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就是欧雪亚，冰族圣女果然名不虚传，这才是传闻中冰族圣女应有的风范啊。”站在冰灵身旁，凑近仔细看了看照片，欧阳中啧啧称赞道。
“还给我！”喘着粗气，梁直怒瞪着冰灵，蓄势待发。
手指一翻，将照片夹在左手食指与中指之间的指缝里，冰灵对上了梁直。一抹清晰的冷笑浮上她的脸庞：“果然是你。”
“什么意思，冰灵？”欧阳中惊讶地转头望着面带冰冷微笑的冰灵，这样的冰灵他很少见到，那环绕在她周围白色的寒气是什么？为什么他能隐约听到那白雾里传来似乎是很凄厉的叫喊声？
就在众人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情的时候，冰灵已经出手了。黑色的大衣朝空中一甩，人已如鬼魅般蹿出，踢腿直袭梁直的面门。
梁直也不是泛泛之辈，对于冰灵从拿到照片起散发出的那种气息身为一个保镖的他真是太熟悉不过了。那是与保镖对立的杀手才能发出的杀气！所以冰灵猛然一脚踢来，他才能及时地作出反应，就地一滚躲过那来势汹汹的一脚。
一干人等皆是目瞪口呆地望着冰灵如同一只翩翩的黑蝴蝶在梁直四周飞舞，带着魅惑人心的舞姿，随时随地会给人以致命一击。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冰灵认真起来的样子，身影如死亡之蝶，面容如冷静的死亡女神，周遭环绕着强烈的杀气，却又给人宛如从天而降的仙子，不带一丝血腥。
是的，是血腥味。
虽然冰灵无论是从攻击手法还是散发出的杀气来看，她都是杀手顶级中的顶级，但是她的身上却没有一点血腥味，招招致人于死地的动作如果撇开险象环生的梁直，她就像屹立在雪山顶峰的舞者。
有杀气却不带血腥，这只能说明她有杀气却没有杀意，根本不是真的要梁直的命。这使得原本要出手的上官弘、梁方和梁旋都站到了一旁看好戏。没一个人敢出头去惹一座正在发泄的冰山。
“冰灵是不是认识姐姐？”欧冰亚不解地望向梁旋等人，“还有，你们是不是也认识我姐姐？”说到这里，她那原本天真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我，”梁旋苦笑一下，“我不知道那是你姐姐。”
“原来，姐姐离开后是和你们在一起……”欧冰亚望了梁旋等人那微微有点难看的脸色，心中一种不祥的预感产生，“姐姐她人呢？”
“她，在五年前就已经失踪了……”
梁方话音未落，就听到 “砰”的一声巨响，然后众人放眼望去，就看到可怜的“雪”组老大整个人呈一个漂亮的“大”字形贴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格啦啦——
在场所有人敢以性命发誓，他们绝对没有幻听，但是梁直周围的那些裂缝也绝对不是他们看到的幻觉。
“老大！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是不是那些杀手又来了？”
急冲冲地撞开了门，门口站着的是如野牛般一头闯进来的“红雪”部长张乔飞，满脸通红的样子与他自我标榜的祖先张飞的形象倒是有几分的相似。
“啊！”
接着是小路高分贝的尖叫声，叫得离她最近的上官弘直皱眉。奇怪，这女孩到“雪”来做事也有段日子了，怎么就没发现她竟然这么会叫呢？
“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是一群躲在门外听壁角戏的闲人一窝蜂地冲了进来，目瞪口呆地瞧着梁直的惨样。
“这一拳，不过是你欠她的一点利息。”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冰灵接住从半空中掉落的黑色大衣，帅气地一披，然后迈开步子穿过众人朝门口走去。
“站……站住！你竟敢伤害老大！”张乔飞最大的缺点就是不能吸取教训，气喘吁吁的看都没看清楚就挥拳朝正好走过他身边的冰灵砸去。
一拳能打碎二十块砖的力道落在身上是什么感觉？
张乔飞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胸口一痛，然后看到自己的身体飘了起来，以极快的速度向后飞去，接着就是后背重重撞上墙壁的声音。原本就脆弱的墙壁再次遭到冲击，在梁直的旁边于是又多了具人体浮雕。
