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幽处瑾醉华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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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幽处瑾醉华裳-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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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将忘幽吞噬进黑暗,各门派生怕惹了事端,天一黑便各自回去紧闭了房门。洛瑾沿着屋顶一路飞驰,他确信今日看到的那抹影子是乔笙。

轻挪开屋顶的瓦片,屋中人正在摹画些什么,无奈灯火熹微模糊中只觉是地形图的样子。叩门声很轻,乔笙匆匆收了图纸轻道“进来。”

随侍的弟子端了碗粥,照顾的分外周到。“先生,这阵子忘幽人心惶惶就连下人都生怕遭受池鱼之殃,您看……”

乔笙手中已换上了玉扇,温润如玉的脸上始终挂着深不可测的笑意。“不必担心,我想很快就结束了。”

“结束?”

“鸢儿的事一出,各派传言是洛瑾做的,这样的直白的宣战……不远了。”

“先生,您受伤了!”弟子望着乔笙手腕,三道血痕在衣袖中若隐若现。

乔笙眼神却更深邃了几分,伸着手望了望道,“不碍事,想是忙乱中被树枝刮伤的。”

“先生……”

乔笙似是不想听他多言,“你早些下去歇着吧,这里不用忙了……”

“是。”

洛瑾紧紧影晴冷峻的面容似乎又回到那些年,寂静的夜他带着一身肃杀像是寻着流亡……

☆、秋千院落夜沉沉

萧让房里倒是热闹,这会儿正和夜鹰商讨着对策,忘幽上下如何规整、各个门派如何打理,最后又不约而同的谈到鸢儿和洛瑾。

“当日送那丫头过去就是看她心细懂事,不曾想竟……”夜鹰饮了杯水嘴角挂着苦涩。

向来大大咧咧的萧让难得安静下来,适应着那份肃静的气氛。“江南的时候大家有目共睹,事无巨细的好姑娘啊。”

“你知道吗?那孩子喜欢洛瑾,教主还想等再过两年让瑾儿娶了她。”夜鹰摇摇头,眼里划过一抹凄凉。

“身边人哪个看不出,只怕这女孩子的心思只有瑾儿不懂。”提起这些二人都满是无奈。

“这样也好,不然以瑾儿的性子定是难放下了。”

徒留两声长叹,萧让立立衣领,夜鹰也跟着抖擞了精神,二人又埋头商议起对策,倒是屋顶的洛瑾脑海里再挤不进去半个字。

“瑾儿喜欢和鸢儿在一起吗?”

“爹爹是问,你可喜欢这姑娘?”

“洛瑾,自从你认识了秋姑娘整个人都不同了呢?”

“你……你可是喜欢秋姑娘……”

言犹在耳,他们所说的心思,是瑾儿所理解的那个意思吗?怎么会?况且,鸢儿才问我是否喜欢秋姑娘……喜欢?是喜欢吗?

洛瑾仿如在一个漩涡中找不到定点、寻不得方向。

冥殿依旧是那般阴冷,洛瑾掌心蒙了层冷汗,端坐其上的人烛火映着他无妄的眼,太熟悉且伴着敬畏,夜探这里成了最难了一处。

烛火微晃,犹如蛛网上的蜘蛛,丝丝波动都足以激起他的警惕心。

“不想进就回去。”阴柔生冷的声音一如往昔,只是那份疼惜已然越发的明显。

洛瑾看看自己的夜行衣,已是万分小心怎还会露出马脚,剑眉皱了皱便顺从的进殿单膝跪了。

冥主略一抬眸只睨了他一眼,收了手上的折子道,“起来吧!而今身份不同,我早已当不起这一跪了。”

“洛瑾不敢。”这里的气氛他难以抗拒,多年的苦痛伴着这中潮湿血腥的气息已然深入骨髓,即使改变了诸多置身此处终难抵挡记忆。

冥主捋着细发勾勒出难得一见的馨笑。“什么事?”

“来……找凶手。”洛瑾如实道。

“唔,我吗?”冥主质问。

洛瑾抬眸望望却有些看不真切,想说不是却有些张不开口。既然怀疑的便要怀疑所有人,任何的偏向都让他心里刀割般的痛楚。决定夜探的那一刻,便已经在感情上伤了人,可与此同时自伤更甚。洛瑾比任何人都不愿相信,这几年给予他关怀最多的人是他将要除之后快的人。

“我一定会找到,即使现在还不清楚。”洛瑾笃定。

冥主凑近几步扶了他,见他面色泛红便知是又烧了起来。不动声色、不懂沟通他们在冥殿似乎更自在更默契。

“好好休息,明日鸢儿下葬,如果是我的话这是最好的机会……”

