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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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妻-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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笺一定是白云暖让紫藤送给章乃春的。于是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嗤。还以为这白家书香世家有多好的家教,竟是这样不顾礼义廉耻,那白姜氏只会对少夫人冷眼严苛,对自己的女儿却如此纵容,由得她如此和男子私相授受,暗通款曲。
    之前还以为是心砚那丫头与章家花大少有私情,没想到真还错冤了那丫头,竟是小姐不知自爱。要不是白云暖和章乃春纠缠不清,那章家人又岂会教唆假绣娘上门要毁她家少夫人清白?还带累自己在白家抬不起头来。
    允姑越想越气恼,恨不能立马就将心里的话都泼给白姜氏听,可是一想起她可怜的少夫人,她又忍了。
    ※
    紫藤到了白府大门前,见四儿还坐在丹墀上。
    四儿今天为了能见紫藤,特听从章乃春的吩咐男扮女装,冒充是紫藤的表妹,才得到喜伯同意,见到了紫藤。
    这一会儿,见紫藤出来,他忙从丹墀上站起身来,笑道:“紫藤姐姐,你可出来了。”
    紫藤道:“你怎么不在门房等着,坐这丹墀上,也不嫌脏?还白白打扮成姑娘的模样儿,却一点斯文都没有。”
    四儿嘿嘿地笑,盯着紫藤手上的红笺,喜道:“怎么,是你家小姐给我家少爷回信了。”
    紫藤张口欲言,却转念一想,和四儿说有什么用,心里又巴巴地想再见章乃春一面,便道:“章少爷在哪里?小姐有话让我亲口告诉他。”
    于是四儿领着紫藤到了不远处路旁大树下停着的一辆马车旁。
    紫藤快速上了马车,留四儿在外面把风。
    章乃春见紫藤来了,喜出望外,他在马车上坐正了,笑着问道:“紫藤,怎么样?你家小姐怎么说?他接受我的道歉了吗?”
    那封红笺上的措辞可是他花了不少银子请有学问的儒生帮忙写的,表达了浓重的歉疚,顺便也再次表示了爱意。阿暖看到一定会感动、心软的。
    不料紫藤却眸子一黯,摇头道:“小姐根本连红笺都没有打开,就让我把这红笺送来还你。”
    章乃春愣住,看来白云暖因为阿思教唆假绣娘一事的确动怒不小,也难怪,若那人妖得手,毁了阿暖的清白,的确后果不堪设想。白云暖生气也是情理中事。又见紫藤愁眉不展,一脸歉疚,道:“章少爷,对不起,紫藤办事不力……”
    “没事没事,”章乃春摆手,“紫藤你做得很好,本少爷要好好谢你才是。”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金镯子。
  

  ☆、第九十章 诡计

章乃春将金镯子伸到紫藤跟前,道:“这个送你,接下来少不得要叫你跑腿呢!”
    紫藤哪里肯接那金镯子,泫然欲泣道:“我帮章少爷又不是图这些金银财宝……”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报答本少爷的救命之恩嘛!”章乃春笑。
    紫藤暗叹,风/流倜傥的章大少笑起来真是呆萌得很,她不由呆呆看着,章乃春絮絮叨叨说些什么,她竟一句都没有听进去,直到章乃春重重推了她一把,并将那只金镯子替她套到了手腕上。
    紫藤只觉手腕上一冰,立即惊跳起来。她慌忙要去脱那镯子,却怎么脱也脱不下来。
    章乃春道:“送给你的你就拿着,这样矫情做什么?阿暖妹妹今日拒绝了我,我明日再跟她道歉便是,若是她明日拒绝了我,我就后日向她道歉,后日拒绝我,那就大后日道歉,这期间少不得要你跑前跑后斡旋着。”
    紫藤的泪簌簌落了下来,她一想到小姐对章少爷的绝情,就觉得章少爷好生可怜,于是颤声道:“章少爷,小姐让我带句给你。”
    章乃春一听,白云暖还给他带话,立即打起精神,全神贯注地看着紫藤。
    “阿暖还给我带话了?快说快说,阿暖她要跟我说些什么?”章乃春的眼睛亮晶晶的,全是神采。
    紫藤撇着嘴,委屈道:“小姐说,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私相授受,暗通款曲?还说让章大少爷从今往后再莫上白家的门了……”
    紫藤说完,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因为她瞧见章乃春的面色就像炉子里的灰一点一点冷却下去,而自己的心也随着他的消沉而一寸一寸碎掉。她伸手再次去脱腕上的金镯子,章乃春却伸手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只听他落寞道:“这镯子还是送给你,你去帮我再给阿暖妹妹带句话,让她不要气坏了身子,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不要看起书来就忘了休息……”
    紫藤几乎是呜咽着下了章乃春的马车。
    章少爷这样好。为什么却入不了小姐的眼哪!如果自己能得这样一个人的痴心。就算是死了也甘愿的,想起少爷对少夫人的薄情寡恩,紫藤越发觉得章乃春是情圣。美好至极。
    紫藤一路哭着到了听雨轩,却见听雨轩房门紧闭,紫藤敲了几下门,心砚来开了门,见到紫藤一脸的泪,不由一怔,遂道:“紫藤。你怎么了?哭得跟泪人似的,叫人看见,也不怕把人吓死!”
