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家的余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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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家的余粮-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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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母,宝贝还小呢,怎也不好好教词啊,音都教不准,到了京里这样说出去还不叫人笑话了去。”余老爹理直气壮的。

“哪个啊,宝贝说了什词啊,你没听清呢。俺教的,怎会音不准?!”余老太本来还想大干一番的,一听‘教词’,怯场了,小声的念,学业方面可是她的软肋。

“都坟地生黑了,还准呢?!叫人听了不笑掉大牙啊!”余老爹起劲了,恨不得立马把余老太这枚超级大的‘学语挡脚石’给说到榻脚下去。

小粮儿一手支在余老爹的肩头,一手轻轻的拍着余老爹的胸口,小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就是没出声:阿父,消气吧,谁叫你不把她带到京城去改改口音呢?她可是你阿母呢,唉。

“老爷,亲家舅爷来了。”姜老头在院外突的喊了一嗓子。

余老爹和余老太,连带着刚踏出屋门的李氏都是一愣:咦,舅爷来了?怎没个信的就这般来了呀?

小粮儿摸了摸脑袋:舅父,哪个舅父?有漂漂脸蛋的那个,还是花生的阿爹啊?

李氏一瞧小粮儿那迷糊的小模样,乐了:“宝贝记不得阿舅了吧?瞧这小记性,真是随了阿父的。”

“去去,阿父的记性可好着呢,你阿母就是个喜欢看热闹的,不理她。”余老太瞄了李氏一眼,抱过小粮儿,叫余老爹去洗漱了再过来。李氏也不恼,笑了笑,和余老太一起迎到院门。

“呀呀,罪过罪过了,怎把姨母您给折腾出来了呢!”李谦见余老太抱着小粮儿在院门迎着呢,忙并了几步上前来行礼。

“这小子就是嘴甜,跟俺还打这讨巧的号呢。”余老太受了李谦的礼,瞧着这外甥的脸色,不像有急事,也乐呵呵的打趣,“快些进来,今日的风真是厉害啊,把编书老爷给吹到家了呢。”

“是呢,这东南风吹的,牛车都调不动头了。”李谦也凑趣,“哟,这是小粮儿吧?!长这般大啦,还识得阿舅不?上次见你还是个小婴儿呢。”说着,用手比了比大小。

“是呢,这娃娃啊,要不就是没播进去,生出来可就见风的长呢,跟禾苗似的。”余老太一点都不避嫌的呱呱,“来,宝贝,叫阿舅。”

“阿舅。”小粮儿歪了歪小脑袋:唉,岁月啊,想当年这风华的美男子啊,怎么就多了三条皱纹了呀?!!

“乖。”李谦接过小粮儿,颠了颠,“嗯,比顺儿厚实。音儿,快来见过姨太。”

“姨太好,姑太好,粮姑姑好。”李音柔柔的行礼。淡紫色的绸衣,褂裙,头顶的发丝盘成一个小髻,戴着两颗圆圆的珍珠,把人给衬的柔柔的,一看就是大家出来的闺秀。

“呀,音儿也带来啦!啧啧啧,小音儿长这般大啦?!都是个大姑娘了呢。”余老太稀罕的直点头,好似看到了小粮儿的未来模样一般。

“阿舅,俺会走路喔。”小粮儿一见阿太阿母被李音‘勾引’走了,忙挣扎着要下地。

“喔?!小粮儿要自己走路了。好,阿舅松手咯。”李谦把小粮儿放下地,“听说沈家大妞儿回来了,我带音儿来请老师呢,过了中秋就七岁了,得学学规矩礼仪了。”

“宫里的那个?这么快五年了?!万幸啊万幸,日后这沈家老三可有好日子过了呢。”余老太一听,想了想那大妞的模糊印象,赞同到。这做了宫女出来的人啊,见过世面,经过场面,可是教养老师的好人选呢。虽说年纪大了些,又是宫里那种地方出来的,嫁人是麻烦了些,不过能自己有份收入,也算有后路了。

“是呢。本来叫靳氏来的,可顺儿这几日有些发热,又听说有南边的人家来寻过了,怕叫人给占了先机,只好我带音儿叫妹妹带去瞧瞧看。”在李谦的印象里,小粮儿还是那团肉呼呼的小肉块,放到地上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拉着手,陪她走了几步,见她走的有模有样了,才松手。

小粮儿嘿嘿奸笑地走到李音身边,扯了扯那系了圆玉的腰带,试探着小火山是不是被灭了火性。果然,李间趁大人聊着不注意的空隙,抱了小粮儿的小脑袋,轻轻的往她耳朵里吹风:“嘻嘻嘻,粮姑姑尿裤裤喔。”咔嚓,小粮儿呆愣,黑色的小乌鸦呱着声,快乐的从头顶飞过:俺就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还是这俩小的感情好。”余老太见这两头搂腰抱脖的,也高兴。

“是呢。姨母养的孩子,脾气好着呢。”李谦认真的拍着余老太的马屁。

“鹏逼生黑――”小粮儿可不是好惹的主,甩开李音的‘姐俩好’,拍着小手朝里走:生黑,生黑啊,俺的心情是雷雨天哇!

