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翻身斗地主啊?我呸……也不撒泡尿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妈……别发火,她这是气不过我爸移情别恋。您想想,谁摊上这事还不得瞎找外人出气来着,甭管她,走……外面可冷了,咱们也回去。”
姚乐姗见母亲还在黑脸嘀咕不肯挪步,就直接硬拉上她,“妈……这杨璐她看来是头回被人甩,您可是过来人,都经历了好几个小三了,咋还这么放不下。走了走了……骟”
姚乐姗话里的“小三”这词直接对症下药地刺痛了一个人,那就是憋了一肚子火的三太太郭娅楠,这里的所有保镖都是南铁马分会的人,她可不怕东铁马分会的任何一个桩桩,就算姚远山在现场也一样,更何况他还不在铪。
郭娅楠这火气本己是被四太太惹出来的,但她还没忍到去收拾当事人杨璐的时候就被姚乐姗一个不小心给挑了出来。这个世界上最难以收藏的东西就是怒火,于是她就地发泄,逮谁是谁。
“姚乐姗!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说谁是小三呐?啊……?”
姚乐姗为了宽慰母亲,结果说话考虑不周全生出了事端,她不想招惹三太太郭娅楠却已经招惹了,可自己又不愿意拉下面子来道歉,于是就干脆来个不理睬,不吭声。
大太太韦灵慧和姚乐姗都知道这个三太太郭娅楠是个刺头,姚远山不在她们根本斗不过她,于是母女俩默契地直接走人,任由她在身后鸡鸭乱骂。
“哈哈哈哈……”
二太太陈彦把热闹看了个够,自己禁不住乐起来,她的儿子不解缘由地随母亲一起笑。这一下更把郭娅楠气得鼻孔冒烟。
“笑笑笑……一天到晚就知道傻笑!小心笑成俩疯子!”
小孩子冲过去又要打,这次郭娅楠早有防备,早早扬手候着。陈彦赶紧收住辱灭的笑容,一把将孩子拉回来。
四太太的出现搅乱了局面,她的哗众取宠虽然未见成效,但其不适时宜的行为却揭开了各分会之间暗藏的矛盾面纱。主子之间既已公开怒目相视,下人之间也就不必再假面装客气,他们也互相打起了眼战和脸战,就差动嘴以及动手了。
“四太太好!”北铁马分会的上上下下大小杂役们皆用谦恭的语气和身形欢迎他们的主子——四太太杨璐。
除了软弱外,这逝去的真杨璐在北铁马分会是极被尊重的,因为她不小气,经常用奖金和红包慰劳下属们。所以她得人心是得在内里,而非表面。不过她刚才所表现出来的架势和那不可冒犯的笑声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下人们的想法——主子变了!才几日不见就变了!变得是那么盛气凌人!
从他人于己的态度上,孟赢溪轻易就在这帮乱七八糟的人群中找出了属于自己的人,她暗暗欢欣自己并不孤单。
四太太进入酒楼后就玉立于大厅前端正中央的台上,然后威严地扫视现场,等待后面的人入席就坐。看样子,她是想要主持这次的年会晚宴。
李天正、潘芸萱、郑鑫鹏自然地伴随其主子左右,他们也站在台子边上,但心里那是一个劲地犯怵,因为这个位置刚刚还在大太太韦灵慧和姚乐姗的脚下。
酒楼里其他北铁马分会的人更是在暗中捏了一把汗,主子这么胡来绝对是要出事的!平日里有姚会长在,兴许倒没什么,今日恐怕难得保平安。
大太太韦灵慧和姚乐姗进来以后,一抬眼就发现自己昭示权力的位置被别人霸占了,她们母女俩显得极为不满,口里连连咒骂不说,连高根鞋都跺响起来。
不说别的,除了会长外,这铁马会排在第二的职务当属副会长,而且副会长只有独一个,那就是姚乐姗副会长。所以不管怎么排顺序,无论是按照会长四个大小老婆的长幼,还是按照会内职务的高低,横竖都轮不到她四太太来做庄,尽管地盘是她的。
酒楼内乱哄哄一片,大家不是在议论、在争吵,就是在用悬殊巨大的赔率打赌接下来将要发生的状况。结局整样大家心里大概有了个估计数,谁站在台子上讲话不重要,因为今天这日子无非就是吃个年底的团圆饭,台面上说得话总离不开那几句,都是些听腻了、听烦了的客套废话。
铁马会四个分会的大小差使们都在关注着这后面进来的人,今晚的宴席吃得如何不是重点,关键的部分是有热闹看了,这个亮点比往年吃喝中的花絮更显得尤为有趣。
