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有点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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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有点野-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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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仔细看看,百雀给我收拾的衣物有哪些是不能穿的。要筛选出来,被人看见就不好了。”她是在说“禁着鲜衣钗环”的敕令。
  她越是这般诚惶诚恐的样子,殷世煊心里便越不好受。可口是心非的他还是冷冷道:“你不用捡了,父皇没有那样严苛。再者,你穿得这些都是什么,能和鲜衣钗环沾上边就不错了。”
  诚然,眼下的廉幽谷上身着一套淡白交领,以荧绿色棉布裹了襟边。下裙是粉绿褶裙,亦不是什么贵重的料子。且头上无钗无簪,从鬓角编扭了两股麻花打结将长发拢至肩后。这个模样走出去,莫说堂堂太子妃了,连个簪缨世家的丫鬟都比不上。
  殷世煊看似嫌弃地摇摇头,仿佛在说廉幽谷“无药可救”。可事实上,他心里却是默默为廉幽谷做了个排名:在偌大盛京,论气质与样貌,配以这般朴素装束,还能衬以清新脱俗的女子,她大概算是第一吧。
  可事实上,那里来那么多条件巧合呢,应该叫唯一才是。
  ~
  车辆驶过繁华大街,因为方仲元一行都做过装束改善,所以普通老百姓只知这是一行特殊的队伍,暂时没有将它和太子和太子妃关联起来。
  出了北城门,有人却认出了他们。
  马夫停下手中的鞭子,回头告诉车内人,有人在外面等他们。
  廉幽谷心里想,会是谁呢?
  殷世煊撩开车帘,见了外边的公孙煜,唇角露出个“意料之内”的笑容,立刻下马与之寒暄。
  “小煜。”殷世煊与公孙煜打完招呼,而后又唤了一声:“小芷。”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女子。
  “子煊,可算等到你们了。”双方算是先打了招呼。随后廉幽谷又巴巴赶过来,见是公孙煜心里也几分高兴。
  “老师,你怎么来了。”说着就去接来公孙煜递来的一个大包裹,拆开一看,“哇,这些吃的都是给我的?”
  得了公孙煜的默许,廉幽谷这才留意到他身边所站女子。一袭缠枝纹烟色长袍伏贴在那玲珑身段上,曼妙又不失娟雅。且那秀丽慧致的脸上,眼波流转,里头似裹了雾水一般。越发称得此女品位不凡。
  此女自然是公孙芷。对面廉幽谷的赤/裸打量,她也不惧不畏,盈盈欠身拂礼,“小芷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
  “出门在外,这些礼数就不必了。”殷世煊语气平淡待之,又对公孙煜道:“小煜,难为你了,我和廉幽谷眼下都是戴罪之身,就算是二哥三哥也未必会来十里相送,亏得你还记挂着。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凡事别掉以轻心,以免被他们抓住把柄。”
  公孙煜却嘻嘻笑两声,“那我跟你们一块去,顺便敦促小葵花的功课。这大半年呐,你们总要给我找点事情打发不是?”
  “公孙。”每逢殷世煊这样称呼他,那便意味着殷世煊已然小有恼怒,哪怕有故意为之的嫌疑。
  公孙煜自然能明白他的意思,“好了,和你开玩笑的。你们安心前去,盛京有我看守着呢,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快马通知你。不就是半年嘛,我和孟大人他们多打两圈麻将就过去了,无妨无妨。”
  得了公孙煜的准信,殷世煊才放松面色。
  那边公孙芷欲言又止,殷世煊这才十分通情地又去看她。
  谁知得了太子的注目,公孙芷没有急于开口,而是从袖筒里摸出两只香囊,款款递给殷世煊与廉幽谷。看上去像是一模一样,却不知是不是一对。
  “小芷手工不佳,得知太子太子妃要出城,连夜做了两只药囊。”她偷偷觑了一眼殷世煊那持着药囊的手,温温喃道:“出门在外,别无他求,愿君安好。盼二位归期时,再能相逢。”
  廉幽谷听不出这里头的言外之意,只以为人家等着自己回来再相聚呢,所以满脸的感激。殷世煊倒是听得明明白白,平淡无奇的道了一句:“好,多谢小芷了。”
  公孙煜又过来将胞妹带下,“好了,如今天色已不早,再晚怕风云有变。虽然舍不得,你们还是快走吧。”公孙煜顿了一声,“对了,这是言芳客栈的贵宾牌,以前出门在外时在他家打尖,留了这么一块牌子。你们在外遇上盘缠短缺什么的,可以拿它去这家任意店记账,都算我的。特别是小葵花,在外别吃苦,知道吗。”说完便将此牌交给了廉幽谷。
  有这一块牌子,无疑是又给此行多加一分保障,确实实用的紧。
  殷世煊清风一笑,“也好,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二位好意我们收下了,回京之时再报谢恩情。此番,就此道别。”
  “一路顺风。”公孙煜这般招呼。
  双方话完,廉幽谷便也依依不舍地跟殷世煊上了马车。公孙煜和公孙芷在路边缓止不住的挥手,好不容易人车相别,半盏茶的功夫,却是连彼此的影子都见不着了。
  廉幽谷这才又觉得空落落的——廉府没有任何人来相送,而娘亲只怕也为之不允吧。说到底,自己还是个山野丫头,亲人濡沫什么的就像是梦一场,哪里是她能奢求的。
  而眼下,车过半日。也不得不和身边唯一的亲人各走各路了。
  这半年光阴,她又以什么为寄托呢?
