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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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造反-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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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俏婢们此时派上了用场,各个轻手轻脚,无比怜惜同情的小心服侍着楼春平。他总算气势稍平,安安然然的躺坐在榻上,听凭这些妙龄侍婢的照顾,同时肆无忌惮的以眼神享受着美色。

安顿好了楼春平,杜景辰来招呼许七。

他是个大个子,神情却像个稚童,眼神澄澈,心思纯浅,虽说他出手伤了楼春平,可他脸上也被抓了几个血道子,更显的可怜。

他这会儿盯着杜景辰,就像迷路的幼童,既想依靠,又满是戒备。在他的世界里,从来都只有孤单寂寞的他自己,外人给他的嘲笑、轻视,他纵是不懂,但他也明白他们对他满怀恶意。

该如何回偿这些恶意他不懂,可他有一种本能,是自保的本能,是想打破这俗世障碍的本能,所以他只有用他孔武有力的拳头,驱逐出那些想要拦住他的所有人。

杜景辰不由的慨叹,这楼春平到底也算个男人,怎么打架打不过就学女人用指甲挠啊?

他上前与许七行礼。

许七只是不理,他只懂得前进,不懂得退缩,高高大大的站在那,挺拔的矗立着,越发显得他与旁人的格格不入。

杜景辰有点挠头。哄傻子,他没经验,虽然他自称温润如玉,可也唯有对待徐氏还算有过轻柔温情的时候,让他对着一个大男人和风煦语的说话,他先要起鸡皮疙瘩了。

杜景辰开口道:“七公子,不知前来蔽府有何贵干?”

许七睁着明亮的眼睛望着他,明明白白的告诉杜景辰,他不懂得他在说啥。

杜景辰一想,和许七没法儿讲什么规矩礼仪,估计他听不懂,那就换成大白话:“……请进去稍坐,先喝杯茶,有话咱们好好说。”

许七对杜景辰的话不作任何回应,他有点不耐的四下张望。

他的兴趣点压根不在杜景辰身上,他说的,他一点都不懂,也不想听,他只想找他要找的。

杜景辰只得求助的看向许家下人。

其中一个伤的轻点,一瘸一拐的上前给杜景辰施礼:“杜大爷,是小人们没能拦住我家七公子,多有得罪,容后我家老太爷亲自过府赔礼道歉。”

杜景辰无耐的摆摆手,道:“不必不必,七公子也不想这样……”他可不敢,许老太爷是当今的忠义公,都快七十了,那么高的身份,登门赔罪,杜家担待不起。

关键是没人明白许七想闹哪样。

第030章、失踪

许家下人上前拽许七:“公子,您都出来一天了,咱回家吧,老候爷、老夫人、夫人该着急了……”

许七在他触碰到自己衣袖时便戒备的浑身紧绷,到底看他是许家人,没太过分。他只振臂一挥,那下人就踉跄几步,差点没摔倒。

他不敢再造次,只得苦哈哈的望着许七,都快哭了:“七公子,您到底想干吗啊?”

杜景辰倒多少有点猜得出许七大概还对他丢的那只猫耿耿于怀呢,可他放不下身段去哄许七,只得苦笑着在一旁提醒:“是不是你家七公子有什么要紧的事啊?”

那随从头疼的道:“没有啊。”他家七公子一天到晚竟追根末底的弄些在旁人看来匪夷所思的事,可就没有一件是要紧的事,只苦了他们这些随从,天一亮睁开眼一直忙乎到天黑了闭上眼,累的贼死不说,都不知道做了什么有意义的事,还经常被七公子失手打成重伤。

杜景辰道:“你家七公子怎么就找到蔽府的?”

那随从比杜景辰还疑惑,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小的也不知道。”

杜景辰气的想骂人:摔,这主子脑子不清醒,底下的随从也各个都是糊涂的,一问三不知,他们活该被打,这么多年,就算再不上心,也该多少摸的清许七的性情,可他们倒好,一点思路都没有,他们到底是怎么服侍的?

其实这些随从们心里比窦娥还冤呢。

许七力大无比,又听不进说任何一句言辞,不管是谁,只要阻了他的路,他双臂一挥,双脚一抬,身边人就哭爹叫娘躺倒一片。

许家老太爷将许七身边的护卫都换成了练家子,可饶是这样也时常时小半个月就得换一批人——等前一批有幸没死成,养好了伤,再换回来。

是以许七长到这么大,身边的人换了一碴又一碴,和走马灯似的。众人是看在许老太爷的厚赏和威势之下,才勉强承担着这份工作,谁会闲的蛋疼去捺下性子体会许七的心思?

