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本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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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本荣华-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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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氏见她难受的伤心欲绝般,终究不忍再多说什么,捂着额头道:“你素来聪明,回去好好想想,母亲的话怎么会有错?”

    景沫眼泪直落,心如捣碎般的痛,她握紧了双手,站起身道:“我要去玲珑十二馆问他。”

    被霍氏拦下道:“别犯傻了,问又有什么结果,只让你痛心罢了!听母亲的话,待过些日子,母亲身子大好,就带你去京城看看,京城的那些王孙贵族,总有入你眼的。”

    景沫眼睛里已经蒙了一层雾气,正要摇头回绝,听到外面有敲门声,她忙止了抽泣,揩去眼泪,茫然地道:“进来。”

    有个妇人急急走进来,请过安后,看大小姐在这里,她有些支支吾吾。景沫看了她一眼,“有话直说。”

    那妇人瞥了眼床上的霍氏,得霍氏首肯后才道:“太太,老奴去调查了,戏台上突然出现那声音,只是巧合。”

    “巧合?”霍氏坐直了身子,昨日戏台上闹成那样,她直觉背后有人捣鬼,恐是旁人看到那幕,她立刻派人去调查。

    妇人小心翼翼地道:“听说戏台上突然出现那声音,是几个戏子在对词。”

    霍氏皱起眉头,真要是巧合,那串翡翠珠又为何突然出现?哪有这么多巧合,她沉下脸叮嘱道:“你再去好好调查,把说那句词的戏子找来,我亲自询问。”

    妇人应了是,躬身退出去。

    景沫也想起昨日戏台上的突发,见母亲一幅要调查详情的样子,她敛了心神问:“母亲觉得昨日突发的意外,是有人故意为之吗?”

    霍氏道:“胆敢在我正戏上闹事,不是故意是什么!”

    景沫劝道:“您身子不好,这件事我来调查吧!”

    霍氏摆手道:“我亲自来。”

    “可您的身子……”景沫担心道:“您头风病不宜劳神,昨日那些事细究起来,又牵涉到贺小姐的死,您实在不能再为此烦心,就让女儿来调查。若真有人借机在您生辰宴上寻事,让您难堪,女儿也不会放过他。”

    霍氏点点头,拍了拍景沫的手,欣慰道:“细心些,一定要把事情来龙去脉调查清楚,不然我心里不安。”

    景沫慎重点头:“女儿明白。”

    见霍氏疲惫忧虑,景沫扶着她躺下养神。片刻后,常为霍氏诊治头风的廖大夫来了,景沫喊丫鬟进来伺候,请廖大夫为霍氏诊脉:“有劳您了。”

    廖大夫坐下为霍氏看脉,又有丫鬟进屋轻声禀道:“大少爷、表小姐还有二舅爷听说太太病了,在堂屋里等候。”

    景沫看着母亲昏昏沉沉的模样,吩咐道:“我先出去,你在这里好好守着。”

    景沫往堂屋去,一眼就看到景秀静静的坐在那里,耳旁突然响起了母亲刚才的话,脸色不由沉了几分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景秀正看着堂屋墙壁上摆着的画幅,蓦然听到景沫不虞的声音,她身子有一惊,转脸看景沫脸上犹带着泪痕,她目光微微闪动,长如扇面的睫毛垂下来,站起身道:“我担心母亲。”

    “有心了。”景沫淡然道,看大哥、表妹都坐在屋里,才含着笑道:“廖大夫正为母亲诊脉,我看母亲精神有些不好,又不好太劳累,才没要人请你们进去,等母亲神志清醒些才好见。”

    傅景荣一眼看到景沫眼角的泪痕,站起身道:“怎么了?母亲病的严重吗?”他从袖子里拿出帕子递给景沫。

    景沫接过帕子,看着傅景荣,突然喉咙一紧道:“大哥……”

    被傅景荣搂在怀里安慰道:“大妹,有大哥在,别难过,母亲不会有事。”

    景沫紧紧拽着傅景荣的衣裳,沉沉的依靠着傅景荣的肩膀上。

    景秀目光一刺,绞着手帕别转过脸,却看霍然手中正端着茶杯望过来,她嘴角扯了扯笑容,霍然冲她扬了扬眉,举着杯子饮了口,转脸望着傅景荣道:“你们兄妹俩的感情真是十几年如一日。”看了眼旁边坐着的霍婷婷,笑道:“婷婷,你跟你亲哥哥也学着点啊,从不见你们兄妹俩亲热。”

    霍婷婷站起身,挽着傅景荣的臂膀道:“我大哥闷闷的,谁要跟他亲热,跟表哥亲热就行了。”

    傅景荣巧妙推开霍婷婷的手,道:“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皮?”