铁马会中有一个谁也不愿得罪,也不敢得罪的人,他的职位看似不高却有着极高的地位。此人在铁马会成员中的资格最老,自打姚远山事业奠基的那天就已经在任了,他就是铁马会不可或缺,独立于各分会之外的重要人物——财务总管金明杰。
金明杰的背景无人知晓,大家只知道这个六十来岁的老头万万不能惹,就连姚会长对待他都如同对待兄长一般客气三分,从未挑剔过什么。
前几年,偶尔会有一些不懂规矩的新手小将因为钱的问题无意中顶撞过这位财务总管,金明杰本人倒是脾气不大,也没打算对这些小辈们咋地。相反是姚远山听到消息后大为光火,并不依不饶地狠狠教训了这帮小子一顿。所以会众们都当这个金明杰前辈是会长的影子,绝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姚远山的太太们不管平时多么的趾高气扬,她们都晓得要在金老前辈面前低调一点,否则必定会招来姚远山的一顿臭骂。
场面上的异动自然引起了金明杰的注意,他刚才并未出门去迎接四太太,除了听到剐耳的笑声外,对于刚才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十分清楚。
但周围人的舌头嚼得实在厉害,金明杰很快就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明白了几分,那就是:四太太突然间一个人回来很是怪异,而且她还跟变了个人似的,从一只温顺又不爱搅事的小绵羊变成了一头张牙舞爪又语气狂妄的母老虎。
金明杰迟了一步,他正想着劝解的主意时,那边却已经付诸行动了。
姚乐姗对着身边的人使了个眼神,她手下的管事立即领会了主子的用意,他几个大步就窜到了台子上。
“四太太,请您到位子去就坐,大太太和副会长她们就要上来主持宴席了。”
要想扬威就得处处破他人的胆,孟赢溪冷面无声视如敝屣地对向来人。此时无声胜有声,她用犀利的目光猛逼过去,东铁马的管事不由得倒退了两步。
四太太接着向前迈了一步,管事随即多退了一步,她又进一步,管事又再退一步,喧声的会场顿时鸦雀无声,因为其它三个分会的人都在眼巴巴地等着看东铁马的人被四太太逼了摔下台子来,这可是今晚开始的第一个很不错的笑话。
东铁马的人也不吭声,他们对事情的发展同样有兴趣,难不成这个四太太今日发飙了吗?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太岁头上动土?
“哎呀!”东铁马的管事未察觉自己已经退到了台边,他一个闪身失足掉下了台子,台子虽然不高,但还是摔了个仰面朝天。
“反了你!东马刀给我上!”大太太韦灵慧和姚乐姗眼睛暴睁,一同撒话。
“是!”
桌椅嘎吱乱响,几个酒桌的十几个东马刀同时领命跳出来,一涌而上。
东马刀是什么角色?东马刀就是东铁马的马刀,马刀是东、南、西三个分会组织下打手的代称,这些人都有刀或匕首,东马刀和西马刀虽然没有配备枪支武器,但是会几下三脚猫的拳脚功夫,为钱庄索债是他们平日里的主要工作。
在东西南北四个分会中,只有北铁马没有马刀,其余三个分会都有自己的马刀,其中最厉害的当属南铁马,南马刀的人不是来自退伍军人就是来自武校,他们不单功夫了得,更是私下配有枪支,是整个铁马会的绝对主力保镖,这也是三太太郭娅楠敢于叫板他人的底气。
☆、第一百一十章 铁马会——四太太4
东马刀虎视眈眈地暴冲向台子,北铁马的人惊得倒吸一口透骨寒气,李天正、潘芸萱、郑鑫鹏三人吓得急急后退,他们脸色煞白,腿部发抖,脊背也腾出冷汗来。
在这紧要关头,只有一个人还能浮出笑容,她就是四太太骟。
观众的目光顺着东马刀们的背影转移到惊慌失措、狼狈不堪的李、潘、郑身上,然后注视到巍然不动,如定海神针一样的弱女子杨璐身上,继而又凝聚到她的脸上。
东铁马的马刀是不敢动四太太半根毫毛的,这是铁的纪律。他们只是要以牙还牙,对付她身边的下人。
分会之间无论有多么大的矛盾和怨气,所有的肢体争斗都只能是在下人之间进行,始终是暗道之人,动个手、捅两刀是常有的事,即便偶有染血也能宽恕,铁马会的人个个都知道这一点,除了四太太她自己。
孟赢溪看这这帮浑人气势汹汹地过来,她的确笑了,因为这是树立威信的大好时机:主动出手显得是莽横霸道,只会招来人心的背弃;被动出手则是不甘欺凌的被迫反抗,这样既占了理又笼络了会众铪。
出手是隐秘的,出神入化的两层渡劫功力混声飙出……
“谁敢放肆!”
