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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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妻-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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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是救人无计,只听白振轩道:“父亲母亲,只怕雨墨不能逐走。”
  “为什么?难道留着她在家里兴风作浪,继续败坏阿暖的名声吗?”白姜氏郁闷地看着儿子。
  白振轩不疾不徐道:“将雨墨逐出白家,她势必怀恨在心,若是逢人便编排阿暖的事情,于阿暖的名声更加无益。”
  白云暖也道:“哥哥考虑得极是,雨墨还是留在我眼皮子底下安全先,省得她四处毁谤我。”
  白玉书和白姜氏都不做声了。
  心砚忙提醒雨墨道:“雨墨,还不快向老爷夫人小姐少爷磕头谢恩哪?”
  雨墨回神,只觉虚惊一场,全身已经冷汗涔涔,磕下头去时,浑身都瘫软了。
  **************
  一场风波总算是过去了。
  厢房内就剩了白云暖和心砚主仆二人。
  心砚泪雨如珠跪在白云暖跟前。
  白云暖捧着暖手炉,端坐在锦杌上,她的目光淡淡地投在心砚脸上,无怒无嗔,心砚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懊丧得无以复加。
  “对不起,小姐。”心砚哭着道。
  “我又没有怪你,你做得很好啊,既顾全了我的颜面,又保全了雨墨,尽了长姐的责任。”
  白云暖越是风轻云淡,心砚就越发难过和自责。
  “我也没有想到雨墨会这样,她还小,太不懂事了,小姐你不要生她的气,都是我不好,爹娘去得早,是我没把她教导好……”
  白云暖看着心砚,叹了口气,柔声道:“傻丫头,你才比她大一岁,你不要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有些人心术不正,那是天生的,也有些人心地善良,也是天生的,比如说你。只是同一个爹妈生的,你们两姐妹终究一个天一个地,差距太大了。”
  白云暖上前扶起心砚,心砚还是为雨墨在白家的前程担忧,“小姐,那雨墨她……”
  “放心,不作不会死,她在白家的日子好不好过取决于她自己,如果她能痛改前非,行得端坐得正,我是不会为难她的。”
  有白云暖这句话,心砚总算是安了心。
  “今天多亏了哥哥,你要好好去谢谢人家才米。需米小說論壇是。”白云暖拍拍心砚的肩,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
  心砚福了福身子,退出了厢房。
  看着心砚很是聘婷的背影,白云暖若有所思地蹙了蹙眉头。这丫头虽然金钗之年,却不知何时就出落得这样亭亭玉立了。
  **************
  心砚出了白云暖厢房,见白振轩正含笑立在园子一株修竹旁,长身鹤立,白裳出尘。
  心砚走向他,跪身便磕了个响头。
  “这是做什么?”白振轩忙去扶她。
  心砚看着少爷伸到她面前的手,白皙修长,温润如玉,原本要搭在那手上的自己的手在空中顿了顿,还是缩了回来。
  白振轩扯了扯嘴角,直起身子不再去扶她。
  心砚自己站起身,并不敢直视着白振轩,而是微侧着身子,声音轻细道:“多谢少爷救命之恩。”
  白振轩一怔,旋即笑了,“功劳哪里就那么大了?”
  心砚摇头,严重道:“少爷不懂,若果我和雨墨被赶出了白家,我们只怕流落街头,不是饿死,就是冻死。所以少爷替我们姐妹解围,让我们得以继续留在白家,便是对我们姐妹有救命之恩。”
  白振轩凝眸看着眼前这个丫鬟,她生得明眸善睐,娴静温婉,虽然衣着朴实,却是难掩芝兰桃李之色。更难得的是她有一颗秋水无尘般善良的心,这是最动人的。
  带着一份怜惜,白振轩道:“心砚,你要记住自己才是自己的救世主,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自己不愿意放弃,那么任谁,任怎样恶劣的环境都不能将自己打倒!”
