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与你解战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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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与你解战袍-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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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在进入充州大营前,每个人脸上都分外严峻,因为大家都知道,今天是澜江真正面对军队的第一天。如果不能顺被被新兵接受,那么就更别提西北大营的老兵油子了。
     
    因为早已经接到了帝都的通知,所以澜江一行人到达时,充州大营的总兵与副将、参将都在营口等待。见了澜江与二女官,一时分不清哪个是将军,不知要对谁行礼,澜江主动上前一步,行了个拱手礼道:“我是赵澜江。”

    充州大营的总兵、副将、参将都连呼不敢,忙自我介绍。总兵是帝都人,叫张五山,四十岁的年纪,在充州大营已经干了五年,而副将与参将一个姓李一个姓刘,都年纪在三十上下。
     
    互相寒暄一番后,张总兵引着澜江他们前往校场。六千新兵已经在那里集结完毕,等待着新任将军的讲话。他们出现在校场口时,虽然大部分新兵都目视前方,不为所动,但仍有少数新兵悄悄的打量着新来的人。澜江不是没有被人注视过,可是如此多的赤*裸*裸的男人的眼光,让她还是有些心慌。

    张总兵上台讲了几句,大意是要新兵们准备迎接西北军的统领将军训话。之后示意澜江上台。

    澜江暗提一口气,忍住伤口的剧痛,尽量保持正常的姿态,走上木台,不知是过于紧张、还是伤口太痛,在跨上最后一阶木梯时,澜江险些摔倒。所幸她自幼习武,身手敏捷,扶了下地才强强站住。

    台下顿时哄然大笑,军纪官在旁拿棍子抽也未能止住。澜江站在台上望着台下六千多双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勉强开口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便匆匆下台,之后又是一阵哄笑,有胆大的吼道:“女人家家的,还是回去奶孩子吧,不要来军营里搀和。”话音未落,笑声愈发的大了。澜江一言不发,逃一般离了校场。
    
    刘元桥等人脸色都很难看,没想到澜江的头回出场居然这样失败。张总兵有些尴尬。只能招呼着众人去营帐里休息。青桃二女官自然是随着澜江去了。
   
    澜江疾走至马厩,抱住在马厩中吃草的奔雷。青桃二女见澜江在马厩,也就守在外头,没有靠近,毕竟她需要空间来消化自己所面临的嘲笑与失败。
   
    奔雷乖巧的 舔澜江的手。这匹马是西域送来的贡马,只得三匹,两公一母,奔雷被皇上赐给了赵光远,剩下的留在了皇家马场。

    奔雷初来时还是匹年轻的小马,脾气倔强,性格暴躁,常常咬人。澜江一心想降服它,被它咬的手上全是伤。大哥要揍它,被澜江拦住了,用苹果、松子糖等它爱吃的东西,总算哄得它允许自己骑上去。父亲也非常高兴,给她特意做了一副好马鞍。如今奔雷已近老年,而父亲也已仙去。想到自己刚才没用的样子,澜江气恨交加,恨自己为何如此不争气,如父亲知道了,不知该有多失望。


九、男主出现

   马厩的矮墙外传来一阵阵怪腔怪调的歌,词曲都很新鲜,澜江本不欲关注,可那词曲直往耳内钻。一时间竟顾不上难过,只想看看是谁在兵营里唱歌。单手一撑,便从矮墙上翻了过去。
   
    矮墙的这边是个大水池,许多马零散的栓在附近的棚子里。水池边一个穿着短褂的年轻人正拿着鬃刷在刷马。他头发只及肩膀,乱的像个鸡窝。一边刷一边还唱着那怪歌,歌词也浅显,什么洗澡、泡泡之类的。什么人会连洗澡也编个歌啊。
   
   “喂,刷马的人,你怎么没有去校场操练,却在此唱歌。”澜江忍不住问道,那人问声回头,是一个蜜色皮肤的年轻人,五官还算好看,就是那头乱发太丑。他一见澜江,大吃一惊:“喂小丫头,你怎么进来的,这里是军营,快点儿出去吧。”
   
   “你先回答我为什么不去操练,”澜江觉得有些好笑,那人拿刷马的刷子顺便在头上蹭蹭,大大咧咧的说:“小爷不跟那些臭丘八是一伙的。我可不是当兵的干活,我是要来当军师的,可那张总兵太不识货,让我来刷马。还好包吃住,不然我可不干的。”
   
