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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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翼-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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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心中的激荡!

神算子卜仁,他可已经着清了当前的局势,自己这边,虽然人数占了优势,然而真个派上用场的,却只有铁掌追魂关查与自己,及另外的邛邙二恶,另五个茅山五鼠,在此处尚不够对方任何一位招呼的,接战是不能指望了!此处能来渔侠及洞庭四豪,谁知天香居能得到些什么后援?想来鱼老大讲的定是实话!独龙亦定是凶多吉少,而自己这儿,铁拳追魂关奎已是自顾不暇,正有两个功力悉敌的酒侠渔快,和另外尚有一位武功高不可测的年轻人在招呼着,盘算再三,自己与二恶当可与洞庭四豪中往何一位做对,五鼠亦可力敌一人,只怕是酒侠同那功高不可测的少年人加入,则自己八人,可就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了!想至此处,不禁暗暗心焦,只急得冷汗直流,小眼睛直眨!突然计上心头,微微一哂道:“鱼老大莫危言耸听,我卜仁再不济,也用不着去替独龙祁老当家的担心,只是现下你我之间,该是如何,这就要看你鱼大侠了。”

这种明里说来好听,暗里挤人的词句,如何瞒得了洞庭四豪的鱼大爷?只见他豪放的一笑道:“我四兄弟行走江湖,向来是四位一体,对敌一人是四位,对敌万人亦是四位!”说至此处,有意的稍停,瞟了一眼大皱眉头的神算子卜仁,在心里暗笑一声,继续道:“不过,在未来此之前,我们老四说,今夜绝不联手,他要尝一尝,单打独斗的滋味!”

神算于卜仁,唯恐鱼大爷变卦,“刷”的一声,亮出了他那未被撕毁的第二块招牌,向身旁其余七人,一使眼色,肃客向鱼大爷道:“那么就让我算命的来领教领教鱼老大的分水峨嵋刺绝艺吧。”

他是诚心要抢制先机,未等鱼大侠答话,即论招袭向鱼大侠的身前大穴,一式“招摇过市”,未待鱼大侠应招,即又变招“招摇撞骗”,连连施展,鱼大侠趁机亮出分水刺,施展开来,二人即激战起来,霎时间是险招连连,风声呼呼。

同时间,二恶找上了鱼二侠鱼三侠,五鼠却齐向鱼四侠攻击,鱼家二弟兄与茅山二恶,交手不到十招,已是分出强弱。鱼家二弟兄已是掌握了优势,而五鼠却也真是倒霉透顶,他们碰上了鱼家四兄弟中,年纪最轻武功最强,人也最为机灵阴损的鱼四爷鱼浊,原来洞庭四豪,是以泾渭清浊命名,四豪是家传武艺,为洞庭渔隐鱼龙之子,鱼老侠一身艺业,因天赋关系,多传授了鱼浊,五鼠这一搭上手,连手招式频施,就是无法伤得了鱼四爷,鱼四爷人生得矮小精悍,一套“鲇鱼步”施展开,竟在六七招间,连连夺下了五鼠的五支兵刃,个个被鱼四爷点了穴道倒于当地,而鱼三爷鱼清,此时亦一峨嵋刺扎穿茅山二恶老大的肚腹,鱼二爷在大恶痛吼倒地时,趁二恶一分神间,一刺敲碎了二恶的膝盖骨,紧跟着一刺结果了性命,当场了帐,只有鱼大爷却在分神观看三位兄弟时,被神算子卜仁一式“招无虚发”,迫退二步,神算子卜仁趁此窜进树林,一晃不见人影。

洞庭四豪方待追踪,突听酒侠蓝笠道:“鱼老大算啦!让他去吧!除非他向善,若仍回伏虎寺,还拍他跑了吗?”鱼家兄弟闻言,这才煞住业已冒起的身形,折转身将视线投向斗场!

只见此时场中恶斗的二人,渔侠白鲲,大苇笠挂脑后,无风自荡,然而白三爷却面带笑容,傲然挺立,手中渔竿钓丝,此时绷得笔直,与铁拳追魂关奎的乌光灵蛇鞭蛇头纠缠在一起。

铁掌追魂关奎此时须发戟立,庞大的身体前倾,两手紧握灵蛇软鞭,尤在微微颤抖,全身业已为汗珠湿透,头上蒸气如锅滚,脸色煞白,已是强弩之末。

“唰”的一声,二件兵刃顿开,渔侠白鲲身形微晃,甫即立定,原是笑吟吟的面容,顿时罩上一层严霍,挺立原地闭目调息。

铁掌追魂关奎,却双股着地,软鞭撒手,萎靡的瘫痪当场,胸间大起大伏,喘息不已。

蓝旌此时,突地扬手弹出了一粒黑色小丸,射向调息中的白三爷,丸到唇边,劲疾顿消,似有人舀着般的喂进了白三爷口中,蓝衫少年转面同样的喂了一粒给瘫痪的铁军追魂关奎后,轻声道:“关大侠铁掌追魂之名得来不易,往昔似未闻你施用过毒掌,而今晚你之毒掌气味,似带蛊毒之气,蓝旌送你一粒恩师的小还丹,今后为侠为盗,全凭尊意,只是希望关大侠莫辜负了你那好身手!”

