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我跟你走- 第7部分

“呃，啊，你随我来便是。”不语从失望中回过神来，立刻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可是，“寂空大师，你是带了假面吧？”

“是或不是，都只是皮相而已，施主不必在意。”

十年，真是不短的日子，可这里的一砖一瓦，一墙一阁，似乎还是当初离开时的样子，变了的，恐怕也就只有自己了吧，十年，不用生死也两茫。

多年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人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即使换了一张容颜，换了锦绣衣袍，那份感觉不会变，沉嫣的心里，仿佛觉得自己活过来了，从再次看见他的那一刻起，整个世界，都回来了。

“衍儿……你终于回来了，回到皇姐的身边了。”沉嫣只是站在离寂空一步之遥，便不再往前。

“阿弥陀佛，施主，贫僧法号寂空，早已不是李沉衍。”略微抬首，寂空坚定的看向沉嫣。

“我，我知道的，以后，你想怎样便怎样可好？只要你别再离开了，好吗？”

殷切的语气，无助的神情，这个样子，并不是他所熟悉的，原来，她也变了么，为什么呢，那个曾经最倨傲的女子，睥睨天下苍生的女子，竟也败在岁月的流逝了么。

“我希望公主能够记得，我只是一个云游四方的和尚，应公主之邀，前来为公主讲经诵佛罢了。”

琉璃宫的宫人们，此番在一起忙碌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特别是小勺，那是一个越累越精神的主。

“哎，月儿姐，这下被我说中了吧，公主真是不一样了，特别是那个叫寂空的和尚来了之后，我们公主呀，那真是，真是，你说，真是什么？”

“真是美艳动人。”

“对对对，就是美，我每次看见公主吧，都觉得她浑身散发着一种看不见的光彩，太美了。”小勺说着，又傻笑起来。

月儿敲她头，“快做事吧你，整天就知道偷懒，等会儿你要去给寂空大师送衣服去的，别再这么失礼，知道吗？”

“是是是，月儿你教训的是，小勺我遵命！”

小勺捧着衣物，踩着细碎的步子朝寂空所住的落阳殿行去。

落阳殿离琉璃宫有些远，平时除了打扫的宫女，甚少有人会到此处。若在平时让小勺一个人到这里来，她肯定是要拉上月儿的，但是这次嘛，她想好好看看那个叫寂空的和尚，究竟是何方神圣。

当小勺到落阳殿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情景，斜阳余辉，树影交错，寂空的身影就镶嵌在那里，仿佛与之融为一体。明明是很美的画面，小勺却感觉不到温暖，那个人的背影很冷漠，仿佛他身边的一切连他自己，都如烟云般可以随时散去。

“寂空大师，这是公主吩咐奴婢拿过来的新衣。”

寂空转过身来，向小勺行礼，看过她手上的衣服后，并不接过，“有劳施主，但请再将它们送回，告诉公主，只需准备几套简便的僧服便可。”

“这……”小勺木讷了，这已经够朴素的了吧，虽然摸起来很舒服，但是对她来说，这是她见过最不漂亮的衣服了，皇帝随便一套衣服，都可以让小勺晃花眼呢。

没有办法，寂空坚持不收，小勺只好回去复命，可是她眉想到的是，公主竟然在等她。

“他说不要吗，连最喜欢的云锦都不爱了吗……算了，小勺你去叫瞳姑姑过来吧。”

“是，公主。”

进宫完（捉虫来的）

阳春三月，百花齐放，万鸟争鸣，整个齐国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祥和之中。

这天一大早，城门两旁就站满了围观的人群，目的便是要来看今天的选妃。本来嘛，这年年都可以看见的选妃，如今要五年才一次，饶是见惯了美人的贵族子弟们，也对这次的选妃充满了热情。

更有甚者，昨夜便已派了仆人占了个绝佳位置，自己则是安心在府上睡个好觉，等着今早再翩翩而来。

照金国的规矩，选妃的第一关，对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所有候选者都公开在城门前接受挑选，当然，只是选容貌而已，在众目睽睽下，没有官员在第一关有作弊的可能。

