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凤夺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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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凤夺嫡-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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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这一提醒,梅饭倒想起来了,她若一走,谁替她上课呢?她看看春天,又看看春梅,最后一指春梅道:“你过来。”

春梅还惦记着怕被罚,忙向前挪了几步。

梅饭拄着下巴仔细打量着她,身材跟她很像,脸型也有些类似,再加以修饰,要蒙混过去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打定主意,便干脆把春梅摁在椅子上。

“小姐,你要干什么?”看她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春梅吓得尖叫起来。

“没事,没事,一会儿就好了。”梅饭细声安抚着。

看着自己的模样在另一个人脸上出现,不由满意地眯起了眼。经过多次闯祸之后,她的易容术越发精湛了。

而那两人惊得嘴里都能塞鸡蛋了,尤其是春梅,好险没被镜子里的那张脸吓死。

梅饭得意万分,拍了拍手道:“在我回来之前不要洗脸。”

春梅的嘴咧的更大了,这次却是愁的,等小姐回来才能洗脸,天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一切安排妥当,嘱咐她们尽量少出门,梅饭才抱着包袱出来。在书院大门刚好遇上金山寺,他见她抱着包袱,不由好奇的眨眨眼。

梅饭没理他,下面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做呢。

出了书院,她找了间茶楼,要了个雅间,再出来时已变成一个胡子拉碴的颓废大汉。对着爆瞪眼珠的小二扔了锭银子,她潇洒地拢了拢纠结成一团的发丝。

出了茶楼,便转去了青州最大的一家镖局,要求镖局的人替她保趟镖。

送具尸体远行,被称为死镖,这在镖局是很忌讳的事。不过重赏之下有勇夫,她连续拿出黄橙橙的金子,总有那么三两个心动的。

这次远行,千里之遥,总要找几个搬搬扛扛的,不然她一个大姑娘搬着个装死人的棺材,确也太勉强了。反正是力气活,便挑了四个看着强壮的。

跟镖局的镖主谈好价,又答应给几个镖师多点走脚钱,梅饭就带着他们赶去棺材铺。

他**赶来时,棺材店老板正站在店门口,望眼欲穿地似在等人。

可能是在等她吧。梅饭走过去,问,“都准备好了吗?”

“这位爷,您是要买棺材吗?”老板瞪着眼,满脸疑惑道。

刚易容完,还有些不适应,一时竟忘了自己是个大汉了。她假装咳嗽了一声,才道:“我是受人之托,到这儿领棺材和尸首的。今天有位小姐到这儿定了副棺材不是吗?”

“是,那小姐还压了个镯子在这儿。”店老板忙把镯子取出来。他本来一直担心压的是个假货,见有人来赎,不由放下心来。

梅饭给他一百二十两银子,拿回镯子,又伸出掏出个银裸子扔给他。

“替我准备匹白布,石灰和防腐药材若干。”

见她出手大方,老板立刻眉开眼笑地点头。棺材铺的人平日所见都是惨事,为了怕主家恼怒,一般很少笑,不过他难得看到这样的大买卖,今日倒有些憋忍不住了。

梅饭也不介意,看着他替容主包裹好,又撒上药材,才算放了心。

一切准备妥当,几个镖师抬着棺材上了马车,便整装出城。

虽然做过防腐处理,但这一路颇长,稍有不慎便会出了尸水。她心中明白,嘱咐众人快走快行。

他们一路快马加鞭,饶是如此也走了二十几天才赶到攀枝花。所幸现在天气偏凉,又照顾妥当,倒没碰上尸体腐烂的惨状。

在梅饭的带领下,四个镖师轮换着抬棺材上了山。

又回到曾居住多年的地方,梅饭心情颇为激动。

几年过去,鞋匠师兄一家已经搬到山上住了,想顺便缅怀一下旧居,也没以前那么方便了。梅饭顶着一脸的大胡子,并不想去麻烦的去解释自己是谁,就直接带着他们来到师傅的坟前。

霁已死去多年,坟头上的土已干。所幸鞋匠师兄对这里照顾还算周到,逢节上不上坟倒不知道,只是没叫坟上长草倒是真的。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苏饭,一流的剑客

燃了炷香,梅饭跪在地上,口中念着往生咒,默默祈祷霁在天之灵不要怪罪她自作主张把容主带来。

祈祷完毕,她对四个镖师道:“开坟吧。”