  ~
  廉幽谷又开始在马车上拾拾掇掇,除了一些简单衣物外,如今又多了一包零食。她心里祈求老天保佑,这些食物能挨到她安身立命之时。
  前边仿佛是条岔道,像是“分别”的象征。廉幽谷心情低落,见到腰间挂着的那枚药囊,就似想起什么。从发包里摸出一枚蓝晶剔透的小石头,学着公孙芷的模样小心递到殷世煊眼皮下。
  正在看书的殷世煊对之瞟了一眼,眉尖有微微上扬,“干什么?”
  廉幽谷糯糯道:“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在枕头下发现的,这是我送给你的石头,你……你……”你为什么不带着呢?就像带上药囊那样?
  殷世煊的眼里很快闪过一丝类似歉意的神情,后又落回了书上。廉幽谷干干一愣,却听他道:“你自己说,这么小个物件,我怎么带在身上?是不是你在深山里那会儿,就兴拿在手里搓来好玩?”殷世煊真是找到一个由头便会诋损廉幽谷两句。不过他这种一本正经的人,偶尔开个玩笑,也真是古怪又别扭。
  廉幽谷垂着脑袋,想想殷世煊的话也很有道理。可是又到了分叉口,她也来不及给这石头打孔编绳了。于是道:“可是我要走了,你如果实在不方便带,塞在药囊里也行。”
  殷世煊这回抬起眼皮掠了一眼窗外,“你要去哪?”
  “父皇是将我流放,我自然到处都走走。走到哪里算哪里啊。”
  为这一语,殷世煊只觉哭笑不得——旨意又没有禁令她去渝州、洄洲、冀洲等地。
  但殷世煊没有提醒她,毕竟这样会显得是他在邀请对方同路。
  他继续将目光放回至书里字间,慢条斯理道:“那这颗石头怎么办?”
  廉幽谷记得方才有说过,将石头放在药囊里边的建议——难道此举不妥?会影响这个药囊的药性?
  “那……那怎么办?”廉幽谷也是没辙了,又不知殷世煊到底是什么打算。是收回来,还是丢了?是让他拿在手里搓玩,还是学她藏在发包里?
  廉幽谷拨浪鼓似地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夫君是男人啊。
  殷世煊见她一窍不开,也没心思再和她耍嘴皮子功夫。
  “这样吧,你就跟着一路打磨,什么时候能把石头编成绳串了,你就可以就地下车了。”

  ☆、大雨将至

  马车继续行驶在官道上,据盛京约莫已过百里的距离。官道上三不五时的就有几幅郡县界碑立在那里,方仲元都一一看过,没有发表任何言语。
  直至到了下一分叉口,他骑马过去看过石碑上所撰地界,这才停了下来。驭马上去禀报。
  “殿下,这左边是渝州地界,右边是洄洲。敢问殿下,此行我们选择哪处为第一站?”
  殷世煊终于下马将那碑文重看了一遍,唤来方仲元又问:“这渝州与洄洲有何玄机?”
