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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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谋-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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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去河里洗澡摸鱼,因为长相秀气还有人怀疑他是女娃娃。更让人奇怪的是,他们有时候穷得连锅都揭不开了,丽娘却还坚持让祖哥儿上私塾,交不上修束的时候丽娘就去给教书先生洗衣做饭缝缝补补,惹出了不少闲言碎语也依旧如故,后来村里有不少女人拿着扫把要赶他们走。不过丽娘后来生了一场病去世了,之后不久楚州受灾,祖哥儿独自逃离了上庄村。他走后,有人偷偷去了他们之前住着的屋子想要试试运气看能不能翻出些吃的,不想却是从丽娘生前住的那张床的床板下翻出来一个染了血的诅咒用的草偶,奇怪的是草偶上的名字并不是上庄村的人。”

任瑶期看着夏生:“草偶上的名字是谁的?”

扎草偶诅咒仇人是燕北地区民间流传的咒术,有没有用先不提,燕北出生的人却是都知道的,之前连在深闺中长大的任瑶玉都用过。

不过除非是血海深仇,没有人会往草偶上用血,顶多是用针来扎扎。因为血祭会让施咒之人被反噬,相当于同仇人以命抵命。

夏生道:“那时候正是灾年,饭都吃不饱,所以发现草偶的村民被吓了一跳之后村里也无人在意了,倒是村里几个胆大的少年因为好奇跑去看了那人也正好跟着去了,当时有识字的认出了那些字,只是可惜过了这么些年那人记不得太清楚了。”说到这里夏生抬头看了任瑶期一眼,“小的没有法子,就试探着问了问那上面的人名是不是姓任,那人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好像真的是个姓任的人。”

夏生当时也是出于谨慎才会那么一问,得到肯定回答后自己反而被吓了一跳。

“不过这也做不得准,那人年纪也不小了,记错了也是有的。”夏生见任瑶期不说话,以为是吓到她了。

想了想,他又犹豫着道:“不过小的这次见到那座桥并顺藤摸瓜找到修桥之人实属巧合,除此之外竟是再无人知道韩东山的底,听说当年与韩东山一起离开上庄村北上之人还有几个,可是最后都没有在燕北留下过半点痕迹。”韩东山在楚州生活了那么些年,既然没有人知道他的根底,这本身就是一件诡异的事情。

夏生这一段话说完,便无人开口说话,他们站的地方是一颗槐树的树荫之下,斑驳摇曳的光点投射在任瑶期的脸上,让她的神色忽明忽暗,让人看不清楚。

容氏温和的声音让任瑶期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要结儿女亲家,最忌讳的就是不知道根底。韩家祖祖辈辈都生长在蓟州,这一点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韩东山这个人……并不简单,他真正的出身来历怕是有些问题。我今日过来就是想给你提一个醒,那一日端阳节我见任家与韩家走得极近,听说两家还是有结亲的意思。”说到这里,容氏叹了一口气,“可惜这话我不能在你祖父母面前说,不过我会给你母亲去一封信。”

容氏若是在任家面前那里说起这些,任家老太太首先想的就是献王府居心叵测,插手任家子女的婚事,还会牵连上任三太太。并且容氏说的话,任家非但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让任家将献王府的人随意离开燕北的消息出卖出去,让献王府陷入危险。

任瑶期明白容氏的意思,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外祖母,你不用太担心了。”

容氏却是又摸了摸任瑶期的头,慈爱地道:“期儿,你是个聪明的好孩子。”容氏知道,查韩东山的事情是任瑶期让夏生去做的,不想还真查出了些苗头。

任瑶期冲着容氏一笑,又看了夏生一眼:“这次的事情幸苦夏生了。”

夏生依旧束手站在一旁,他是个性子木讷不怎么多话的人,对于任瑶期的表扬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只有一声不吭。

容氏拍了拍任瑶期的手,叹道:“若是遇到什么事情,就送信过来,你年纪小,许多事情靠自己的解决不了的。”

任瑶期乖巧地点了点头,容氏见事情交代得差不多了便与任瑶期道别,任瑶期亲自扶着容氏上马车。

等车帘子放下来的时候,夏生突然道:“表小姐,我这次给你带了两个人回来,只是今日不方便带过来。”

