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本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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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本荣华-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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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的当真?”他眼睛微微一眯,凝神认真的看着景秀莹白如玉的巴掌脸,见她脸颊瘦无几两肉,连面色也是苍白如同一张薄薄的白纸,仿佛手一碰就会戳破,支离破碎。

    他双目刺痛,明亮的眼神变得浑浊,呼吸渐渐变得粗重,不到一个月,面前的人就已消瘦成这样,他压低声吼道:“你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吗?”

    景秀见他不避讳的冲进屏风里,吃了一惊的按压住胸口,又看到他脸色陡然阴沉,语气沉重,心里漏跳一拍,坐在软椅上的身子向后仰,瑟瑟地道:“你吼什么呀!”

    白苏看着邵谦眼眸带血丝,加上脸颊沾满了络腮胡子,肤色如蜜,有些像是铁面的包公,骇人的紧,便移步挡在景秀跟前道:“邵大人有话好好说……”

    邵谦扬手,将挡在面前的白苏的推开,走上前,在景秀坐着的面前一弯腰,双手按着软椅上的手柄,整个人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景秀,这样子就像是把他圈拢在劲臂之中,沉声道:“你把我走时说的话重复一遍给我听。”

    两人隔的很近,景秀能闻到他身上有浓烈的汗味,便可以想象他日夜兼程骑马来滁州的场景,心中暖意涟漪,老实地道:“你说,我的病会帮我去找军医翻医典治疗,但在找到治病的法子前,命令我好好照顾自个的身子,不许再犯病,不许再这样瘦瘦弱弱。还威胁我说,要是不听,就要把我派到边境去磨砺!”

    邵谦听她说的是一字不漏,还很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最后那句还带着嗔怪,心中正是又好气又好笑。静静看着她半刻,那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如纸,乌黑的眸子闪烁着无助的光芒,他心中不忍怪责,才低敛语气缓缓道:“记得这样清楚,怎么全忘了?我才走了大半个月,你就瘦了一圈,你看看你脸色白的……”

    他重重的叹口气,暗悔早该在这府里安插个人进来就好,有什么情况也能第一时间知晓。

    景秀慢慢抬起头,目有水光,嗡嗡地低语道:“我这不是吃不胖吗?”

    听在邵谦耳里,他旋即又笑起来,笑声温和如暖阳,他喜欢这种感觉,她有话直说,不会拐弯抹角,喜欢她在自己面前真诚以对,不必总去思索着回答,不要从善如流,只要真心足以。

    “吃不胖?”邵谦低低的笑着,脸上浮起一阵可疑的薄红,“要不我养着你,看你吃不吃的胖?”

    景秀面上嫣红,但嘴里抱怨地道:“我是猪啊,要你养着我?”

    “我倒真情愿你是猪。”邵谦总是契合的接下她的话,挑了挑那道好看的剑眉,目中稍带温存:“把你圈禁起来,再不许离开半步。”

    景秀听着他吐露的情话,脸上灼烧起来,再对视他那双明亮的眼睛,一颗心躁动乱蹿,连气息也变得灼热,她很不自在的抬起手,将他推开。

    邵谦顺势握住她的手,却看她秀眉微蹙,短促的呻吟声传来,这才发现她的左手腕上,包扎着纱布,隐隐能可看到纱布外透出的血迹,他紧张地道:“你手腕怎么了?”

    景秀抽回手,“不小心磕伤了……”

    她话还没说完,邵谦就要去解纱布,景秀慌的挣脱道:“别。”

    这一动作,触碰到伤口,痛的倒抽气。

    邵谦见她痛楚,这才松掉手,只是眼睛黑沉的如一滩深潭,乌沉眼眸如寒星般闪着冷郁的光,深沉沉的,连发出的声音也冰冷:“伤在手腕正中,血迹成条形,分明是开了道口子,不像是磕到了?”

    景秀赞叹他好会推测,有些讪讪地道:“没事了,不过是破了口,敷些药就好了。”

    邵谦却冷眼望着她,想起以前在假山时,也遇到做过这种情况,她躲在假山口哭,手臂上还开了道半寸长的口子,像是要放血,这次更是伤在手腕,要是再割深点,隔断筋脉,还有命活吗?

    想到这些,他目光冷峻的看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些端倪,瞧了她很久,她却半垂着脸,看不清神色,他瞳孔骤然一缩,眼神幽深难测,回头对白苏道:“你家小姐手腕上的伤怎么来的?”

