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迷娘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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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迷娘曲- 第2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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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月,他望了望身边抱臂高立的破日,碰触到弟弟带些促狭意味的眼神,止不住恼羞成怒道:“什么得偿所愿?你胡说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阿月自己知道。”破日叹了口气,索性一屁股坐到了破月身侧,凝视着他手中流转光芒的明珠,若有所思道:“这不是很好么?这珠子的成色极美,以后镶进真火环里,戴在破月的额头,一定更漂亮。”

“阿日说得有道理。”破月想了一想,神色微霁,转瞬指间使力,竟将那颗明珠毫不可惜地一分为二,一半自己小心收藏了,另外一半则递给破日,郑重其事道:“你我兄弟情同一体,主人给了我,也就是给了你,我可不会独吞。”

“阿月!!”破日愕然惊呆。

“阿日,你不接好了,小心掉到地上摔坏了,主人找我麻烦,阿日不会忍心看我为难罢?”破月不顾破日推挡,横竖叫他收下。

于是,那半颗珍珠火一样的扎眼,破日是左右推辞不得,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收下,他回屋之时的心情,想当然是十分恼怒,两兄弟习惯了同榻而眠,他半夜醒来不见破月,出门寻找时,不经意撞见迷娘赠珠一幕,破日本是任性取笑兄长,到头来竟被破月将了一军,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隔日,破月听取了破日之语,叫陆青苔帮忙镶在了两人真火环上,火环映明珠,照得两兄弟俊朗仪容,光闪闪地耀眼,其风流神采难以用笔墨形容。

乐得迷娘直夸陆青苔巧手,破日巧思,倒遗漏了旁边的柴胡,满脸阴晴难定的复杂表情,闷不吭声缩在一边。

这天,柴胡给陆青苔和迷娘的药通通煎糊了,迷娘亲手做的饭,他也没吃几口。

陆青苔察觉柴胡异样,于心不忍,悄悄靠近柴胡,低声道:“柴家小哥,我知道,你很钟意我家娘子。”

柴胡心里一抖,回头瞪住陆青苔,嗡声嗡气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是想告诉你,我爹我娘都过世了,我也是乌其人,如果可以选的话,我也希望能找个乌其的女人,一辈子呆在眉州铸剑,哪里也不去,好好替我爹我娘照看着剑炉,守着剑屋。”陆青苔不顾柴胡粗暴态度,仍是神色安静地小声说话。

柴胡拧起眉头,瞪住陆青苔道:“那你为什么不选?”

陆青苔微微摇头,望着柴胡深黑倔强的一双大眼睛,轻轻道:“柴家小哥,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如果没有遇到迷娘,我或许还有得选,可是偏偏叫我遇上了她,现在就是想回去,也再不能回去啦!!我说的话,别人不明白,柴家小哥一定懂的。今天看在同胞的份上,我言尽于此,柴家小哥好自为之。”

柴胡不语,眼睛里的倔强慢慢缓和,慢慢变成了柔软的泪光。

后来几天,迷娘恢复了精神,又向柴胡重提亲事,柴胡再也没有激烈反对,只是央求迷娘多给他一段时日,好好想想。

迷娘听柴胡语气,知有转机,心里欢喜,也没有急着逼迫柴胡,一行人走到路上,虽是免不了有些小打小闹,相处却甚是融洽。

很快靠近了乌都的漉水,迷娘欲找白炼联络之际,无意在布告栏前,看到了一则新博官府告民文。

与破月等碰头后,众人见迷娘神情呆滞,喃喃低语不休:“怎么可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我不信!!我不信!!”

经破月反复耐心询问,迷娘猛地憋出一句话来:“阿月!!我有个朋友快要死了,我们去救他!!”

“什么朋友?主人的朋友为什么会死?”破日与破月异口同声相问。

“白帕的苍鸷将军!白帕军的大国师近日占问天相,说苍鸷将军是天煞孤星转世,天界神谕启示,责罚白帕国主私藏孤星于人世,故降下可怕瘟疫示警,只消三日内,以天火送苍鸷将军归回本位,必还人间太平!这么荒谬的事情,怎么可能?!!瘟疫之源尚未查清,岂可怪罪于区区个人头上?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迷娘说话间,想起苍鸷其人耿真忠诚,实在是国家栋梁之材,仅是半年多未见,不料会有此等非人遭遇,渐次义愤填膺,愤怒形于颜色。

第470章 有情雪(四)

人命关天,事不宜迟,三天时间说短不短,说长却也不长,迷娘为防夜长梦多,延误救出苍鸷时机,转而改变了主意,没有去亲自面见白炼,只是匆匆写了一封密信,经由设于漉水边的秘密匪帮联络点捎给白炼,告知白炼她现在的下落,嘱白炼三日后听她消息,与她在新都会合。

