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巧成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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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巧成缘- 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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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去理她们,越搭理越来劲!叫她们自己没脸去!”祈男笑眯眯地抚慰玳瑁:“可挤到哪里没有?没烫着哪里吧?”

玳瑁有些摸不着头脑,还以为小姐要出去呵斥她们一通呢!

玉梭冲玳瑁挤了挤眼睛:“快将水拿来给小姐净手脸,别耽误了小姐吃茄鲞!”

祈男这下羞红了脸,高举起手来要打,玉梭嘻嘻笑着跑远了。

祈男净过手脸,又换上家常衣服坐到桌边,玉梭从外头捧来热好的菜和点心,才放去祈男面前,随即笑对屋里众人道:“快来快来!”声音不大,却满含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祈男好奇看着,锁儿到底年小,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门口,玉梭见了忙叫吴妈妈:“拉住这失张失致的小蹄子!叫在里头看热闹,可别真出去自己反成了热闹!”

锁儿生生将已经伸到门槛上的脚尖缩了回来,又吐了下舌头:“姐姐这话什么意思?”

玉梭嘻着脸,悄悄地道:“我才去厨下取热菜,正看见宋大爷在外头跟几个侍从说话,我少不得上去打个招呼,”说着有意不看祈男。

祈男心里哼了一声,你这丫头骗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趁机告状去了!

“打招呼之后,大爷就问我,小姐歇得如何,还惯不惯,我,我就说别的也罢了,也多谢爷在外安排的侍卫,不过就是,宋小姐那边丫鬟,不知为什么事在院里吵嚷起来了,我家小姐不知什么事,也不好贸然出头。。。”玉梭边说边抿嘴,又不住偷偷观察祈男脸色。

祈男的嘴角也有些绷不住了,笑意已经蔓延到眼里,再不说话只怕要笑出声来,于是板正脸色,咳嗽一声道:“你这蹄子就是个走水的槽,单管屋里事儿往外学舌,有你什么说处?!”

玉梭听这声调便知无事,小姐且高兴着呢!

于是又兴头头地说了下去:“宋大爷就说了,让我先回来,也请小姐安心,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才就看见荷风到大爷跟前去了,想必有话吩咐。”

这下,满屋人,除了祈男,皆呵呵起来,互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其实话说得再多也不过一个中心意思,那就是,宋大爷对咱小姐,实在只有一个字:好!

祈男白眼一个个送到她们几个眼前,几个人恬着脸只当看不见,挤成一团扒在门口只向外张个不停。

“来了来了!”果然不过片刻,锁儿眼尖先看见荷风的身影,手里拎着一盏灯笼,隐隐灼灼于黑暗中慢慢行了过来。

宋家二个丫鬟还不知死活在外头兴高采烈有说有笑,不料身后传来冷冷一声:“小姐的事都伺候完了么?怎么还有工夫在外头磨牙?”

二个丫鬟同时打了个激灵,回头一看,皆情不自禁收声闭嘴。

“厨房里才叫人呢,说苏家小姐的饭菜早热好了人家的丫鬟也已经取走了,怎么咱家小姐二份还原处搁着没动?难不成还要再放凉了才拿来给小姐用么?”荷风声音不大,却字字刺心,并有十分的威严。

二个丫鬟顿时哑了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字回不上来。

☆、第二百四十六章 压制

“外头谁在说话?”丫鬟们哑了,主子反来了声音,宋梅打开房门,挂下脸来站将出来:“哦原来是荷风,我说呢,谁有这样大的胆子,跑到我跟前来骂我的丫鬟!”

明明说得是荷风,锁儿却吓得向回缩了缩,玳瑁从后头推她,低低地骂:“怕什么?看热闹还能唬掉魂不成?又不是说你!看这丧家之狗样儿!”

锁儿同样低低地回:“不是呀,我替荷风姐姐捏把子冷汗呢!人家毕竟是小姐,荷风姐姐只怕说不过她!”

玉梭啐她:“荷风可不是你,你且将心放回了肚子里,看着吧!也学着些,长些子见识!”

吴妈妈嘘了一声,众人皆不说话了,屏声静气向外看去。

祈男慢慢踱到窗下,虽则低了头看向案上一个填漆茶盘里的一只小盖钟,可耳朵却是高高支起向外的。

“回三小姐的话,是我在这里。并没有骂她们,不过看小姐到这会子还没用上晚饭,秀妈妈吩咐我来看看,怕耽误了小姐的意思。”荷风不卑不亢,彬彬有礼地回道。

宋梅冷笑一声:“没有骂?我才在屋里可听得真真的,又说什么人家的丫鬟如何勤快知礼晓得伺候,我们的倒不中用要靠后了,这不是骂是什么?”

