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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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梭-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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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行云缓缓的走出八角亭子,他往骑马的迎去,早被扁和叫住,道:

“水仁兄,你何不暂把礼数放一边,先自己沉住气!”

水行云一怔止步在八角亭的石阶上,金小山就繁紧的跟在他身后面。

终于,双方在五丈距离处站住了。

水行云立刻快步下了台阶,边鸣咽着走向下得马来的老太太前面,他双膝一跪,道:

“师娘,行云无能,害你老人家不得安宁。”

老太婆尚在一怔间,那后面的姬玉人早尖叫道:

“你本来就无能,有能耐你会抛妻弃子一走了之?”

老太婆未理会姬玉人的质问,沉声向水行云道:

“总算你还认我这个师娘。”

水行云以头杵地,泣道:

“行云该死!”

姬玉人厉叫道:

“你本来早该死的,但你终于还是厚颜回来了。”

这时姬长泰以长辈身份,道:

“行云他应该还你一个公道,你就别尽说气话了。”

水行云根本不去理会那姬玉人的抢白与讽刺,他甚至连去着姬玉人一眼也没有,忙着起身去扶他师娘。

一脸错综复杂的皱纹更见深壑出现,白发稀疏而又满口无一颗牙齿的老太太,顿着拐杖一拦,道:

“行云呀,你原来真的不行了,怎的变得像个痨病鬼般的皮包骨呀!”

水行云一声长叹,道:

“今生还能再见到师娘,行云我连想也未想过呀!”

老太太也是一声长叹,道:

“六十出头的人了,行事像个小孩子——”

水行云忙对老太太道:

“八角亭内我替老师母备有歇腿的椅子,有什么话且先到亭子里坐下来说话如何?”

老太太一听,手指着八角亭,道:

“叫你的人退去一边,我只要你同玉人二人陪我进去,老婆子倒要你二人亲口对我说出你们心里话来。”

水行云一听,只得点头道:

“行云照办。”

边回身对金小山招手。

站在亭内的金小山,见大叔向自己招手,忙快步走到台阶前。

金小山才站定,早听得对方人马之中有喝骂他之声传来,狮目一亮,不由得想笑而未笑出来,心想:

这下子可好,全来了,那站在对面人堆中的,除了几位主角如关浩与姬玉人之外,另外又多了个女人,这女人的一旁站的是苗菁菁与百毒谷主鹫目的“石斑鱼”石八,石八右手已伤的包扎了好大个伤包,左手却握着东西,当然八成是什么毒物之类的东西。

另一面,有两个大个子,光景可不正是八脚王与八脚李二人也赶来了。

跟在老太婆身后的年轻男女二人,这时就在老太婆身后斯文的侍候着老太太。

金小山来到大叔面前,施礼道:

“大叔,你吩咐。”

水行云道:

“亭子内的人退出五丈外,你传话以后就来这儿守着,任何人不得登上台阶一步,除了那个女人——”

水行云说着,突然双目灼灼逼视向姬玉人。

这是他几年后的第一次看到姬玉人。

这个女人小时候他水行云在肩头背过,怀中抱过。

这个女人更曾跟他习过武功学过艺。

这个女人更曾以再嫁身份变成他水行云的老婆。

如今,这个女人却成了在他眼中犹毒过蛇蝎的毒女人,为什么?如果他当年没有接纳她,那么就不会有今天这个局面了。

难道变成了夫妻以后,也是变成死仇的第一步?啊!这世上太多夫妻反目成仇的人,这世上不少夫妻全都是抱定一个观念,一个爱之欲其生到永远,恶之欲其立死的观念,这也正是佛家说的,夫妻本来就是前世的冤孽,是什么样的夫妻,全看造化了。

不是吗?造化不弄人,哪里会有个姓关的出现?姬玉人是嫁给“赛周郎”陶正明以前就认得这关浩,自己却蒙在鼓里还以为老来享艳福呢!

水行云拄杖前面走,中间跟着老太太,那两个年轻男女也没有动的站在原地。

这时候姬玉人也下得马来,只见她一瘸一瘸的登上青石台阶往八角亭内走。

她走到了金小山身旁停下来,咬牙怒视着金小山,道:

“该死的东西!”

金小山狮目一眯,大嘴角上撩,一声冷笑,道:

“你没弄错吧?该死的人,呶,在那儿呢!”