破月等与迷娘星月兼程,驾起云头飞纵于天宇之间,自黄昏启程,到了掌灯时分,已然神不知鬼不觉来到了新博的皇宫。

新博的皇宫,凝聚了无数无名的新博人血汗智慧,即便经历了不断的战乱宫变,仍是保存着庄严完好的轮廓,延着层层的玉阶拾级而上,数座金碧辉煌,风格各异的殿堂,伫立于一片绿树红花做点缀的繁华深处,足以令普通民众心生无比畏惧,敬仰。

迷娘曾随连真住过皇宫,对里面的道路很是熟悉,她叫破月破日帮她在旁边把风,她自个儿潜进宫里,顺手抓了一个地位不低的官女打探,很快得知,连真如今虽贵为新博摄政,却一直没有接受白帕长公主白沐芳请他入主皇帝正殿——朝焰宫的建议,而是坚持住在自己过去的旧居,凤阳殿里。

迷娘急于见到连真,当即施展起绝顶轻功,避开众多耳目到了凤阳殿。

迷娘刚刚攀至凤阳殿的房檐上,眼看左右无人,想要掀了青瓦溜着横梁往下跳,冷不丁听到殿内一把女声清丽,不紧不慢地飘近了耳朵,迷娘低了头,凝神朝下一望,竟是一位面目秀气的年轻女子,正与连真说话。

连真所在,是凤阳殿的书房,迷娘清楚可见连真身着一袭宝蓝色的丝绸长衫,手持茶杯端坐一侧。

这位在诸多百姓心目中,已经成为新博仅存皇族的六王子殿下,,明里是迷娘主子,背地里却是迷娘夫郎的年轻男儿,光洁的额头饰玉带,一把乌黑的发自腮颊两侧分开梳作流泉样,柔滑倾泄于肩背,其唇红鼻挺,散发高贵气质的面容在一星烛光摇曳下,越添清奇俊美,却隐透几许冷硬紧绷。

与连真说话的女子,穿的是以白色为主调的华丽宫装,宽袖细腰长裙拖地,女子眉染黛色眼角微翘,乌发盘云堆翠,鬓边斜插一枝百鸟朝凤的贵重金步摇,此时坐在连真对面,另有一番雍容之相。

光从连真旁边书卓上盖有大印的厚厚公文推断,两人似乎是刚议完正事,正闲话休息。

那宫装的女子,迷娘认得分明,正是白帕长公主白沐芳。

“前些时沐芳事多缠身,也没来得及过问连真殿下的准信儿,有请殿下多多担待,不知入宫那天,沐芳参军代沐芳向殿下所提之事,连真殿下意下如何?”白沐芳说话间,眼神在连真身上流连不去,甚是古怪可憎,迷娘不知对方打的什么主意,勉强按耐住性子,仔细听了下去。

那边白沐芳唇角含笑,表现很是温文有礼,这边连真却是借着品茶之际,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白沐芳的笑容越来越僵硬,快要挂不住了,连真这才抬起脸来,神色严肃道:“沐芳公主请恕连真直言,与公主青梅竹马,待公主忠心耿耿的未婚夫郎苍鸷将军,明日即将为成全公主千秋霸业,牺牲性命魂归天界,公主不念那旧日情分,到牢里去见将军最后一面,以慰英灵,却在这里背着自家妹子,向自家妹夫提亲,日后传将出去,岂不让天下男子寒心?女子耻笑?”

连真的言语明显说得很重,又十分刺耳,迷娘看到白沐芳脸色变了好几变,手里一杯茶端得摇摇晃晃,茶碗碰着茶盖是嗑巴作响,似乎想要当场发作,又顾忌着颜面,生生忍下来,最后点点笑容皆化作满腔说不出的尖酸讥诮:“连真殿下对本公主似乎误会很深呢!!!还请殿下莫要忘记了,当初是谁在沐灵皇妹面前说过,连真名下唯一可供驱使的一介婢女都不能出头帮连真保全,连真有妻等于无妻!殿下贵为新博皇族,金口玉言断无更改,这字字句句与毁婚何异?既是殿下亲口悔了与舍妹婚约,我这个做姐姐的勉为其难,代替妹妹完成两国婚约,维护殿下声名,有何不妥?!!再说了,殿下还有一件事,也要切记于心才对,殿下曾经在众军面前公然承诺,得连雅首级者,其身份不分贵贱高低,连真甘愿以命相谢,这以命相谢,自然包括以身相许,当日在朝焰宫外,本公主手中所提连雅的人头,殿下可是亲眼目睹,岂能反悔?!!”

