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本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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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本荣华-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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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沫不似景汐那样莽撞好骗,也不似霍婷婷野蛮心狠,几句言语冲撞就能让她们原形毕露。显然景沫的能耐更高,她拿这个来说,便是要激怒自己。

    怎能轻易被她言语就戳到软肋!

    想到此处,景秀无表情的脸上渐渐浮起一丝笑意,淡薄的笑意如绽在风里的颤颤梨花,她按住心口的位置,微微笑道:“四叔温柔脉脉,对人说话总是笑如春风,又见多识广,和他一起聊天闲话时,许多烦躁都能淡忘,这样的人,实在很令人吸引着迷,试问我怎么不会对他动心呢?”

    景沫似是信了,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眼睛里的光亮如火在灼热,到底是压下来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景秀嫣然一笑,明眸中水波盈动,已微微含了几分清亮意韵:“什么人什么身份我不在乎,我喜欢他这个人,又不是他的身份,不像大姐姐原来是喜欢他的身份啊!”旋即露出一抹鄙夷的嘲笑,冷眼看着她啧啧地道:“怪不得四叔对大姐姐的那番真情惬意视若无睹了,竟是居心叵测!四叔虽说腿脚不便,但心里比任何人都看的清楚,也更分明,你的那些鬼魅伎俩恐早被他识破,他又岂会对你有丝毫动心,有的只是厌恶、鄙夷、嘲讽、恶心……”

    她每说一个词,便咬重口气一分,看到景沫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她心底竟是异常欢愉的。你知道我的软肋,难道我便不知你的?

    认真你就输了!

    “你闭嘴!”景沫咬着牙听她说完这些,再也忍不住的倏地站起,脸上涌动着源源不尽的愤怒,她高声喝道:“在你没进府之前,他的温情全都只给我一个,只会对我温柔笑着,也只会开解我帮我。是你使了那些狐媚手段勾引他,他才会对我恍若不见。傅景秀,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居心叵测,你才是居心不良,你为回府向你亲哥哥下毒。为对付母亲对付我,便几次偷偷跑到玲珑十二馆去,若不是你三番两次如此,我也不会为打击你,做那么多事,让父亲和妹妹们对我失望。”

    她索性摊开了道:“你的回府就是你精心设计的阴谋诡计,目的就是为报复我们这个家。你小时候指着傅家大门,说如果有一日再回府,必将让我们不得好死!你现在全都做到了,你害的母亲不醒,还让父亲把这个家给你打理,下一步你是不是要让我们整个傅家家破人亡?傅景秀啊傅景秀,你真真是狼子野心,城府极深,还敢跟我说那些话,你又好到哪里去?”

    她伸出素白的玉指,指着景秀的脸面,一气不停的道:“傅景秀,你就是个贱人,你跟你姨娘一样,都是贱人!”

    景秀不恼,反而微笑着望她。

第一六五回 坟头拜祭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筱颖儿
    在霍氏屋里,景沫一口气将那些难听的话全发泄完,景秀却依然纹丝不动的站着,静静的看着她那张扭曲变形的脸,嘴角轻轻扯出一抹笑意来,等景沫停下话后,她才适机道:“大姐姐真该去照一照镜子,你刚刚那样的嘴脸是有多丑陋。”

    景沫生生抽了一气,眼睛像是刀尖子剜在景秀脸上,见她毫不畏惧的眼神与她对视,她怒极反笑,拨去额前几绺墨色青丝,“我险些上了你的当了。”

    景秀平心静气的望着她,看她怒火已消,看了眼床上的霍氏,转身便走。

    被景沫叫住:“我给你五日期限,如今期限已到,你却言而无信,你还真不顾邓睿的生死啊!”

    景秀身子一怔,这件事她没有应对的主意,一直拖着拖着,不知怎办?

    她唯一想到的法子就是不做任何动作,拖住景沫缓些时日,也许会有转机。

    回过头,她低沉着声道:“你给的时日太短,我没有办法说服父亲。成亲是一辈子的事,哪个人能在五日时间把嫁妆把礼单全备齐,大姐姐便是没出过嫁,也看到过二姐姐、三姐姐嫁人的场景。”

    提及这里,景沫怒目而视,冷笑道:“说白了,你就是为拖延我。我早让二叔婆把聘礼拿来,你却叫那道婆三言两语把她唬回去,你既如此,这亲便不用结了。我给你一条活路你不走,你偏要走死路,那就别怪我无情!”

