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杯与大宝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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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杯与大宝马-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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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兰霸自以为讽刺得高明,结果吃了个哑巴亏,心说这你都听得出来,你平时没少被人讽刺吧?

    贺兰霸觉得运动过程中时间过得太慢了,可能应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所以他决定坐下来,便找了广场上一把长椅。两个人坐着干吹冷风,他想了想,问:“那平时在公寓里,我在楼下你在楼上算不算在一起?”

    凯墨陇弓着背正饶有兴趣地欣赏对面台场上的乐队表演,在冷风中搓着手,听了他的问题笑容可掬地转过头来:“当然不算。”

    贺兰霸也弓起了背,不过相比凯墨陇的潇洒,他这个动作使得很挫败。

    “这么说吧,”凯墨陇直起背靠着长椅,手臂搭在贺兰霸身后的椅背上,“只有我们之间的直线最短距离在五米之内才算在一起。”

    贺兰霸回头看凯墨陇,明明是坐在街边的长椅上,但凯墨陇这个交叠着长腿慵懒地凹在椅子一角的姿态却活像坐在宫廷沙发上:“你这叫黏在一起,不叫在一起。”

    “距离为负数时才叫黏在一起。”凯墨陇笑道,又贡献了一对醉人的酒窝。

    贺兰霸转过视线,不想承认他其实很喜欢看凯墨陇笑,会让他心思荡一下,有时还荡得很高。即便是言语中的无节操,也会因为这样的笑容陡然变得可爱起来。

    “有点冷,”凯墨陇拉拢西服外套的领子,彬彬有礼地说,“你愿意坐得离我近点吗?”

    贺兰霸扫一眼凯墨陇的胸口,谁叫你穿这么大领口的T恤,特么生怕别人看不够似的。他没动,自顾自看向舞台上开始飚歌的乐队,学凯墨陇酝酿了一下,才酷帅狂霸拽地道:“自己坐过来。”

    能听见凯墨陇很夸张很无奈的叹气声,不过凯墨陇先生还是坐直了身子,乖乖挪了过来。

    两个人的大腿贴在一块儿,贺兰霸笑了笑,其实凯墨陇也有小骚包的时候,他甚至生出了“看你这么主动,要不我就勉为其难摸你大腿一下好了”的恶搞念头。

    乐队在唱罗比威廉姆斯的BETTER MAN,很棒的一首歌,唱得也挺不错的,贺兰霸边听边用脚打着拍子,他已经很久没像现在这样在夜晚坐在闹市,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想,听听免费的歌曲,感受人间烟火了。

    如果人的情感变化真的可以用进度条来表示,他觉得只因为此刻这首歌,这份闲适,就足以让凯墨陇三个字在他心里又加几分了。

    Send someone to love me 请赐给我一个爱人,

    I need to rest in arms 我想在他的臂弯中休息。

    Keep me safe from harm In pouring rain 别让我在暴风骤雨中受到伤害。

    歌手唱到“As my soul heals the shame,I will grow through this pain ”时,贺兰霸突然感到肩上一沉,心说不会吧,转过头去,凯墨陇真靠在他肩膀上了。却是睡着了。

    “喂?”贺兰霸唤了一声,凯墨陇一点反应也没有,热烈如夏日的乐曲驱赶了寒风,他睡得很安稳,贺兰霸冲依偎在他肩上那张俊脸哭笑不得地道,“你又吃了春药?哎,”他轻轻抬了抬肩膀,“你能不能换个剧本?”

    凯墨陇还是没反应,其实也是因为他那一抬肩本身就不是想把人叫醒的节奏。贺兰霸看了他半晌,心一横打算就当这人真睡着了,然后偷偷摸摸将手往凯墨陇裤兜里伸去。

    裤子是很修身的那种,他一伸进去就显得有点紧,还有点烫手(这尼玛一定是因为心虚),他摸到了手机,正要一点点掏出来,台子上的鼓手突然撩开手臂开始SOLO,鼓点噼里啪啦落下来,他的手腕也蓦然被抓住,肩膀上的凯墨陇睁开眼,依旧保持着靠在他肩膀上的姿态,低头看着那只一半还插在他裤兜里的手,嗓音低沉:“你是要骚扰我还是想拿回自己的手机?”