荷风见这话处处尖刻无礼,不觉便抬头淡淡扫了宋梅一眼,口中依旧平静地回道:“回三小姐的话。奴婢并没有这个意思,不过取此境对比,要告诫她们的意思。不过老夫人出门时曾特意叮嘱过秀妈妈。家人在外,皆不只是个人,也背负了宋家名声家风。若有些不好,人家也不指她们,反指宋家不会调教,误的也是主子名声。”话到这里,荷风眼光里便有了些深意。宋梅亦被她目光逼的,情不自禁向后小缩了一步

“因此妈妈才让严加管教下人们。并不为讨好谁贬低谁,大家都是奴婢,我也不过是奉命行事。小姐若觉得奴婢逾越,或让小姐动了气。请三小姐只管去回了秀妈妈,或是待回京直接回了老太太,但有不是,奴婢自领。”

宋梅被老夫人三个字,轰得连退三步,心里恨恨地想,就知道你会用老夫人来压我!

可想归想,知道归知道,老夫人这三个字在宋家是有着至高无上地力量的。宋梅也知道自己和宋薇一向在老夫人面前不得宠,因此就想略放肆下,也没这个本钱。

“你们二人还杵在这里!”宋薇也出来了。却不帮宋梅,先呵斥自己的丫鬟:“没听见荷风的话不成?还是当真眼里没了我们?!”

祈男微微点了下头。看起来还是宋薇聪明些,不过也可能是一唱红脸一唱白脸,姐妹俩早就商量好的。

二个丫鬟一溜烟跑得没了影儿。

荷风高高举起手中的灯笼,看看地上打开到一半的箱子,口中依旧淡淡地道:“不管是哪里送来。总是好意。老夫人常说,我宋家虽不足称书香之族。到底可算钟鼎之家。大家的规矩还是该有的。且自己要脸,也要给别人脸,不然从何谈起交际应酬?伸手不打笑脸人,且是庶民皆知的道理。”

宋梅恨得牙痒痒,偏过脸去不看荷风,宋薇却微笑着道:“你的话我们明白了,其实也不过是个玩笑罢了,丫鬟们不知事,随口乱说,我们是很喜欢的,就麻烦姐姐过去多谢苏老爷一句,只说我们收下了,明儿回礼。”

荷风脸上亦回些浅笑:“这方是老太太口中的大家规矩。既然如此,奴婢也不再叨扰,小姐们早些用了饭,也好早些安歇。明儿五更天上路,误了时辰也不好的。”

宋薇忙笑道:“这是自然,不劳荷风你费心。”

荷风如同来时一样,几乎是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只见她手中灯笼光辉,于黑夜中越来越淡,最后终于消失不见。

祈男瞟了门口那堆人一眼:“看够了没有?人都走了戏也散场了,你们还想让主角返场不成?”

一堆人同时呆着脸回过头来:“什么叫返场?”

祈男朝天翻了个白眼。

宋梅回到屋里,那口气犹自哽于喉间,上不上下不下,几没将她噎死。

“咱家到底谁是主子谁是奴才!老夫人罢了,怎么她手下的咱们也得忌讳成这样?!”重重一声坐到桌边,宋梅气鼓鼓地骂了起来:“一个使的丫头,看惯的有些摺儿!不管好歹就骂人。说着,嘴头子还不伏个烧埋,动不动就抬出老夫人三个字来唬人!”

宋薇略安慰她几句,然后阴笑道:“这也不是一日二日的事,妹妹且放在心里,将来日子长呢!难不成她”将嘴向祈男屋那边一努:“终日只伴着老太太过不成?”

宋梅会意,也就阴笑起来:“还是姐姐说得在理,总究还是要落在咱们手里!”

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森森地露出满口白牙来。

此后一路,宋夫人和宋氏姐妹便再无有意挑衅行为,安安生生走完程,宋玦一路细心呵护,他做在暗处,用心,秀妈妈则将其体现于外表,一应事体宋玦吩咐了,她便一丝不乱一星不漏地做出来。荷风更是如长了八只眼睛十六只手臂,总之只要祈男愿意,天上月亮也是可以到手的。

因此祈男倒是不大辛苦地到了京城,虽也有近一月时间,可白天累了有人推拿,晚上乏了有人捏腿,里外都有人体贴,身心俱十分惬意,除了心里挂念锦芳外,倒真无他虑了。

离开家已有近月,不知姨娘近况如何?佛堂里还过得惯么?那样一个风风火火的人,说偃旗息鼓就停了声息,哪里是容易的?