任瑶期一愣,然后想起来夏生离开之前她说要夏生给她教出来几个会武的丫鬟的事情。

夏生拿着马鞭挠了挠头:“这两丫头小的是从一个街头杂耍班子手里买下来的,因为她们从小就要练基本功学起来会快一些,不然找更小一些的孩子从小开始练怕来不及。您若是觉得行小的就开始教,若是嫌弃她们出身不好,小的就再找找。”

任瑶期笑着道:“你既然带她们回来就说明她们资质好,再让楚楚姐姐她们帮我看看人如何。出身的话……只要以后没有什么麻烦就行。”

楚楚正站在一旁还没有上车,闻言朝着任瑶期一笑点了点头:“表小姐放心。”

任瑶期便真的放了心。

第158章 流言

目送着容氏的马车出了府,任瑶期才转返回了内院。

之前夏生的话一直在任瑶期耳边回响,尽管她表面上依旧平静,心里却是轻松不起来。

如果韩东山真的是当年的翟家的后人,翟家与任家又有什么仇怨能让一个当时只有几岁的孩子记了这么些年,并且想方设法要让任家家破人亡。

任瑶期感觉,如果自己的这些猜测都是真的话,或许当年的真相的细节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内院的太太小姐们又恢复了容氏不在时的谈笑风生,任瑶期却是有些心不在焉了。

“你怎么了?”坐在任瑶期身边的任瑶华问道。

虽然姐妹两人自幼不合,任瑶华还是能感觉到任瑶期有些不对。

任瑶期笑了笑:“祖母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白鹤镇?”她现在很想回去问问罗婆子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有种感觉,罗婆子肯定知道些什么。

只差一点点,笼罩在眼前的迷雾就要揭开了,沉稳如任瑶期也有一种急切的心情。

任瑶华皱了皱眉:“大概要后日了吧,祖母那里怕是还有些事情要与姑母交代。”

任瑶期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外头就有丫鬟牵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女娃娃走了进来。那孩子瞧着只有三四岁,生的玉雪可爱,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十分好奇地看着屋里的人,众人这才发现是她拖着牵着她的小丫鬟走进来的,牵着她的小丫鬟吓得脸都白了。

“哟,只是哪家的孩子,生的真好。”一位二十来岁的妇人笑着道。

她话音刚落,就有一位老妇人走了进来,看到孩子之后十分无奈地道:“盼儿,你又顽皮了。”老妇人身后一个奶娘模样的女子忙上前去将那女娃娃抱到了手里。

女娃娃不满意地踢了踢腿,可是奶娘哪里还敢放她下来,只低声哄着她,女娃娃却是将脸转向那妇人,眼中含泪泫然欲泣:“曾祖母,曾祖母,自己走,盼儿自己走……”

林家老太太哈哈大笑,招手道:“雷家的宝贝疙瘩来了啊,快过来这边坐。”

那老妇人摇了摇头,无奈道:“见笑了,这孩子……”

任瑶期听到林老太太的称呼,朝那刚进门的老妇人身上看去。

这位就是雷家的太夫人?

雷太夫人是雷家家主的祖母,年纪少说也有六七十了,面上却是不见老态,瞧着与任老太太的岁数差不多。比起任老太太,林老太太等几位老妇人,这位雷太夫人身上有一种格外从容优渥的气质,刚刚她的曾孙女进来的时候明明有些失礼,她面上却只有些无奈而不见尴尬窘迫,与众人打招呼的时候也依旧十分从容。

这是一位见过世面阅历丰富的老太太,任瑶期给她下了个结论。

不过上次从萧靖琳那里得到的消息却是,这位雷太夫人实际上是一位外室,并不是雷家那位早已作古的太老爷明媒正娶的正房夫人。

雷家倒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家,任瑶期低头一笑。

“姐姐,你在笑什么?”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任瑶期惊讶地抬头。

只见雷家的那位小娃娃正站在任瑶期面前,咬着手指好奇地看着她,一双大眼睛几乎占据半张脸,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模样十分讨喜。

雷盼儿的奶娘忙在一旁道歉,想要再抱她走,小姑娘身子一扭避开了,皱着眉头一本正经道:“我要和姐姐们坐的,你乖,不要捣乱。”

奶娘欲哭无泪。

任瑶期忍不住笑了,连她身边的任瑶华也有些忍俊不禁。

雷盼儿看了看任瑶期又看了看任瑶华,大眼睛中有些不解,不过她很快就咧嘴笑了,然后从小几上的果盘里抓了一把花生十分讨好地递给了任瑶华,然后眨着眼睛看她。

任瑶华一愣,看了看手中的花生又看向孩子:“呃……谢谢。”

