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杂家吕不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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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杂家吕不韦- 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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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醪先生,你的想法甚和我的心意。我收弟子之事,恐怕天下早已传遍,但却无人知道,我这宗派却就是名为杂家。何为杂家?自然是融合各家之所长,取其精华,去其糟厝,成我之法来治理疆域之事。”

醪宏远听了吕不韦的话,振奋地道:“吕侯英明,若是吕侯此道得成,原阳治下百姓之福,他日天下万民之幸。”

“你不用太过兴奋,我如今也只是有其意向而已,”吕不韦笑着摆手,继续说道:“说是一回事,可真正要实施起来,还是很有难度呀。”他望着远方,轻叹一声。

这一刻醪宏远发现,吕不韦与其他诸侯的迥异之处。他们看起来极其的不同,其根本在于,吕不韦不只是一位诸侯,更是一位有着高远理想,寻觅治世良方的学者。听着吕不韦的这声轻叹,就已经让他心弦悸动。

他知道,这种叹息是对世间万民,对天下苍生的怜悯!

“其实你没有被任用,本就是受到学说的影响,你不修边幅,而且嗜酒如斯,李斯怎能待见于你。如今韩非与李斯,少年而治理诸多之事,实在也是呕心沥血。但他们本就出身于孙氏之儒,讲求的是礼学。”吕不韦沉声道:“而且他们开始,本是帮我带军,是由管束士兵,进而管理百姓。难免会把军法带到民法,以法治民,已成为他们内心中,根深蒂固的思想。等到他们两人思想成熟之后,只怕法家要在他们手上,再次发扬光大了。”

醪宏远连连点头,说道:“吕侯说的极是,我确是差了礼节与礼貌,礼数却很是不周。若非吕侯今日点明,我却还是蒙在鼓中,不知其原委,实在是查点就将抱憾终生啊。”

吕不韦微笑起来,拍拍他的肩头,说道:“算了,这件事上,你、我、李斯都有错误,就此掀过去吧!你暂时先在我呼和浩特,内政司中任职如何?”

内政司,这地方醪宏远却是知道,这乃是原阳治下,所有政令发出之地。是吕不韦集团的文臣办公之处,与其左侧的兵马司齐名,是吕不韦的文治武功之所。

但吕不韦说得很是含糊,并未说明让自己担任的职务,这让醪宏远有些糊涂起来,吕不韦却已经带着他宏远来到了王宫右侧的内政司前。

见到陌生两人前来,早有王宫侍卫谨慎上前,查问道:“你们是做什么的?此乃官府重地,不得擅入!”

吕不韦伸手在脸上一抹,大胡子已经到了手上。

醪宏远眼前一亮,见到吕不韦双眉如刀,目光炯炯,脸上线条刀削般硬朗,不由暗喝了声,好一位风情万种的吕侯。

方才的吕不韦是随和,看起来不过是市井间的豪侠,可此刻的吕不韦抿着嘴唇,肃然之色沛然而出,看起来贵不可言。王宫侍卫见到吕不韦的真容,慌忙跪倒道:“参见吕侯,卑职不知是吕侯大驾亲至……”

“免礼。”吕不韦摆摆手,淡然道:“不知者不罪。”

侍卫退到两侧,吕不韦却是径直前行,一路上侍卫纷纷跪倒,醪宏远虽是性子张狂,可也似踩在云端般,如坠梦里。

早有侍卫去通知大司空和大司徒,所以郭纵和李斯,很快就已是迎了出来,大礼参拜道:“吕侯驾到,下官有失远迎,万请吕侯恕罪。”

李斯起身时,斜睨到一侧的醪宏远,眉头皱了皱,现在心中依然对其,很是有些不待见。但却见他是与吕不韦同来,心中不由感觉万分困惑。

虽然他府邸之内,每日接见的求职之人多不胜数,但李斯却还是记得醪宏远的,只因为醪宏远本身豪放不羁,去自己府中打算自荐,还能带着破酒葫芦的人,千百人中也只有醪宏远一个。

吕不韦摆手让两人起身,一切举止从容不迫。他不需要华丽和场面,那等外部因素来显示威严,他只要治下百姓的认可已是足矣。

走到司内的路程,并不遥远,可醪宏远跟着吕不韦走下去,却觉得身前的背影,越来越是高大,压抑得旁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若非他和吕不韦一路行来,自己真地要怀疑,和他喝酒地那个大胡子,是不是真是眼前的这个吕不韦!

