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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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着-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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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抬着,向滔滔的扬子江里丢去,然后将这些坟墓填平,做成士兵训练的操场。而“护城河”里的那些臭水也是一担一担地挑出来,倒在了长江之中,然后把它填平。

新兵蛋子(2)

恶劣的环境和繁重的体力劳动,让新兵们苦不堪言。一些体质弱小的青年在这里活活地累死病死。还有的忍受不了鞭打棍敲,当了逃兵,但很快被抓回来,打得皮开肉绽。

金陵古都在这个季节素有“火炉”之称。而这个“包围圈”地上已经是光秃秃一片,天上的太阳火辣辣的,上晒下蒸,像是一个蒸笼。附近的中山北路粗大的梧桐树上知了疯狂地叫着,风像一只调皮的小鸟儿只是停在树梢上用小嘴啄洗着羽毛。“包围圈”的工地上,新兵们像一个个奴隶,在老兵的吆喝声中挖地、抬石头、挑水,湿透的衣服上一道一道的汗渍如凝固的浪花。

这天,我和战友们奉命平整坟墓挖死人坑。这样的死人坑,我们这个班已经挖了一个星期。有好几个战友因受不了尸体的腐臭,而头晕脑涨呕吐不止,甚至连饭也吃不下了,身体状况明显下降。这些年轻人,大都是中学生,没见过什么世面,更没有见过死尸。而这些坟墓大都埋得很浅,一锄挖下去,就挖着了人头,要么就是肚子,非常吓人。有的还未腐烂的尸体上面沾满了黄土,鼓鼓囊囊的像十月怀胎的妇女的肚子,爬满了蛆。

这天,就在中间休息的时候,我的同乡钟振亚见到身边不远处有一个高一点的小土包,疲倦极了的他就走过去将屁股往黄土包上一赖,谁知一坐下去,就发出“扑哧”一声响,他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发现自己身上已经爬满了蛆,臭气扑鼻,吓得哇哇大哭起来,把工地上的战友给吓了一跳。这时一个老兵走过来,不分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顿臭骂:“他妈的,你这狗日的熊兵!”接着两个响亮的巴掌就落在了他的左右脸上。钟振亚被两巴掌扇倒在地,吓得止住了哭声。谁知这一摔倒没事,不知怎么地恰好把几个蛆甩到了那个老兵的脸上。这下坏了,那老兵火了,上来就是一脚,踩在了钟振亚的肚子上……

钟振亚无缘无故的挨打,我作为老乡,心里别扭,就跑过来评理。这自然是拿鸡蛋跟石头碰。可我这人就是这性格。路见不平怎么能袖手旁观?我走上前去,来个先礼后兵。

“长官,放小兄弟一码,他也不是故意的。”

那老兵见半路来了一个管闲事的,蛮横地叫到:“哟,新兵蛋子,胆子不小嘛!敢跟老子顶嘴。”说着就是两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他还想动手,却被我一把抓住了。

我说:“长官,你打俺一下,俺看在党国的份上,俺不还手。你打俺两下,俺看在你是俺上级的份上,如果你再打俺,俺就不客气了。”

“哟!你说什么?不客气,你敢跟我不客气?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就伸手封住了我的领口。

我眼疾手快,一把紧紧扣住了他的手腕,就势迅速下蹲,然后用力下压,顺手一甩,对方就趴在了地上。一着制敌,摔得那老兵口服心服。

然而,不吃眼前亏的我后来却因此遭到了惩罚——剩下的十二个坟墓都由我一个人挖。“不吃苦中苦,哪有人上人”。我咬着牙挺过了这一关,但这期间仍然没有逃脱拳打脚踢的皮肉之痛。

鸡奸事件(1)

和父亲一起来当宪兵的滁县籍新兵一共有十六个。

一九四六年八月,三个月的生活教育训练结束后,他们全部分配到第九团第三营第八连,调到无锡惠山,开始进行“军事教育”。在这里,新兵开始根据《步兵操典》的条令条例进行理论和体能训练,主要是拳术和射击训练。父亲就是在这里学会了“八极拳”、“形意拳”和擒拿术。同时也开始政治训练,学习《三民主义》、《特高技术》和一些国民党宪兵内部印发的反共资料汇编《剿匪文件》等。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件事情发生了。仍然是这个钟振亚,让父亲吃了苦头。