听得白沐芳冲着连真,挟枪带棒的严厉质问,迷娘顿时懵了,只觉胸口一股火扑腾腾地往外涌,嘴唇干裂得厉害,竟是难受至极。

神智恍惚刹那,连真清澈如泉水样的嗓声,忽然轻轻流响:“沐芳公主所说之事,皆属实情,连真无意辩驳,连真今天,只想问公主一句话。”

“什么话?”白沐芳发出声音急问,迷娘同时也在心里忍不住低问。

“沐芳公主可敢在白龙神母的金身面前,以公主身家性命发誓,明示于天下,说奸帝连雅的人头,是公主亲自动手摘拿?!”当连真问出这句话,整座宫殿忽然变得异常安静,仿佛一根绣花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迷娘悄望白沐芳脸色,已是难看的惊愕苍白,却还在强颜笑道:“连真殿下何出此言?!本公主的武功不输连雅,夺她人头轻而易举,殿下怎么能随便听信他人鼓惑,居然疑心本公主假手于人?!”

“活人或许会说谎,死人却不会。”连真冷冷回道:“这件事,是连雅的人头亲自话与我听,叫我不听不成,她的人头,分明是锐利无比的指爪拧断,公主即便事后补了一刀,那痕迹却还在。”连真说到这里,忽然话锋骤转,异常严厉道:“公主殿下容连真再问一次,可敢在白龙神母的金身前发誓,连雅的人头是公主亲手摘拿?!”

白沐芳哑然。

“公主既不能,还请公主回去罢!你我孤男寡女,久处一室,固是为国为家,仍是始终不妥。”连真一声悠长叹息,隐隐有绕梁三日之功,他说着话,开始起身,不紧不慢地对白沐芳拱手作揖,一番送客的礼节,连真做起来,自然是滴水不漏。

白沐芳睁着一双光采略显幽深的眼瞳,狠狠盯住连真半晌,这才慢慢起了身,道:“殿下果然才貌双全,机警有锋,领军行政皆是世所罕有,沐芳得殿下,何愁天下不得?”

白沐芳话罢,转瞬冲殿外威严传话道:“来人哪!摆驾回宫!!”

红色的宫灯提了十二盏,宫侍们小心翼翼弯着腰,一一照亮白沐芳从凤阳殿殿内,走到殿门外的玉石小路,而随鸾驾左右的白帕皇族护卫接近百人之众,个个都是武器不离身地等在那里。

目送白沐芳气派非凡地离去,连真站立笔直的俊秀身段忽然歪了一歪,继而从他袖子里,掉出一把闪烁寒光的匕首,落到地砖上,叮当一声发出清响。

迷娘大惊,慌忙从藏身处闪出,一把扶住连真,冷不丁见他额头密汗渗出,只道他身子出了什么毛病,越发惊惶不安低唤道:“殿下!!殿下没事罢?”

“迷,,迷娘?!”连真抬眼,视线里毫不防备地撞进一张红扑扑,饱满可爱的苹果脸,原本一派精明干练的神气忽变怔怔。

“是我!主子!!是我!!我是迷娘!迷娘回来了!!”迷娘连声答应不迭。

连真瞪住迷娘,半天不语,忽尔伸出一只手,曲起两根指节,朝着迷娘额头用力弹了一记。

“哎哟!!好疼!!主子你这是干什么?”迷娘猝不及防吃痛,眉毛鼻子倾刻皱成一团。

听着迷娘叫疼,连真很快松了一大口气,神情悠然道:“知道痛,果然不是我在做梦。”

“主子!”在天贝郡,嫌她事做不好,武功练不好,被连真弹额头是常有的事儿,迷娘通常是哑然无语,苦苦忍受相对,这会儿被连真吓住,醒悟到他弹她额头,居然是确证他自己是否做梦,迷娘脸上终于一反常态,泛起了一层薄嗔:“主子你可不能老欺负我!!”

连真望了望迷娘,猛地将她拉至屏风背后,自忖再无人可瞧见,转瞬已是十分忘形地紧紧抱住迷娘,咬牙切齿凑近她颈边说话:“笨婢!笨婢!!你知不知道抛弃主子不管,超过一天音信全无,都是罪不容赦?!”

“是!是迷娘不好。”感觉到连真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依稀有颗颗泪珠烫着她后颈上的肌肤,迷娘心里一酸,情不自禁伸手安抚向连真瘦削的脊背,偶尔亲吻他漂亮侧面,两人脸贴着脸,肢体热烈交缠,如同两只窃窃私语的小鸟儿,交唤着嘴唇的舔啄,为彼此梳理被风雨打湿的羽毛:“主子只管怪责迷娘更是,是迷娘无能,找主子来迟了。”

连真被白沐芳明里,暗里的逼婚,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他存了玉碎之心,防备与白沐芳撕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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