  心砚侧头困惑地看着她家少爷,少爷的话她好像懂又好像不懂,她就那么张着嘴,痴痴地看着她家少爷。
  少爷的笑是冬日里一缕暖阳。
  **********
  因着在父亲母亲跟前撒了谎,白振轩没法,只好假戏真做,让松塔去请章乃春拉线,引见他认识琴官。
  章乃春倒也不负所托,等琴官下了戏,便拉他来东边园子会见白振轩。
  此时夜已深沉,天边一轮即将圆满的月。
  距离元宵节不远了。
  月华太亮,章乃春干脆让四儿和松塔熄了灯笼的火,踏着如银的月色步履轻快地走到东边园子里来。
  进了园门,便见白振轩候在厢房门口,却不见白云暖的身影,想必是夜深安睡了。章乃春心里空落落的,若有所失。
  白振轩让松塔带了四儿和琴官的书童黄栀去吃点心,自己则将章乃春和琴官让进了厢房,房门一掩,便将料峭春寒挡在门外。
  房内升着火盆,炭火橘红,直煨得房内气温暖融融的。
  墙角处立着两只宫灯,将室内映衬得明亮亮的。
  琴官先是替章乃春解了身上的斗篷,再摘了自己的风帽,白振轩忙接过二人的斗篷挂到一旁的鸡翅木朱红衣架上。
  回身但见章乃春生得风/流倜傥、销/魂荡魄,正是初一那日来凌云寺路上惊马之时电光一闪见到的少年。又见琴官,穿一件莲花色绉绸棉袄,脸上还有残妆未洗尽,星眸低缬,香辅微开,于极清的气质中散发出极艳的光彩来,不禁在心里暗叹:好个尤/物!可惜是个男儿身,若是女儿身,只怕倾国倾城,不是褒姒,便是妲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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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琴官
更新时间2014…11…28 19:04:03  字数:2230

 白振轩打量着章乃春和琴官,他二人也正打量着他。
  两下里都在内心赞叹对方。
  白振轩给二人斟了热茶,琴官喝了一口,便把茶盅捧在手里。茶水的热度通过茶盅煨着手心,十分舒服。
  三人寒暄了几句,便直奔主题。白振轩坐下抚琴,一曲《度香主人》弹毕,满屋子余音袅袅,甚是回味。
  章乃春虽是常在戏园子里逛的,却总是只关注相公们的美色,对于琴棋书画并不内行,他道:“要我说白少爷这琴已经弹得出神入化了,怎么还要请琴官指点?”
  “琴艺还怕精益求精吗?”白振轩莞尔一笑。
  章乃春暗忖,恁你弹得再好,也是没有机会在丞相大人跟前露脸的。
  琴官适才听白振轩弹的佳曲,手已痒痒。他走到白振轩身边,白振轩连忙让出了位置。
  琴官的手指在琴弦上划出一连串乐音,登时行云流水,满室生香。他带着丝羞涩对白振轩道:“《度香主人》我从未弹过,所以没法和白少爷切磋一二,不如弹些别的曲子供白少爷取个乐子,还请白少爷不要嫌弃。”
  “琴相公谦虚了,愿闻雅奏。”
  琴官也不推脱,重新给琴弦定调。
  这把焦尾古琴是琴中上品,但恐怕闲置得有些年头了,适才听白振轩弹奏时,觉得一三两弦低些,收不紧,他便和了一会儿琴,将一弦、三弦各调慢一徽,再将二、四、五、六、七诸弦,仍用五音调法调好。
  接着散挑五,名指按十勾三;散挑三,中指按十勾一,弹了几个《陈抟得道仙翁》,又点了些泛音,弹起《结客少年场》这套琴来。
  只见他手指在琴上轻拢慢捻,吟揉绰注,来往牵带,抑扬顿挫,整个人都慷慨激昂的。
  白振轩听得入了迷,方知今夜未请错人。琴官虽未弹奏《度香主人》一曲,却已将弹琴之各种技法,情态融合展露无遗。白振轩原就是琴中高手,一点即通,登时是两眼放光,满心顺畅,犹若三伏天吃了冰镇瓜果,整个人都清明无比。
  琴官弹好了琴,拿眼斜睨着白振轩,见灯光中白振轩的容貌天下少有,好个白衣秀士,不禁心旌荡漾。
  而白振轩猛然见琴官痴痴看着自己,他柳眉贴翠,凤眼斜睃,流波低盼,粉靥娇融,知其长期在戏台上扮演小旦,难免对自己的身份意识错乱,渐渐有了女儿之态,便登时生出反感来。
  自己和章乃春之流终究不一样,虽然怜惜琴官才情,但依然有了逐客之意。
  “琴相公琴艺卓绝,今夜得聆雅奏,三生有幸,但是琴相公演出一天也累了,白某就不强留,还是让相公早些回去安歇。”白振轩向琴官深深作了个揖,言语虽然温婉,态度却已冷淡。
  章乃春已听出白振轩的弦外之音,偏琴官对白振轩有了几分情意,哪里舍得离去?他从琴座上起身,走到白振轩身边,一双眼睛只管肆无忌惮地睃着白振轩,笑道:“哪里就那么娇气了?从前在戏园子里演出完,还陪章少爷喝酒去,通宵达旦,也不觉累。”说着,一只手搭在了白振轩肩上。
  白振轩身子一僵,面色已十分难看。
  章乃春忙拉过琴官,道:“夜已深,厢房内还住着其他家人,恐琴声叨扰到他们,今夜就先到这里吧!”