吕不韦是原阳势力的绝对领导着,是真正的权力之巅,内政司的大小官员们,都是过来参拜一番。醪宏远并不施礼,一是不习惯,二是有些茫然,倒显得很是鹤立鸡群。

吕不韦不以为意,也并不去斥责。

“李大司寇,这人你可认识?”吕不韦指着醪宏远,笑着问道。

他的声音很淡定,让人听不出其真实的心意。

李斯倒也不惧怕,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道:“此人叫做醪宏远,楚国巳阳人士,曾去我府中自荐过,斯尚还记得此人。”

李斯可是地道的战国名臣,才学与见识那是一等一的,若是没有这份记忆力,如何可以名留千古。

吕不韦点了点头,脸色很是和蔼地道:“李大司寇,对醪宏远的评定,你可曾做过?”

他转身对醪宏远解释道:“这是我与四位大公文臣,私下制定的规矩,只要是上门自荐之人,必须在三天内做出品评,合格之人统一交给韩大司马,考察试用三个月后,再由其表现决定是否留用。”

第288章 教习访

吕不韦说的很是平淡,但内政司内的官员,却都是听得眼睛发直。

谁说原阳的官家饭,就是旱涝保守的行当?这不,吕侯自己都说了,这官职都是要经过实践考核的,没有真正本事的人,想要在原阳官场混迹,只怕将是全无可能之事。

这时,早有内政司的官员,将对醪宏远的评定文卷呈上。

吕不韦接过文卷在手,见众官员都已退下,这才沉声问道:“李大司寇不要多心,你做事的认真态度,和你对本侯的忠心,本侯心里都很清楚。”

听了这话,李斯面上的愤然之色,才彻底退去,慌忙上前道:“吕侯言重了,这些都是斯份内之事,不敢有其不满之处。”

吕不韦这才笑着展开卷宗,却不去查看,只是递给身侧的醪宏远,说道:“你把这评论,自己念来听听。”

醪宏远展开看了几眼,脸色有些异样,转瞬朗朗念了起来,读道:“醪宏远其人,狂放不羁,不合礼法,贪酒误事,行事任意妄为,不堪大用!”

卷宗最后打了个叉,显然是在大司寇李斯心中,其连及格,历练的资格都不够。这一个红叉其实就已对醪宏远,宣判了在原阳政治的死刑,醪宏远见到此番评判,心里微微惊凛。

评语倒是简单明了,醪宏远那一刻心中,不知道是何感想。

虽然他不赞同这番评语,可却知道李斯,并非是针对他的为人,而是他的行事之上,却有不合道理之处。

实际上他却不知,闯荡天下诸国多年,得到这种评语,他已是并非第一次!只是李斯把心里的话,都写到了纸上,而其他诸国官宦对他的评价,却都记在了心里。

“韩大司马到!”门外有侍卫高声喊道。

韩非快步走了进来,李斯见在原阳束军的师兄来到,忙站起身来相迎。虽在这内政司中,表面他为最高官员,可是原阳讲究武重于文,负责兵马的韩非,在原阳高层中,实际比他职务要高上一筹。

吕不韦却并不起身,坐于案后,笑道:“韩大司马请坐。”

这战后之时,原阳要补充士兵的不足,并要训练新兵,韩非实在是颇为忙碌,但他人却还是神采奕奕,施礼笑道:“吕侯相召,臣下来迟,还请吕侯恕罪!”

吕不韦微笑着道:“来得迟,总比不来要好,只是本侯有一事不明,倒是想询问你一下。”

韩非肃然道:“吕侯有时,尽管讲来。”

“咱们自从会商之后,决定开始招贤纳士,到如今算来也是有两月光景。据我所知,每日去你们几位府上自荐之人也是不少,可如今能提拔录用之人,却还是寥寥无几,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

韩非苦笑着道:“回吕侯,我等自当为我原阳发掘人才,而且早就竭尽所能,只是这有真材实学之人,实在是太过有限。”

李斯上前接口说道:“韩师兄说的不错,这每日来的,多是口若悬河之人。听着冠冕堂皇,可是真让其到任上办事,十日小核之时,却少有人能够几个,这等秀外中空之人,咱原阳却是不能使用。另外就是放荡不羁,性子浮躁之人,这样的人太过毛躁,不堪大用啊。”

李斯说完,抬头似是无意地望了醪宏远一眼。

吕不韦把李斯的行为看在眼里,略有不悦地冷哼一声,说道:“李大司寇此言差矣,大才大能者,往往都不注重表面之事。当日韩大司马有口吃之症,被扁鹊先生治疗之前,他人望之可能认为其无甚才能,但本侯确是晓得,虽然其有表疾在身,但却是旷世大才。所以说,人不可貌相!”

