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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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颜- 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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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只是一触即去,虽然只是他的唇,从他的脸侧淡若无痕地滑过,但这对风紫辉的震动已经大大了。他连这样的近身之事都防不住,如果刚才束水是要杀他,又当如何呢?他素来清明无误,身边的任何人、任何事,都在他的计算观察当中,永远不会有破绽,永远不让人有机可乘,然而,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感觉来面对一切。

水忘忧的别有心机,使他在她面前,无一时一刻不暗自防范;惊鸿的凛然锋芒,使他在他的身边,也是处处针锋相对以保身;而束水,虽然强大,却无威胁,他像太阳,虽然光芒耀人,却不会被人排斥防范。

于是,他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在觉得自己可以不提防的人面前,很自然地关闭警觉力,于是,被他得手。他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像人一样,会自然而然地选择什么人可以信任、什么人应该防备、什么人必须对抗。可是,只有人,才会犯错,只有人,才会被背叛,只有人,才会软弱,只有人,才会。。。。。。他漠然地望着眼前所有人,或欢喜,或惊愕,或震动,或叹息。现在的他,已经软弱无力到这种地步了,现在的他,失去了超然、失去了从容,面对这一重又一重的险局,他还能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吗?他还有这样的能力吗?

这时束水的身影已跑出数道门户,再也看不到了,可是他大笑着的声音却远远传来:漂亮的风紫辉,总有一天,你会喜欢我的。

那样的明朗,那样的自信,那样的光芒四射,灿烂明丽,让人纵然不认同他的行为,却也不得不羡慕他的飞扬热情。

云凤弦死死盯着风紫辉,没看错吧,这家伙那张永远没有变化的死人脸,刚才几乎变成了锅贴。

她抽抽了嘴角,虽然不是风紫辉自愿被亲,可是他真的有被人偷袭成功。。。。。。她的内心仿佛有什么有翻涌起来。她想了一会儿,毫无预料的扑过去:“紫辉,你是我的,怎么能被人随便轻薄!”

风紫辉白了云凤弦一眼,自是对这一类胡说八道不加理会。

云凤弦眼珠儿一转,伸手勾住风紫辉的脖子,半强迫地压他低下头,凑到他耳边,小小小小声地说:“这样吧,我自愿当你的消毒水。。。。。。”她说完,趁着风紫辉还在自我修整的时候,吻上了他淡漠的唇。颈间一痛,云凤弦的动作戛然而止,她抚着脖子退后一步,愕然望着风紫辉。

风紫辉漫不经心地收回刚刚向后猛然撞出的手,方才那一瞬,他觉得自己分明领悟到了人类的所谓愤怒,是怎么一回事。

云凤弦愣愣望着风紫辉,天啊,那个少有表情的人,竟然愤怒了,看来她的功力又大大的提高了。

风紫辉回眸看到云凤弦震惊的表情,神色也微微一动,这才惊愕地感觉到,虽然是没有任何杀意与恶意的一撞,但这的确是他第一次,出于自己的意志,主动对另一个人出手,而且,对象竟然是他要保护的人。

这怎么可能?在此之前,他怎么会完全没有意识到,就做出了这样的动作。

云凤弦愣愣地望了风紫辉半天,她很努力地想要控制,然而眉梢眼角的欢喜还是那么不可自禁地流露出来。于是,她也就不再控制,大叫一声跳起来,扯住风紫辉,再也不放松:“太好了,风紫辉,太好了,风紫辉,就是这样,你是一个人,你是活生生的存在,你有生命、有思想,有你自己的喜怒哀乐。高兴,你就拥抱你的朋友,生气,你就去打让你讨厌的人,由你自己的情绪主掌你的行为,大好了,风紫辉,就是这样,我很久以前就说过,不是吗?我们是一样的,从来都是啊。。。。。。”

风紫辉淡淡打断云凤弦的欢喜:“像人,就会犯错,像人,就会软弱,像人,就不能真的确保你的安全。。。。。。”

