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有点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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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有点野-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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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之间的直觉也是出奇地微妙。方仲元的心思殷世煊早有预想,而殷世煊又后手将孙亦蓉指婚给他。一来二去,这两人之间的想法,无不昭然若揭,彼此深知了。
  方仲元笑地有分无奈,“救驾护行是末将分内的事,还烦劳陛下与殿下这么大的恩赏,末将实在愧对之。婚期定在年底,若殿下娘娘肯赏脸会宴,届时末将递帖给二位,再与亦蓉向二位当面道谢可好?”
  廉幽谷心里自然由忧及喜,想也没想就应下了,“方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自当前去相贺。”
  殷世煊话锋一滞,随即临时改口道:“也是,年底太子妃肚里的小家伙也就出世了,只要宫里妥当,本宫陪太子妃走一趟也无妨。”
  这话一说,方仲元又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了。
  他当然是高兴当舅舅的,只是过往的心结未解,仍有些惆怅罢了。
  殷世琭是个眼力极好的,素来对他这麾下猛将照顾有加。这会厅里沉默少语,觉着氛围委实不好受。
  “看着你们成双成对,我真是羡慕。”他随口便往人中丢了个炸弹,道:“那廉家大小姐虽然把我缠得脱了一层皮,但是我一想,这样正好入你们的队伍了不是……哈哈哈……”
  殷世煊随即神色肃穆,心道:他倒是自己招了。

  ☆、直面交手(二)

  殷世煊虽身在宫内,但有孟江韫的情报网在外,事无巨细,宫外的事情他也尽数了然在掌。
  廉昌丰将廉香玉塞给殷世琭的事情已经不在一两日。
  确切来说,自打他开始对付廉昌丰起,那老狐狸已经开始着手拉拢殷世琭这个闲散皇子了。保密工作虽然做得一如既往,但凡事有迹可循,稍稍打听就能知晓各中细节。
  殷世琭说得没错,是廉香玉缠着他不放。
  今日被他这么一说。那廉昌丰想要故技重施的念头,估计是没有达成。
  但廉幽谷对他的话信以为真了,当真是比较错愕。她那位姐姐生得彪悍无比,而她这位三哥嘛,又是个柔柔弱弱,斯斯文文的。两人这样凑到一块……画风……
  “三哥,你和我大姐……”真的合适吗?廉幽谷没有问出口。
  当事人毫不避讳,泰然自若地抢话道:“升级当爹爹嘛,总是叫人羡慕的。”他指了指廉幽谷的肚子又道:“四弟,我今日带的紫檀是送弟妹玩儿的。半月之后,我再送一份大礼,补给侄儿做见面礼。”
  殷世琭的本事也是在上次刺杀事件后,渐渐为殷世煊所知。他说的义正言辞,可想这大礼必然颇有分量。
  他平日吊儿郎当了点,但不是信口开河的性子。况且殷世煊也相信他的能力,他说能做到,那还真是无人能挡。
  这日他的承诺就此放下,殷世煊方仲元作为听证,此番再有叙阔,已是后话。
  ~
  整好半月后的晚上,廉府内人马喧嚣,彻夜未眠。  
  廉书豪连夜驱车从盛京郊外赶回。连滚带爬地跑进廉府厅堂,所见到的是整屋子贝币如山,宗族大佬乡绅族亲满挤不通。而在这些老面孔的最中央,有个哭声粗悍又委屈地在抹鼻涕,正是他的妹妹,廉香玉。
  廉昌丰坐在厅中唯一的高座上,大佬们的脸色端得土灰,站在离他拳头不到的距离,各个大肆斥责。仅因廉书豪的闯入,纷纷拧眉暂停下来。
  廉昌丰白了他一眼,眸子黑森森地望着地下。
  “干什么慌慌张张的,死人了吗?”他语气不好,但也并非大发雷霆,克制得极有分寸。
  廉书豪向来是个畏畏缩缩的,此刻见了他父亲这般脸色,说话的舌头都立马打了结,“父亲,滁、滁洲,还、还有淮阳,都、都出事儿了。”
  他话一出口,登时感到氛围不对。不知为何,大佬们原本土灰的脸上又青乌了两分。
  廉昌丰无语地咽了口唾沫,压住十万分的怒气,款言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廉书豪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么多人在场,说出来了恐今夜不好收拾。可父亲又问话了,吞吐不说,向来是他的大忌。两厢思量,到底他还是怕廉昌丰的,于是就咕咕哝哝将话说了。
  “有人、有人盯上了我们在滁洲的产业,半月间,八个织染坊、四个冶金场、两个陶窑都被一个金姓的买主给接了;淮南那里一个矿山采石场,早前已有相关风声,我前去查看时候,好像也被人给重金买下了……然后……然后儿子听淮南当地人说……说那金姓的主下一个下手的就是……就是胶洲。”
  好歹是让廉书豪将话说完整了,廉昌丰还未说什么,站在跟前的几个大贵族佬暴跳如雷,登时吼道:“国相爷,您自己也听到了,说不得我们扯谎。大家都是说好了,一条船上的人,听您的让金币当头跟朝廷对抗。我们的随洲雍洲没出事儿,偏单单您管辖的地儿被人拿钱兑了。您这不是耍我们嘛!”