话落,在酒侠蓝笠率领下,纵身退去。

天香居后进正房中,灯火明亮,一张圆桌上,坐了十个人,酒渔樵三侠,洞庭四豪,与蓝衫少年蓝旌,美姑娘白宁馨与十二三岁的童子蓝旆。

依旧是店小二打扮的樵侠白四爷白枫,正兴高采烈的叙述着酒侠与蓝旌走后,天香居的状况。

原来,在酒侠与蓝旌走后,馨姑娘领着童子蓝旆,进了正房休息,白四爷却四处小心的看了看门户,并把那业已被五鼠摘下摔在大街上的天香居招牌捡起,看看四周无人,跃身挂上,这才回到他的房间,熄灯准备就寝,就在他刚刚眯上眼,进人睡乡时,突听“嗖”的一声微响,他这儿还未曾决定行止时,窗外已传来了美姑娘宁馨的话声道:“四叔快起来,有夜行人向店里来,好像是三位,不,还有一位,轻功甚高明。”

白四爷一骨碌翻身坐起,顺手抄起了成名兵器板斧,掖在腰上,拉开一条门缝,眯眼向外观望,只见房上,一连纵下三个夜行人,看其身手,自己当可对付,乃不待其叫嚷,一推门,站出来道:“各位昼夜来天香居何事?如欲住店,尚请由正门进来,似此……”话尚未止,突听其中一人,似鬼嚎似的叫道:“鬼儿子,少罗嗦,叫姓蓝的快出来,你苗大爷有事问他!”

白四爷一听,气往上冲,沉声的向鬼叫的人道:“苗天你少鬼叫,就凭你岷山二鬼也配到这儿电叫?识相的你还是给我滚出去!”

岷山二鬼中的大鬼“吊客星”苗天,尖叫一声,指着白四爷道:“鬼儿子的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对待你老子……”

话声未歇,突感眼前人影一花,“啪”的一声,嘴巴上挨了一下重的,满口鬼牙均都脱落,鲜血顺嘴流淌,顾不得疼痛,瞪着一双鬼眼,向眼前一看,不禁神情一怔,木愣愣的姑在当地。

面前竟是个绝色的美女,一声娇嗔,更显得她玉面生色,大鬼苗天竟是忘了疼痛,傻呼呼的直吞血水。

美姑娘身后的童子蓝旆,却在跳着脚欢呼!

身旁另一夜行人,生得唇红齿白,一身白衣,随着夜风飘曳,看来潇洒已极,唯有那一双三角眼,红红的竟被一圈蓝色包围,透着一股淫邪之气,只见他贼忒稀稀的眯着那对三角眼,望着宁馨姑娘,双拳一抱,一揖到地,躬身抬头,望着美姑娘道:“小娘子……”

“呼”地一阵旋风,一圈黄影,自正房疾泄而来,伸手抓起了躬身作揖的夜行人,口中叱道:“花花儿躲开,这朵鲜花肥羊儿是你祁爷的了!”话出身动,臂扬手撒,被叫做花花儿的夜行人,被扔上了屋脊,一个鹞子翻身,安然落下,口中却连声应“是”,而那三角眼中却冒出了火般,怨毒的瞪着一身黄衣的人影。

院中黄影将花花儿扔上屋脊后,一转身,面向着美姑娘,露出了一排黄牙、阔嘴、鹰鼻、坳肋、削耳、一只独眼,配着秃头红须,阴森森的长脸,强作笑容,独眼中,邪光如芒,磔磔道:“小美人,小宝贝,小心肝儿,好俊的功夫,好美的人儿,来来,同你祁家大爷玩儿,嘿嘿!我的小乖乖地!我的小乖乖儿!”口说手动,一只乌黑的爪子,就向美姑娘身前伸去。

美姑娘一见老贼这副德行,就恶心得要吐,又听他口吐脏言,直气得玉容变色,未待那禄山爪伸到,一晃身,老贼只感到眼前一花,一怔间,突感到似铁铲般重击,砸了自己伸出的右臂肘腕一下,匆促中记起面前乃系一有刺的玫瑰,倏运独龙功,但却正在此时,身前胸膛处,如被锥刺,左耳将台穴,正是他的独龙功的死门,同时着了一下重的,自己只感到如万蚁钻身,霎时间,独龙功的全身力道回逆攻心,轰的一声,顿时不醒人事,蜷缩倒地,一动也不动,一代老魔遇到了克星,竟连自己被什么功力所伤,也不知道,即倒地死去,这也是他淫恶终生的报应。

屋脊上的花花儿一见美姑娘,如此威势,指顾间,将威震天南的独龙老鹰祁天,丧命归阴,只吓得三魂丧了七魄,拔腿就溜,所幸此贼飞毛腿帮忙,得能逃得一命,一溜烟似的,霎那间,逃出镇去。