每每念及于此,祈男总是长叹短吁,陪来的四个丫鬟,除了香秀祈男远远打发她去了后头看守箱笼,余者皆在她身边伺候,自然了解她的心思,却也无一人能劝,这事劝也无用,不如不提,让它自己慢慢淡去,时间才是治愈一切的良药,于祈男是,于锦芳想必也是。

这日便到了京城外,城门已及目可视,玉梭兴奋地扒在车窗向外看去:“都是京城是天下第一繁华所在,今儿我也算开开眼界,看看这天子脚下,到底有多不一样!”

因要进城了,吴妈妈从后头大车上下来,于祈男车外跟车走着,听见这话不由得咧开了嘴:“我的个好姑娘,说起京城来,别的不知道,我只当家的说,那连地上的砖头都是黄金铺就的,走上去汲点皮毛就够咱们下辈子使唤了!”

祈男听着忍不住笑了出来:“真的假的?那我也不必坐在车上,不下车来汲点金子岂不吃了大亏?我的剪刀呢?汲也是太少了,必得撬二块拿回来才中用!”

吴妈妈愈发一本正经:“撬?皇差是做什么使用的?你这里一动手,那头铺头就要动手拿人了!听说天牢里总是满满不缺,都是因为这个缘故抓进去的外地乡佬!”

玉梭张大了口,一来一回听二人唱双簧,直到现在方才明白过来,哦原来是涮我呢!

“小姐,妈妈,”玉梭嘟了嘴,一把将车帘放了下来:“你们也太捉弄人了!哪来的金砖铺路?敢情我听不出来呢?!”

祈男哈哈大笑,吴妈妈也在车外捧腹:“好姑娘,才听出来?也是小姐说得太过了,若不上剪刀,这姑娘说不准就信了!”

说说笑笑间,车队到了城门口,守门的远完看同凶宋家车马,又有宋玦马首高瞻,早将城门大开,又列队于两旁侧手恭迎。

走出去老远,司东方悄悄对宋玦提了一句:“那守门的老儿看着眼熟,倒长得跟梁府二管家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宋玦微微点头,长长的凤目眯了一瞬,隐进了眼底一道精光:“知道了。”

看起来,梁大人手眼已经通到城门口了。

“上回还听说,御林军副统领,跟梁夫人那边不知哪里来的远路亲戚结了亲家,”司东有些忧心忡忡:“因走得急,也没赶上报于老爷知道。”

宋玦淡淡地道:“这点子小事,且不必劳动父亲。那头我也查了,说是远亲,其实根本不是一路,不过是梁家有意要与人家副统领套近乎,寻出来的由头罢了。”

司东听说,愈发担心:“既然如此,老爷岂能不防?”

宋玦不答,半晌方口中幽幽地道:“老爷重文轻武,这路人是不屑于理会的,倒让梁党捡了个便宜。”

司东不说话了,与余者三名侍从互相交换了下眼神,俱是焦虑不安。

宋玦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世事本是如此,往往看轻不放在眼里的人事,意料之外地,却可能成为横亘于路,甚至重碾于身的巨雷磐石。

这是一个经历过死亡,又幸运得重生之人,历经涅槃得出的沉重阅历。

“大爷,前头就是街市岔路口了,苏府在东三条巷,过了这个路口还得再向前几条街道,咱们这便到了,”秀妈妈不知何时出现在宋玦马旁,依旧口气淡淡地道:“大爷请先回去,让老奴送苏九小姐就是。”

☆、第二百四十七章 到家

宋玦心头微微一震,目光从秀妈妈身上扫过,这老婆子心思实在缜密,有些让宋玦竟生出些寒意来。

自己的秘密,不知她知道多少?!

“知道了,如此甚好。”心底虽急虑,宋玦面上依旧只是镇定自然:“你就去吧,回来。。。”

他的意思是回来给本爷复命即可。不料秀妈妈淡然又道:“回去后,老奴自当去老夫人面前复命,大爷有话,只管去问老夫人就是。”

说完便飘然而去,留下一脸愕然的宋玦,反应过来后,便只有苦笑而已。

是啊,她说到底还是老太太的人,一路过来虽与自己配合默契,也不过是为了老夫人罢了。

只怕自此以后,自己对她也要多加防范才好。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去面见老爷,毕竟当日许下的诺言,老爷不亲自求证,是不会安心的。

想到这里,宋玦便掉转马头,向自己家门口,疾驰而去。

祈男只觉得身边热闹渐起,知道只怕是到了街市中心,欲心痒痒地向窗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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