    贺兰霸可不想一个小时的时光就这么被扣掉,见风使舵地承认:“……骚扰你。”

    凯墨陇坐起来将手机揣到另一边,然后握住贺兰霸的手直接就揣进裤兜里,隔着单薄的衣料牢牢紧贴在大腿上。

    贺兰霸头皮都快炸了!凯墨陇什么也没说,只是挂着淡淡暧昧的笑瞅着他,抓着他的手在结实的大腿上强制地来回抚摸着。贺兰霸暗自使劲想把手抽出来,凯墨陇却抓得更紧了,而且变本加厉地往大腿内侧和很紧俏的臀部总之各个方向揩油,贺兰霸觉得这尼玛简直创下了猥琐的新纪录了,他真有点HOLD不住了……

    “喜欢吗?”凯墨陇笑着问。

    贺兰霸见左右没人,猛地在凯墨陇大腿上掐了一把,凯墨陇眉头一蹙发出一声酥死人的倒吸气声,贺兰霸毛了,压低声音:“我根本没掐动你浪个屁啊!要点脸行不?”

    凯墨陇这才笑着松开手放过他,眼神指了指开始收拾舞台的街头乐队:“我们坐下来以后他们唱了五首歌,按每首歌四分钟算,已经过了二十分钟,再加上暖场时间,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了。”他转头看向他,眼神沉静,满满都是金石般坚实的许诺,“我会兑现承诺。”

    贺兰霸想到在专卖店里许穆对他说的那番话,什么玩得起玩不起之类的,所有怀疑在凯墨陇温柔的笑脸前,一下就都变得不值一哂了。他实在无法相信这个人对自己有恶意。让玩得起玩不起见鬼去吧。

    凯墨陇抿了抿嘴唇,沉吟了半晌:“说点什么好呢……”想了一会儿,似乎是决定了,双手交握揽在膝头,“我是有部分德国血统。”

    “中德混血?”贺兰霸问。

    “中美混血,”凯墨陇道,“只不过我祖父往上那一辈里有日耳曼血统,具体是谁我就不知道了,也不感兴趣。”他低头拨开衣袖,捏了捏其实捏不太动的小臂,“我血统里比较多的应该是意大利血统。”

    贺兰霸低头看着小臂上略略突起的脉络,张口结舌,你到底混了几国血统啊?

    凯墨陇看出贺兰霸的疑惑,笑笑:“美国人祖上都来自欧洲,血统早就混得乱七八糟了,你只要记得我的血统和现代银行发源地最早来自同一个地方就行了。”说完起身,掏出手机还给贺兰霸,居高临下道,“还没到十二个小时我就已经兑现承诺了,下次和我在一起时专心一点。”

    贺兰霸接过手机,手机上还带着凯墨陇的体温,他在心里笑了笑,看着单手揪拢西服衣领回头等着他一起走的凯墨陇,啧啧,还怪可爱的。他站起来,像扶醉酒的哥们一般大方地揽住凯墨陇的肩往自己这边靠了一点:“下次少露点肉。”

    凯墨陇转头凝视着那只揽在他肩上的手,不知不觉就抬手握住了。贺兰霸莫名:“怎么了?”

    凯墨陇先生这才转过头来,树上一闪一闪的彩灯倒映在他的眸子里,贺兰霸看得忘记了时间,直到十点的钟声敲响,彩灯倏忽全部熄灭了,但贺兰霸错觉它们好像并没有消失了,而是钻进了凯墨陇的眼睛里,还能继续闪烁无数个夜晚。他听见凯墨陇轻声问:“你是不是开始有点喜欢我了?”

    那若隐若现的酒窝看得人有种忐忑的幸福,贺兰霸很认真地问了一下自己,然后说:“我觉得你还不错,给七十分。”

    凯墨陇挑眉:“满分多少?”

    “一百五十分。”

    凯墨陇哑然半晌:“……你在逗我?”

    “我逗你你就笑啊。”

    凯墨陇长吐一口气,声音不怎么开心:“笑不出来。”

    贺兰霸会心地笑了,望了望前路,从这里到停宝马X5的地方,大概还有一段路程,他不介意慢慢走。

33

    贺兰霸就这样开始了和凯墨陇先生的同居生活;他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接受了凯墨陇,也许因为凯萨已经把那扇门敲开了;虽然他敲开以后就离开了;但这扇门从此就再也关不上了。他蹲在门后敲敲打打;想把门重新关上;发现真的关不上时,就拿血肉之躯堵在门后。门后的世界纷繁芜杂,但任凭外界如何试探入侵,他自岿然不动。

    有时是觉得很孤独;但这是那个叫凯萨的人在他心中种下的,他甘之如饴。

    那凯墨陇又算怎么一回事?