钟振亚,十七岁,是滁县十六个新兵中年龄最小的一个。他原是滁县第一中学的学生,因为家里穷,被迫辍学在家。小伙子中等身材,长得很帅气,白白净净的,天真活泼,爱歌爱舞,还能吹得一手好口琴。当时流行的一些电影插曲,他一听就会吹,每次搞文娱活动总少不了他。他长得俊美,化起妆来像个妙龄女郎大家都喜欢他。因为钟振亚的表哥吴伯如是父亲当警察时的同事。当兵临走那天,在滁县火车站,钟振亚的父母特此买了一双胶鞋送给父亲,再三嘱托父亲多照顾他一些。出门在外,受人之托,作为大哥的父亲责无旁贷,的确时时处处在关心着这个小弟弟。课堂、操场、寝室,三点一线,两人几乎每日都形影不离,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好兄弟。因为父亲训练刻苦,各方面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还担任了班长,所以父亲更是有机会和能力把钟振亚当作自己的亲弟弟一样的照顾。

应该说,体格健壮结实、充满青春活力的父亲,在十九岁的这个年龄,仍然只是一个通过感官接受生活、凭着直觉采取行动的血气方刚的少年。

到了惠山,我和钟振亚正好分在一个连一个排。

惠山这个地方有许多名胜古迹,让我难忘的就是那里有个泥人街,专门制作各种形态的泥人,有观音菩萨五福三星等等。还有惠山蠡园中雍正皇亲笔题写的“天下第二泉”也是个游乐的好去处。宪兵学校就驻扎在一座名叫白衣殿的寺院里。白衣殿是座大寺院,供奉的是观世音菩萨。但自从驻军以后,寺院的文物建筑各方面都被破坏了。

军事教官姓邱,名步云,一张苦瓜脸,双颊瘦削,黑不溜秋,身如瘦猴,年纪大概四十四五岁,站在操场上远远看上去像一个麻秆,但很结实,是宪兵学校最严厉也很出色的教官之一。在他那一撮短粗的黑眉毛下,一双栗褐色的眼睛总闪出一种阴森森的寒光。

再说,邱步云是个有背景的角儿,他的姐夫就是宪兵第九团少将团长蔡隆仁。因了这层关系,“邱老虎”在宪兵学校专横跋扈,目空一切。但令人奇怪的是,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尉竟然一直没有结婚,似乎没有什么女人能够打动他的心似的。他把时间几乎都花在变着花样整人的歪门邪道和吃喝嫖赌上。上课的时候,他经常无缘无故地训斥体罚士兵。一丁点在他看来不顺眼的人和事都能引起他大惊小怪并大发雷霆,生气发起脾气来简直像一个魔鬼,那眉宇间紧张的神色像暴风雨前滚滚压城的乌云,眼神充满着敌视,暴躁得如一头发情的公骡子。训练起来更以残酷训练法而闻名,脱几层皮是小事,变着花样地惩罚和折腾你就更令士兵充满畏惧和愤恨,所以在背后,大家就送给了他一个外号,叫作“邱老虎”。士兵们怕他,但总的来说大家都是敢怒而不敢言,把碰到这样的教官看成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因此,除了他会发布什么命令,以及他要人家如何服从之外,士兵们对他本人实际上一无所知。

鸡奸事件(2)

转眼冬天就到了,天气渐渐地冷了。

有一天傍晚,父亲和钟振亚做完功课刚回到寝室,邱步云走过来了。父亲和钟振亚立正敬礼。今天的邱步云似乎没有了老虎的凶蛮,好像一个十分有教养的人,满面笑容又和蔼可亲,举止高雅始终保持一种军人的形象。

“邱老虎”装模作样地跟父亲说:“成子,你今天的成绩考得不错,还要继续努力啊!你们还记得咱们宪兵学校张镇校长在陪同宪兵司令吴云鹤将军来视察时的训话吧?他说‘当宪兵首先就要吃苦,到这里来就要经得起考验,否则就不够资格当一名宪兵’。这话是人生的哲理啊。你们可要听懂这番话,苦尽甜来,光明就在前面。哦,对了,振亚,你今天《步兵操典理论》是怎么考的?太差了,还有心思贪玩,走,跟我走,看看你的卷子去。”

“邱老虎”少有的和颜悦色,令父亲大吃一惊。不过,作为他们的教官,“邱老虎”一番关心的话语,似乎也是自然而然的,听了心里热乎乎的。因为已经快到就寝熄灯的时间了,钟振亚看看父亲,似乎要让父亲来为他拿主意似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可没等父亲的话出口,邱步云说话了:“成子,今天晚上,我替振亚向你请个假,让我给他开个小灶,认真补习补习。怎么样?”