  廉昌丰已经同他们争论好几个来回了,加上廉书豪这么一补充,他再想缄默下去,只怕不是法子。便道:“跟你们说了,滁洲失守,我也是才知道。什么金姓的金主,我也根本不认识。你们在这里胡闹也没有用。”
  这话彻彻底底把大族佬给激怒了,气得直跺脚,“您甭再说什么被外姓人下阴招了,人家用的是贝币,攻到胶洲仿入无人之境。您就实话实说,是不是您怕了那上头的,开始暗中转移资产,从您的名头过到什么金氏外族人去?”
  廉昌丰也坐不住了,大喝道:“无稽之谈!”
  大贵族也不相上下,“无稽之谈?您家里贝币如山,您好意思说这一点关系没有?”
  “我也说了,这是三公子送给我们香玉的。”
  “放你的乌臭狗屁!平白无故的会送这么多钱给廉大小姐,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暗中勾结,故意摆我等一道。今天是被我们逮到了,要是没这个运气的话,还不是陪你们玩死?我就想问问廉相爷,您这么做,到底什么意思!”
  “对啊,到底什么意思!”
  厅内的怒火肆意蔓延,抄手游廊庭院四处能闻到这里头浓浓的火药味。
  廉昌丰知道,眼下再多说两句,这火药必然要引爆。
  其实,他将这个形势一摸,便知是个“里应外合”之计。廉香玉就不说了,三公子随手大方,这丫头早已经被之迷得三荤五素,连向着谁说话都不知道了。那什么金姓的主更是荒谬透顶,天地之下除了他廉昌丰,举世哪里还有第二人能与他比肩。若说是举国之力他或可相信,平白无故冒出来的一个人,完全是瞎扯淡。
  可对方确实是得手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攻破了滁洲、淮南,连他安插的眼线都拔除了。也许胶洲只是虚晃一招,但仅在半月之内,有如此能耐的人,确实是极为可怕。
  这说明,有人对这个货币区域动手了,有人对他动手了!
  这个人是谁?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廉昌丰自知这个时机算得太过精准,被这些大财阀们撞上,只恐怕难再与他同舟共济,心里也早作有打算。面对他们此刻的愤愤不绝,他骤时觉得碍眼得很。也不耐再和他们多费口舌。
  冷言冷语道:“大家一起谋事,本来图得是同仇敌忾,万众一心。彼此猜忌,四分五裂,毫无意义。我廉某人做事对得起朋友,对得起自己,问心无愧。这个货币圈大家愿意留下,廉某必定带大家永享富贵。若鼠目寸光畏一时强权,廉某也不拦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各自珍重。”如此撂下一句,廉昌丰理襟起身,再不相陪。
  厅堂里仍然是咆哮不止,无外砸桌掀椅,破口大骂。最后众人将屋子里的贝币瓜分殆尽,又把他府上仆从伙夫等拳打脚踢一通,方才散去。
  这个占据大半北周的区域货币体系就这么哄然瓦解了,但廉昌丰一己之力,仍有二十万金。
  他想的什么,殷世煊早已料到。也正这样静静等着。
  ~
  等待的过程里,大家少不得对这件漂亮的“里应外合”之战着墨探究,而殷世琭也及时表过态:“送贝币讨好姑娘是真,挖的小坑不如大坑,送给侄儿的礼物不小,但也没有那金氏的那么大。”
  言下之意,这里应外合中的“外”,确然不是殷世琭的手笔了。
  这样下来,盛京内外又对这神秘的金氏讳莫如深。前去滁洲、淮南打探之后,才发现那金氏早在事发之后变卖产业,抽身离去,只见龙首,不见龙尾。
  对于这样一个结果,大家就更觉匪夷所思。
  漫漫夏季,逝者如斯。夏蝉唱罢,秋雁南去。转眼九月,时间便将许多传说都冲淡了。
  廉幽谷闻着满园桂香如蜜,神情宁和,思绪却半丝不断——她与“金氏”的约定依然清晰。
  她的预产期约莫在十月初,如今八个月的身子,出怀不大,似个小瘪球状。懒懒地同她窝在软塌上,偶尔会有些调皮。