她正想说她不吃,小孩子却是理所当然地道,“姐姐剥,盼儿吃。”然后十分自来熟地爬到了任瑶期怀里坐到她腿上,继续看着任瑶华。

任瑶华:“……”

任瑶期看着自来熟坐到自己怀里的孩子,哭笑不得。

雷盼儿不忘抽空抬头看向任瑶期,讨好道:“姐姐身上香香,盼儿喜欢。”说着还用小脸在她脖子上蹭了蹭。

奶娘在一旁快哭了,忙道:“小姐,奴婢给你剥花生,你快下来。”

任瑶期忍不住捏了捏孩子软绵绵的小脸蛋,笑着对奶娘道:“没关系的。”

这时候雷太夫人走了过来歉意地道:“打扰了,这孩子总是顽皮。”然后从任瑶华手里将孩子接了过去。

见是曾祖母来了,雷盼儿立马老实了,眼睛却是还盯着任瑶华手里的花生。

雷太夫人将孩子交给了奶娘:“抱好了,别让她下来。”

奶娘立即应了。

雷太夫人朝任瑶期姐妹两人笑着点了点头,带着奶娘和孩子往几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那边去了。

雷盼儿朝任瑶期和任瑶华摇手:“姐姐再见。”

任瑶华皱眉看了看手中的花生,放到了身边的小几上。

隔着个柱子和屏风有两位年轻的妇人在聊天。

“雷家的女娃娃生得真好。”

“可不是,可惜是个命苦的,生下来没多久娘就没了,又没有祖父祖母,是跟着曾祖母长大的。说起来雷家大爷也二十出头了,只有一个闺女。”

“怎么没续弦?诶,我倒是有个侄女……”妇人听了,不由得有些兴致勃勃。

另外一人闻言噗哧笑了,戏谑着打断道:“行了,以雷家的家世和雷大爷的人才,你以为没人打这个主意,可惜雷大爷是个重情义的,说要给结发妻子守足三年,连雷太夫人都没有办法只能由着他。听说雷大太太是两年前去的,还差一年呢。”

“哟,到是个痴情人。”

这时候又有人插了嘴进来:“我倒是觉着你有侄女也不用这么着急要嫁到雷家,是好是坏还说不准呢。”

这新加入谈话的人明显是话里有话。

“这话怎么说?雷家那家世,在燕北除了燕北王府和云家也没人能及得上了,这还不算好人家?再说雷家大爷,长相才干都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就算是续弦也有的是姑娘愿意嫁。”

“就是,我家姑母之前也跟我打听过雷家大爷的情况。”又有人加入了谈话,雷家的话题吸引了不少的人。

任瑶期坐在那里喝茶,偶尔抬眼看了一下任瑶华,却见她在剥花生,果肉被挑了出来放在了丝帕上,不过任三小姐只剥了硬壳,果仁上的红皮就懒得去了。

屏风后面的那几个妇人还在聊天。

“我听说雷家的来历可能有点问题。”

这么一句话让几个妇人都惊了一跳。

“这不能吧?”

“怎么可能?”

任瑶期的手指在小几上轻轻敲着,垂下的眸子遮住了眼中的若有所思。

“我也是听人说的,就是刚刚那位雷太夫人,不是说出身华阴柳家吗?”

“是啊,怎么?柳家现在虽然是没落了,几十年前却是整个大周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有人迫不及待发出疑问。

那妇人却是迟疑了一下,含含糊糊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具体什么情况也不太了解。”

有人嗤笑:“你尽是胡说八道吧?”有人敷衍,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那妇人却不辩解,反而赔笑道:“就当我胡说八道,等会儿我多喝两杯赔罪如何。”

她这么一说倒是有人怀疑了。

“诶,我说你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那妇人笑了笑:“不少人在传呢,反正你们以后就知道了。”说完这句她便怎么也不肯开口了,找个借口就离开了。

任瑶期抬眸看了香芹一眼,香芹会意,悄悄地转身退下了。

任瑶华剥完了一把花生,用手帕包好,招手叫来了一个丫鬟交代她把花生仁交给雷家的那个小姑娘。

任瑶期看了任瑶华一眼,眼中含了些笑意。

任瑶华面不改色,低头喝茶。

过了会儿,香芹又悄无声息地回来了:“小姐,是云阳城里一个中等商户人家的太太,奴婢刚刚瞧着她往花厅那边去了,然后又与其他人说起了雷家的事情。”

任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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