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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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记-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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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城月让春枝等着,自己悄悄走了过去,“舅母。”
  张三舅妈是个秀丽的女子,身上带有两分书卷气,即便她的性子有些泼辣。
  张三舅妈见了她,招了招手,“城月过来吧。”
  郑城月过去,已经开春,天气却还是寒凉。张三舅妈在的那地儿还是个风口。
  “舅母这儿地凉,小心身体。”郑城月道。
  张三舅妈牵了她手,笑道:“城月啊,你三舅对你好吗?”
  郑城月道:“自然是好的。”
  张三舅知道郑城月没有先生,郑城月来张家,也会教导郑城月几个字,上辈子,郑家惨遭横祸,张三舅也是出过力帮忙的,可惜事与愿违。
  张三舅妈道:“你看啊,他对我,唉,夫妻六载,我对他。。。。。。。”
  郑城月轻声:“人都有两面性。端看你看哪一部分了。”
  张三舅妈点头:“你说得不错。”
  “舅妈长得漂亮,性子也好,你好生哄哄舅舅,舅舅必定会对你好的。”郑城月笑,“爹爹和娘亲生气时,便是这般。”
  “你一个小孩子都知道的,我当然也知道。可是唉。。。。。。”张三舅妈很是愤怒,半响,这愤怒才慢慢平了下来。
  郑城月道:“那个孩子也是你的孩子。”
  六年了,张三舅妈并没有一子半女,张老太太其实不是个多事的婆婆,但是张三舅妈自知道丈夫把丫鬟的肚子搞大后,就再没好生对张三舅说过话,不闻不问。
  张老太太对此自然很是不满。
  张三舅妈看了看郑城月,半响,才笑道:“城月,你这脑袋里都装了什么,这些鬼道理,你都懂。”
  郑城月笑道,“其实是母亲让我对你说的。”
  ?

☆、财迷

?  郑城月说完,转身和春枝去找了张氏。
  从张家回来,张氏和郑老太太说起,两人都有几分感叹。
  郑城月和张三舅妈说的话,自然不是张氏让她说的。
  其实郑城月说的话,张三舅妈并非不知道,只是她心里过不了那个坎。张三舅是个秀才,这几年虽没中举,但是长了一副好皮囊,对人也斯文有礼。张三舅妈嫁过来,张三舅对她并不差,即便是张老太太也不是个多事的婆婆。所以张三舅妈一直觉得日子过得舒心。
  唯有孩子一事,是张三舅妈最为着急的事,吃了不少药,不但她吃,她还让张三舅也跟着吃。调理了好几年,她肚子里面依然还没有动静,如今却给了个丫头捡了去,让她心里怎能平。 再说那丫头颜色不差,张三舅虽然不是个好色的。可是终究是打破了张家男人不纳妾的惯例。
  张三舅为此还对她发了誓,以后不会再有别的女人。可是经此一遭,张三舅妈并不信。 
  这些日子,两人谁也不搭理谁。 
  两个嫂子可没少拿这事扫过她面子。
  张三舅妈站了起来,转身吩咐丫鬟顿了燕窝给通房刘氏端了去。
  是啊,既然她生不出,就让别人生,她是嫡妻,抱养个通房的孩子,这是给通房的面子,又有谁能说得了她去。她以后好好养这孩子,她就不信这孩子不会叫她一声娘。只要她还在,谁又能越得过她的位置去。既然丈夫喜爱这通房,她就多找几个丫头放在他身边。
  郑城知已经能够爬了,郑城月得闲的时候,就坐在屋里逗郑城知。郑城知虽然还是个小团子,但是也颇为知道姐姐对他好,总是赖在郑城月身上。
  “城知头这么大,将来一定很聪明。”郑方兄妹见到郑城知在炕上到处爬,很是好笑。