眸中一抹光华洛瑾似懂非懂,认真的点点头便消失在了夜色。

今夜无人安眠,洛瑾走的跌跌撞撞,拉下脸上的黑巾似乎还未有过这般的落魄,过往纵使心中不快起码他是有神采的,有任务、有忘幽、有爹爹倒也充实。那些实事纷乱、情感纠葛自轮不到他操心,只今为何如今分明是好转了却缺乏的困惑了,是否若当初瑾儿安心守在冥殿,或死在寒水宫大家能相安。

琴声从听雨轩阵阵传出,洛瑾听的入迷却不愿踏进,似乎那是个一碰便会碎的梦,早便游离在现实之外,不可控、不可触……

焦尾的弦音杂了几许忧桑还带着浓浓的不舍和纠结,屋里的人儿似是替洛瑾宣泄着那些压抑极深的情愫。

“回来了?”见他一袭黑衣不用问也知是做什么去了。

洛瑾点点头眉眼间透着疲惫,若不是这琴声还以为是鸢儿在这里等候,习惯了有她的日子,此刻竟非一般的落寞。曾经独来独往的人儿竟也感怀起来。

等洛瑾回神,温热的茶水已经递到手中。“吱吱,我喂过了,你擦把脸早些歇着吧。”

“嗯。”这声音带了魔力,在需要的时候指引着方向。

下意识的坐到榻边,洛瑾接过不禁认真的擦着脸,似乎慢一点、再慢一点便可停留,便可欺骗自己一切一如往昔。

秋浅不语,只细心的做好每件事,摸索着取了小衣,第一次做这样的事竟不自觉的脸颊发烫,只此刻也无人去顾忌这些了。对上他迷茫的眸,彷如黑夜中迷失的孩子找不到归家的路。秋浅生怕惊扰了他的梦,扰了他追寻的方向,轻轻的摆弄着就想儿时见过的娘亲对爹爹的那般,褪下他的黑衣。

听雨轩一室宁静,吱吱也窝在小木屋里静静的安睡。洛瑾眼睛干涩的厉害,迷蒙的视线里身旁的女子一如既往的温柔。

忽而擒住她的手,如葱的指尖被洛瑾抓的没了血色,对望的一瞬竟是腾起了一丝杀气,秋浅一惊本能的恐惧让她的眸色变的哀恸,洛瑾如被刺痛一番讪讪的收了手。

“对不起,我没控制住。”

“没关系。”你有愤恨是对的,对我,更是对的。

见他躺下秋浅才出了听雨轩,是否他的不拒绝是我的沦陷。那双眸在黑夜中显得无助,洛瑾身旁的人都知他入睡时要燃烛,无论是南宫影还是鸢儿最后离开时都会检查那根红烛,而今秋浅熄了它听雨轩更显的寂静,静静凝望着勾人往事、也侵蚀人心。

不知是几更天,白日里混乱的场面也一片井然,各怀心事的人们也全然进入梦乡。洛瑾轻抚的焦尾,这听雨轩隔离开来亦不担心吵到旁人,洛瑾想着便不自觉的拨弄起来,一曲连这一曲极尽哀伤。也只有这无人的深夜,他才能解开衣裳独自舔舐伤口,哪怕溃烂的再深也只能等着难得的独处之时才能显露。

脑海中思绪纷乱,不自觉的弹起那日山洞中所奏的曲子,那时还是为了与秋浅争这焦尾,那日墨林的山洞里鸢儿就坐在身旁听的入迷,瑾儿喜欢的,鸢儿从来都是配合的、是享受的,没有一次是为自己的喜好的,今夜这一曲虽然只在黑暗中,可瑾儿只为你一人而奏。

初遇时,他尚且腼腆,走不出那些阴暗卑微的过往,而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丫鬟,心心念念只是做好分内的事,偶尔的,也偷笑这呆愣的少爷。

不知何时起他与他们同桌用膳了,他偶尔与他分享那些无聊之极的故事,而她总是带着盈盈笑意听的认真。

后来,他醒时便能见她,布巾、温水无微不至,而她也变得唠叨,一会儿叨念着天冷加衣,一会儿想着吱吱的松子,忙里忙外像极了操劳的女主人。

最后那日,她问他是否喜欢秋浅,吐露的心事那呆愣却还不懂,直到这夜阑,他手下琴弦颤动,跟着阵阵心惊。

往昔如烟纷飞迷乱,眼下却有些迷乱,跟着琴音醉了、恍惚了,仿佛又见那日洞中的篝火,时而是那绝美的容颜,时而是鸢儿一旁入迷的神情。

轰然的一声,好似琴弦乍断,银色的面具浮现在脑海,脑海里一阵翻腾痛的洛瑾几乎窒息。平复了半晌,仿若脑海中飘落了几片羽毛,极轻、触不到却格外重要。

洛瑾看看手中的焦尾,下意识再抚上去,同样的曲子,越发细致的想着那日。又是一阵绞痛,火焰中跳动着一枚精致的银色面具,火焰的二人似乎兴致正浓的奏着什么。脑海里本能的想唤她、提醒她,却分离了两个世界只能看着他们一个奏的尽兴,一个听的动情。