当一帮人手忙脚乱地冲上前，把梁直和张乔飞放下来的时候，被冰灵揍得快昏迷过去的梁直在迷迷糊糊中看到站到门口的冰灵曾经回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一抹冰冷如千年冰雪的微笑，然后转身离去。
除了大摇大摆离开的冰灵外，冷眼旁观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欧冰亚。瞟了一眼除了胸口肋骨可能会断几根需要休息几个月外别无他碍的梁直后，欧冰亚毫不客气地一把拎起了梁旋的衣领：“我姐姐怎么会失踪的？她离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一切都是孙芸一手造成的。”上官弘站了起来，“让我来说明吧。”
“不，弘，让我来说。”在欧阳中妙手回春般的治疗下，被冰灵打成猪头的梁直摇摇晃晃地已经能够站起来了，“这是我的错，应该由我负责。另外，也请冰灵过来吧。”
“老大，你在想什么啊？是她把你打成这样的！”张乔飞不平地叫道。连续两次一招面败在同一个女人手上的事实让他大男人自尊心受挫不少。
“她认识雪儿……也就是你姐姐欧雪亚。我们习惯称她为雪儿的。”梁直勉强直起身体，对着欧冰亚说道，“她极有可能是最后一个看到雪儿的人。否则，她不会有雪剑的线索。”一阵眩晕，梁直深吸了一口气，充满迷乱的眼睛在摇晃的日光灯下仿佛又看到了在那个清凉的夏日午后，那个笑得一脸纯真的女孩小心翼翼地张开双手，然后在他那惊讶的注视下，女孩白皙的手掌心中逐渐出现了一把纯洁晶莹的三寸长的双刃剑。
剑柄上，有一朵六角形的雪花装饰。
第六章 噩耗
风之篇章 第六章 噩耗
再次聚集在客厅里，气氛与前次完全不同。敌意与怀疑、疑惑与期待在暗波中流转。这次换了间客厅，众人坐在了“雪”的二楼金色会客室，也就是冰灵第一次到“雪”的时候招待她坐过一会儿的那间大会客室。有资格参加这次会议的人员也多了几位，“雪”的三个分部部长“红雪”分部部长张乔飞、“黄雪”分部部长姜语、“蓝雪”分部部长陆遥都在入座范围之内。只是大家正襟危坐了半个小时，正主儿冰灵却迟迟未到。
“真他妈的不爽，我就不明白，老大为什么偏要等她？身为一个保镖，竟然将被保护人打伤，算什么王牌保镖啊！”等得不耐烦的张乔飞一拳砸在了会议桌上，震得众人面前的茶杯一阵摇晃。
坚持要等冰灵才开会的梁直双手抵住桌沿，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唇，表情就如同戴上了个面具一般。那种不是表情的表情，与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冰灵的表情，还有几分相似。
“是有关雪儿的事吗？”姜语低声询问坐在旁边的上官弘。
“没错。”上官弘也收起了一向温文尔雅的笑容，眼神冰冷。
“老大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啊……”姜语欣慰地点点头，“当年，真是太冲动了……”说到这，她看到一向微笑着的上官弘望向梁直的眼中竟然带着一丝仇恨，不由心下一沉。
“老大今天要开的会是不是和我们近来遭到了莫名攻击有关？今天出现的那几个白衣人和前几次我们遇到的偷袭者装扮差不多啊。”陆遥偷偷凑到梁方耳边问道。
“是，如果解决得好，可能我们会有一场婚礼要举办了。”梁方乐观地笑道。
“哼！”欧冰亚冷冷地哼了一声，眼神冰冷得可怕。她虽然不是很世故，但是她很会察言观色，从梁旋那吞吞吐吐的表情来看，姐姐失踪的事情里必有隐情。
就在众人沉浸在一片令人难受的静寂中时，紧闭的门忽然开了。一身休闲装的冰灵出现在众人面前。这还是众人首次看到冰灵除了黑色系列外穿其他颜色的衣服。一条青黑色的牛仔裤，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脑后，只是那副墨镜还是戴在了冰灵的脸上，稍稍破坏了她这身青春少女打扮的形象。
“抱歉，我去洗澡了。”冰灵的声音每一字每一句都似带来了冰冷刺骨的寒风，刮得人脸生疼。虽然是道歉，但是好象没有什么道歉的成分在。
“没关系，冰灵小姐请坐。”梁直说道。
老大都发话了，其他人自然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冰灵也毫不客气，坐在了长长的会议桌的另一头，正好与这一头的梁直两两相对，仿佛是对峙一般。