  苦杏将郑城知抱在手上,“城知又长大了呢。”
  “他一天一个变化呢。”郑城月道。七八个月的小婴儿变化是最快的了。
  郑方逗了逗城知,便对郑城月道:“之前我们两商议的事,我前日看了个铺子,那掌柜的要回乡,铺子转让,要一百三十两银子,那铺子里的家当一应齐全,我去看了,位置在东门,人流也多。和咱们摊子的地点只隔了一条街。”
  郑城月道:“方子,你做主就是。”
  一边的苦杏道:“银子方面,去年我刺绣的银子合计是七十两,加上之前小摊赚来的二十两,合计是九十两。”
  郑城月道:“我手上有三十两。余下十两,我去和母亲说说。”
  这几年,她的零花钱全部存了起来,加上给苦杏画的花样。有时候宁掌柜也会向她出钱买些花样,张氏也不管她的钱,所以郑城月身上颇有些积蓄。
  “苦杏和娘都要在铺子里面帮忙,所以算上人工,我们六,你四,可好?”郑方又道。
  郑城月自然没有意见。
  “你几个行吗?”张氏见女儿开口问她要十两银子来做生意,有些迟疑。这开铺子可不是一件小事,这三个可都是孩子呢。
  郑城月道:“就当我预借母亲的。”
  张氏笑道:“你是我姑娘,哪有什么预借的。给你就是。只是赔了,可不许哭鼻子。”
  十两对张家来说,不是小数目,但是张氏自己铺子里颇有些进项,而郑霖这两年也争气,张氏手里还是有些银子的。再说张氏总觉着女儿还是有些营生的事才好,以后去了婆家也硬气些。
  郑城月笑道:“娘放心吧,我知道如何做呢。”
  她不要做上辈子靠着父母的小丫头,养在闺中不知事。 
  张氏一笑,令大花在箱笼中取了十两银子给郑城月。
  拿了银子,郑城月郑方三人一番说定了,过了两日,何氏陪着郑城月三人去了那铺子里。果然如郑方所说,一应齐全。
  那掌柜也很是爽快,几下就说定了价格,那铺子里原本就有个伙计,郑方也将那伙计留了下来。
  三人的小摊最终变成“方记”卤肉铺。
  郑城月早早就用草纸画了些单子,前几日就让何氏摆摊时发了出去。开业那日,铺子里一大早就等了一批人,都是为了今日免费的卤肉和烧饼。
  郑方这日将免费的肉和烧饼提到了一百份,大麦茶管喝,而卖的分数也提到了五百份。一时间门庭若市。
  郑霖和张氏陪着郑城月来看了一遍店里。见何氏几人忙得脚不沾地,也无人前来闹事,郑霖带着张氏这才回了去。
  反倒是郑城月留了下来。
  “听说妹妹还当起了小老板,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到了旁晚,郑城月见店里何氏已经收拾得当,打了招呼,才带着春枝回去,方要上自家马车,就见楚然牵着匹马站在夕阳下。
  郑城月见了,道:“你怎来了?”
  自郑城月去了楚家做客,楚然楚真倒是时常邀郑城月去玩耍的。若非郑城月上次忙着捣鼓自己的卤肉调料,郑城月还和他二人去打猎了。
  姜氏见两个孩子都很喜欢郑城月,又见郑城月的年纪委实太小,且看郑城月来了几次将军府,对楚然楚真二人也不卑不亢,并非刻意讨好卖乖,很是从容懂礼。想来也闹不出事来,也就不拘着二人和郑城月来往了。
  楚然笑道:“你当了老板,该是请我喝杯茶吧。”
  楚然方才从营里回来,路过此处,想起之前看到过的小摊,便折了过来,果然见了郑城月在此。
  “我这新店开张,也没见你送些礼啊。”郑城月道,“你看我这天天都是免费的送,这还一分钱都没挣呢。”
  楚然见她一副小财迷的样子,不由气笑:“你这个小财迷。走吧。”
  郑城月抬头:“去哪儿?”
  “隔一条街有家庆丰铺子,听说里面的灌汤包不错。”楚然在前面走着,见郑城月站在远处,回头道。
  郑城月这才跟了上去,见他好好的衣服上有些尘土,问道;“你在营里是天天打滚吗?为何我爹爹在卫所里当差,也没见得如你这般。”
  楚然笑道:“是啊。天天打滚呢。若是打得不好,还没有饭吃。”
  郑城月奇道,“军营里这么苦。”
  楚然笑:“所以这顿,该是你请吧?”
