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世琉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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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世琉璃雪-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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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澄萸,我出去走走,你不许跟着。”我交代一句便顺着他离开的方向去了,澄萸知道我要做什么却不好拦着,只能乖驻在宫门口等我回来。
  大医一路疾步我险些跟不上了,他绕了许多小路并未径直回自己当差的地方,反而深入小径停在了一处木屋前。
  大医左右望了望不住叩门,屋里传来一声警惕:“是谁?”
  我捂住口鼻不敢出声,这个人的声音好熟悉。
  大医向屋里小声道:“是我。”
  木门打开了,我小心探出头去望,开门的人眉目清秀我从未见过,可却总觉得似曾相识。
  蓦然间我想起了那晚雨夜,我跌在一人的怀里受他责备,他护着我的身子唤了我一声笨蛋。
  房门合上我才敢出去,确认四下无人后蹑手蹑脚走向门前仔细听他二人的对话。
  “公子,您那一夜冒充属下守在琉宫的事没旁人知道吧?”这是大医的声音。
  “这是自然,您冒了性命危险帮殊彦,殊彦怎会让第三人知晓呢?”
  我惊愕,木屋中的那人是殊彦?那晚的人也是殊彦?
  大医听起来焦急不已:“可您那日早晨为娘娘把了脉却未诊出是喜脉,如今叫娘娘起疑了。”
  殊彦顿了顿:“是我的错,那日早晨她醒来后我怕本是想看看她是否好些,当时觉察了她的脉搏微恙却并不知道那便是喜脉。她……她知道是我吗?”
  “那倒不知,我不敢讲。有些话别怪我唠叨,你既然走了就不该再回来,竟还笔直跑到主上跟前去了。”我隔着门缝往里看,大医起先否了他的话,而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到他手里,“这是我自己研制的药,效用也许不如主上的好,但总比没有强。我不便多做久留,这就先走了。”
  殊彦向他拜礼道谢:“大医慢走。”
  我转身藏到木屋的另一面眼看着大医越走越远,殊彦掩上房门后传出几声喘咳,还有倒水吃药的声音。
  嘎吱~
  “大医还有事吗”我推门进,殊彦咽下药丸随口问了一句,抬头的那一刻却惊的脸色煞白,“琉璃?”
  我望着他目不转睛:“殊彦,你的脸好了?”
  殊彦慌忙背过身去寻面具,屋里窄小且乱,翻了许久寻不到要找的东西只能背着我低头将自己掩在角落:“你怎么来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一步步往前拾起桌上的小药瓶:“那日早晨为我把脉的人是你吗?方才大医说你不该回来,你去哪了?你刚刚在吃什么,这是什么药啊?”
  殊彦倚在角落施法变出了与从前一样的银面戴上才敢转身:“这是疗伤的药,我……我办事没办好不留神受了些小伤,大医埋怨我不该这么快回来让主上生气。”
  我探出手去触他的面具:“你的脸变好了为什么还要戴着它?你到底怎么了?”
  殊彦下意抓住我的腕不许我再抚,犹豫了一会儿尴尬笑了笑:“没什么,只是习惯了而已。今天的事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对谁都不要提知道吗?”
  我望他锢紧的手愣了愣:“可以,但你要告诉我原因。不回自己的住处却偷偷摸摸藏在这里的原因,明明治好了脸却还要坚持戴面具的原因。”
  “娘娘!”
  我身后传来一声唤,回头时却对上段千绝的眸:“段大人?”
  段千绝进屋掩上房门:“请娘娘立刻离开,这儿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我一头雾水不懂他们的意思:“为什么,你们谁能跟我说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了?”
  段千绝不答我的话只忽而正色警告:“娘娘,殊彦在此除了大医与属下之外便再无外人知道,您若久留引起旁人注意是会害死殊彦公子的!”?

☆、流言蜚语

?  段千绝不许我久留也未多做解释,施法变作婢子模样一路将我护送至琉宫前才放心离开。一路上我问了他很多,他却皆是闭口不提,只向我道了一句话——别去问主上。
  傍晚吃饭的时候澄萸做了一桌的菜,考虑我如今的情况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故而多以清淡为主。甜点是软糖糕,有鱼汤、鲜虾,还有素豆腐和拌菜蒸的牛肉片。
  雪灵童一手一根筷子敲得震天响:“这是什么?我要吃肘子,我要吃烤羊腿,我要吃红烧鱼!”
  澄萸冲他脑袋拍下一掌:“娘娘有孕呢,你再嚎我奏了主上关你进雷火狱!”