  嬷嬷们告诉她:不出意外,这里头是个小皇孙。将来是有可能做皇长子的。
  她高兴过一阵子,但越是临近他出生的这一刻,她的心就越发凝重起来。每每小寐惊醒,都生怕这心头肉不在自己的肚子里,而是被人抱走了。
  御医说这是妊娠的正常反应,许多妇人将近临盆时会悒郁心慌,全是臆想引致。廉幽谷便将这话牢牢记在心底,逢人问她何以气色不好云云,便统统以此话掩饰。
  ~
  同她不一样,殷世煊的气色才是真正好了许多。自打上次分化掉廉昌丰那群老顽固后,他心里的重石才真正落地,也有精力放手去做更多铺排。特别在秋收之际,正是需要他的时候。
  老皇帝身体抱恙,在宣武殿闭门休养了三日。这天殷世煊难得空闲欲回宫看妻儿,被他一旨传到殿内,说是得闲想找人对弈。
  殿外斜阳入云,殿内视野昏黄。大监临去前特意将门轩通通关上,这室内的色调便又暗淡了两分。
  宫女前来掌灯,棋案两边各一盏,用白绢绣底的灯罩蒙上。恢弘富丽的偏殿这才显露一丝光明。
  殷世煊执白子,眼看被皇帝的黑子围个水泄不通。不由认输,笑道:“父皇棋高一着,儿臣又输了。”
  皇帝连赢三把,心情值好。捋须笑哂,笑着笑着,热气上喉便又变为咳嗽起来。
  殷世煊心中一慌,这才下席欲唤御医。
  皇帝说:“不用了。”命他坐回去。意味深长地瞧着他,眸子里是不遗余地的欣赏。
  他突然开口道:“子煊啊,这三盘棋,父皇用尽了全力。虽然只是险胜,但父皇依然很高兴。这宫里终于找到能与朕对弈的人了。”
  皇帝这是在夸他,而殷世煊此刻却高兴不来。他没有想到皇帝的病会来势汹汹。
  “去年岁前,父皇修书召儿臣回宫,说是病重。儿臣糊涂,看到父皇健朗依旧,竟还以为……”
  “这怪不得你,只要朕有心瞒着所有人,朕的身体状况是无人能得知的。”皇帝嘴角挂着轻松的笑,用手势比着,“只你一人尔,切勿透露他人。包括你那几位兄弟。”
  皇帝的意思,早在上次父子密谈时就已经对他摊牌了。皇帝深谋远虑,之所以将病情捂着,便是担心有人借势扰乱朝局,挑拨党争。一直将这情况瞒到可控时机内,他也便可以卸下重担,真正放手交由殷世煊了。
  “知道父皇什么时候起意的吗?”皇帝伸手摸来石蟾,顺着纹理徐徐抚弄,表情难得舒逸。见殷世煊摇头,他便又道:“从你主动迎娶太子妃的时候,父皇就知道你是个忍辱负重的孩子,堪当大任。”
  皇上打断殷世煊的欲言之意,沙哑着嗓音继续道:“朕戎马半生,以战止战。总以一统天下为己任,欲还世人一个太平盛世的国度。当朕吞并一个个小国,最终建立了北周,以为夙愿这就算达成了……可是,自古守业更比创业难。父皇以武建国,却仍有武力所不能及的地方。这一点,父皇没有时间再去做了。只能交由你辈。”
  “父皇……”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最次伐兵,最下攻城。你要牢牢记得,不管何时何地,兵戎相见皆是下下策。父皇虽然希望北周政权安稳,但实在不愿再看到以血的代价来交换了。你明白吗?”
  经了这些时日的观察,皇帝深知廉昌丰一派已经不足为患。那么剩下来,他最担心的是殷世煊与殷世栎这两兄弟。
  殷世煊五味杂陈,轻轻叩首应下。

  ☆、暴风雨前

  离开宣武殿前,皇帝的贴身御医来按例复诊。皇帝知太子夙夜劳累不浅,便也顺道命给殷世煊一道摸了脉。
  老御医愁着眉没说什么,只道殿下箭伤休好,然元气稍虚。平日多作休息,若感风寒小疾等需及时治疗,耽搁不起。
  殷世煊便问了原因。
  老御医含糊说不清,只问了句:“殿下近来可有按例练拳?用武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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