“现在，可以说了吧。”欧冰亚瞪着梁直，“我姐姐是怎么失踪的？”
“七年前，我到长山登山，结果遇到山难。当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一个全部都是由冰做成的房间里。”梁直抬起头，眼睛中没有焦距，思绪飘向了远方。
“那里，就是冰族吗？”前面听欧阳中和上官弘解释了一下欧冰亚的身份后，姜语对冰族有了点了解。
“是的，在那里，我遇到了雪儿……她是瞒着族人救下我的，因为按照族规，我是不能留在冰族里的，就像冰族人不能留在外界一样。”梁旋微微一笑，“养伤的那段时间真的是很快乐，我告诉她外面世界的情况，而她则告诉我发生在冰族里的趣事。有的时候，她还跳舞给我看。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吧，雪儿的舞蹈就像是仙女下凡一样梦幻优雅……”
没有人注意到，在梁直的对面，冰灵在听到梁直的话后，嘴角微微勾了勾。
“但是好景不长，我还是被发现了。她为了能让我顺利下山，偷走了雪剑，趁众人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自己身上的时候我在孙芸的帮助下逃出了冰族。”梁直的声音微微一顿，似乎连提到“孙芸”的名字都不怎么愿意。
“孙芸？这又关孙芸什么事？”欧冰亚不解地问道。
“孙芸其实也是冰族人，而且她还是服侍雪儿的侍女。”梁直说道。
“不用说，下面的内容我猜都猜出来了！”欧冰亚砰地一拳打在桌子上，人也忿忿地站了起来，“你和孙芸两人勾搭成奸，被姐姐发现！她伤心欲绝，就离开了！”
“不，不是这样的……后来雪儿下山后找到了我们，于是我们就回到徐城，‘雪’也是在那个时候成立的。”梁直的声音中带着痛苦的压抑，“但是，我没有想到，孙芸竟然是那样的一个女人……”
“为了一己私欲，陷害了自己的主人，害得雪儿被我们误会背叛了‘雪’。大哥在极度愤怒中没有求证真相，把雪儿从‘雪’里扔了出去。从此雪儿就失去了下落……而大哥就娶了孙芸为妻，那原本应该是雪儿的婚礼。”面无表情地接下去叙述的是梁旋，一字一音仿佛是在背书一般。这让梁直更是悔恨难当地低下了头。
“直到孙芸带着‘雪’大量资料离开，我们才恍然大悟，当年使被保护人死亡的那份泄露出去的资料，也是孙芸干的。雪儿完全是被诬陷的。但是已经太晚了，我们花了大量的时间和人力物力去寻找，但是所有的线索都断在了五年前雪儿离开‘雪’的那一天。”上官弘继续，嘴角带着一丝冷笑，“而在那一天早上，雪儿曾经去过医院，做了一次妇产检查。”
“姐姐她怀孕了？”欧冰亚惊叫了起来，更加愤恨地望向梁直，“然后呢？就一直没有姐姐的消息了？”
“是的。”上官弘点点头，然后望向听到这个故事后一直都不曾改变过表情的冰灵，“冰灵小姐，你既然知道雪剑的下落，那么你可能是最后一个见到雪儿的人。请你告诉我们，雪儿人在哪里？”
“雪儿……人在哪里？我不指望她会原谅我，但是，请至少告诉我，她过得好不好。”梁直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对面的冰灵，毫无虚伪。
“这么说来，老大前段日子的颓废，不是为了孙芸那个女人了？还好还好，那种女人不值得老大如此费心。”张乔飞也是个性情中人，咧开嘴说道。
“原来当年那场婚礼还有那么个内幕。”姜语喃喃说道，“雪儿一定受了不少苦……”
“我是见过欧雪亚。”一抹毫无温度的笑容在冰灵的嘴角浮现。
众人都以希冀的目光望向冰灵。
“在她临死前。”讥讽似的冷笑清晰地出现在冰灵那一直都没有什么特别表情的脸上。
“死……”梁直僵硬着脸，神情可怕地呆望着冰灵。虽然心里已经有那不祥的预感，但是他一直在拒绝承认。
起身离开座位，冰灵的动作优雅利落，但是脸上那讽刺的冷笑却是不容置疑的：“梁直先生，你要的答案我已经告诉你了。先走一步了。”
明眼人都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冰灵那口气中的不悦和一丝……恨意。
“姐姐她，已经……”欧冰亚顿时眼圈泛红，声音哽咽起来，“冰灵，你确定吗？”
神啊，请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