金小山指的是关浩,而关浩正在怒视着他,若不是老太太要求什么,只怕姓关的早向着金小山厮杀了,要不怎的他又把那只金丝手套戴上了左手。

金小山望着姬玉人含怒而去,不由一声冷笑,双手又插两胁,宛如泰山石敢当般的在台阶上一站,冷眼望着三丈外的五月花庄一众人等。

人已走近八角亭了,老太太突然站住不走,她回头对远处的姬长泰叫道:

“长泰哟,你也来,你应该是女方的代表地位。”

姬长泰一听,立刻也下得马来往八角亭的青石台阶上登去,但却被金小山拦驾。

姬长泰大怒,道:

“小子,你没听到老太太在召唤我姬长泰?”

金小山道:

“在小子眼睛里,对于你老这种吃曹操饭却替刘备办事的老人家,去不去都是一样,人多嘴杂,还是由他们三人在亭中理论吧!”

姬长泰更怒,但却是无可奈何,这时就听得老太太道:

“行云,你训练的那个小子很固执,且叫你姬二叔也来一谈吧。”

水行云道:

“应该的。”

遂高声对下面石阶上的金小山道:

“请姬老爷子上来吧。”

金小山错身一让,伸手弯腰,道:

“姬老爷子,你请吧,指望着你入得亭内说的尽是良心话就好了。”

姬长泰冷哼一声,道:

“什么东西!”当即气唬唬的登阶而上。

金小山狮目不眨的瞪着三丈外的一众五月花庄的人,他不认识“荷花娘子”白娟娟,但他可以从她的眼神中发现有一股令人不寒而粟的怒火在燃烧,光景是迫不及待的要噬他金小山一般。

另外,那百毒谷的石八,也在挫牙咯咯响,犹似一头饿狼一般。

不过金小山可未曾有一些怯意,相反的,他也在暗中运功,只等大叔一声号令,他会毫不犹豫的冲杀过去,因为他已觉出,今日才是给大叔洗雪前耻报大仇之时,自已受水大叔栽培,不但使自己报得烧家大仇,也在这中原道儿上扬眉吐气的立了业,如今报恩就在今朝了。

这时候的八角亭内,一张大石桌面旁,两个老的对坐,一对冤家面对面。

一开始谁也未开口,倒是老太太,先是一声叹,道:

“当年你们的师父‘索命天尊’花正芳的一番苦心,看来真的是白费了。”

姬长泰也是一声叹,道:

“造化作弄人,这还能怨得了谁?”

这句话显然是替姬玉人帮腔,水行云岂有听不出来的道理。

不料姬长泰的这句话,反把姬玉人的眼泪勾引出来,当然这就是姬长泰的目的。

而女人的眼泪,在某种场合是有其一定的作用,只要善于运用得当,那真的能水到渠成的克服逆境。

如今在姬长泰的提醒下,姬玉人十分贴切的展露出她泪水的才华。

泪水像山泉,自她的面上落下来,没声音却又似有声音,而声音在人的心中回荡,混淆着老太太的心。

老太太对姬玉人道:

“你的委屈我全知道了,我来就是给你作主的,你就别再哭了。”

双手捂面,姬玉人几乎就要哭出声来的道:

“那晚他一回来,也不出面听我解说,就派出那个小子见面就杀人,夫妻见面总该是一场喜,哪有派个杀手来杀自已妻子的。”

姬玉人一顿,又道:

“自从我听了师父之言嫁到墨云谷中,除了有时回娘家以外,足不出谷,哪想到他每日只顾得练功,把我一人冷落在后厅,夜里他又是一副窝囊的样子,师娘呀!是他无能呀,能怪我吗?”

老太太偏头眯起老花眼,对水行云看了又看,道:

“你怎么说?”

水行云早气得面色铁青,闻言怒道:

“师母,你就别听她信口雌黄的胡说八道。”

一掌拍在石桌上,姬玉人尖声道:

“难道是假的?如果要证明的话,那也太简单了,只需找个女人陪你一晚上就知道了。”

水行云怒道:

“你要证明什么?”

姬玉人毫不示弱的道:

“证明你还是不是个大男人。”

冷冷一笑,水行云道:

“告诉师母,你同那姓关的相好有多久了?”

姬玉人怒道:

“如今在谈你我之间的事,何必扯上不相干的第三人?”

水行云道:

“何谓不相干,如果不是冒出那个‘人面狼’,哪会有今日这种师兄妹反目成仇的?”