云凤弦微笑,凝望他:“一直坚强的人,不是因为本性如何坚韧,而是因为,他找不到让他可以放心软弱的对象。风紫辉,你有我、有奕霖还有一个天下最强悍的爱慕者,偶尔软弱一下下,我会很大方地借肩膀给你的。犯错又怎么样,人不犯错,如何进步。你不知道永不犯错的你,在别人面前多么高不可攀,而刚刚好像犯了点小错的你,可爱得可以一瞬秒杀从七岁到七十岁的所有女性。”

风紫辉冷着脸一声不吭,他可以肯定,这个时候,可爱这样的形容词,是绝对无法让人感到高兴的。

”至于保护。。。。。”云凤弦眼中只有温暖的光芒:“一个人的安全,如果自己都无法保护,又有什么权力可以责怪别人。每个人都只需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朋友的安全,是你的情义,不是你的责任和包袱。”

风紫辉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淡淡望云凤弦一眼,我是不是应该感激涕零。

云凤弦温然微笑着说:“分别的时候也不是很长,你却变得这么人性化,一下子这么像人了,惊鸿的功劳,不小吧!”

下一刻,风紫辉明净无尘的眸子,倏然收缩。

束水一直奔出行宫,行宫外,一个身着劲装,英朗的男子正牵着马在等她。因为是久居炎烈国的人,所以服装上,倒不像束水这样肆意飞扬,虽然仍是方便打架,清凉简单的打扮,倒不至于像束水这么狂野。

束水正要扳鞍上马,听得身后呼唤:“公子请留步。”

束水转眸回身,严恕宽追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堪堪到近前立定。

束水朗朗大方地问:“你是风灵国的大官,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严恕宽喘息着笑笑:“我想和公子谈谈风紫辉之事。”

束水眼中一亮:“有关他的事?”

严恕宽微笑道:“如今我身在炎烈,不便与公子深议,公子如果有兴趣,可以来风灵做客,与摄政王谈一谈。”

束水一愣:“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严恕宽淡淡笑道:”风紫辉这样的男子,公子喜欢他,也走理所当然,但他心高气傲,只怕未必肯承公子一片美意。当然,公子也不必为此大过失意,我国摄政王久慕流金国之奇情奇人,颇有向往之意,两国若能结下邦交,摄政王必然成全公子的美意。”

束水大大方方摊摊手,耸耸肩,道:“两国邦交的事,应该只有王上可以说了算。”

严恕宽微笑道:“我知道公子是流金国最杰出的战士,我相信,公子只要能答应,事情便等于成功了一半。”

束水扬眉:“你知道我们国内的事?”

严恕宽笑道:“流金国虽一向少与外通音讯,但天下哪一个国家敢于忽视流金国。我们知道,在流金国内,最有影响力的人,不是高高在上的官员,而是勇冠三军的战士。所以,公子的名字,虽不在外界所知仅有的几个流金国高官的名单中,却是最不能忽略的人物。”

束水听他夸奖自己,脸上也不觉有了飞扬的神采:“你们的摄政王,只要和我们建交就好了。”

“自然,摄政王愿与庆国结手足之邦,一片拳拳之心,天地可鉴。若有摄政王成全,公子的姻缘之事,亦再无可虑。”

束水微微皱起眉头:“可要是他不愿意呢?”

“他也是风灵国的人,又岂能违背摄政王,何况,国家民族在前,他怎能做让两国生出嫌隙之事,便是不愿,也得愿了,只要假以时日,让他了解公子的诚意和真心,心嫌尽释,自然是一段美姻缘。”

束水点点头,两眼闪光地说:“这真是一个好主意。”

他探身近前:“姓严的大官,谢谢。。。。。。”

严恕宽正要谦逊几句,腹中忽觉一阵剧痛,身不由己,侧飞出去,他本是文官,身子谈不上强壮,忍不住痛声惨叫。

守门的几个炎烈军人,还没回过神,就见风灵国的使臣,“砰”的一声,结结实实,撞在门前的石狮子上。他们一愣神,刚举起手里的枪,还不知道要干什么,只觉眼前一花,才还站在三丈之外的束水已经到了面前,一手拎起痛得五官扭曲的严恕宽。

“你竟敢把他当东西做交易?”他的脸上都是愤怒之色,眼中杀气凛然。

几个炎烈军人看看这位能把个大男人当小孩子拎起来的怪物,缩缩脖子,互相交换眼色,有必要为风灵国人和这种妖怪拼命吗?