思小被各色美人环绕，香气熏鼻，直觉头都要晕了，可是想起狐狸的再三警告，只得立马掐自己一下，强打起精神，保持好仪态，免得出一点差错。

正式开选的时候每个人各自拿着写有顺序的铜牌，五十人为一组，由选妃官员看过后决定。思小很幸运，顺序比较靠前，等个三轮的样子就可以到她。

官员们看的很仔细，选的很认真，旁边的群众也会出声议论几句，若看见好看的就伸长脖子多看会儿，一般的就摇摇脑袋摆摆手，基本上，群众喜欢的，也就刚好直接进入下一关了。

到思小那一组的时候，思小认真回忆着，挺胸收腹，下巴微颔，面带微笑，眼睛平视前方，可是要注意动作不能太僵硬……于是，她看着面前的老头，“你刚刚是有跟我说话吗？”

站在思小面前的老头听完此话，顿时开始吹胡子瞪眼，“你是哪家的丫头，竟然如此不懂规矩，见着本大人不见礼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走神？你是想落选吗？”

思小不管对面那人的神色多难看，双手交叠于腰侧，微笑着缓缓向他行了个礼，果然，老头见她算是遇事不慌，心底又更加满意了，然而在表面却毫不动声色，伴随着一声轻哼甩了袖子便离开了。

这场小小的风波并未让思小落选，反而令其呼声增高，连带着其他选官也注意起了思小。就这样，在群众的热情中，第一关在接近午时时宣布结束，被选中的女子总共有两百八十个，其中有一百多个是一心想要进宫为妃的官家女子或大家千金，而剩下的嘛，便是想要在宫里当名宫女贴补家用的。因而在第一关的时候，不管你是怎样的背景，都是有机会被选中的。

可是今年的这第二关，却是要靠运气的了。因为今年的第二关，只需要一个人来决定她们的去留，此人，便是沉嫣公主。

在来之前，李莫向思小说他对第二关也是毫无对策的，若是以前的规矩，钱权，总有一样行的通，可是现在，统统不行。因为那个人，他一点也不熟悉，所有存在在他记忆里的，都只有那个人冷漠的背影。

思小不想看见李莫露出那样落寞的表情，于是使尽拍拍他的肩，露出可爱的酒窝，豪气承诺到，她一定可以成功的，不要担心。

因为思小已经想好了，若是公主看不上她，她便去找不语，那个曾经对她说期待再见的少年。总之无论用什么方法，她一定要进宫。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沉嫣公主连面都未露，便下旨让所有人都进宫了，至于是要当妃子还是宫女，都自己决定。此旨一下，女子们是欣喜若狂了，大臣们呢，就只有喜忧参半了，这样大度的一国之母，不知是福还是祸。

思小得偿所愿随众姑娘们进宫，临进宫门的时候，思小忽然将头抬起，可是看了会儿，却又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刚刚明明觉得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像以前小姐常常会看着她一样。

可刚这样一想，思小立马又摇头否定了，小姐跟寂空已经离开那么久了，又岂会在这里出现，况且也没有理由在此出现。压下心头疑惑后，思小才注意到四周的风景，原来已经进到宫门内了。

满眼，全是挂满淡紫色小花的奇兰树，美是美了，可是为什么只有这一种树呢，思小很疑惑，在宫外的时候，明明看见有更多比这还要美的树，真真的印证了金国人杰地灵的美名，然而在这金国最尊贵最重要的地方，竟弄得如此单调。

思小来不及想太多，已随众女子来到朝曦宫。领头的太监驻足，一一吩咐姑姑们各自领了一组姑娘离开，先回去学学规矩，半月后再带去见皇上。

思小眼看着前后左右的姑娘都被领走了，就自己独个儿无人问津，不由得便将眼光投到了领头公公身上，谁知思小刚一望过去，人家正笑脸相迎呢，也不等思小问话，领头公公便走到思小面前行了个礼道，“思小姑娘，不语公子之前有吩咐，让奴才带姑娘去琉璃宫，姑娘这就随奴才走吧？”

思小点下头，不动声色跟在公公身后，心里却开始焦急起来，这可完全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前面公公在带路的同时，还不忘为思小介绍下四周的环境，可是思小心里在琢磨对策，耳朵里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可是难得的，她还会微笑着看着公公，一副她很认真地样子。

“好了，到了姑娘，奴才就不送你了，琉璃宫是沉嫣公主所住，不语公子正在里面等着你呢，快去吧。”