    说罢,她就挥袖大步离去,脸上满是冰霜。

    出了门,景沫去把灵芝喊来,在她耳边轻声吩咐道:“你去跟大哥说,我答应了。”

    灵芝看着景沫眼神里的决绝,小心应了是。

    景沫回过头看着霍氏的房间,嘴角轻轻颤动着,秀眉蹙起,握紧了指尖,站立良久,直到见景秀缓缓走出来,她微微地眯着眼睛,有一种细碎的冷光似针尖一样在她的眸底凌厉刺出,便没有犹豫毅然走开。

    景秀去照看白苏,在她屋子里静静地一坐便是到下午。

    白苏醒来时,天已近黄昏,蒙蒙睁开眼,眼前还不甚明朗,捂着头上的痛楚,才发现额上缠着几道纱布,她一抚上去,痛的嘴里“嘶”了一声,渐渐有了清楚的意识。

    却看到景秀斜斜的靠在近窗的塌上,面上朝着窗外,也不知是闭暇睡着了,还是在眺望着外头。周身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中渐渐笼上了一层幽暗的光彩。

    但看她穿的单薄,白苏忙支撑的要起身,刚一直起身子,一阵眩晕袭来,仰头又倒在床上。

    这声响惊动了出神的景秀,她回过神,看到白苏揉着额头的伤,忙站起身道:“别动,别乱动了,身上还有伤呢?”

    走过去,扶着白苏躺好,替她掖好被角,担忧道:“以后再出现那种境况,千万不要挡在我跟前,幸好只是砸在额上,万一砸到眼睛或是其他要害处,岂不要我内疚一辈子。”

    白苏握着景秀冰凉凉的手腕,眼神坚定地道:“再有下次我也会挡在你前面。”

    景秀闻得这话,鼻翼一酸,反握住白苏的手,埋怨地嗔道:“不许再这样,你万一破了相,那冯书生怎么办?”

    白苏低声笑道:“他不会在意的……”

    “不在意也不许如此。”景秀疾言厉色地道:“你不比我,我命硬的很,地府里的阎罗王都不肯收我,让我在人间多受罪,我才每次都好生生的又活过来了……”

    白苏听她语气中的急促和哽咽,隐觉得不对,忙抓紧她的手道:“表小姐有没有为难你?”

    景秀摇头道:“没有。”看白苏紧张的神情一松,她认真的低沉嗓音道:“总之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还有照顾好巧娘。这些年她陪伴着我伺候着我,为了我,连她相公和女儿都舍弃了,我一直把她当我娘一样,总希望将来能让她过上好日子,若有机会还想帮她找到她心心念念的女儿……”

    说到这里,不觉哽咽在喉,睫毛轻颤,柔美的轮廓流出一股静谧的冷光。

    白苏看的不对劲,着急出声道:“六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景秀垂目敛色,缓了缓,又复宁和的微笑道:“我什么事能瞒得住你?不过是生怕你这一病,就跟太太一样,再也醒不来,。我坐在这里担心了一下午,七想八想的,想到万一少了你,我在府里该怎么办?”

    她话语轻快,听在白苏耳里,总觉得像是在掩盖什么。

    景秀看外面天色黯了,又含笑着嘱咐道:“我刚刚说的话都记着就是,你额上的伤,不好多动,安静的躺在这里,过会我要丫鬟来给你敷药,我去照顾太太了。”

    白苏察觉到她的异常,想多说些什么,见她不停看着窗外,打住嘴不予多问。

    景秀又帮她盖好了被子,就轻手轻脚的出门,关好房门。

    一个人往西厢院去,今晚要和大哥去娘的坟头拜祭,她要准备些东西,早点在那等候着。

    上回有胡婆子引路,那道路虽崎岖不平,但因是娘的坟墓,她记的很清楚,多次想和巧娘一块来拜祭,却没有时间,这次能和哥哥来拜祭,她要把祭品都备齐,在娘的坟前好好拜祭一番,为娘尽子女孝道。

    提着一盏羊角风灯,在夜色中摸索到一条路径,四处杂草丛生,也无人打理,倒是能将娘的坟墓隐藏在这片草堆中。

    不多时,隐约能看到前面堆起的小山丘,连个墓碑也没刻,这样简陋的地方娘在此长眠十五载,是该多么冷冷寂寂。

    她双膝跪在娘跟前,拿了火盆烧起冥纸,曾经每年都会在娘忌日那天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渐渐大了,话也变少了。因为她不想一个人默默的对着空气对话,而是想像这样跪在娘坟前倾吐。