杜景辰只得循循善诱:“你们七公子这一天都做了什么?”

这随从挠挠头,总算想明白了一些事:“好像七公子一出门就到处拦人马车……可拦了马车他又不说话,谁知道他要做什么?”

若拦的是哪位达官贵人的马车,知道他是许家七呆子,有那宽怀大度的,不予计较,只叫人拉开了事,有那唯恐天下不乱的,一通指责戏骂,最后索性叫人一通乱棍打将上来——横竖是呆子先惹的事,打了也白打,许家老太太若是心疼,那就把他锁起来别叫他乱跑啊。

许七就算有一把子蛮力,终究势单力薄,也吃了不少苦头。

最要命的是他拦了好几辆都是女眷的车。若不是他面相生的纯善,又都知道他是傻子,早有人告官说他意欲调戏,心思不轨了。

杜景辰彻底无语了。

就没一个人知道许七想的是什么,更没人知道他想做什么?这样一想,再看许七时,越发觉得他可怜。现下无法,只得等着许家来人把他领回去。

杜景辰叫人上了茶,叫许家随从就在院子里略事休息。主人之谊,他总得尽一尽,不看僧面看佛面,这许七呆好说,可许家老太爷、老太太是不好惹的。

他有心招呼许七,但许七谁也不理,这会儿站在那低头看自己脚尖——发呆——他眉眼清明,神思恬淡,如果不是知道他是傻子,旁人都会以为他在思索什么难解的事。

他相貌俊美,光只这么呆站着,就有如一幅丹青水墨画,画中人物自有一种与自然和谐统一、浑然天成之美,全无矫揉造作之意,令杜景辰叹为观止,不由的心生唏吁之情。

杜景辰也顾不得是不是失礼了,只得放着他不管。

院子收拾的差不多了,杜峥来报:“朱大夫来了。”

杜景辰便吩咐杜峥在这陪着发呆的许七、无措的许家下人,他去迎朱大夫,带到偏厅给楼春平看伤。

这边大夫把了脉,打量了一回楼春平,道:“都是皮外伤,不妨事,只是三爷要好生静养,得有些日子不能出门了。”

楼春平气闷无比,好好一张俊脸打成这么个惨模样,受疼痛之苦倒也罢了,可叫他怎么见人呢?

朱大夫开了药方,又放下外敷的药膏,起身告辞。杜景辰着人给了诊金,亲自送他出门,回身时却不见了刚才还站这发呆许七。他不由的心下大惊,环视许家众人,见他们都习以为常的闲坐喝茶,没有一点焦急之意,对于不见了的许七,也不见有什么恐慌。如果这里不是杜家,他们还有所顾及,只怕他们就要旁若无人的说笑起来了。

杜景辰蹙眉,将杜峥带到一边问他:“许七公子呢?”

杜峥好笑的回道:“刚刚许七公子要小解,小的命人带他去净房了。”那么大人了,丝毫不知羞耻,和猫儿狗儿一样,随地就要小解。许家下人是看惯不怪,没人阻拦,可杜峥不能任许七在这撒野啊。

杜景辰松了口气,心道:自己也有点反应过激了,这院子里到处都有人,许七还能惹出什么事来。

但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总觉得不大得劲,有一种怪怪的恐慌和焦虑,便吩咐杜峥:“这位许七公子不是常人,你格外多派几个人跟着,格外留点心,但凡有事,即刻禀报——”

他连着用了两个“格外”,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杜峥连连点头,也知道这位许七公子是惹不得的,可以是个惯爱闯祸的,当下便道:“大爷放心,小的明白——”

依他想,整个院子这么多人,不只是杜家人,许家人也都在,看他们那肃穆的神情,要比杜家人还要如临大敌。不过既然大爷不放心,那他亲自跟着总成了吧。

可是左等不见许七,右等不见许七,替许家一众随从添的茶都没了滋味,重新换过一回了,还不见许七,杜峥意识到不妙了,忙吩咐人:“快去找找许七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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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书友明天的雨后的打赏。醉是个不擅言辞的人,或者说是拙于言词,因此对于各位书友的支持,只能用干巴巴的谢谢二字代表了。

第031章、世界

感谢书友八素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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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霜醉才回自己的闺房,还没歇过来脚呢,就见杜夫人身边的丫鬟进了院,先和晴暖打了照面,两人心有灵犀,便躲到外间说话去了。

只听那小丫头道:“晴暖姐姐,二娘子可歇了不曾?”

