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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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妻-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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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时半会儿不习惯也属正常,等时日久了,你也就习惯了,也就不会再这么生手了。”
    大半天的折磨终于告一段落,叔叔王建家备了筵席,允姑陪着王丽枫赴宴去。心砚才算松了一口气。
    可是到了晚上。少夫人叫掌灯,心砚又当起了“烛台”。
    允姑拿了两支蜡烛来,要心砚两只手。一手举一支。少夫人坐在卧榻上悠闲地看书,烛油就一滴一滴滴在心砚手上。心砚不敢喊痛,不敢缩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一任烛油点点滴滴,烫伤了手。
    王丽枫看了半晌书,累了。见心砚跪在地上早已是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她也觉索然无味,不愿再出新招了。便丢了书,让允姑将心砚手里的蜡烛拿走,然后问心砚道:“你是不是想等回到白家后。就将这一切告诉少爷呢?”
    “奴婢不敢!”心砚战战兢兢道。
    王丽枫忽而眼眸凌厉。咬牙切齿道:“那为什么夜半与少爷幽会的时候,你又敢了呢?”
    心砚惊跳起来。原来少夫人连小姐不知道的事情都知道,她愈发绝望,便咬了唇,不吭声。她知道求饶乞恕都是没有用的。
    允姑已经走过来,揪扯了她的头发一阵乱摇乱晃,面颊上又打了她几记耳光。心砚如行尸走肉一般,不哭也不闹,任由她打骂。
    末了,王丽枫让允姑将心砚带下去,洗漱干净,换了衣裳,依旧送到她房内来,她依旧要求心砚与她同榻而眠。
    心砚受了一日折磨惊吓,竟战战兢兢睡过去,王丽枫便瞪着灯笼大的眼睛,睃着心砚只穿了肚兜的半裸的身子,看着雪白肌肤上点点条条的伤痕,她终于是在心里寻到了一丝平衡。
    ※
    紫藤去而复返,并在白云暖跟前信誓旦旦说自此和章乃春断绝来往,白云暖碍于她是王丽枫送给自己的丫鬟,便也只好收了她。
    于是每到夜晚,白家的园子里总会飞进来一只雪白的信鸽,不一会儿又飞出白家的园子。
    白云暖对这信鸽却毫无察觉。
    她有些担心在王家的心砚怎样了,心里总有隐隐的不安,可是转念一想,长嫂是个心善的美人,料也亏待不了心砚。每日看着紫藤在听雨轩内手脚麻利,勤快地跑前跑后,干这干那,她便会心一笑。心砚是个比紫藤还要细心的丫头,料想在长嫂跟前定是比紫藤还要伶俐解人的。
    便也就渐渐放了心。
    一转眼,王丽枫便在娘家呆了有七八日,白姜氏让真娘去请了白振轩到兰庭来,说道:“你媳妇回娘家也有些日子了,怎么不见回来?”
    白振轩垂立厅上,道:“兴许那一场大病令她分外想家了吧!”
    “糊涂,嫁了人了,婆家才是她的家,哪有赖在娘家的道理?”白姜氏不悦,“况去了这么久,咱们白家也没差个人去问信,倒要叫那王家多心了,觉得我们怠慢了他们家的小姐。”
    听母亲言之有理,白振轩便道:“那孩子这就派松塔去王家捎话,看看丽枫要不要回来了。”
    白姜氏点头,白振轩便差了松塔去王家问话。松塔到了王家却连王丽枫的面儿都没见上,只是让允姑来回话说,少夫人暂时不想回,还要在王家住一段日子,少夫人想回了自会回去。
    允姑回到内院,见少夫人正在瑛姐儿屋里一同做绣品。
    只听瑛姐儿道:“姑父也算有心,姑姑不过才回来住了这么几日,他便巴巴地差人来请你回去。”
    王丽枫自是不说话,允姑却冷嗤道:“若是真有心,就势必会亲自上门来接了,只差了小厮过来传话,不过假惺惺罢了。”
    瑛姐儿愣住,王丽枫却不悦地睃了允姑一口。
    “允姑,你这话何意呀?”瑛姐儿停了手中针线,问允姑。
    允姑却噤了声,再不敢多言。少夫人不喜让娘家人知道她在白家受到冷落,这是失面子的事情,而适才自己是失言了。
    瑛姐儿见允姑话起了头便没了声息,又见王丽枫敛容收色一副不可侵犯的模样,便不好多问,心下却存了疑问。
    松塔离了王家回白家复命,白振轩觉得自己已经去请过王丽枫了,她不回,便也由她去吧。他心头只是不解,心砚怎的多日不到梅香坞书房来找他了,许是被阿暖发现,便训斥阻止了?