    跪了大半个时辰,眼前火盆里燃烧的冥纸映照的她满面红光,灼热的热气扑在鼻息间,看着手里的冥纸尽烧完,大哥却还没出现,心里是沉甸甸的。

    当烧完最后一张冥纸时,大哥还是未能出现,她低沉的重叹口气,对着面前的坟墓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痴痴的望着那黄土泥沙堆砌的小山丘,勉强挤出笑颜来:“娘,好好安息吧,我已知道哥哥是娘的亲生子,娘可以瞑目了。而且哥哥长的英俊不凡,眉眼是很像娘的,我第一眼看到他时,在他的身上就能感觉到娘的血脉在跳动般,让我总想靠近他贴近他,现在终于能如愿了……”

    她语气带着哽咽,一双黑亮的眸子如雨洗过般的明亮澄净,抽了抽气,不让眼泪在娘坟前落下,她继续璀璨的笑道:“还有,哥哥很有才华,他继承了娘和……和父亲的才情,父亲时常赞赏他学问,说不定他将来也能高中状元,那样娘也会与有荣焉。如今我和哥哥相认,哥哥很照顾我,总是在帮我,没有让我受欺负。我却为了回府伤害过他……每次想到我都很痛恨,让哥哥平白受罪,所以我日后再也不会做伤害他的事,我要代替娘好好照顾他,也为自己赎罪。以后我们兄妹两彼此依靠,再也不分开。本来想和哥哥一块来拜祭娘的,可是哥哥不大方便进内院,日后我们在一起来陪娘说话……”

    语罢,又裣衽扣了三拜,抬眸时眼睛浮起一片水雾。

    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最后依依不舍的望了一眼,提起风灯转过身子。

    正好就看到背后在风中茕茕而立的哥哥。

    傅景荣站在簇簇草丛前,一动不动的望着那小山丘,眼睛里闪烁着别样的情绪。

    看到景秀转过的身子,他怔了怔,缓缓走上前,看着面前盛着燃烧殆尽的冥纸火盆,他抬起脚,一脚踹开。

    景秀看到这幕,恰似劈头雷击一般,睁大了眼眸不可置信,一把推开他道:“大哥,你在做什么!”

    傅景荣被推的退后几步,在这凹凸不平的地方有些站立不稳,身子跌坐在地上。

    景秀没想到她轻轻一推,大哥便经受不住,心下一慌,赶紧去搀扶他。

    被傅景荣挥掉了手,他索性坐在地上,冷笑道:“六妹,我觉得你有时很聪明,聪明的让我都猜不透,但有时又太蠢太笨。这里根本没娘的尸体,娘的尸体早沉在水里,没有人敢打捞起来,你却跪在这里哭哭啼啼,说那些话,是要说给谁听呢?”

    景秀胸口一痛,眼里的泪涌流不断:“你说什么!”

    傅景荣嗤笑一声,紧紧抓住她的手,拖着她去那小山丘前,用力握住她的手去扒开,不停的扒里头的泥土,冲她吼道:“你想看看吗?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娘的骨骸。我让你看清楚点。”

    他抓着她的手,狠狠的扒泥土,她想挣扎,傅景荣却紧紧按住不松开,呵呵的冷笑道:“你快扒开来看看,里面有一口棺材,是我亲手为你埋的!”

    景秀的手已经扒的指甲断开,双手出了血,她想说话,喉咙却被堵塞似得发不出声。傅景荣依旧不肯放手,笑的肆意猖狂。

第一六六回 本是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筱颖儿
    景秀胸口喘起来,那一颗尚在跳动心脏像是要炸裂开,死灰般的面庞上唯有一双惊恐而哀伤的眸子,任由傅景荣握着她双手去扒小山丘,她不做反抗,也不挣扎,全身麻木僵硬,直到喘的透不来气,窒息的痛苦遍布全身,她才晓得艰难的出声唤道:“大……哥……大哥……”

    傅景荣见她喘不匀气,就势松开她的手,坐在一旁冷眼的看着。

    景秀的双手一经松掉,赶紧去腰间摸索那荷包,可是找了半天,浑然不见,她大吃一惊,在身上胡乱翻找,胸口那处只剩得残喘微延,越发厉害。不受控制的,她蜷缩在地,使劲锤着胸口,才能减轻这喘气,靠着大口大口呼吸,想压下这痛楚。

    傅景荣在一旁看的清楚,不慌不忙的从宽大的袖摆里拿出一个小瓷瓶,轻扶着景秀抬起她的脸,将小瓷瓶放在她鼻息间,让她轻微嗅一嗅。

    闻到那股舒透的药味,景秀的喘气稍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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