    霍婷婷被推开一步,脸色一白,嗔了眼傅景荣,“表哥。”

    景沫看霍婷婷这幅神情,不由上前挡在傅景荣身前,问道:“表妹,二舅舅,你们打算何时回京?”

    霍然想了想:“明日就回。”

    霍婷婷抢声道:“姑母还病着,总得她病好才回,不然我怎么安心。都是我才害得姑母发病。”

    景沫道:“母亲头风病发作,吃些药过几日就好。你们一来一回也好些日子,外祖父定担心你们,还有大舅伯、大舅母,他们可不放心表妹你在这里多待,怕是再耽搁几日就有信写来滁州。”

    霍婷婷看着景沫,不满地道:“我好不容易来趟滁州看你们,表姐为什么要赶我走?”

    景沫有些心烦,但还是耐着性子道:“我怎么会赶你走?昨日贺小姐出事,母亲虽压下来,但难免会有些传言流出去,我也是为你好。”

    霍婷婷听了气恼道:“表姐什么意思,又不是我害的贺小姐,外面怎么传干我什么事?”

    景沫气结,傅景荣对霍婷婷沉声道:“大妹也是为你着想,你反倒不领情了。”

    霍婷婷看景沫脸色阴郁,忙道歉道:“表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才刚来滁州,昨日的事我也难过,还一整晚没睡,浑身一点劲都没有,哪里有力气又赶路,好歹让我休息几日。”她走到霍然身边,扯了扯霍然的袖子,讨好道:“二叔,不要走那么急,你不是也想在滁州多玩几日吗?”

    “别扯别扯,我年纪大了头昏。”霍然晕乎乎地道。

    霍婷婷更起劲的扯着他袖子道:“二叔,你起先答应了我的,你是长辈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霍然只好妥协道:“那再多留几日。”

    霍婷婷露出笑容:“您可说话算话。”

    景沫看着霍婷婷,又看了眼傅景荣,眉头几不可见的蹙着。见景秀还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她不耐的道:“六妹妹,母亲没大碍了,有我和大哥在这里看着,你先回去!”

    景秀觉得景沫今日太多反常,她几次观察到景沫脸色变化,而且语气上很不耐烦,到底她们母女在内室说了什么,景沫会一反常态呢?

    而且刚才坐在这里,看到一位妈妈着急的进来,白苏说那位是顾妈妈,专门为霍氏打探消息,她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待顾妈妈从内室出来,就要白苏跟出去探探话,霍氏病重还要那顾妈妈打探什么消息?

第一零三回 计中之计 兵行险招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筱颖儿
    念及此,景秀沉吟了半日,方垂下脸恳切道:“母亲病重,我却帮不上什么忙,只辛苦大姐姐照料母亲,我就先告退了。”

    景沫看了她一眼,淡淡地点点头。

    景秀又对着霍然、傅景荣和霍婷婷弯了弯腰,才缓缓往外面去。

    迎面有个丫鬟走进来,走到景沫跟前道:“大小姐,邵大人在外院,老爷不在府里,太太又不能去迎接,这可怎么办?”

    景沫面有动容,望向景秀那身藕荷色褙子的背影,缓缓笑道:“邵大人想必是来践行,听母亲说明日就要动身回京了。”说这话时,目光紧随景秀背影,就看景秀脚步微有迟疑,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看向傅景荣道:“大哥,方才母亲要我暂时打理家,邵大人不好怠慢,我一个人又不方便,你随我一块去招待他吧!”

    傅景荣颔首:“母亲身子不好,咱们兄妹俩是应多分担家务。只是……”他顿了顿,迟疑道:“只是母亲那边没人照看,我不放心。”看到景秀已踏出门去,他忙唤道:“六妹妹且留步。”

    听到大哥在后面的叫唤,景秀转过身子,傅景荣含着朗月般的笑容道:“我看六妹妹一心记挂着母亲,不妨你去内室照看。丫鬟们难免会不尽心,烦你辛苦些。”

    “大哥说哪里的话,这本是我的本份。”景秀恭谨地道。

    景沫却道:“六妹妹自己身子就虚,哪能让她留下来照看。”看着霍婷婷道:“表妹,你不是也担心母亲吗?要不你代我去内室照看。”