“是呢,是呢,逢地生灰啊。俺家宝贝记性好呢,俺就教了一遍就记住了。”余老太看着呆愣的李谦和一脸羞愧的李氏,觉得宝贝的音还没自己发的准呢,纠正到。

第73章

暖暖的阳光从稀稀的树叶间洒下,斑斑驳驳的印在榻上,小石桌上。小粮儿捧着一个小手大的紫砂小茶壶,捏了花生丢进几颗,摇两下,又打开壶盖嗅嗅。

一旁的李谦见她胖乎乎的小身子忙来忙去的,乐:“粮儿啊,阿舅吃瓜即可。”

“饥渴?”小粮儿瞪着圆圆的大眼,好奇的看着李谦:阿舅,你都吃了两碗饭,喝了一碗茶了,怎还饥渴啊?看看李谦略微有些发福的身材,点点头,加快她手上的动作:俺这就给你泡茶。

“即可,就可以了。阿舅吃瓜就可以了,你莫--不要忙了,仔细烫手。”李谦皱了皱眉,不过一瞧小粮儿那小小的身影,又笑着解释。

“宝贝,说话要听阿舅的,学阿舅的,日后就会像你阿母一般的知书达礼喔。”余老爹从井里拎了个大西瓜出来,抹了把额头的汗。

小粮儿抓着小茶壶又摇了摇,好像点头又好像摇头。

“余粮,你阿父说话你怎不应答呢?!”李谦坐直了身,像个‘老版’的谢洪齐,不过嘴角有抹笑藏不住呢。

小粮儿转过身,扑进余老太的怀里,可怜兮兮的指指李谦:“阿太,阿太,阿舅,凶。”

一时,众人都笑。

“这精怪,小小年纪就知告状了。”李谦乐的眉毛都一抖一抖的。

“好,阿父也凶阿舅。”余老爹难得胆大的‘瞪’了一眼李谦,被李谦笑中带刀的一瞄,又马上朝小粮儿献宝,“你看,阿父一点都不怕阿舅。”

小粮儿乐呵呵的冲余老爹笑:阿父,这是你的鼓励奖。

“阿太比阿父还凶,阿舅再凶宝贝,阿太就凶掉他。”余老太搂着小粮儿,不看余老爹:唉,这种儿子,不瞧也罢。

“啾啾,阿太最好,阿太最好。”小粮儿利落的爬到余老太的膝头,捧着余老太的脸,朝最嫩的脸颊亲。

余老爹摸了摸脑袋,眼热的很啊:“大哥,你别瞧俺家宝贝小,泡茶可是一流的呢。”

“那行,来一碗试试。”李谦笑:反正妹妹带着音儿去拜访老师还没回来呢,闲着也是闲着。

小粮儿一听余老爹的极力夸赞,蹭蹭的爬下了地,抓着余老爹的手摇了两下:阿父,为了你的眼光,俺拼了。把小茶壶里的水倒了,另外了清水糯米煮,叫小碗儿把能吃的东西都拿过来,挑挑拣拣的等着沸水。

李谦本来不在意的:一两岁多的小娃娃做茶?玩玩还差不多。但见小粮儿一本正经的加这加那的,也慢慢的收声,静静的看那双白胖的小手跳来跳去。余老爹和余老太本就有意显示摆的,见李谦也静声慢候,嘴角也越发的咧咧了。

糯米软了,加杏仁,搅搅,加花生,搅搅,加桂花,搅搅,叫小碗儿把小壶拿了下来,再把糖加进去,搅搅,嗅嗅,一脸期待的看向李谦。

余老爹早拿了小碗茶候着了,见小粮儿忙好了,亲手把茶倒了出来。

李谦见小粮儿急哄哄的看着自己,笑了笑,接过余老爹的茶碗,吹吹。

“阿舅?”小粮儿捏着衣角,小声的叫了一下。

“宝贝,阿舅还没喝啊。”余老爹抱起紧张的小粮儿:唉,这小不点,性子还真急。

“那就快些喝。”余老太见不得小粮儿着急,发威了。

“姨母,这茶是要慢慢品的才能唇齿留香。”李谦又吹了吹茶碗,慢悠悠的说。

小粮儿嘟着小嘴,趴到余老爹的肩头揪老爹的耳朵玩:切,你以为西湖龙井啊?还慢慢品。

终于,在众人瞩目下,李谦小心的抿了一口,点点头。

“阿舅,好吃?”小粮儿瞪着眼睛,好像要看到李谦肚子里的小九九一般。

“好吃。”李谦咂巴了两下,“没想到这苦豆居然能这般好吃,软,糯,顺。”

“牛奶,”小粮儿乐眯了眼,举着一根小手指,“有牛奶,还有滑滑喔。”