姬玉人抗声道:

“认识他是在我二人结台之前,至于相好,也是在他坐上墨云谷主宝座,说穿了你还得谢谢他呢。”

水行云道:

“你真是黑白不分,竟还要我谢他呀!”

姬玉人道:

“你可曾想到了吗,那晚你为何不告而别?这般大的一个墨云谷,由谁来支撑?我一个女人,欠缺这种驾驭一群凶汉的才华,初时由他替你行事,但你却躲藏起来避不见面,三五月尚可,时间一久,你想到我没有?我是个年逾四十多的女人呀!”

这时花老太太指着水行云道:

“要是这样,那错就在你了。”

姬玉人立刻又哭起来……

这次的哭带着声音,其目的有二:

一是以哭声来制造气氛,而这种气氛又可扰乱情绪,使水行云无法再说出胸中淤积已久的愤懑。

二是一种表述自己绝大委屈的撒娇,以博取面前两位老人的同情。

果然,姬长泰开口了。

“老姐姐,姬玉人是我武关枫叶岭姬家寨嫁出来的女子,自小就在你们花老爷子手下调教,一次婚姻失败,已是够她伤心欲绝了,合着连嫁给自己师兄也吃派头,当真以为我姬家的人好欺不成!”

冷冷一笑,水行云道:

“二位老人家,我水行云也已年过六十五,算得上是老朽,可是我还未老糊涂,说句二位难以相信的话,姬玉人在嫁给‘赛周郎’陶正明的时候,早已同这‘人面狼’关浩捻在一起了,碍于她爹的反对,与师父的不同意,她才勉强下嫁陶正明的,如今我不敢说那陶正明是被他二人害死,但他二人暗通款曲,绝对是事实。”

花老太太怒视着姬玉人道:

“这话是真?”

姬玉人吼叫道:

“老师母,你怎么听他胡说八道?”

姬长泰也怒道:

“水行云,事关女人名节,你可得拿出证据来,否则老朽第一个就不与你干休!”

冷哼一声,水行云道:

“先是,我人尚在墨云谷,至少我还是她丈夫,而她——”

水行云戟指姬玉人又道:

“她竟这般明目张胆的坐在姓关的怀里。”

姬玉人抗声道:

“谁叫你失去那男子汉的本能?”

无疑她承认有这回事。

水行云又道:

“于是,我一气之下走了,但是,你们真也狠心,竟把水二打成了废人,你们说我能不找回墨云谷吗?”

他一顿又道:

“那晚我同小山二人,暗中到了墨云谷大厅外,就听你同那姓关的二人闲话当年,且把你二人设下的阴毒诡计也说出来,你以为我不敢出来同你相见呢,真是可笑又实可怜!”

姬长泰道:

“他们说些什么?”

水行云到了这时,也不再隐瞒的道:

“他们说——说——”

花老太太一顿拐杖,道:

“到底他二人说了些什么?”

水行云长身而起,对远处站着的金小山道:

“小山,你过来!”

金小山立刻跃身到了八角亭外面,道:

“大叔你在叫我?”

水行云道:

“你把那晚我二人初回墨云谷后她同那姓关的二人说的话,一字不许漏,一字不能加的对座上二老重述一遍。”

金小山搔搔嘴上短胡茬子,稍加思付,即道:

“关郎呀,明里暗里你我绸缪快三十年,当年嫁陶正明那个短命鬼,也是我师父的意思,黑市丈夫你当了十年,原指望姓陶的一死,我二人就可以明正言顺的白头到老,偏是你暗中觊觎墨云谷基业,硬把我推给长我二十多岁的水老头,眼前算是得手了,只怕一旦姓水的出现,我们怎么办呀?”

金小山两个鼻孔中又放入扁老给他的去毒丸,说起话来似装腔的又道:

“男的是关浩,他当时安慰的叫那女的只管拿话讽刺姓水的,大叔啊,小子没说错吧!”

姬玉人尖声叫道:

“好啊,你二人这番回来,竟然早有预谋,连一番假说词也编排好了。”

花老太太不知如何处理。

早听得姬长泰怒道:

“这种片面之词,不足以采信。”

水行云怒道:

“要如何才能使你相信?”

姬长泰道:

“必须有力的证据。”

冷冷一笑,水行云自怀中取出一个细瓷瓶来交在花老太太的手上,道:

“姬玉人嫁我的第二年,为了保养我的身子,她送了我这些药,每日按时吃,这是她为我好。”

花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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