    紫藤胡乱揩了脸上泪痕,抽噎道:“心砚,我要见小姐。”
    心砚蹙眉道:“小姐说了,从今往后没什么事。你就不要到听雨轩来了。”
    说着便关了房门。
    紫藤怔怔地盯着厢房的门。心里觉得她家小姐实在是太狠心了。
    ※
    章乃春过了一段买醉的日子,喝醉了便去章思颖房里砸东西。骂骂咧咧的。
    章思颖郁闷得要死,一日,章乃春又满身酒气地进房闹事,章思颖屏退了下人,任由章乃春骂去。
    章乃春指着她的鼻子,道:“都是你这个好妹妹,害阿暖恼了我,她居然让我不要再上她白家的门了,还说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私相授受,暗通款曲?呜呜……要知道之前阿暖妹妹可不是这么对我的!她随我去天香园观场,遂我去游小赤城,之前还让我参加他们家的春游和烧烤……”
    章思颖捂起耳朵,真是烦死,章乃春的这些骂词翻来覆去,跟炒剩饭似的,都要让她耳朵长茧了。却见章乃春骂红了眼,将手里的酒坛子一摔,搬起一旁桌案上的官窑花瓶就要砸,她起身喝道:“瞧你那点出息!”
    章乃春愣住,章思颖实在是太嚣张,如此理亏还敢犟嘴。
    官窑花瓶就要砸到地上去,却听章思颖喊道:“哥哥住手,我有法子帮你!”
    章乃春停了动作,吃惊地看着章思颖。他这个妹妹一向诡计多端,且听她如何说。于是他放下花瓶,对章思颖道:“你给老子说!”
    见哥哥如此牛脾气,章思颖翻了翻白眼。“你如果是我老子,那章瑞梅又是我的谁?”说着,上前将章乃春扶到一旁雕花椅上做了,给他倒了一杯茶。
    章乃春正觉骂得口渴,遂接了茶,白了章思颖一眼道:“不孝女,直呼你爹的名号。”
    章思颖再次翻了翻白眼,“你都抢了他老子的位置,还不许我叫叫他名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哥哥你也忒霸道了。”
    章乃春喝了茶,气也消了些,道:“莫啰嗦,快给你哥说来你有什么法子让你哥我娶到阿暖!如果你只是蒙哄我,小心我砸光你屋里的东西!”
    章思颖将手一摊,将肩一耸,漫不经心道:“你砸啊!随你砸,横竖这都是章家的财产,我日后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章家的财产你要怎么作践,全都凭你心情,和我半吊钱关系!”
    章乃春斜睨了章思颖一眼,他这个妹妹真是城府深得很,心机就跟牛毛似的,又杂又多,便缓和了神色道:“快说,你给哥哥我支什么招啊!”
    “这招,那白云暖不都替你支好了吗?”章思颖唇边一抹讥笑,“哥哥却白白辜负人家美人一番心意,还在这喝酒耍疯。要是我,我也看不上哥哥这窝里横的模样。”
    章乃春愣住,“阿暖都给我支好招了?她明明让那紫藤给我带了绝交的话啊!”
    “绝交的话,哥哥要这么理解,那就没戏了。”
    “我的好妹妹啊,你就不要卖关子了,知道你聪明,快给哥哥说道说道,日后你嫁人,少不了你的嫁妆。”
    章思颖“噗嗤”一笑,继而又落寞道:“无论如何我们是亲兄妹,虽然你害死我的孩子,但我也不同你计较了。日后我想嫁得好人家,还不是要哥哥你张罗。”
    “如果你能帮哥哥娶到阿暖,哥哥一定加倍疼你。”章乃春信誓旦旦。
    章思颖这才道:“那白云暖说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私相授受,暗通款曲?那哥哥你就让爹做主,差媒人去白家提亲就是了呗!”