    霍婷婷愣了会,她哪里像是懂照看的人,她从小就没在母亲父亲身边侍疾过,知是要端茶倒水,麻烦的紧,不由苦恼的看着景沫,又故作眼前一花,身子晃了晃,捂着晕胀的脑门,吃力道:“表姐,我也想去照看姑母,可昨夜一整晚未睡,实在是提不起劲,现在脑袋也沉的很……”

    景沫不满的看了她一眼,傅景荣道:“表妹一向粗枝大叶,我看还是六妹妹去,我好放心。”

    景沫蹙眉,这个时候母亲哪里想看见景秀,但又不好明说,只得嘱咐道:“那六妹妹,你就多费心在母亲身边守着,我很快回来。”

    景秀忙不迭应了是。

    霍然放下茶杯,站起身道:“早听说邵大人来滁州赈灾,还没与他打招呼,我也去外院会会他。”

    待他们一行四人出远香堂,景秀在堂屋里坐了片刻,才等到白苏急急走来,一进屋就对景秀使了抹眼色。

    景秀心领神会,看了屋子里头的三两丫鬟,按捺住地道:“大姐姐去外院招待客人,要我留下来照看母亲,我们先去内室看看。”

    白苏颔首,两人往沿廊穿去霍氏内屋。白苏在景秀身后小声地道:“太太遣顾妈妈去打探昨日戏台上的事。”

    景秀顿足一惊,心中翻覆如潮,不得安定。果不其然,霍氏病重还招了顾妈妈来,必是要打探昨日之事。想起戏台上那幕,只怨当时一心想要霍氏难堪,行事未免太匆忙,又没能及时善后,只怕很快就能查到她头上……

    白苏见她脸色煞白,轻声道:“要不我去做下手脚?”

    景秀睨她一眼,“太太要调查的事,哪那么容易被搅和,万一弄不好还暴露了,何况你如今又不方便出外院。”

    白苏紧咬着唇,“那当如何是好?”

    昨夜临睡前,景秀把戏台上的事统统告诉白苏,也是担心霍氏会深究。以白苏对霍氏的了解,认定霍氏肯定要调查清楚。所以今早景秀才会一直坐在堂屋里等候,若能听到何消息,她也好及时应对。

    白苏担心地道:“太太吩咐顾妈妈去找那个戏子,若是找到,只怕他就会供出小姐你。”

    景秀虽有惶然之色,但片刻又复平淡而波澜不惊。她心中早想好了良策,只是怕不好施行,事到如今,只有兵行险招试试看了。她看着白苏道:“白蜜、白芷、白薇,你们过去都一起服侍太太,她们性子如何?”

    白苏不解突然问这话,但还是缓缓道来,她二人边说边走到内室。至门口,景秀看了眼白苏,“照我的吩咐去做。”

    白苏神色凝重,转身离去。

    有丫鬟领景秀进屋,内室只有两个丫鬟立在床前。正有位白发白须的老先生为霍氏行针灸。

    景秀轻脚走到近旁,见霍氏昏沉入睡,她轻声吩咐丫鬟:“去抱两床锦被来。”

    那丫鬟忙从一旁的紫檀八仙八宝纹顶竖柜里抱了两床锦被。

    景秀欲要盖在霍氏身上,廖大夫制止道:“这位姑娘是做什么?”

    景秀道:“我听说头风发作,必欲棉裹之,用二陈汤加酒芩,荆芥、川芎、薄荷、石膏、细辛,可消风散。”

    廖大夫眼睛一亮,捻了捻胡须,笑道:“你这小姑娘还懂医术?”

    景秀笑意温和:“我打小捧着药罐长大,久病成良医,略懂些。”

    廖大夫闻言,伸手搭在景秀手腕上,宁神细诊片刻,叹息道:“你这嗽喘患了多年,可要好好调理,不然小小年纪后患无穷啊!”

    景秀慌乱收回手,笑道:“多谢您。”

    廖大夫和蔼笑了笑,为霍氏做完针灸后,看到景秀紧盯着他的手法,暗暗颔首告解道:“你刚才所说的法子是因风寒袭入则热郁而头痛,必欲棉裹者,为热郁。但你家太太的头风并非风寒袭入,而是忧愤恼怒,怒郁伤肝,郁而化火,气火俱逆,以致气血逆乱,头痛发生。体内肝火太旺,又怎么能多盖棉被。”

    景秀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惭愧道:“我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险些害了母亲。”

    廖大夫问道:“你也是傅家的小姐?我常为霍太太诊脉,可从没见过你。”

    景秀一面从旁边丫鬟手中端了水盆,请廖大夫净手,一面道:“我回府没多久。”转而却担心问道:“那我母亲的痛风严重吗?”

    廖大夫净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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