琴声乍停,洛瑾已是一身冷汗。在冥殿什么样新奇的东西都听过,纵使未遇到却也多少是了解的,洛瑾细细回响的只觉是着了道,他确信,那面具他是真切的看到了。

初秋的夜有些微冷,洛瑾只着了小衣,瑟缩了一阵像极了孤身一人的夜。那时的听雨轩没有这么多的装饰,纱幔、锦被、摆饰、甚至吱吱,得空回来只忙着能睡上一会儿,大概也是这般时候吧又要出任务了。

听着夜晚的风声,洛瑾抹黑进了偏殿,这里已然准备妥当只等明日下葬,把守的小弟很是尽心,这般时候洛瑾只能点了他们睡穴再进来。

他只静静的看,或许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从就是这样,她说着他应着,这一刻比那曲阑深处更深更浓的默契,他听着她的嘱咐,点点滴滴皆在心头……

洛瑾轻轻抚着鸢儿的手,她是身躯已经变得僵硬,洛瑾望望指缝中残留的血迹和皮屑,又陷入了沉思。杀手的本能让他在第一时间去捕捉些旁人不在意的线索,而今谜底正一点点的揭开,可却牺牲了你!

鸢儿你特意留线索给瑾儿的吗?你这般聪明,无时无刻都帮着瑾儿。善良如你该到个配得上你的美丽国度去了,到那里请忘记瑾儿,快乐的自在的生活,若能让纸鸢抱个平安瑾儿于愿足矣……

☆、泪尽罗巾梦不成

夜深,安然,肃杀……

屋顶刮过一阵凌乱的风,轻微的声响几乎惊动不了任何人。这般从高空走过,似乎能看到忘幽的每个角落,见偏殿烛火依旧燃的旺便放了心一般。

“明日那丫头下葬,族里的杀手便会聚集在此,届时各门派也该接到咱们的号令,你掌握好时机,我的成败决定了可是全族的人!”银面声音清冷,乘着夜色多少有些肆无忌惮。

女子挂着面纱,是淡淡的嗯了一声,颇是陌生、颇是生冷……

天蒙蒙亮的时候,同样的白衣腾风而来,银色的面具不似夜晚那般晶亮、细看看也不再觉得寒光熠熠,甚至不再精致。

约定的时间已至却不见帮手,但是窸窸窣窣的声响引人不安,不一会儿便“门庭若市”了。这是忘幽极为宽敞的一处却在正殿的斜后方,这般时候肃静荒僻的很。

各门派的人齐聚在此、井然有序,不知几时竟带了几分顺从的意味。

银面轻咳几声并不言语,如此的一袭白衣胜雪显得高贵而凛冽。

“阁下未免太没诚意,竟带着面具相见。”

“是啊!想与我们为盟怎还这么戒备!”

银面运了丝丹田气,腹语道,“我既与大家见面便是坦承,在大业未成之前大家还需理解。”

“虽然你说有本事让南宫洛瑾消失,如此我等虽信你的能力,但忘幽可不是吃素的!”

银面面色微变,却缄口不言。

“况且你让他消失只能说明你有能力领导大家,可大家凭什么听你的?”

“就是!”

“是啊!”众人纷纷应和。

银面微叹口气,似是嘲笑他们的痴傻。“你们难以自保,要么寻求忘幽庇佑,要么听从我的号令,大可自便!”

“好个大可自便!”南宫影低沉的声线空荡回响,夜鹰跟在半步后剑眉紧蹙,光是这一袭白衣心中已然有了算计。

银面不禁倒退了半步,手掌也蒙了冷汗,这一切显然是意料之外、更是情理之外。昨夜?

“明人不做暗事,阁下何必遮掩,你的雄心已然众所周知,何不让大家认识认识!”南宫影颇是轻挑道。

冥主、萧让分别赶来,四人对望时心中一凉。

“是你?”萧让何其冷冽,平日里脾气便冲眼下更是几乎要冲上前去。

众门派的弟子面面相觑,而今立场也是摇摆不定。众人暗暗算计,南宫影已知他们想寻得银面的庇护,想必在忘幽人的心里,他们这些门派已然是对立面的。而今选择再明显不过,要不表明立场支持银面,自然此招甚险;再者只能是自打嘴巴撇清关系讨好忘幽。

在此的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帮,此刻一个个只是骑虎难下。

先出头的是东海门的话事人,虽说秦汉鲁莽但却是帮里举足轻重的人,死因不明不白倒是硬将矛头对准忘幽。

“你忘幽一支独大,此刻还想压制大家吗?”众门派并不知这银面是忘幽的人,只当是什么江湖奇人,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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