李谦吃了两口,茶碗就干净了,还真有些意犹未尽啊:“哦?!粮儿竟有这般的聪慧,树弟有福啊。”

余老爹抱着小粮儿摇的像根秋千,光点头了。

余老太摇了摇蒲扇,也乐:“是呢,不知像谁了,小小年纪就知道配料吃茶。”

茶,在士人文人中可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呢。

小粮儿拍拍余老爹的肩,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阿父,戒骄戒燥喔。慢行两步,走到李谦跟前,伸着小手指数:“阿舅,俺还会挖土,栽花,喂小白。。。。。”还没数完呢,被余老太一把捂了小嘴抱开。

“嘿嘿嘿,俺家宝贝多才多艺,多才多艺,艺多不压身。”余老太麻溜的抱了小粮儿往后撤:小祖宗啊,你挖土把墙挖了个洞,栽花把花给踩的跟泥都分不出来,就喂小白像话些,这还是俺从小手把手的教你的,唉。

后头传来余老爹强硬的扭转话题:“大哥,你瞧今日的云彩不错吧?!!嘿嘿嘿嘿。”

。。。。。

“阿太,俺还没说写字,画画呢。”小粮儿气愤的嘟嘴,捏了捏余老太软软的耳垂:耳垂啊耳垂,真是越老越软呢。

“这些留着,俺们藏好,等日后他们夸小音儿的时候,俺们再写写画画,吓他们一跳,好不?”余老太好耐性的安慰到:宝贝啊,阿太要慢慢等呢,等你的字写好看了,画了俺一眼就看的明白的,才是俺们再出手的时候啊。

“好。”小粮儿豪气的叫:不能一下把人给吓到了,要慢慢吓他们,时刻提醒他们俺多聪明,多可爱,多漂亮,看以后那小屁孩怎么装,哇哈哈哈哈哈。

第74章

“东山两片田,种点小西瓜,搭好小瓜棚,有玩有吃还卖钱;南田种麦子,渠里养小鹅,麦头大大有收成。卖了瓜,卖面粉,还有稻壳菜叶喂鸭鹅。。。。。。”余老爹歪抱着小粮儿,大松树底下悠悠的踱着步,似唱似念的叨叨。小粮儿微张着小嘴,小脑袋歪在余老爹的肩头,呼呼大睡。一旁的摇椅上,余老太也开始打起了小呼。

“阿父,嘿嘿”小粮儿转了下脑袋,换个位置趴好,似梦非梦呢,“嘿嘿。”

余老爹笑了笑,胖胖的大脸像朵花似的,拍了拍小粮儿,继续唠叨。

“这是做什呢?好好的大早上,睡成这个样啊?!”桃花腋下夹着块花样,扶着里长夫人进了院。

余老爹捂了小粮儿的耳朵,摇了摇还没有反应的小身子,忙上前行礼:“婶婆来啦,快坐,快坐。桃花,快去沏茶。”

被里长夫人一喊,余老太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努力的睁开小眼:“哪个,哪个?”

“还哪个,俺都准备给你挪家当了还哪个?!真是的,这般好的天,居然叫你给睡觉用。”里长夫人接过桃花的茶,坐到余老太对面的榻上。

李氏放好桃花带回来的花样子,也出来行了个礼,接过已经有些似睡非睡的小粮儿,坐到榻上:“太婆可错怪我阿母了,昨日雷雨交加的,阿母被吵的没怎么睡呢,这才眯会。”

余老太接过桃花的湿帕子,擦了擦脸,点头:“就是,那雷啊,跟炸山一样,俺这觉浅的人可经不起那般吓的。”

里长夫人瞧了瞧李氏怀里的小粮儿:“觉浅的人还能睡得打起呼来?这呼啊,跟那雷声都快成兄弟了呢,哈哈哈。”放下茶碗,见小粮儿还睡着呢,朝好奇的李氏笑了笑,放轻了声音,“俺今日来啊,有事要托俺大侄子呢。”

余老爹捧着切好的瓜正好回来,听了:“婶婆说这个见外了,有什事,你说就是了。”

“就是,就是,跟他客气就跟俺客气,外道了。”余老太拿了块中间些的递给里长夫人,自己也拿了一块,招呼着。

里长夫人又看了看李氏。

李氏笑了笑,见里长夫这般殷殷地看着自己,忽地收紧了手臂:“太婆可是要托难办的事啊?”

小粮儿被紧抱了一下,蹬了蹬腿,扭了扭小屁股,却还是不肯醒来。余老爹忙上前拍了拍那愤怒的小手,也好奇的看向里长夫人。

里长夫人见李氏误会了,忙摇手:“不是不是,只是占用时间稍长些。”

“唔,呸,是什事啊?”余老太心宽的吐着瓜籽:切,难办的事还轮的到你啊?人家儿子可都是当官的呢,要你个平头小百姓做什难办的事。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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