晴暖心下诧异,若是太太叫人来请奶奶说话,不必这么小心,便问道:“怎么了?”

“刚才大爷叫人传信,说是姑爷被人打了,如果二娘子得便,叫她往前头去瞧瞧姑爷的伤呢。”

杜霜醉一听就是一皱眉。她最先想的是,这楼春平也太没个成色了吧?在岳父家,这么嚣张,敢吃醉了酒和人打架?他可真出息。

她觉得丢人,就不大愿意去。

再说楼春平既然有胆魄跟人打架,自然受了伤也不怕疼的,也更是有气势自己承担的,她去干吗?

让她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服侍他?

做梦吧。

楼春平这人最重脸面,他若打了人还好,若是被人打了,定然恼羞成怒,不敢苛刻别人,也指定会迁怒身边的人,杜霜醉不想没事找这不痛快去。

她这会儿倒有点后悔没带了晴雪、晴珠两人回来了,楼春平身边有了美娇娘服侍,自然也就想不起来寻自己的错处。

杜霜醉有心推辞说头疼不去,可到底她对楼春平的心思是她自己的隐秘,即便杜夫人替她不平、不甘、叫屈,也只当她心里只有委屈,对楼春平还是报着长长久久的心思的,若是这么早就掀出来,可不得骇住杜家所有人吗?

因此晴暖进来一说,杜霜醉便道:“你去跟太太找些伤药,咱们这就过去。”

晴暖心细,早就准备妥当了,主仆两个略略收拾便出了内院。

杜家院子不大,布置的却极是精致,沿着九曲回廊,一边走一边欣赏园内景色,杜霜醉走的并不快。抬眼前面便是月亮洞门,晴暖先去看了看,见空无一人,还纳罕的和杜霜醉道:“平日这里都有小厮守着的,今儿怎么一个人都不见,敢是偷懒去了?”她哪知道是因为知道许家那个七呆子跑来打新姑爷,大家伙都跑去看热闹了。

倒是省了她的事,也不必叫小厮们回避了。

杜霜醉沉吟了一下道:“进了这门便是内院,没人守着可不是事儿,你且去瞧瞧,或是叫个人给太太、大奶奶去个信儿,看看让谁在这守一会儿,再不先叫个婆子来也成。”

晴暖听着杜霜醉这话有理,便道:“奶奶说的是,万一哪个不懂规矩的胡乱往里闯,冲撞了太太、奶奶和小少爷可就不好了。”

出了门便是一道长廊,廊外便是几处太湖石堆建起来的假山,假山旁植了几从竹子,种了些青松的长青草木,再摆着石桌石椅,竟是将这园子的一角隔了出来当成了小园,可做休憩之地。

晴暖道:“奶奶莫若在这且歇歇,奴婢去去就回。”

杜霜醉也乐得拖延一时是一时,便应了。晴暖自去叫人,她则在石椅上坐下,迎风静候。不防身后有细微的风声,没等杜霜醉回头,已经被一双大手横腰揽住。

她受此惊吓,几乎要失声尖叫,说时迟,那时快,她已经落入了一个年轻男子的怀抱。抬头间瞧见他眉清目楚的五官,杜霜醉就是一怔,尖叫悉数被咽下去,她也忘了害怕,只剩下了不解:“你怎么在这儿?”

来人正是半路上拦她马车,被她哄骗去了别处的许七公子。

杜霜醉自己心虚,全然不去想许七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找到她的,只当他是醒悟过来受了她的骗,故此登门兴师问罪来了。

许七不答,只专注的凝眸打量着杜霜醉。他眼神清澈,没有杂质,如一泓无波之水,杜霜醉一眼便能看到自己在他眼中清楚的倒影。

她几乎整个人都伏在许七的胸膛之上,可她竟没觉出不妥来,她全然被许七的眼神惊住,只觉得自己已经占据了他的全部世界。

她能觉察得出他拥有了整个“世界”时的满足和愉悦,也因此更衬得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的无助和孤独,她几乎想要化成一滴水,溺化在他的眼神里,与那里的清净、纯粹、透明、无暇的世界融为一体。

杜霜醉微微眨了下眼,从自己的幻像中清醒回神。她和许七素不相识,从未谋面,他是高高在上的贵公子,纵然痴呆,却一生荣华无忧,而她则是从地狱中辗转挣扎出来的孤魂野鬼,是已经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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