  雪灵童扔下筷子不肯吃:“不行不行,黑心鬼答应过我给我吃鸡鸭鱼肉的,我要吃鸡鸭鱼肉!”
  澄萸把鱼汤向他跟前一推:“咯,鱼。”
  雪灵童跳下凳子扬长而去:“我要吃红烧的,我找黑心鬼去!”
  我看他小模小样忍不住笑,嘱咐了澄萸找个婢子跟着他一块儿去,省得这小东西把鸿琰的阙宫给掀了。
  雪灵童远去后我放下筷子向她勾了勾手,澄萸到我身前低头问:“娘娘吃的不惯吗?”
  我摇头:“不是,有些话想问你。大雨那夜发生了什么,你可知?”
  澄萸听我问的是雨夜之事忙心慌退了几步:“那夜娘娘发高烧昏迷了,主上送您回了琉宫还请了大医来,不就是这些吗?”
  我看出她的慌张也不着急:“你仔细想想,那夜我昏迷之时是不是多了一个人?”
  澄萸仰头东张西望:“多了么?没有啊?”
  我起身整理了衣襟无奈:“是吗?那我只能问鸿琰去了。”
  “娘娘别!”澄萸跑上前拖着我的衣袖直摇头,“主上那夜下令不许我们将看到的说出去,更不许让你知道,否则便要将所有在场的人都挫骨扬灰!”
  挫骨扬灰?
  我皱眉:“这四个字上次听是在云若与流光身死的时候,我很想知道这一次又是为什么。”
  澄萸心急索性向我跪下:“澄萸求求娘娘不要问了,澄萸只能告诉娘娘从今以后魔殿再无公子殊彦,您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我皱眉更深却不再问了,澄萸都将话说到挫骨扬灰的份上,我若再执意追问反是我不讲情面置人于死地。
  我没了吃饭的心情,为了孩子勉强咽了几口便叫人都撤了。
  雪灵童晃荡了一个时辰的样子被鸿琰贴身的妖兵给拎了回来,据说这厮到阙宫时鸿琰正与人议事,以为雪灵童有重要的事讲才将其放了进去。这厮他一路挤到书案前只踮着脚说了一句话……你们什么时候开饭?
  澄萸打心底里向他竖起了大拇指,我本是担忧着鸿琰会不会将他整个给扒了,可看他油光满面擦嘴吧唧的样子便知鸿琰方才饱受了多大的摧残。
  澄萸敬佩过后不忘追问,问他是怎么活着从阙宫出来的。
  雪灵童答的简单:“我进去时正听见他们在议很重要的事,黑心鬼怕我出去乱说所以派人现做了好吃的犒劳我。”
  我坐上妆台前泻下朱钗发饰:“你就不怕他杀了你灭口?”
  雪灵童倒热茶吹了吹:“他们当中是有人这么说的,可黑心鬼说青雀台未得手不能伤我,还说我死了就没人陪你了。打发走了那些人就问我要吃什么,上菜的丫鬟撤盘子都来不及,一个字,爽极了!”
  澄萸看我卸妆休息了便揪上他的耳朵往外走:“蠢蛋,这是三个字!”
  我很快熄了蜡佯装睡去,顺便嘱咐了她们今晚值夜的奴婢不许离我的寝宫太近。
  我在床上躺了一个时辰,只待外头真真切切安静了才又穿上衣裳悄然推门而出。雪灵童睡在离我很近的小屋里,值夜的侍婢很听话不敢靠近我的内寝,我踮着脚借着夜色无光很容易便推开他的房门潜了进去。
  雪灵童还没睡,靠在床上把玩着手里的玩物一言不发。
  我蹑手蹑脚走近了些去捂他的嘴,这厮受惊后一口咬在我的手上还使了十足的力气。
  嘶……
  我倒抽一口凉气凑上他耳边小声道:“松口,是我!”
  雪灵童愣了愣,听话松口后不忘瞥向一旁呸呸呸:“你有事?”
  我这时隔着月光看清了他方才捏在手里的东西,是个褐色的小圆球,有些类似常见的丹药。
  我向那圆球指了指:“这是什么?”
  雪灵童匆忙将那玩意儿压在身下咳了咳:“这是捡的,你有话快讲我要歇了。”
  我怕被人发现才免了那股子好奇直道主题:“你今天去阙宫都听见鸿琰说什么了?”
  雪灵童眸子眨了眨对我抿唇傻笑:“小爷是个讲信用的人,我吃了人家的东西答应了不说的。”
  我躬着身子难受索性将他往里挤了挤半坐上去:“你想吃什么,我明天让澄萸给你做。”
  雪灵童歪着脑袋想了想还是不肯:“人家请我在先,你是后来的,不能说。”
  我咬牙蹙眉,他什么时候这么讲道义了?