    于是,午休的时间,他便从书香堂出来,径自去听雨轩找白云暖。
    ※
    白振轩进了听雨轩,却见屋子里,只紫藤和绿萝、红玉三个丫头围在窗下做针线,并不见心砚的踪影。
    他惊异道:“紫藤,你怎么在这里?你不应该陪少夫人回王家吗?”
    紫藤也惊诧道:“少爷不知道吗?陪少夫人去王家的是心砚。”
    白振轩愣住,绿萝红玉早已嘴快说了少夫人和小姐换婢一事,白振轩想起那日王丽枫在病榻上确乎是向白云暖说过此事,白云暖当时也答应了,他只当她是病糊涂了,没想到竟做了真。
    于是也顾不得去找白云暖,便又匆匆离了听雨轩。
    在梅香坞的园子里转来转去,六神无主,他猛然一跺脚,唤了松塔来道:“跟我去王家!”
    松塔一愣:“少爷要去王家?”
    白振轩已经急匆匆向外走,“是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套马车去呀!”
    于是主仆二人也就一二盏茶功夫便出现在了王家。
    乍听丫鬟来报说,白家姑爷登门造访,王丽枫还以为自己听岔了,瑛姐儿笑嘻嘻道:“允姑,你先前还抱怨姑父对姑姑不上心呢,想来你是多虑了,看看,姑父这不来看姑姑了吗?”
    王丽枫蓦地有些紧张起来,她给允姑使了个眼色,允姑便会意,心砚还跪在屋子里的铁链上呢,赶紧得去改头换面帮她张*净了。
    于是王丽枫起身去前厅迎接白振轩,瑛姐儿也欢天喜地地挽着她的手一同去了,允姑则疾步回了王丽枫闺房。
    心砚正跪在铁链上做针线,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这几日,王丽枫总是支使允姑一边罚她一边派她活计,将她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这会子,见允姑又大步流星推门而入,心砚整个人惊跳起来,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允姑又会想什么花招折磨她。
    正提心吊胆着,允姑却抢了她手中活计,将她从铁链上拉起来,半威胁半拉拢道:“你听好了,少爷来王家了,你立刻梳头洗脸,跟我去见少爷,如果你待会儿在少爷跟前胡言乱语,你知道后果是什么。白家尊奉圣贤之训,男子非但不能纳妾,更不能停妻,少爷和少夫人这一世夫妻是做定了,他们横竖是夫妻,少爷是不会为了你一个小丫头无拂逆少夫人的,少爷现在可能对你还存了些新鲜感,等时日一久他也就收心了,你还是想着如何讨好少夫人比较紧要。”
    心砚心里哪里能不明白这些道理?于是她含悲忍泪,应了声:“是。”
    于是允姑让她擦洗了身子,重新梳了头,换了衣裳,便领着她去前厅找王丽枫去。
    

  ☆、第九十九章 虐仆(三)

白振轩在王家的厅上坐着,舅老爷王祥康陪他喝茶。
    正闲话家常,见王丽枫来了。七八日未见,竟见王丽枫整个人都朗润丰盈起来,穿金戴银,朱环翠绕,打扮得美艳非常,给人以袅娜赛过西施,风流不减莺莺之感。
    白振轩却对她的美貌不甚在意。但见她身边跟着个妙龄少女,虽不十分妖娆美丽,却也清雅幽闲,全无俗韵。
    王祥康介绍道:“这是我长女瑛姐儿。”
    瑛姐儿上前行礼,道:“瑛姐儿见过姑父。”
    白振轩一时犯难,瑛姐儿已长大,出嫁在即,又不似一般晚辈可以随意掏些小钱便能打发的,只好道:“听说明年你就出嫁了,到时给你准备一份大大的送嫁钱。”
    瑛姐儿摇头,笑着仍跑回王丽枫身边去,挽住她的手臂,对白振轩乖张道:“不用姑父费心,姑姑日前已送了我好多礼物,姑父不必再那么客气为我准备送嫁钱。”
    “礼数不可废。”白振轩客气地笑,遂把目光调向王丽枫,往她身后望了望,竟没有见到心砚的影子,又不好直接问,只能道:“夫人今日可要随我回白家去。”
    王丽枫闲闲雅雅道:“不呢,要在大哥这里多住些时日,我原说过,瑛姐儿出嫁,会送她些吉祥绣品,谁知竟病了一场,耽搁了,现在整好和瑛姐儿一起绣。”
    瑛姐儿快乐地把头倚在王丽枫肩上,道:“姑姑对我最好了,姑父你就答应让姑姑在我家再住一段日子嘛!”