  白振轩寻着台阶,忙开门去唤松塔。松塔并着四儿和黄栀快速出现在厢房门外。
  “可是白少爷何时再相邀琴官奏琴?”琴官一腔热情正旺,不依不饶的。
  白振轩忙客气道:“等相公方便时再让松塔去请。”
  “不必松塔请,我方便时自来便是。”
  白振轩顿了顿,拱手作揖谢过。
  琴官还要再说什么,却见章乃春冷冷瞪了自己一眼,方将多余的话咽下。
  旋即,四儿和黄栀上前将衣架上的斗篷取下,各自给主子披上。
  松塔已点好了灯笼,在前头引路。
  白振轩又将章乃春和琴官一直送到园子出口,琴官有意让白振轩将他们送到他们入住的南边的寺院厢房,奈何章乃春死活不让送了,便依依不舍地辞了白振轩,一路闷闷而去。
  白振轩见二人的身影消失在树屏竹径深处,方折回身子。
  一路月华如练,白振轩回想刚才的情景,只觉一场荒唐,不由摇摇头,哑然失笑。
  “少爷笑什么?”松塔提着灯笼跟在一旁问道。
  “笑天下可笑之人。”白振轩瞥了松塔一眼,笑容更甚,大步流星而去。
  **************
  章乃春和琴官从东边园子一路走到了内殿,正穿过内殿向南边厢房而去。
  因着两人都不说话,连带着四儿和黄栀也大气不敢出。
  琴官拿眼偷瞧章乃春,见他整张脸都冷若冰霜的,知其因为自己对白振轩动了非分之想而不悦。他原想使性子不理他,奈何在锦绣班登台以来,一直是他捧着自己,自己才能在其他小旦中出挑,登台的行头,平常的打赏,哪样不是来自这个金主?自己怎么可能因为一时心动而得罪他?
  想到此,琴官换了笑颜,去拉章乃春的衣袖,章乃春先是往回拽了几下,终是拗不过琴官纠缠,遂停住脚步睃了他一眼,道:“白少爷和你不是一路的,你别在他身上白花心思了。”
  “白少爷和我不是一路的,难道章少爷和我就是一路的了?”琴官满腹委屈,大红斗篷风帽之下,一张女态的面孔宛若姮娥降世、西子复生,更加我见犹怜。
  “我和你,逢场作戏可以,暧/昧不清也可以,但绝不能动真格的。”章乃春面色一沉,冷声道。
  琴官登时眼里汪了两汪泪水,娇柔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是章家单丁独苗,延续家族香火责无旁贷。所以你把我当姐们儿可以,你把我当哥们儿也可以,但是那种关系绝对不可以。”
  章乃春说着背手穿过通往南边厢房的圆形拱门,撇下琴官不再理会。四儿慌忙追了上去。
  琴官看着章乃春的背影,充满迷惘。
  章乃春变了,从前自己任性时他会捏捏他的脸颊,拍拍他的手,揽着他一同走的,可是今夜他竟弃了他,径自离去。
  “相公,夜深天冷,咱们也回去歇了吧。”黄栀在一旁小心提醒着。
  琴官这才回神,拉紧了斗篷,期期艾艾地携着黄栀回房去。
  

第十四章 纠缠
更新时间2014…11…29 19:02:21  字数:2402

 白云暖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头。哥哥的事情有了解决的方法,雨墨的陷害又没有得逞,她终于卸下连日来压在心头的重担,香香地睡了一夜。
  醒来时,但见冬日的阳光明媚地射进窗子,投在窗前的小书案上。
  白云暖伸伸懒腰,喊了声“心砚”。
  心砚端着洗脸水,推门走了进来。
  “小姐,昨儿终于好睡,没有失眠了。”心砚一边伺候白云暖梳洗一边道。她的眼睛肿肿的,还有很深的黑眼圈,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憔悴。
  “我倒是能安眠了,你呢?昨晚没睡好么?”
  “没有的事。”心砚瑟瑟地笑。
  白云暖拿手指点了下她的额头,道:“你跟了我这么久,什么事情能瞒过我?昨晚不仅失眠,还哭了吧?”
  心砚见被小姐说中,一脸羞赧。雨墨因为白天的事情被夫人遣回了洛县白家,她昨夜躺在床上一直想着雨墨的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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