    白苏愣了一下,被邵谦怒目直视,心脏一缩,方才还温情脉脉的有说有笑,一会功夫就成了怒目金刚,她不敢与之对视,遂摆了摆头。

    邵谦欲要动怒,被景秀另一只手扯住袖摆,看着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他长眉一轩,语气已有缓和地道:“我不想娶回来的妻子是个病怏怏的人,她还要帮我掌管中馈,衍嗣绵延……”

    话说的动情,景秀眼皮重重一跳,听到最后那句,好不易平复的脸色又烧起来,“谁说要嫁给你了?”

    邵谦看着她脸颊生花,心头一热,握住她小巧的手心,掌心粗厚的茧摩擦着那只手,不肯松,直到景秀没有挣扎,他疏朗而笑,仰着脸指向案几上的红色描金的紫檀盒,“喜欢里面的南珠吗?”

    景秀听的莫名其妙,视线望着案几,看着里头的南珠泛着明亮的光芒,她微微点点头,这么漂亮的珠子没人会不喜欢?

    邵谦深黑的眸子染成喜色,长臂一伸,将那盒南珠拿在手里,掀了下摆弯腰蹲在景秀身旁,深情款款地道:“这盒南珠全是真的,你既喜欢就收下,便是我的聘礼,待我将这边的事查清楚,我就八抬大轿娶你过门。你若想留在滁州,这里有栋宅子,你可以住进去,若想去京城看看,那里也有我的府宅,除了二十来个下人,连个丫鬟也无,冷清的很,我平日懒得回去,一直是在五军都督府过夜。你可愿意随着我这个粗人,住进那个冷清的府宅,没有人敢动你一根汗毛,再也不会伤痕累累。景秀。”他缓缓的吐出最后景秀的名字,握紧了她的手心,两人掌心已摩擦出汗液,他也不肯松掉。

    “你……你……”景秀嗔目结舌,看着放下身段蹲在她面前的男人,任由思绪辗转,心思如潮水般涌来,只觉得热烘烘的融暖夹脸上扑来。

    平实的语言更打动人心。

    景秀看着他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孔,她轻咬住贝齿,她这个样子真的能答应吗?

    白苏看出景秀的犹豫,急不可耐的催促道:“六小姐让自己的心错过了一次,这一次还要再错过吗?”

    邵谦听得此言,笑声在心底发出,那次她亦然也是动心了……

    他澹然一笑,颇有几分自得之色,轩轩然若朝霞举:“反正聘礼我已送,你也喜欢的拿在手里,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亲都改不了。”

    “你……你怎么跟土匪似得!”景秀看他把这番骇人听闻的话说的振振有词,岂有这样先送个礼,拿在手里就是答应求亲的说法。

    “你说对了,我真是土匪,且还是土匪的头目,日后你就是土匪娘子。”没有听到她的拒绝,邵谦心情颇佳,顺着她的话玩笑。

第一七一回 轻举妄动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筱颖儿
    白苏看着景秀和邵谦两人一搭一唱的玩笑,她在旁也不禁微笑,这种场景,突然有些明白,为何景秀会喜欢邵大人这样的人?

    邵大人表面威严,却对景秀有很多包容,在她面前肯放下身段,不似那高高在上引人景仰的五军都督。而景秀呢?在面对邵大人时也不总是以稳重老成的姿态,反而表露的附和她这个年纪的羞涩多情,跟个小女儿家一样,说笑间一派天真。

    这样的两个人其实是有很多共通的吧!

    随着墙上自鸣钟“咚咚咚”的鸣响,屋子里笑声停歇,邵谦敛了笑容,说起正事沉下脸道:“这次来滁州是暗地而来,才这副装扮隐藏身份,连你父亲也不知晓我来了,你暂时保密别透露出去。”

    景秀听他说的严重,不由问:“你把话说清楚啊!什么是暗地而来,是皇上派你来的,那来滁州要查探什么?为什么要来我家谈出海的事?秀宝斋又是怎么回事?还有睿表哥的事,你又是怎么解决的?”

    景秀连珠炮弹似得的发问,邵谦静等她问完,才微笑道:“你一个一个问,想先问哪个?现在时辰不多,我没多长时间回答你,其他的问题留着下次见面再问。”他双眉一轩,深觉这个注意不错,看着景秀笑问:“好了,想清楚先问哪一个?”