  我心一横使出了杀手锏:“你要是说了,我就教你怎么让雪女开心。”
  “真的么?”雪灵童瞪大了眸子像是心动,而后想了想却还是带着不舍的眸子摇头,“我……我是个讲道义的孩子。”
  世界各大奇事若绘成一张表,雪灵童讲道义绝对首当其冲该列榜首。
  我瞪他一眼:“说人话!”
  雪灵童瘪嘴委屈:“他说我要是讲了就让我再也见不到雪女了。”
  “他真这样说?”我听后心里莫名的慌乱,是什么事让他连雪灵童的口都堵死了,还偏不能让我知道?
  我想了想只能迂回的问:“那我只问一个问题,你摇头或点头就是了。要是答应我明儿个就让澄萸专程给你坐一桌好菜。”
  雪灵童闭眼冥想,重新睁眸后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好,就一个。”
  我回头望了望四周小心对他讲:“他们可曾提到殊彦的名字?”
  雪灵童听后看了我一会儿,点头。
  果然……
  我吐了口气仰后靠,他对殊彦做了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
  半晌,雪灵童戳了戳我的手肘小声道:“你可以走了吗,我还要清誉呢。”
  若是平时,我定要揪着他的耳朵让他把刚才的话抄十遍。只是现在的我全然没有的玩笑的心思,目光呆板走回寝殿后怎么也没有睡意。
  我在榻上辗转难眠,直到次日清晨才渐生困倦沉沉睡了去。我不知这一觉睡了多久,只醒来的时候澄萸已端了饭菜上桌正准备叫我,脸蛋气鼓鼓的像是才吵过架一样。
  我揉了揉眼皮起身问:“你这是怎么了?”
  澄萸不说话,搀着我下床绕开话题:“娘娘今天真能睡,一觉到晌午呢。雪灵童那家伙吵着让我给他单独坐一桌,说是您说的。我懒得跟他拌嘴便依他了,真是您同意的吗?”
  我净手洗脸后坐上桌旁舀了一碗素汤轻抿一口:“是我说的,他爱吃那些便由着他吧,省得又去阙宫打扰了鸿琰的正事。”
  澄萸点头说我讲的有理,转身取来木梳为我绾发。
  我吃了一会儿觉得澄萸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故回头又问了一次。澄萸正好在为我插最后一个簪花,拾起妆台前的铜镜向我照了照:“娘娘,澄萸束发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呢。”
  我点头夸赞:“是不错,越来越好看了。不过你这般绕跨话题总不是个头吧,有什么事还不快说?”
  澄萸受不住我盘问才置皱眉道:“定是红羽在外头乱说话,娘娘与主上大婚前回过佛戾山的事今早传遍整个魔殿了。”
  我平静吃了一口菜:“哦。那又怎么样?” 
  澄萸搓揉着掌心小声嘟囔:“有人说您那时候被曲寒藏在人间的一处宅院里,说您是故意逃婚的。还说您和曲寒苟且,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不是主上的。”
  我愣住,手里的筷子跌落至桌下半晌才回头木讷:“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澄萸忙摆手辩:“不是我说的,是外边儿的人都这么传着。说您在曲寒的房里睡死了是被主上抱出来的,走了一半路才醒呢。奴婢气不过和她们辩了两句,结果他们说主上听见这消息后便不说一句话,说您好日子到头了。”
  砰!
  我拍桌而起怒不可遏:“那日是殊彦带我回去的,我和仙尊什么都没做,谁胡乱传的消息!”
  澄萸苦着脸摇头不知:“听说主上那日抢人时带了许多妖兵兵临城下威胁曲寒,所以很多人都看见了,奴婢也不知从哪儿传出的谣言。其实转念想,红羽最多知道您被殊彦公子带走,至于主上离开东南山之后的事除了他和随行的妖兵应该不会有人知道的。”
  我起身绕过圆桌径直往琉宫外走,澄萸追上前搀我的手:“饭还没吃呢,娘娘您这是要去哪儿?”
  我出宫外一路不停:“流言从哪里传出来的我心里有数,或是奉虔或是丁妙余都无所谓了,我只想知道他的态度,一个作为父亲的态度。”?

☆、偷龙转凤

?  我未至阙宫,半路上正瞧见鸿琰往这边来。
  奉虔跟在身后见我一笑:“奉虔拜见娘娘。”
  段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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