   “你要做军师?”澜江不由的失笑。看他这一身落拓的样子,说流浪汉倒有人信。
   
   “怎么,瞧不起小爷啊。我告诉你,我可先进着呢,你懂什么是兵者诡道也吗,你懂三十六计吗。我还会做先进武器,可以单手 的弩箭,数剑齐发的弩机,还有攻城用的云梯、抛石器。你们听说过吗。”那人颇为自得,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
    
    澜江本未把他当做一回事,但听他之言,心中大震,单手发的弩必然精准性与速度都大大超出弓箭,还有他说的攻城器械,以往攻城工具缺乏,一旦敌方死守,攻防必须要用人海战术方能夺城,死伤巨大,这也是为什么当日嘉庆关,兵力远逊于辽国,却仍能守住的原因。如有了新型器械,那么作战力量必然大幅提升。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人才。

   “你说的器械都能做出来吗,”澜江追问。
   
   “那是当然,你当我道具师的名头是假的啊。”那人一口应下。
    
    澜江大喜,忙道:“只要你能每样做出一个,我立刻提拔你为军师。”
       
    那人却愣住了,“女的……今天要来的花木兰……完蛋啦!!”他转身就跑,连刷子都不要了。澜江见状,抓起刷子挥手 去。刷子击中那人腿弯,躲闪不及,摔了个狗吃屎。

   “你跑什么,我要给你升官,你却不要了,不是你吵着要做军师吗。”澜江堵在他面前,生怕他跑了。
   
    那人正巧摔在马粪堆里,头一抬,只能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还看的清,头上身上已全是马粪,臭不可闻了。澜江从未见人如此可笑,只忍不住笑了个痛快。
   
    叫来几个家将监督着那人洗刷干净后,澜江迫不及待的将他带到了张总兵的帐内。帐内众人正在为澜江发愁,谁知她竟兴高采烈的回来了。
   
   “刘大人,我发现了一个人才。”澜江如同小孩儿发现玩具一般,迫不及待要与人分享。张总兵一见那人,却脸色大变,骂道:“你这疯子,怎么又跑这里了,不好好刷马,在将军面前胡言乱语。小心你的屁股 被我打碎了。”
   
    那人哭丧着脸:“我冤死了我,我比窦娥还冤。”
   
    澜江解释道:“张大人,此人是我在马厩遇到的,随意聊了几句,他竟对攻城器械大有了解,还说能做出来。我决定让他试一试。”张总兵一听是澜江让他来的,也只能作罢。“张总兵,你令人带他到材料库,我要见见他是否如他所言。”澜江摩拳擦掌,恨不得即刻就试试新武器。
   
    待她同那刷马人走后,刘宋两位大人脸色颇为难看,张书银叹道:“如何是好,这还是个孩子呢,都要拉到西北军去做将军。岂不是让辽人看笑话,损了陛下与赵老将军英明啊。”
   
    刘元桥道:“慌什么,陛下看中的人,岂会有错,再看看便是。倘若、倘若真的当不得大任,不还有我们吗,陛下难道要我们来看戏的吗?”这几人中刘元桥过去的官职是最高的,此刻虽然他们都是幕僚,没有具体品阶,但四人还是以刘元桥为首。他如此说了,众人心下也稍稍放松。
   
    一路走,一路说,还没到库房,那刷马人已经把自己的家底交代的清清楚楚。他姓文名白,老家在南方山里,家徒四壁,孤苦伶仃。直说自己是根正苗红的贫苦农民。澜江虽不明白他为何讲这些,但还是很高兴他的坦白。
   
    文白一进了库房,便如老鼠进了油缸,兴奋的东摸摸西看看,口中念念有词。他找到趁手的工具后,很快便开始做弩弓。一边干活还一边瞎扯着闲话。“将军,在我家乡也有个女子当将军的故事。”
   
   “是吗,她是如何当上的。”澜江兴趣缺缺。
   
   “她父亲被征召从军上前线,可是他父亲年纪大了,拿不动剑了,去了前线也只能送死。家中有没有兄弟,所以她自己女扮男装进了军营。”
   
    澜江讶然:“军营都是同食同宿,她一个女子如何能瞒过众人而不被发现。”
   
   “大概是比较平胸呗,嘿嘿嘿,额,不是,是她隐藏的比较好,哈哈。”文白胡言乱语般,一边说一边笑。“将军,你今天有没有给那群新兵 训话啊。他们听你的不。”
   
    澜江黯然,“我上去就差点跌了一跤,差劲到了极点,将士们都在笑。”
   