    王祥康见女儿有些张扬,便正色道:“瑛姐儿,大人自有大人的主张,你不要胡闹。”
    瑛姐儿撅了嘴。
    于是,王丽枫向着白振轩道:“我暂时不回白家。爷你若忙就径自回吧。”
    王祥康便挽留白振轩:“妹妹在此,妹夫不如也一起留下住几日,亲戚住得近。却也难得见你们来走访。”
    王丽枫道:“大哥,振轩还要回去攻书呢!”逐夫之意明显。
    正在这时,允姑领着心砚来了。
    白振轩只觉大门口一亮,心砚身着白衣的身影便出现在眼前。站在允姑身后,她就像一枝弱不禁风的雨荷,垂着头。忍辱负重的模样。
    白振轩看得晃了神。
    王丽枫将白振轩恍惚的神色看在眼里。心里更加寒透,便冷了声色提醒白振轩道:“爷若忙,现在天色也早。不如趁早回去。”
    王祥康怪责地看着王丽枫:“妹妹说哪里话?妹夫难得来一趟,当然要留下来吃个晚饭,喝几杯小酒。”
    王丽枫想起回门那日白振轩不辞而别的事情,心里冷笑,还想再讽刺几句,白振轩却道:“大哥,今夜我回留在王家。”
    王丽枫当即怔住。
    她当然知道白振轩之所以愿意留下来不过是为着心砚。于是心里的恨意更添三分。
    接下来,便是叔叔王建家差人来请,说是备了筵席请白振轩夫妇王祥康夫妇一并过去吃酒。
    于是众人一道儿地去王建家赴宴。
    白振轩与王丽枫并肩而行,少不得拿眼去偷觑一旁的心砚,见她步履很是轻飘,一脸煞白。整个人看起来疲累不堪。又瞧见她的手一直掩在袖子里,便有些疑心这几日在王家她是不是受委屈了。真想抓她到无人处一问究竟。可是碍于众人在场,允姑更是包公脸色,虎视眈眈,便只好作罢,但心里堵得慌。
    到了叔叔王建家,穿廊过堂,到了宴客花厅,只见酒席已经摆好,于是主子们入席,下人们伺候。厅内有允姑,心砚便站到了花厅门外。
    也不知主子们在门内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要到几时,眼见着薄暮黄昏,落日渐渐西沉,廊下吹过来的风也带了凉意。
    心砚双手抱了抱自己的手臂,却不敢大力用手掌去摩擦取暖,这几日折腾下来,她的两只手早已面目全非,全身酸痛不已,双腿跪了站站了跪,仿佛早就不是自己的似的。
    瑛姐儿蓦地从厅内跑了出来,一见心砚孤零零站着,便笑着过来拉她:“你是心砚,对吧?站这里做什么?我拿些东西,你自去吃吧!姑姑和姑父他们正陪我叔公喝得高兴,不醉不归呢!等他们吃好了酒,我再去唤你来伺候他们。”
    瑛姐儿很是热情地去拉心砚的手,心砚被她猛不丁碰到,触疼了手上伤口,立时低叫了一声。
    瑛姐儿也随着她惊叫了一声:“呀,心砚,你的手怎么了?怎么烂成这样?姑姑不知道吗?”
    瑛姐儿的叫嚷声太大,花厅内宴饮的人早听得分明。
    王建正和白振轩喝酒,白振轩的杯子举到半空,听到厅外瑛姐儿的说话声猛然顿住。
    又听心砚在门外回瑛姐儿道:“瑛小姐,我没事。”
    “怎么没事?创口都烂了!”
    厅内筵席上,白振轩端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他咬了牙腾地起身,王丽枫却已唤过允姑道:“去看看心砚怎么了?问问她怎么就受伤了?赶紧带她去上药。”
    允姑应声疾步出去,白振轩握紧的手又只好松开。
    王丽枫浅笑吟吟道:“振轩,站起来做什么?叔叔还敬你酒呢!”
    白振轩只好闷头坐下,继续喝酒。
    ※
    允姑做出假意关心心砚的样子,从瑛姐儿跟前将心砚带了去。待离了王建家,回到王家自己睡的抱厦内,便开始逞凶肆虐,先是劈头就给了心砚一巴掌,心砚的半边脸登时肿了起来。她又一脚踢在心砚肚子上,心砚闷哼一声便蹲到了地上去。
    允姑冷笑道:“做这个死样子给谁看?”
    心砚捂着肚子,痛得哭出了声。
    允姑便开始骂骂咧咧:“少爷一来,你就作死!怎么,想让少爷来关心你手上的伤,是不是?”
    允姑恣凶稔恶的嘴脸,心砚已经领教得差不多了,此刻也只能将一腔苦楚全都咽下去。蜷缩在地上忍受着她一顿拳打脚踢。
    心砚实在熬不过,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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