却不苟言笑心里颇为恼火,只不过他怎么样也不敢指责老父的决定,也不敢开罪自己的夫人,更何况他自己也是一妻一妾,与安毅相比好不到哪儿去,加上宝贝女儿与安毅早已经是生米煮成熟饭,因此只能徒叹奈何。

由于形势急迫,安毅并没有在冯府享用晚餐,冯老爷子对统兵淞沪手握生杀大权的孙女婿非常理解,将安毅、杜月笙和戴笠等人送到门口,愉快告别。

安毅乘坐杜月笙的车经过外白渡桥离开租界,在通向龙华的半路上转乘警卫部队的军车。顺利返回黄镇指挥部。

进入指挥部安毅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美国领事詹森和助理武官克雷伯格签名的证明材料交给展到,令他立即赶赴南京,面交蒋介石,紧接着召集麾下弟兄,围着上海地图展开紧张讨论。

安毅的心情非常急切,他知道虹口公园爆炸案已经使得日本驻沪军政两界群龙无首,方寸大乱,表面上看满街军警戒备森严,其实从另一个角度分析,却是日本人顾此失彼、外强中干的时候,至少在与汉奸组织的联络和行动开展方面会出现问题,不是陷于停顿,就是全都围绕爆炸案展开。

杜月笙的巨大能量在次日中午就得到完全体现,戴笠从万墨林手里获得情报,立即驱车前来与安毅相见,一个重大的抓捕计划即将在日租界和闸北区秘密展开。

深夜两点,汇山码头日租界一侧的尾原货场内,灯光昏暗,穿着木屐、腰插长刀的日本浪人两两一组,不时行走在宽大的货场四周,混泥土浇注的货场专用码头上,停泊着两艘日籍平底运输船和四艘大小木船,在黄浦江泛起的微波中轻轻飘荡。

两名巡夜的日本浪人在码头上停下,也许是走累了的缘故,两人向着江面蹲下低声交谈,依依呀呀说了将近十分钟才重新站起来。解开裤头向江里撒了泡尿才懒洋洋地沿着货仓缓缓离去。

外侧运输船的船帮下,缓缓冒出几个黑乎乎的脑袋,警惕地观察片刻,六个黑影徐徐攀援,上到运输船中,黑色衣衫带起的水滴声在江涛拍岸的声音中几乎轻不可闻。

十余秒过去,泊船中间的木质货船翘起的船头上,四个黑乎乎的身影冒出水面,如蛇形般顺着码头台阶向上移动,运输船上的六个黑影也在同一时候跃上码头,飞快掠过码头与货仓之间的空旷地,隐藏在背光的阴影里,在重新响起的木屐声中一动不动。

两个浪人边走边低声交谈,很快经过隐藏在墙角背光处的黑影前方,其中一个浪人似乎感觉到地面湿漉漉的有点儿异常,下意识地蹲下,伸手摸了摸脚尖前的地面,另一个浪人低下头,顺着同伴的手细细查看,两人交谈几句警惕地站起,双手下意识握紧刀柄。突然两声轻微的破空声响起,两把锋利的匕首分别扎进两个浪人的后颈椎和太阳穴,浪人来不及哼一声便歪倒坠地,三个黑影飞快蹿出,稳稳扶住仍在不断痉挛的浪人身体,转眼间提进墙脚阴暗处,匍匐在码头台阶下的四个黑影趁此机会迅速冲上码头,隐身于黑暗之中。

两分钟后,披上浪人和服、腰插长短武士刀的两个黑影在其中一个大汉的手势中,走出阴暗处,顺着浪人原先巡逻的线路,不紧不慢沿着货仓行走,在即将到达转角路灯下的时候,两人停下脚步,贴着墙根竖耳倾听,低沉的交谈声从货场中隐隐传来。

两名伪装浪人相互点点头,大大方方地走出墙角,折而向北,冲着货场走去,身后的数条黑影远远跟随交替而动,在昏黄迷糊的灯光下谨慎前进。

两名伪装浪人走近宽阔的货场,四下扫视一眼,毫不犹豫地向两名迎面而来的浪人走去,两人行走的路线非常巧妙,正好在高处照明灯与货仓屋檐的阴影之间。

两组人在距离约十米的时候,对面的两名浪人停止交谈,向迎面而来的两位伪装浪人低声打了个招呼。两名伪装浪人在距离五米之时突然加快速度,对面两人顿感不妙,刚要叫喊。一片冰冷的刀锋闪电般袭来,“飕飕”几声过后,就是颈动脉被割断、血液激喷的“吱吱”声。两名伪装浪人拥上前,各抱起一个钻进屋檐下的阴暗处,费了不少劲才将临死还紧紧抓住自己衣服的两名浪人的手掰开,不由自主喘了口粗气。