   “岂有此理哈,你是将军,他们是兵,还有兵敢笑将军啊,不想混了啊。”文白义愤填膺,“将军你放心,我一定会紧随在你的旗帜左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
   
   “你又胡言乱语了,他们的想法我能理解,自古以来,军营都是男子的天下。我忽然出现,又没有军功,很难服众。不过就算难,也要降服他们,就像我降服我的马一样。”

    澜江没等到武器做好便被刘元桥请走了。
   
    坐在帐中,见刘元桥欲言又止的样子,澜江心知他要说什么。果然,犹豫了片刻后,刘元桥说:“将军,您今日在台上虽然没有讲出气势,但是勇气还是可嘉的。您千万不能就此退缩啊。西北军还等着您呢。”
  
   “刘大人,你放心,临阵退缩可不是我赵家人的习惯。说如果不能服众,那便做出来。明日我与将士们一同出操。”澜江道。
  
   “啊?将军,你乃军中之将,一起出操不太合适吧。”刘元桥一脸难色。
  
   “说起来,我也是今天才进兵营啊,也是新兵,明日就同他们一起跑操,我以往也同我外公一起跑操,虽不如这里来的正规,可也不是应付做事的。”刘元桥见她主意已定,也不再劝说了。
   
    夜晚休息时,文白的武器依旧没有完成,张总兵说他就是个骗吃骗喝的。但澜江看着不像,文白说他要彻夜奋战,让她等着好消息。澜江只能笑着应了。
   
    而青女官和桃女官也把他们几人取的名字报了过来。青女官取名陈碧,因为她小时隐约记得自己姓陈。而桃女官不知自己的姓氏,索性用桃做姓,取名桃小染。而那六名舍人则从了百家姓里的孙李周吴郑王六姓,名则取了十二时辰中的寅、卯、辰、巳、午、未。他们也真够偷懒的。
  
   “陈碧、桃小染,你们现在有名字,是我的属下,我不会随意舍弃你们,但我要你们对我忠诚。我父亲的死就是因为身边有奸细,我不希望我步我父亲的后尘。”澜江躺在床上,对睡在床前小榻上的二女说。二女均认真的回答了。声音不大,但很坚决。

    第二日天还未亮,文白便在帐外大呼小叫。澜江因为要跑操,所以起的很早,出门一看,文白被值夜的的孙寅和李卯拦住,正挥舞着手中的短弩大呼小叫。“将军,我跟你讲,我是天才,你不重用我会后悔的。”
   
    澜江接过短弩,做工不算精细,但机关处看起来颇为复杂。文白挣脱开凑过来指点,“对准大帐的木桩,我只做了一根箭,可精贵呢,别射丢了,按这里,箭就发出了。”

    澜江单手执弩,对准木桩,砰的一声,小箭应声入木,又快又准。从瞄准到发射,时间不过一瞬。小箭入木很深,孙寅用力拔了半天,方才拔下。
   
   “天才,你果然是天才。”澜江喜极,喃喃自语。
    
    这边动静颇大,将周围几帐的人都吵醒了。早起带兵的张总兵过来一看,摸着脑袋骂道:“这小兔崽子,库房被弄得像进贼了一样,居然还真让他造出来了。”

    他是老战士了,自然明白这种弩在战争中的用途,他像拎小鸡一样拎住文白的衣领,“小子,给我多造几个这玩意,以后每天两顿肉,管饱。”文白一听,两眼放光,绝无二话。
    
    澜江叫过孙寅,令他和剩下几位舍人,到充州城里去寻优质材料,又令陈碧去寻刘元桥,让他去充州城里把工匠坊里的官奴都带到大营。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前锋营和骑兵装备上这种瞬发的短弩。


十、操练

    卯时晨训开始了,六千新兵在校场黑压压的站成一片。张总兵在台上做了训话。校场四周有回音壁,张总兵的大嗓门,在场内激起阵阵回音。

    澜江见着站在前排的小兵被张总兵嗓门震的愁眉苦脸的,觉得十分同情。她也换上了一身战士穿的粗布衣裳。绑了绑腿,头发也如男子一般绾起,乍一看如一个斯文秀气的小兵丁。

    张总兵训完话,指了指澜江站立的位置,又把将士们骂了一通,“将军都来跑操,若是你们这群兔崽子不给我使劲儿跑,在将军面前丢了我的脸面,我就对你们不客气。”兵阵中发出哗然声,不知是感叹将军也来操练还是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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