  郑城月仰头望他,只见那张脸上早已绷不住的笑意,不由气道:“你又胡说八道。”
  进了铺子里,楚然一连点了六种口味的,鸡肉,猪肉,羊肉,虾仁,蟹黄,萝卜;不同口味的灌汤包,颜色也不一样。
  “温一壶杏花酒。”楚然又叫了几样小菜,方才放下菜单。
  那一笼笼包子上来,郑城月眼睛就直盯着。
  “还不趁热吃。”楚然见她傻眼,敲了敲面前的小碟子。
  郑城月轻轻夹起一只,那汤包小小的,店家手艺又极好,包得很是好看,郑城月忍不住,一口就咬了下去。
  哪想那汤汁很烫,郑城月如此,味道没偿着,反倒被烫得出了眼泪。
  楚然哈哈大笑,“小包子果然变成了小汤包。”
  郑城月嘴又疼,一双眼瞪着楚然说不出话来。
  楚然憋笑,倒了杯温的茶水放在她手上,轻声道:“没吃过啊,这么着急?来,来,我帮你吹一吹。”
  说罢,夹了一个起来,轻轻吹了两口,才放到郑城月碗里。
  郑城月喝了两口茶水,这才能说得出来话来,“谁说我没吃过,我只是没见过有人包的这么好看而已,忍不住。”
  楚然笑:“是,是。那你赶紧多吃两个。”
  郑城月这才满意地吃了起来。
  余下的,楚然果然都替她吹了几口,才放到她碟子里。
  各种味道的,她都尝了两个。到最后,感觉肚子圆圆的了,才放了筷子。
  而对面的楚然却风卷残云的将一桌子包子小菜吃了下去。
  “你还小,这酒就不能喝了。”楚然自己倒了杯酒,很是惬意。
  “我听说这种点心做得好都在南边呢。没想到我们这儿也有这么好吃的灌汤包。”郑城月道。
  楚然喝了杯温好的酒,才道:“这才哪到哪呢。要说这点心做得好的地方,莫非云州了。那儿的点心各种各样,只有你想不到的,决没有做不出的。”
  郑城月眨眼:“云州,你说的齐王的云州?那你去过吗?”
  楚然道:“小时候师傅带我倒是去过。云州是齐王的属地,天下富饶之地,除了京城,就是云州了。”
  其实楚之望是云州人,而
  “这么富饶的云州,齐王舍得给圣上啊?”郑城月笑道。
  楚然看她,笑:“小丫头想说什么?”
  郑城月道:“我有个先生说,咱们晋国最重要的州城,除了咱们这西州,便是云州了。既然这么重要,圣上必定会派最值得信任的人去守护他,就像守护西州一样。可是我听先生说,现在的云州其实并非归朝廷管,而是齐王呢。”
  “你先生又怎知道齐王不是圣上最信任的人呢?”楚然笑问。
  ?

☆、心眼

?  楚然看她,笑:“小丫头想说什么?”
  郑城月道:“我有个先生说,咱们晋国最重要的州城,除了咱们这西州,便是云州了。我想啊,这么重要,圣上必定会派最值得信任的人去守护他,就像守护西州一样。可是我听先生说,现在的云州其实并非归朝廷管,而是齐王呢。”
  “你先生又怎知道齐王不是圣上最信任的人呢?”楚然笑问。
  郑城月摇头:“先生说,多年前,若非摄政王和永宁候,这天下恐怕就是当时的齐王的了。承平年间,永宁候去了云州。云州才彻底归顺了朝廷。但是永宁候的后人这百年来已经不见踪影,现在的齐王身边没有了永宁候这样的人。我觉着吧,普通人家兄弟还争家产呢。齐王和圣上。。。。。。。”
  我只知道,现在的齐王反了。他的反也带来了她上辈子整个人生的倾覆,包括郑霖被冤下狱,罪名都与这齐王的谋反有关。
  楚然并不接她的话,反而笑道:“来,来,让楚哥哥看看,你莫非是妖怪变的不成?七八岁的脑袋里面就知道这些,物反为妖啊。”
  说罢,揪了郑城月的耳朵,作势要看。
  郑城月心下一个机灵,这楚然最是聪明不过,她摆的这点见识,看起来是没什么。可是这对于一个闺阁中七岁的小女孩来说,确实太奇怪了些,而且她家还是个非常普通的人家。
  “你才妖怪呢。都说了,是我先生说的嘛。”郑城月赶紧撇清。
  楚然这才放了她,刮了刮她鼻子,道:“这话只能对楚哥哥说,在其他人面前,可不能再说,嗯?”
  那尾音带着微微的沙哑,纵使郑城月还年幼,也听得有一丝不自在。
  “知道了。反正是先生说的。”郑城月摸了摸被他揪红的耳朵,虽然不痛,她还是不高兴,“你干嘛这么用力说得不对也用不着这样嘛。”
  白嫩的脸,鼓得如方才吃的灌汤包。
  “这是让你有点教训,话可不能乱说。”楚然哈哈大笑,不过不知想起什么,低头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不过你说的有一点不错,这齐王确实不是个东西。”
  那老东西的儿子少年时,和我还曾打过一架。不过这话他可没对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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