跟随在后的六条黑影迅速分成两组,向北面透出灯光的两层小楼快速掠去,两名一身血污的伪装浪人匆匆脱下身上的衣服,解下腰间的长刀,以避免浓重的血腥味引发守卫的警觉,拔出随身匕首,一前一后向朝西的大门值班室摸去,一路绕过两辆货车,悄悄来到值班室的后窗下,窥视室内片刻就要发动袭击,却被大门外传来的一阵脚步声吓得再次缩了回去。

大门外,一小队荷枪实弹巡逻的日军由远而近,在值班室门口停下,带队的军曹依依呀呀询问值班人员几句,例行公事地向空荡荡的货场内扫了一眼,很快便带队离开。

值班的日本人点头哈腰目送巡逻队远去,转过身嘀嘀咕咕自言自语返回值班室,刚进门突然感觉眼前一花。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插进他的眉心之间,几乎直透后脑。

灯光下,满脸涂抹黑色油彩的精壮汉子双眼精光闪闪,一手握住刀把,一手放倒无声抽搐的尸体,拔出匕首轻轻走出值班室,顺手关上小门,望了一眼路灯下空无一人的马路,很快返回货场警戒。

透出灯光的货仓二楼,又是另外一番情景,仍在打纸牌的四名中青年大汉每人脑门上都被一支黑黝黝的枪口顶住。中间那位红脸膛、蓄着精致小胡子的中年人眼里没有惊慌,只有愤怒,他死死盯着正对面满脸油彩笔直站立的黑衣大汉,沉声问道:

“朋友是哪条道上的?我们素不相知,朋友为何突然发难?”

身材高挑的汉子平静地回答:“阁下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淮帮肖帮主肖自毅吧?十年前我就久仰大名了,没想到在这日本人的货场里相见,肖帮主让小弟好找啊!”

四人大吃一惊,肖自毅想站起来,突然感到后颈刺痛,一丝冰冷的刀锋似乎刺入了他的颈椎,只能再次坐下,含恨问道:“朋友如何称呼?”

“在下姓沈,武当末学后进,估计肖帮主不认识。事关重大,请原谅小弟不一一细说了。”

沈凤道微微点了点头,六名控制了三个淮帮堂主的弟兄突然动手,沉重的枪柄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猛然下击,几乎只是一声闷响,三名堂主已经软绵绵垂下脑袋。

肖自毅大吃一惊,刚要反抗,只觉双眼剧痛,两支银针已经插入他的眼球,肖自毅痛得张嘴惨叫,没等他叫出声,沈凤道的大手已经如鬼魅般袭来,“咔嚓”一声,肖自毅的下巴已经被卸下,紧接着沉重的身体被沈凤道锁喉提起,扔到地上时,人已昏死过去。

“扛走!撤!孙德胜扫尾。”

“是!”

众弟兄扛上人迅速下楼,在一楼阴暗处停留片刻,随即发力冲向码头,孙德胜钻进一楼楼梯口边上的室内,踩着血泊,将身上手雷掏出,拉掉保险插销小心翼翼地放在横七竖八的尸体下,连放三个这才悄然退出。追上同伴,很快跳上木船,与弟兄们缓缓向南岸划去。

稍后进行的闸北抓捕行动就没有那么客气了,由安毅麾下特种分队和军统局特勤组联合展开的行动,在四个地方同时展开,能偷袭的偷袭,不能偷袭的毫不犹豫发起迅如奔雷的强攻,清脆的枪声再一次打破上海的静夜,两百余精英仅用了二十多分钟,就成功抓获分散隐匿的淮帮各堂口大小头目和帮众七十余人,打死负隅顽抗者三十余人,缴获枪支三十余支,自己只付出重伤两人、轻伤十余人的代价。

闸北的枪声惊动了租界各国军警,英美日法等国驻沪机构几乎不约而同急令增加戒备兵力,严密监视可能出现的异动,上海滩各路江湖豪杰也都心惊胆战,不知今晚又是何人遭殃?不一会儿,汇山码头方向突然警笛声大作,接着就是几声爆炸声传来,公共租界顿时人声鼎沸,吼声不绝,恐惧情绪在整个上海加剧蔓延。

法租界杜公馆,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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