这短暂的一声四字简语煞是恐怖,所有人还来不及掩耳就已结束,酒楼内的芸芸众生只来得及做出动作的一半就把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们集体投降了……这场景甚为有趣,四太太因为那不雅的肢体动作又笑了笑,还竟然带出了柔情绰态。
娇滴滴的人配上割耳钉脑的声音,巨大的反差养了眼却撕了心,就如同动情亲近了娇艳欲滴的带刺玫瑰,又如同裸泳时暧昧了五彩斑斓的漂亮水母。
孟赢溪这次的逆血吼与前两次略有不同,有了以前的经验,为了避免误伤无关的人,她特意定向发劲,并且是将逆血狂龙的力道压成片状扇投出去。如果这无形的罡力能够可视,而眼睛又极端灵敏的话,看到的影象是十数把玻璃种一样的刀斧迅猛威武地划破空气欺杀过去。
“住手……!”
这是金明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喊出的第二声,他先前就已经喊过一次,可是这第一声出来的时候刚好与四太太的声音重叠,他的声音很大,是尽了全力的,只可惜被更强大的暴风雨无情地绞杀覆灭了。
东马刀们全都停止了疯狂的前进,可他们停止时的姿势甚为古怪:就象被什么东西拦住或拉住一样,是戛然而止的,身体明显没有呈现出正常的惯性摆动,而是一律都卡了壳。
见局面一定,金老前辈可算长舒一口气,连挺了笔直的身子也松了松,继续弯他的老虾。
金明杰想错了,他虽然资格老,辈分高,会众们又因为会长的原因投鼠忌器,可光凭东马刀不是他管辖范围内的人,就喊不住这帮不完成任务就要挨罚的莽子。
财务总管金明杰是个为人处事都很低调的人,他一般不插手各分会间因为大小太太们为争宠较劲而发生的那些磕磕碰碰的无聊事。但只要他发了话,姚远山的妻妾们还是得听一听,就是当面装装样子也要装一装。
“收刀!”
大太太韦灵慧磨了磨牙,发出罢手的口令。
命令是喊出去了,可东马刀们还傻愣着不动。更奇怪的是,大家发现四太太杨璐睥睨扫了一眼东马刀后突然冰了脸,不笑了!
“你们全都聋了?收刀!”
姚乐姗不悦地又大声喊了一次。
这回东马刀们总算听命了,可是当他们僵硬地转回身来的时候,四处一片***动,酒楼内的桌椅“唏哩哗啦”乱响起来。
血……血从东马刀们的眼睛、鼻孔和耳朵里流了出来。
逆血吼有如此大的威力,就连发功者也惊了魂。她只是意在震慑住这些冒犯者,不曾想却违背本意使过了头。虽然伤的人都是罪有应得的恶徒,可毕竟孟赢溪本性善良,所以她内心惶惶不安,从而终止了笑容。
东马刀们回走出几步后再也支撑不住,纷纷倒下。
突发的状况令酒楼内的会众大乱,谁也不明白这些马刀是被谁所伤,被什么东西所伤,但却知道继续留在这里是件危险的事情。
铁马会的会众们互相看了看,然后齐齐将目光投注到上好的酒水和诱人的菜肴上。有人开始逃离现场,越来越多的人跟风而撤。
</p五官流血的现象极其类似于中毒,事件的起因在四太太的夺权,在会长不在的情况下,既然要夺权就一定要夺命。铁马同心酒楼是四太太的地盘,里面的上上下下包括厨子都是她的人,这顿饭是没人敢吃了。
所有人等全部逃之夭夭,躺在地上的受伤马刀们被东铁马的其他人匆忙抬了出去,三位太太们跑了,财务总管金明杰也溜了,连最有实力的三太太郭娅楠也怕中埋伏撤了,先前还高朋满座的铁马同心酒楼只剩下里面的本己人和满场满桌丝毫未动的佳肴。
北铁马的人也搞不清刚才所发生的事,一律傻站在原地,眼神中尽露胆怯和无所适从。他们知道主子的脾性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不再是以前那个温温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