在黄影落地后,白四爷即心焦不已,四爷已认出面前乃是凶名照著的万恶淫魔独龙祁天,被扔上屋脊的是新近闯荡江湖的花花公子郎千,正是一对淫贼,唯恐姑娘吃亏,自己方待上前与老魔拚命,谁知道姑娘竟三招二式就打发了这凶魔,白四爷一看,不由得精神大振,一抡板斧,大喝一声,就向怔在当地的岷山二鬼砍去,斧挟虎虎风声,狠辣至极,真不亏为樵侠。

岷山二鬼一见祁天老魔,那高的身手,竟被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美姑娘击毙,惊得竟忘了逃命,双双怔在当地,此时突听白四爷一声大喝,这才醒了过来,哪敢再事逗留,双双挥臂,向白四爷虚晃一招,拔腿就跑,才只跑出三步,身形倏然拔起,欲跃登屋脊之时,突感全身一麻,顿时人事不知,“叭叭”二声摔在院中,白四爷抡斧就砍,“咔咔”二声,二颗血淋淋的人头滚在一旁,白四爷回头一看美姑媲宁馨正在抿嘴微笑,螓首微低似是不愿白四爷看到,白四爷一怔,顿时恍然大悟,哈哈笑道:“馨儿是笑为叔打死老虎是吧?怪道斧砍竟毫无反响,原来你这丫头竟是点的死穴?”白四爷“呵呵”二声,遮过了这场尴尬,这就叫起了几个伙计,打扫院中清爽,不多时,酒侠蓝笠等,已相率赶回。

白四爷说完经过,蓝二侠亦将他们决斗林中的经过,说了个大概,这才正容向蓝旌与白宁馨姑娘肃声道:“旌儿同馨几刚返回家,就遇到了这种突兀的事情,我趁此时告诉你们个大概,现今朝中永乐帝已驱侄自为,而建文帝却亡命天涯,我们武林人,本不管官家是非,尤其是他们这种家族事,更不适宜,无奈永乐太过心狠,事前利用一批武林败类成事,事后竟亦运用这批败类截杀在逃的建文帝,而这批败类却抓着鸡毛当领箭,狐假虎威的鱼肉乡里,尤其伏虎寺的秃贼悟能,竟待其一身蛊毒,抢劫妇女,为祸地方,近来已从娼家扰人民家,所以我同你大爷、四叔这才开始侦伺,是大爷去洞庭邀了鱼家四位兄弟及你三叔同来帮忙,我们已是连续侦察伏虎寺十几天了,今晚轮到大爷前去伏虎寺,想也该回来了……”

话至此处,微闻有衣袂飘风之声,静心一听,面现笑容道:“是你大爷的声音,还抽着烟呢!”话落即见一条身影,轻灵的跃进屋中,顿时满屋充满了葱郁的烟味。

屋中适时出现一个满脸慈祥,双目神光熠熠的白胡子老头,一身庄稼汉打扮,口含特长的一支旱烟袋,烟锅儿特大,烟荷包垂于杆下,在身影跃落时,竟纹丝不动,而那特大的烟袋祸中,正随着他的呼吸,闪着红光。

座中人均起立,纷纷为礼,白胡子老头先向洞庭四豪点首为礼,并道了声辛苦,龙行虎步的走向上首坐下,随手抚了抚口称大爷的蓝旌,旋即向全体扫视了一眼,摆手示意大家坐下。

这正是烟酒渔樵四侠之首的烟侠蓝竺,只见他脸容一正,发话道:“今夜伏虎寺的人,铩羽而回,是贼秃悟能万万想不到的事情,事前他们没有查探出我们的虚实,故而吃了大亏,当花花公子与神算子卜仁逃回去一说,贼秃悟能大为恼怒,本待即刻前来,但适巧自北京来了人,与他密谈一会后,贼秃突又改变了主意,我看已无事可探,亦就回来了,只是我想,我们不能让天香居每夜闹贼,假若今夜贼秃再来搅闹,我们还怎能开下去?谁还敢再来天香居?如何想个釜底抽薪的办法才行。”

说罢,用眼看着蓝旌,意思是问他有何意见?

蓝旌略一沉吟,凝重的向烟侠道:“爹可认识北京来的那人是进?”

烟叟蓝竺闻言后,神色一愣,略为思索,沉吟的道:“来人有量不高,个子瘦瘦的,未能看清面貌!只是看贼秃悟能对他的态度,似是职位不高。此人是谁呢?我倒真也想不起来呢!”

此时蓝旌突自怀中将夺自神算于卜仁手中的小鼓掏出,向烟叟面前一送道:“爹可认识此物?”

烟叟蓝竺一见此物,倏的脸色大变,怔凛的道:“旌儿,你这是哪儿来的?”话声甫落,突见他一把将小鼓拿在手中,细看一下,突似恍然!喃喃道:“是了,是他,是他!”接着急促的问道:“旌儿,此物从何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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