    这个人的出现神秘又美妙;像一位旅行中停下休憩的旅人,只是不经意地停在他的门后;也不敲门,也不呼喊。如果这是入侵,那他的入侵真是十足的温柔。贺兰霸能想象凯墨陇摘下风尘仆仆的帽子,坐在竖起的行李箱上,背靠着那扇门扉,眺望着远方,他后背的体温透过那扇薄薄的门板传递进来,就像他知道门后有人,而那个人能抵挡千军万马,却挡不住门外温暖的体温。

    不知道这是好是坏,是他变得没节操了,不忠诚了,还是变得豁达了,懂得放弃了。

    “怎么了?”小方桌对面的晏菲问。

    星巴克外,小雨淅淅沥沥。贺兰霸从手机上那条“我到家了,在等你”的留言中回过神,揣好手机笑着起身:“那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学长!”晏菲喊住他,犹豫了一会儿道,“我听说……许穆和很多编剧都打过招呼……”

    贺兰霸面色尴尬了一下,没想到许穆封杀他的事连晏菲都知道了,看来封杀得很广啊。他笑着耸耸肩:“我知道。随他去吧。”

    晏菲看着状似洒脱的贺兰霸,她很想知道贺兰霸不惜得罪赵易许穆也要帮她的原因,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贺兰霸这么做一定是因为某个人,为了那个人就算牺牲自己的前途他也在所不惜,她既羡慕又嫉妒:“这么做值得吗?”

    贺兰霸停住脚步,他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他觉得如果夏慧星还活着,也会问他这个问题。他让赵易付出了代价,让许穆气急败坏,但到头来似乎最倒霉的人却是他自己。他也不是没有全盘考虑自己的报复计划,他也想规避所有的风险,但可惜他并不是自己人生剧本的编剧。

    理性客观地看,似乎真的一点不值得,做了这一切,夏慧星也不会活过来。

    但是当他跳出这个躯壳,像一名观众一样观赏这一段剧情,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期待主角为那个女孩做些什么,一定会希望坏人们付出代价,虽然世道并不一定赞同这样的作法,但是人的心却向往着那份义无反顾的勇敢。如果我是我人生的观众,我会为今日的一笔喝彩。我要的就是这样的人生。

    “如果有人为你这么做,你会不会很开心?”贺兰霸转过身来,面对着沙发上的女孩。

    晏菲看着静静地站在星巴克的窗户前的贺兰霸,那一瞬间他好像又变成了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衬衫,站在书架间,遥不可及的梦中学长。镜片后的眼睛沉静又专注,仿佛她的一颦一动就是他手中捧着的一本书,他正从中寻找答案。她被那目光看得心中砰然,果然猜得没错吗?她张嘴想说“那个女孩一定会说你傻”,但最后她却点点头:“嗯,我会很开心。”

    贺兰霸微笑着点头,转身离开。笑容很淡却很满足。

    晏菲独自坐在沙发上,沙沙的雨声合着客人沙沙的对话声,淹没了这间咖啡室。这些天雨总是停停下下,她没有带伞,和陈鸣伦约的时间还有足足一个小时,想等雨停了再走,低下头啜饮咖啡时,才发现贺兰霸留在沙发旁那把还套着塑料袋的黑色雨伞。

    。

    许大编剧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封杀,贺兰霸接不到任何剧本邀约,只好老老实实去学校补课,因为出勤率高甚至被严赋格点名表扬。贺兰霸已经很多年没被表扬过了,听了严赋格的表扬正有点洗心革面的觉悟,哪晓得老头子又加了一句“早这样勤勤恳恳早就毕业了”。被教室里众多师弟师妹笑得下不来台的贺兰霸手挡着脸,无声地做了个“歹毒”的口型。

    没剧本写的日子他只好去泡图书馆,站在文学戏剧的分类书架前,宅男编剧愤怒地插腰吐槽:“这么多年了怎么都没进本新书啊?!”

    图书管理员推着小车过来,懒洋洋地顺手递给他一本刚还回来的大部头:“有啊,这不是吗,我记得这本你没看过。”

    贺兰霸看着那本《哈利波特与火焰杯》,无语凝噎。

    最后借了本《冰与火之歌》回家,因为是从权利的游戏第二册开始看的,看得云里雾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早春三月气温还很低,他昏睡到中途被一阵凉意吹得瑟瑟发抖,但又没有彻底清醒,陷入了一种现实与梦魇交替的幻境。他能看见房间的布置,半阖的窗帘,熟悉的天花板,卧室里奇怪地弥漫着一层白雾。贺兰霸莫名涌起一股紧张感,按照以往的经验,这是噩梦将至的前兆。

    人这一生里做噩梦的几率远远多过美梦,对一个编剧来说做噩梦更是家常便饭,他脑子里储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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