    景秀暗地嗔他一眼,猜他是故意要吊着自己胃口。只是时间q却也来不及,她也不想再跟他多说其他话,直接问了这些日子以来最困扰她的事。

    再三犹豫,才道出口:“你回京那日,跟我说睿表哥去乡下考童生试,是贿赂了考官才考中,有人也知道这件事,就以此事威胁我,让我和睿表哥成亲,我没有法子不得不暂且答应她……”

    邵谦听到这里,脸色慢慢沉了下来:“原来如此。”眸中阴霾盛起:“何人威胁你?”

    景秀老实道:“大姐姐。”

    邵谦微有一楞:“怎么是她?”很是诧异的样子:“傅府大小姐不是人人称赞的贤能端庄吗?背地里还有这阴损的招式。”

    虽是诧异,但眼中隐隐的阴霾都化去了,笑意浮起,真是他多想了,先听闻景秀要与邓睿成亲的消息,他就草草跟今上奏请来滁州,不顾一切驾马只身前来,日夜兼程,路上累死两匹马,总算赶到。

    也曾想过景秀轻易肯答应,必是有蹊跷,但琢磨许多,也想不通能让她答应的由头,以自己对她的了解,她性子犟,不是她亲口答应没人能左右她。却原来当中是有这一层?怎就没想到呢?

    景秀看邵谦不说话,心里暗道,他跟景沫见过多少次面,就能断定景沫性情?知人知面不知心,人云亦云,外头传什么大家就都口耳相传,可又有谁真见识到景沫的“贤能”呢?不过一传十,十传百,久而久之景沫在外头的名声响彻。

    心里这般想,却也没多说,而是道:“你就直说你是怎么让睿表哥相安无事?”

    “这件事说来倒是巧合。”邵谦也未拐弯抹角,语气轻快直接道:“早在我跟你提及邓睿贿赂一事时,我就已帮他处理后果。毕竟可大可小,不是儿戏,若是被揭发,他日后前程尽毁。我看他筋骨奇佳,倒是个可造之才,往武举发展说不定还有一番成就,不忍他在科举这条路上断送,便打点考试院的人,将他的名字剔除榜单,以绝后患。”

    景秀怔愣,睁大了眸子:“就这么简单?”

    邵谦冷峻的眉头松了下来,不禁一笑:“不然你以为呢?只我当时善心大起,反倒帮了你一把,且看日后还得多做善事。”

    景秀语噎,这样说来还真是误打误撞,邓睿剔除中榜的名单,贿赂一事就无凭证,景沫想去衙门揭发,人家也不会受理。

    她困扰这么久,连觉都睡不着,害的白苏整日担心的问题,便被邵谦轻而易举的迎刃而解,嘴里苦笑一声。

    邵谦看她眼底明亮的光芒黯下去,轻声道:“我临走时,不是说过有任何困难都去找城西柳巷于姓那户,你偏生总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不然也不会落得这幅模样,可是存心要折磨自己?”

    景秀眉眼微动:“我在内宅,平日二门都甚少出,怎么去找?”

    邵谦被她说的噎住话,继而好笑道:“好,你总是有道理。”

    景秀眼睛一弯的笑道:“那你来滁州要做什么?”

    邵谦正按着脸颊上粘着的一圈络腮胡子,站直了身子道:“这个问题,下次再回答你。”

    景秀看他就要走出去,急着站起身道:“你不说清楚,我待会怎么跟他们交代?”

    “唔……”邵谦沉思间,已道:“你就说谈不拢,借你们家的船只出海势在必得。”

    落下这话,邵谦又道了一句:“把自己照顾好,改日我再来拜访,告辞。”略一拱手,就大步迈出去。

    景秀走出屏风,看着他矫健沉稳的步伐,心头涌起不安,嘴里不自觉的说出一句:“小心点。”

    邵谦已踏出去,但他耳力极好,这三个字稳稳落在耳中,健步一顿,眼神渐渐发亮,嘴角含笑,笑的意气风发,径自向前走。

    屋内的景秀心思变得沉重,白苏见她面带愁绪,不由劝慰道:“邵大人来了滁州,日后许多事都能请他帮一手,总比自个行事要方便许多。”

    景秀不以为意地道:“你看他来的匆忙,还隐姓埋名乔装打扮,估摸有要事处理,我怎么好让他分心。”

    白苏笑道:“看来邵大人真就走进六小姐心里了。”

    景秀瞥她一眼,“嘴碎。”

    白苏笑意愈浓。

    姜管事招呼了下人摆膳进来,想着不应大动肝火,以礼相客合该招待一番,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和气点说不定能谈拢。进屋却见得那伙计早已不在,看景秀还坐在屏风后头喝茶,忙问道:“怎么样了?六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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