李斯见到吕不韦不悦,心里已先是惧了,再一细想也确实如此。当日邯郸之时,自己与韩非都只是荀师座下的弟子,虽是被人称为孙氏八杰,但却也是戏称罢了。

如今,当日与自己等人齐名的师兄弟,除了郭纵师兄、韩非师兄与自己,在原阳混得风声水起之外,其余的师兄弟,却是没有一个,能及得上自己三人的成就。

想到这里,李斯歉然地道:“斯错了,请吕侯训示!”

吕不韦沉声道:“大贤之人,待人如使器物,取其长处才是正理。比如我原阳装备的钢戈,虽然锋利无比,近战之时屡见其优,但若是远战,怎敌弓弩之利?”

李斯听后,摇头苦笑道:“吕侯妙语,点醒梦中之斯。”

吕不韦继续说道:“选拔人才其实和作战一样,在合适的时候,使用合适的兵种,使用合适的武器,才是制胜之道。其实如今我原阳,虽然只得两城,但从退了燕军之后,周围城池却是多有投靠之意。等明年我原阳新军练成,拥有了十万可战之兵时,定然会将周围城池皆划于我原阳治下。若是到了那时,需要的官员我们却是要到何处找寻?李斯啊,咱们原阳求的是贤,这贤者却不一定只是宗家学派出身的弟子啊!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他凛然而说,虽然是对李斯所言,实际也是说给韩非所听。

李斯羞愧地颤声道:“斯知道自己错了。耽误了吕侯选拔人才的大事,请吕侯重重责罚。”

吕不韦却是从案几后面站起,缓步走了下来,拍着李斯地肩膀,微笑着道:“此事咱们也是刚刚开始行之,难免有做的不妥之处,李大司寇你也不用过于自责。这招贤纳士是一个办法,另外的那科举也要抓紧进行。李斯、韩非啊,本侯很希望,你们可以成为吕太公般的人物,帮助本侯一统天下啊!”

李斯听后,却是一下愣住,自己确实很是投入目前的角色,但却没有向吕太公看齐的志向。如今听到吕不韦对自己的期望,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心中百感交集,既是激动又是惭愧。

“其实我当初和李师弟是一样的看法。”韩非一旁说道:“醪宏远这人放浪形骸,实在是让人一见之下,难生好感。李师弟每日接待人数众多,过目之下,有失偏颇也是正常。若非吕侯提及,我也不见得会对他留意。”

醪宏远一旁听到,很是诧异,没有想到自己一人,竟然把原阳三位大人物都惊动了,尤其是原阳之主吕不韦。

李斯忙说道:“韩师兄休要为师弟辩护,斯确实是一时疏漏,实在有负吕侯的厚望。”

“醪宏远其人,狂放不羁,不合礼法,贪酒误事,行事任意妄为,不堪大用!”韩非从醪宏远手上接过了那份卷宗,沉声念道:“想醪宏远衣冠不整,举止不恭,不明为人处世之道,前来应征之际不忘喝酒,得个贪酒误事的评语,倒是情有可原。”

醪宏远脖子梗起,涩然说道:“这个敝人不敢认同!”

他虽知道,眼下对他来说,是个极大的机会,却还是不忘记抗争,也算得是性格倔强。

吕不韦微笑着道:“醪先生或许不认同,可只要韩司马和李司寇认同,你就连不认同的机会都没有!”

醪宏远听后,略一琢磨,只得默然收声,若有所思。

韩非却已是微笑着道:“好在还有个认同的吕侯!其实我虽觉得李师弟的评语公正,可见到醪宏远写地时政文章,却是极佳,倒也是觉得此人有才,可又怕这人真的喝酒误事,难免有负吕侯所托。正犹豫地时候,吕侯出了个方法,说带着醪宏远考察几日,若是真地误事,有才也是不能用之!”

醪宏远恍然大悟,惊道:“原来吕侯这几日,是对我进行试探?”

吕不韦欣然地点头道:“醪先生说的不错,你若一日耐不住性子,撇弃那些阵亡士兵的孤儿寡母于不顾,我吕不韦都不会在两位面前,给你说上一句好话。”

醪宏远心中凛然,微有不满,只觉得这种考察,多少有些不信任的嫌疑。

吕不韦却不理,只是正色说道:“两位大人都是怕醪宏远醉酒误事,我就带他从最辛苦的兵士家眷安抚工作做起。半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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