    章乃春茅塞顿开,一拍大腿,道:“对啊!我真是榆木脑袋,咋没想到呢!”章乃春当即就兴高采烈地要去找章瑞梅,章思颖拖住他道:“哥哥,你看看你浑身酒气,你这样去求爹,爹只当你是酒醉说胡话,并不肯当真的。不如等明日酒醒。而且,妹妹以为再保险一点的话,你应该先去对过宅子里向祖父祖母陈情,祖父祖母一向疼溺你,肯定会答应的。祖父祖母答应了,你再同爹娘说,爹娘碍于祖父祖母的面,也不好回绝你的。”
    章乃春当即冲着章思颖竖起了大拇指,“阿思,你真是女中诸葛,只是你和阿暖妹妹比起来,聪明有余,善良不足,你的智慧都用在旁门左道上了!”
    章乃春说着就嬉笑着跑走,把个章思颖气得不行。
    她愤然道:“你个窝囊废!大草包!要不是我想指望你以后给我寻门好亲事,多陪我些嫁妆,我怎么甘心被你这样侮辱!”
    章思颖操起一旁桌上被章乃春放过了的那个官窑花瓶,重重砸在了地上,顿时那花瓶四分五裂。章思颖不解气,又在那碎片上重重踩踏了几脚,却被碎片硌到了脚,疼得龇牙咧嘴。
    “章乃春你给我等着,如果你真娶了那白云暖进门,看我怎么收拾她!”
   

  ☆、第九十一章 闺怨

王丽枫知道,每晚白振轩都在她睡了之后才回房来就寝。如果自己执意等他,等得迟了,他便索性就宿在书房内。心里一面儿委屈,一面儿又担心白振轩熬坏了身子。
    这夜,便早早地假意入睡。
    松塔送了银耳莲子羹到书房内,见白振轩仍在练字,却掩不住哈欠连连,便小心翼翼道:“少爷,困了就早些安歇吧!”
    白振轩眉眼不抬,“是你困了吧?你困了就早些去睡,不用留下来伺候了。”
    松塔将银耳莲子羹放到书案上,道:“少爷不困奴才也不困,少爷不困总饿了吧?喝晚银耳莲子羹,夫人吩咐的,说是你总是熬夜,恐你上火。”
    “知道了,搁着吧。”白振轩仍旧练字。
    松塔瞅了瞅他家少爷,少爷憔悴了不少,两颊清瘦得都有些凹进去了,便小声道:“少爷,适才听紫藤说,少夫人她已经睡下了。”
    白振轩提着笔的手顿了顿。松塔便忙识趣地出去了。
    白振轩扔了笔,盯着莲子银耳羹看了一会儿,端起来胡乱喝了一口,便赶紧撤离书房,回屋就寝。
    到了屋内,但见壁上一盏微弱的灯,王丽枫已经面朝里在帐内睡着了。白振轩实在困得不行,自己胡乱脱了衣裳,也不洗漱,便躺上了床。
    他不想惊动王丽枫,也不去扯她身上的被单,面朝外,便合了眼。眼刚一闭上,就听王丽枫翻身的声音,接着身上一暖,她的被单就盖在了他身上。
    白振轩猛然睁开眼睛,仿佛嫌弃极了似的,忙不迭将那被单掀开。末了又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了,便僵声道:“我……我不盖,太热了。”
    王丽枫的手摸了摸他的手。却是怯怯的,声音低低道:“手这么冰,哪里就热了?”
    “我说热就热!”白振轩没好气,抽回自己的手,枕到自己半边脸下,这么一憋闷。还真有些热了。不自禁便出了些汗。
    王丽枫从床上坐起身来,看着丈夫的背影,咬了唇。默默地落下泪来。白振轩虽然背对着妻子,也知道此刻她又委屈落泪了,叹口气,仍旧面朝外,道:“其实我并无怪你之意,你又何必作茧自缚呢?我劝你还是自己释然得好。”
    王丽枫更加愁闷,丈夫这段时间以来种种表现都有疏远自己之意。分明嫌恶自己,怪责自己,他却是口是心非,言不由衷。
    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颤声道:“爷如若没有怪我,又如何这段日子以来俱不肯面对我呢?”
    白振轩一颤。只好逼迫自己转过身来面对泪眼潸然的妻子。微弱的灯光中。王丽枫的泪光很是晶莹。
    白振轩无奈,他实在有些厌烦了她的眼泪。可是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又叫他无法说出再难听的话来,况理智也告诉自己:她很好,她善良、温柔、体贴、美丽,可是面对她时,自己为什么就这么不情愿振奋起来呢?
    白振轩伸手,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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