  方仲元在外戍守多年,自当在民间行走多时,了解的要比殷世煊详细具实。眼下他便分析道:“洄洲为长水下游,是良田与沃土的主要分布地。那渝州在水之上游,多山多林,农事情况要贫弱些许。”
  “那二者难在哪里?”此二处既然为皇帝所选,这其中必然是有各自门道的。
  方仲元又答:“自古以来治水为大患。洄洲为下游,时下这个季节估计正受水患影响,通渠疏淤大约是历来的难处。而渝州多山,土地贫瘠交通不便,如今正是农作生长之际,事事后滞,产量低下不足温饱或是痛点。”
  “只怕眼下这两处都等着朝廷巡使去想办法呢。”殷世煊忧民之心左右为难,遂感叹了这么一句,但心中还未拿定主意要去这其中之一的哪里。
  廉幽谷这时从马车里钻出来透气,听闻了二人的对话后,也看了这地界两边的地势形态,出其不料“咦”了一声,便不小心引得了前边二人的注意。
  方仲元自然是一副溺爱的表情,只恨自己不能多看廉幽谷两眼。但殷世煊脸色已经黑去了大半,立马将她下马的路子挡了结实,甚至直接上手将她推了回去,“咦什么,在车上坐好,马上要启程了。”
  “是去渝州吗?”廉幽谷委屈地嘟囔出这么一句,却是引起殷世煊的小疑惑。
  “谁说的要去渝州?”
  “渝州在上游啊,洄洲下游既然水患不减,那在上游截住水流,问题不就解决了嘛。去下游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去渝州,两个问题一起解决。”
  听完这话,方仲元脸上神色变之又变,最后一派娇傲之色油然浮出面表。殷世煊虽然没有方仲元这样直白露骨,却也对她这番话未有置喙。
  即便他嘴上仍然说着“截流土木工程过大”,不切合实际。但在转身上车之时,他还是听取了廉幽谷的意思选择先去渝州:至少去那上游,会有机会一同解决这两个难题为未可知。
  ~
  可是此去路上不及半程,这日黄昏时,难题便找上门了。
  豆大的冷雨率先落到了方仲元的鼻梁上。他派出去的哨兵此刻从前方探路而回,又带来不大喜人的消息:距下个驿站,大约还要十里路程。
  方仲元看看原野尽头,通红的夕阳己为墨白的云影遮去了光彩,再有最后那丝光斑为厚云所蔽,这大雨恐就再拖迟不住了。
  将这眼下情形报禀了车内的殷世煊,得来“快马赶路”的结果,他也便不好说什么,很快命队伍护好辎重,亲自去了那前面开路。
  半个时辰未到,黑夜降临之际,狂风骤雨依约而袭。马车车轮裹满淤泥,车夫时常调控不住,几度将要翻入侧沟里去。后头的辎重车队更不必说,车上装载着四十几号人的吃穿用物,纵使两匹烈马在前头奋力拉驮着,也几乎越渐落在了队伍的最后头。
  “这样不行。”殷世煊淋着暴雨下马,一身月白棉缎长袍很快落得污脏难看,背后亦被浇透成薄薄一张湿布。见众人都有些忙乱无章,他随意揪住两个侍卫,混着雨点大声去安排调度:“你二人速去附近查看,是否有农庄村舍,但有寻到,速回来禀报。”
  两名侍卫方一离去,方仲元则满身雨水地从后头回来。他将马匹弃置一边,艰难地在泥水里徒步行来。
  殷世煊迎将过去,瞧不见他脸上的神色:“后边怎么了?”
  方仲元还正欲屈膝,殷世煊便将他扶了起来。只听他道:“辎重过多,车辆陷进泥坑了,众侍卫在后头推车。只是看着情形不好,眼下一时半刻可能过不来了。”
  殷世煊时下也点点头:“大雨今夜难停,恐是走不了。此地荒野无人,想办法安排地方给众人休息,辎重车那里安排几人看守。等到雨停了,我们再上路。”
  与此同时,派出去寻找屋舍的侍卫也纷纷返回。答来只说在一里外找到个三米见开的废弃土地庙,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这下众人勉强可以挤在一间小庙里等雨停歇。但是辎重放与官道过夜,始终不令人放心,左右是需要安排一两人在原地守候的。虽然方仲元的侍卫都是经过数年磨砺,吃这点小苦不算什么,但暴雨中过夜,还是太过艰苦。虽然众人争相留守,但余下的那帮侍卫却不忍就这样离战友而去。
  正当两难之际,廉幽谷终于坐不住,从马车上下来了。
  殷世煊见之大声地命她回去,“你下来干什么,还嫌事不够多?”虽则严厉,却是担心她身上还未痊愈的伤。
  廉幽谷但一下来,也同众人一样淋了个落汤鸡似的。可杵着不肯回,“烦劳两位大哥带我去后边,帮我找两样东西。”
  连殷世煊的话都没有听进,这也算是她最任性的一回了。
  方仲元急忙将身上的外披解下,两手撑开一片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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