“多谢公公了。”

琉璃宫？沉嫣公主？不是吧，她是要见皇帝，不是见皇帝的老婆啊！可是很明显的是，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因为，她已经看见那个美丽又高贵的女人在缓缓向她走来了。

思小收拾好心绪，摆好表情，迎向沉嫣公主，很规矩的行了礼，“奴婢任思小，参见皇后娘娘。”

思小低着头，看见一双美丽的紫云花宫鞋走到她面前停下。

“抬起头来。”动人的嗓音不带任何情感，淡淡对思小命令到。

“是，娘娘。”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众人都同情的看向被扇了耳光的思小，而站在沉嫣公主身后的不语，只是面无表情看着，不动声色。

思小不解，可是她并没有去问为什么，也没有去摸被打伤的嘴角，只是依旧将头抬起，保持之前的样子。

沉嫣看思小并不跪地求饶，心里也有些诧异，然而她并不是一个残暴的人，既然已经教训过，便不再揪着犯错的人不放。

“任思小，记住，这里，没有皇后。”

思小低下头，再次行礼回道，“是，公主殿下。”那个样子，就好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般平静。

再，见寂空

思小曾经想过，若她恰好不是老爷的女儿，她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其实也不难想象，看看其她丫鬟就知道了，虽然每天很认真做事，可还是免不了要挨骂或是挨打。不过，被扇耳光，还真是头一次呢，到现在脸颊的红肿都还没有消下去。

“好不容易有点姿色了，现在一看你呀，跟猪头一样丑。”思小拿着小镜子，龇着牙对镜子里的人做鬼脸，可是嘴巴稍微张大一点，就会疼的她嘶嘶的吸气。

“你还真是个活宝，挨打了还自娱自乐呢。”也不知不语是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突然听到声音，吓得思小手一抖，镜子便无辜的粉身碎骨了。

“你怎么进来了？”只惊无喜，思小双手环胸，斜眼看不语，不欢迎的姿态表露无疑。

“这才多久没见呢，你就这样对我，第一次你可是对我很热情地哦。”不语一脸不满，倾身凑到思小面前，散发着怨气。

“别，不语公子，奴婢这脸上的伤还没好呢，你还是快些离开，别连累我了。”边说，思小边使尽将不语往门外赶，像是赶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不语也不反抗，任着思小推他，可是就在要出门口的时候，不语忽然悠悠说道，“哎呀，你说上次我没见着的寂空，怎么会出现在宫里了呢？”说完这句话，不语满意的看到思小瞬间停下动作，那效果真比点穴还好。

“你是说真的？真的看见寂空了？”思小语气很急促，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也不眨，死死看住不语的脸，“那是不是小姐也在？不对，是不是小姐也来参加今天的选妃了？不语，你快点快点告诉我！”

听见思小的话后，不语有种转不过脑子的感觉，眉梢一挑，拍开思小紧抓住他的手，“你关心的难道不是那个和尚吗？你家小姐又是谁？”

“我家小姐叫任钰瑶，她本是跟寂空在一起，若你看见寂空在宫里，那今天那个感觉就一定是小姐没有错了，不语，你快告诉我，寂空现在在哪里？”思小此刻的内心只能用惊喜来形容，那么久没有看见小姐，真的很想她，而且自己都那么的话想要对她说，也不知道她的容貌好了没有，一切都堵在心里，让她恨不得立刻就飞到小姐身边去，可是，她不可以。

“我不想去那个讨厌的地方，要去的话你自己去，我给你画个图。”不语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着明显的厌恶，然而思小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注意，她一门心思都在想，若是找到寂空，那么久什么都可以清楚了，她现在不可以多事。

不语虽说讨厌落阳殿，可是给思小画的指引图却是十分的详尽细致，思小照着图，拐过七八个回廊，穿过三四个殿宇，再绕过一个花园，终于看见落阳殿三字。

将图揣在怀中，思小走上前去敲门，半天也无人应答。莫非是离开了？思小退后几步，观察一下四周，发现落阳殿左边有一个状似花园入口的拱形门。思小重燃一点希望，朝拱形门走去。

还没有走近，隐约的，耳边传来一个女子哭泣的声音，思小心惊，立刻放缓脚步，轻轻向门边靠过去。

终于到了，似乎没有被发现，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