“我们的工作只是护送到目的地,可不包括开坟的事。”一个镖师撇嘴。掘人坟墓可是极损阴德的事。

“不用你们动手,你们只需把坟上的浮土清理一下,剩下的我自己来。”梅饭说着,又递给他们一锭银子。

有钱好办事,几个大汉动手,不一会儿就把坟头理平了。

梅饭打发他们走了,自己动手去拨开浮土。她的动作很轻,就像在脱一件布料娇嫩的衣服一般。以前的她对生死之事都是非常忌讳的,实在不敢想像自己会做这种事,可为了霁,就算再难她也会做下去。

“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怕你一个人会寂寞。以后有容主陪着,你们聊聊天,弹弹琴,便什么烦恼也没了。如果有天我死了,也会葬在这里,到时咱们三人一起奏你最爱的曲子……”

她口中念念有词,温柔的就像对情人所说的瞧瞧话。

如果霁不死的话,她宁愿嫁给他,两人一起幸福的生活在山上,哪怕粗茶淡饭也是美好的,虽然那之后就不会遇上桃颜了,可是能嫁给霁,她今生了如遗憾。

“衣服”终于一层层地扒完了,露出一具松木棺材。

霁很穷,棺材也不能选很好的,或许她应该考虑重新修个坟,毕竟两个人住,这里还是太挤了些。

小心翼翼地把棺材搬起来时,她不由怔了一下。因为它太轻了。

虽然她是个大力士,搬个棺材对她是小菜一碟,可这重量还是轻的让人心疑,就像里面根本没有人似地。

梅饭不敢置信,两手用力拔出铆钉,掀起棺材盖,竟然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没有尸体,只有一件衣服和一双布鞋。

怎么可能?就算腐烂也不至于这么快吧?她惊异交加之下,把棺上棺下,棺左棺右全部查看了一遍,坟里的土也向下挖了三尺,可还是找不到霁的尸身。

真是活见鬼了。她亲眼看他下的葬,他不可能活过来的,那么是有人把他的尸体移走了吗?惊惧之余,背上仿佛有一股凉气向外冒着。心惊,心悸,更多的是浓浓地气愤。

若是让她知道是谁移走的霁,一定把他剁烂了喂狗……。

容主已经送到这儿了,再移回去是不可能了。梅饭只好把他埋在这里,埋在原本是为霁挖好的坑里。

霁不在这儿,不过葬在这儿,感受一下他曾经的气息也是好的。培好了土,她心里万分抱歉,暗自祈求容主的在天之灵不会怪她。

她已尽力,是老天爷不给力啊。

把准备好的元宝纸钱通通烧给他,洒了几滴伤心泪,梅饭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出来的时间已经很长了,若不尽快赶回去,恐怕春梅要漏陷了。

下了山,梅饭快马加鞭的往回赶。可越忙越容易出事,快到范阳时,她身上带的钱就被某个小偷给扒了去。

她本以为被人撞了下,谁成想眨眼的功夫钱袋子就不见了。这段时日花销巨大,本就没剩太多钱,还被小偷给一窝端了,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

所幸马还值几个钱,卖了马,又跟唱戏的戏班班子搭了两天车,一路给人家打杂。她力气大,就当个长工似地被人使唤着。在泉州时戏班子转路去了西边,她一个人好容易挨到青州城时已是弹尽粮绝,连饿了两天了。

走在青州的大街上,闻着两边店铺中飘来的食物味道,更觉脚虚,腿虚,手足发软。肚子咕噜咕噜叫着,真是连爬行的力气都被掏空了。偶尔有一两个乞丐从身边走过,那蹒跚而行的样子跟她倒是有几分相似。两个月没洗澡,脏臭的气味儿连她自己都难以忍受。她现在的样子,实在跟乞丐没什么差别。

正走着,居然还有个好心的乞丐,跟她打着招呼,问她今天乞讨的成绩怎样。

梅饭耸耸肩,苦笑以示。

“哦,原来你什么都没讨到。”那乞丐笑着扬了扬手中的白面饼,颇为得意地迈步走了。

梅饭:“……。”

原来,他竟是来炫耀的。

看着那只远去的白面饼子,她忍不住摇头叹息。说实在的,她还真羡慕那被称作饼子的东西,就算脏了点,能咬上一口也是好的。

或许真是饿极了眼,脑中想象着,现在若有个馒头扔出来,在地上打两个滚,再被狗叼一遍,恐怕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捡起来吃吧。

正想着时,真有一个东西被扔出来,刚刚好砸到头顶,她疼得“哎哟”一声,用手摸时,头上已鼓起一个不小的包包。

俯身往地上一看,那个罪魁祸首正是一只酒杯,纯金制的,在阳光映照下烁烁放光。

心里正窝着火,不由破口大骂,“奶奶的,谁这么有钱,拿金杯打人。”

没人回答,那这算财神爷格外的恩赐吗?