对于一个教官如此合情合理爱兵若子的情怀,一个小小的宪兵班的小班长是没有理由拒绝的。再说,作为军人,父亲把教官和他的命令已经看作是阳光和雨露一样,认为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钟振亚乖乖地似乎也很兴奋地跟着邱步云走了。

这一夜,钟振亚没有回来。

此后,钟振亚三天两头的被“邱老虎”叫去“开小灶”。

这些日子,我渐渐地发现钟振亚精神有些萎靡不振,上课训练也打不起精神了。

我问他:是不是身体哪里有些不舒服生病了?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还是自己碰到了什么麻烦?

钟振亚回答时总是支支吾吾,好像吃了一条破了胆的鱼一样,肚子里有苦难言。

渐渐地一些风言风语像浮尘一样轻轻地在地下传开了。排里连里许多人背后偷偷传说着钟振亚为了拍马屁,靠自己的白脸蛋舔“老虎的屁股”,还有人私下里开玩笑说“老虎的屁股有人敢摸啦”,甚至有人给钟振亚取了一个外号叫“邱太太”。

十七岁的钟振亚再也抬不起头来。慢慢地,他变得沉默寡言,离群索居,精神压力越来越大,心灵上极度痛苦。

我听着这些谣言,看着自己的兄弟受到侮辱,这心里也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难受。可每次询问,钟振亚都缄口不言,石磨子也压不出个屁来。

对于钟振亚的沉默,我知道这背后肯定有重大的隐情。这天傍晚,吃完晚饭,我把钟振亚约到大庙后面的小树林里,在我一再追问之下,钟振亚终于向我打开了他痛苦的心扉,含泪倾诉了自己的苦衷。

那天晚上,“邱老虎”以“开小灶”为由,把钟振亚带到自己的卧室。一进门,“邱老虎”就把门关上,拴好,接着把窗帘也拉上。钟振亚也没在意,看到桌子上摆着的果然是自己的考试卷,上面用红笔圈圈点点的,就站在那里等着批评。“邱老虎”今天特别的客气,让钟振亚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搞得钟振亚不知所措。他哪里敢坐呀?“邱老虎”就拉着他的手,把他牵到椅子上,眼睛里露出从未见过的光芒,脸上堆着一种从没有见过的笑容,这跟操场上的那个严厉的教官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钟振亚心理咯噔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来到一个教官的卧室,心想:“邱老虎”今天怎么变得这么和蔼可亲呀!真是稀罕。也就坐下来了。

鸡奸事件(3)

“邱老虎”微笑着递给钟振亚一杯果汁。钟振亚笑着不敢喝。“邱老虎”就客气地一定要他喝下去,还说:“这是我姐夫蔡隆仁将军从美国带回来的洋货,稀罕得很,喝吧,别客气,到我这儿就像到了家里一样。”钟振亚见邱教官这么热诚,也就不好意思推辞,咕噜噜一口气喝下去了。

“邱老虎”站在钟振亚的背后,给他讲考试卷子。邱步云把一只手亲密地搭在钟振亚的右肩上,脑袋搭在左肩上,嘴巴就恰好停留在他的脖子和耳朵的部位。这样,“邱老虎”每讲一句话,嘴里的口臭就刚好喷在钟振亚的鼻子上。这让钟振亚感到痒痒的怪难受,快要窒息。但钟振亚不敢说,只好忍着。此时,“邱老虎”的另一只手也开始从试卷上,慢慢慢慢慢慢地由指指点点转移到了钟振亚的肩上——脖子上——脸上——胸口上,不由自主地摩挲着。也就在这个时候,钟振亚感到自己后背背心有一个硬梆梆的东西顶着他了,轻轻地像一截枪管……

钟振亚忽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一片漆黑。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好像突然漂浮在水中或者踩在一朵云上。头重脚轻,沉沉地好像进入了梦乡——若明若暗若接若离若远若近若大若小若真若假若甜若苦若笑若哭若热若冷若喜若悲若生若死若睡若醒若有若无——钟振亚被麻醉了。

“邱老虎”变成了发了疯红了眼的狼了,他的手一下子就伸进了钟振亚的裆部,一把抓住了他的阴茎,开始了……

子夜梦回,十七岁的钟振亚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这个宪兵教官的怀里,而且两个男人都是赤裸裸的一丝不挂!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的下半身火辣辣的疼痛,大腿内侧黏乎乎的,他用手轻轻一摸,竟然是血!而自己的肛门也好像有什么东西塞进去过,空空荡荡的,胀痛得厉害。他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竟然是一摊浆糊般的液体,散发出一股难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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