刚准备揣进怀里没收,就听到街旁的一家酒店里有一个声音喝道:“喂,臭乞丐,把杯子拿回来。”

梅饭抬头一看,二楼的窗户里探出一个人,长得倒是人模狗样,不过说话的态度嘛,却让人恨不能一拳捶死他。

“想要,你自己下来拿,我数到三,若不下来,这算是你孝敬我的。”梅饭举起酒杯,对他连哼数声。这么好的东西正好能换身衣服,换顿好饭,拾掇好了,才好回家。

那人一听,登时火了,当真从酒楼中跑下来,三步并做两步,直冲到她面前。二话没说,举拳就打。

不过他的身手也二五眼,拳头跟五两棉花似地,她用一根手指便挡了出去。

“小子,你找死。”那人狂吼着又打了过来。

梅饭干脆给了他一胳膊肘,这一推竟把他推出五米之外。这也就是没吃饭,若是吃饱了,非把这脏嘴的小子扔房顶上不可。

“你个王八蛋,兔崽子……。”虽落了地,摔了个结结实实,那兀自骂骂咧咧不止。还伸手索要酒杯,骂她是个见财起意的恶贼。

梅饭听得火起,举起酒杯喝道:“你想要是吧,我还给你。”

她说着,手下用力,纯金的杯子就像一张薄纸一样被她揉成一团,瞬间变成了金球一个。

“好,好,阁下真是好功夫。”有人鼓起了掌。

不知何时,周围已站了不少人,大多都是酒楼喝酒的客人。说话那个也认识,居然是她的老朋友桂花花是也。

看见桂花花,她宛如看见亲人般,委屈、难过,诸般情绪齐齐涌上心头,恨不能抱住他好好的痛哭一顿。

“桂花花……”她一时激动,竟呼了出来。

天底下会叫他桂花花的,仅只一人,那就是梅家八小姐是也。

桂花花呆了一下,随即哑然而笑。

“哎呦,老兄,真是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居然在这里。”他走过来,热情地搂住她的肩。

然后低声问了句,“你怎么这副打扮就出来了,还这么臭,难道掉粪坑里了?”

梅饭白了他一眼,嘴上虽骂他没好话,心中却兀自感动不已。

能看见他,真是太好了。

在他的热情相邀下,他们上了二楼,然后梅饭就直接扑上一桌上等席面。她一面狼吞虎咽地嚼着东西,一面听他介绍着自己,“这是在下最好的朋友,苏饭,天下一流的剑客。”

同席的有些是青州的地方官,也有些士绅大豪,通通是有钱到不行的。听他一说,都不禁微微点头,“怨不得她能手捻金杯,原来竟是个剑客呀。”

梅饭大汗一把,心说,这也太扯了吧,她连剑怎么握都不太懂呢。

这些人碍于桂花花的情面,不得不与她同席,其实很多人都无法忍受她身上的味道,有的用手帕掩着鼻子假装咳嗽,也有的故意移出一段距离,离得八丈远还一副呼吸不畅的样子。看他们强装镇定,却转头猛力吐气的样子,梅饭暗自好笑。

整个雅阁,只有桂花花一个人对她的臭味儿充鼻不闻,所以他倒是最显优雅的一个。不嫌她臭吗?倒不一定,只不过他的修行不一般人强就是了。

刚才那个被她揍的小子也在桌上,斜着眼不停瞪她,那是万分的不服,千分的不满。梅饭也不理他,故意把米饭嚼得格外香甜。气得那人不停地咧嘴,鼻子都气歪了。

伸了个空碗到桂花花面前,让他给她盛饭,顺便问起那小子的身份。

桂花花白了她一眼,似埋怨她使唤自己,不过还是抱着饭桶给她添了饭,并告诉她,“这人叫苏欠,是青州有名的败家子,吃喝嫖赌打女人,这辈子都没干过什么好事。”

他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刚刚好能灌进苏欠小子的耳朵里。看着那小子变颜变色的脸,梅饭暗自好笑,心说,他多半是仗着家里有点势力,得罪桂花花了。

屋里的气味儿实在恐怖,很多人都憋不住了,稍坐片刻便都纷纷告辞,一时间整个雅阁就只剩下她和桂花花两人。

“说吧,怎么回事?”桂花花放下杯盏问道。很难得守着她,他还能喝下酒去。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墙头风景独好

“有事出了一趟门,才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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