“你以为他也像你这么卓鄙无耻,会屈服于国家的威胁吗?你竟这样小、看他,就该打。”束水毫不客气,又是一拳对着严恕宽的肚子打过去:“我喜欢他是我的事,他不喜欢我是他的自由,我要是利用你们的国家、你们的王爷来逼他喜欢我,那还叫喜欢他吗?你这是侮辱我。”

束水第三拳打下来,严恕宽这时有了精神准备,拼命咬牙,不肯惨叫,到底还是忍不住,闷哼一声。

这时候,骚动已经传进行宫里,有急促而纷乱的脚步声,正在迅速逼近。

束水完全不理会已经逼到门前的怒喝声、叫嚷声:“我们流金国从来没有拒绝过和任何国家建交,是你们这些国家,看不起我们是蛮夷,又害怕我们的力量”说我们是野蛮嗜血,又不敢当面指责我们,所以只好关起门不和我们交往。如果风灵国只是要单纯地建交,用得着你这个样子吗?

我喜欢风紫辉,我会为他和最可怕的敌人作战,我可以为他离开我的国家,不管他到哪里,都跟他在一起,但我绝不会为了他而让我的国家受到伤害或利用,你敢这样看不起我。。。。。。”

他再次抬起拳头,严恕宽适时大喝:“住手!”不过,他喝的不是束水,而是正要扑过来的年丰等风灵军人。

此时的严恕宽满头冷汗,脸色苍白,但眼神无比严厉地盯着年丰等十名刀剑出鞘,怒不可抑的风灵国军士。倒不是因为他要救束水,而纯粹是想要救年丰等人的性命。如果束水真如他所知的情报中那样,是流金国第一勇士,是有希望成为。。。。。。的人,那么,别说他们,就算加上莫火离也只有送命。

“束水公子,有话好好说,严大人到底是风灵国使臣,公子如此作为,不但炎烈和风灵两国没有颜面,就是风紫辉,脸上也不好看。”莫火离脸色也极不好看,却又强抑愤怒,说出一番不失大体的话来。

很明显,对束水来说,炎烈和风灵两个国家加起来的份量还抵不上“风紫辉”三个宇呢,他一松手抛开严恕宽:“对于卓鄙无耻的人,没有什么好说的。”

莫火离适时接住严恕宽,扶他站稳,免他出丑。看到朋友狼狈若此,他心中也隐隐有些愤怒,只是他也知道严恕宽的为人,束水愤怒若此,只怕还真是严恕宽又玩出什么不择手段的事了。

想到此,他也不好发作,只得道:“严大人行事,或不能让常人认同,但从来不曾有半点私心。。。。。。”

“没有私心固然让人尊重,但因为没有私心就可以理直气壮地伤害他人,这种人,比有私心的坏人,更加让人讨厌。”束水坦然而立,朗声道:“我们每一个流金国人,都愿意为了国家战死沙场,都不会害怕为了国家牺牲自己,但我们从来不会随便去牺牲别人、出卖别人。即使打着国家的名义,出卖就是出卖,卓鄙的事情,也不会因此而变得高尚。”

严恕宽脸色微微一变,这一句话,倒似比刚才那三拳,还让他有受重击的感觉。

束水却连正眼也不看他,只对着莫火离说:“你也是将军,你是愿意在战场上浴血作战,堂堂正正为自己的国家争取利益,还是喜欢私底下偷偷摸摸,通过出卖、背叛、从身后给自己的同伴扎刀子,来取得所谓国家的胜利呢!”

莫火离神色一凛,一时竟说不得话。

束水再不答话,回头翻身上马,他的同伴也无言地上马,二人径自而去。(Zei8。COm电子书。整*理*提*供)

莫火离无可奈何扶着严恕宽,半笑半又  “陛下说的真是没错,权谋虽是必要的,但不能所有事都以权谋之术来对待,你行事素来只重结果,不择手段,如今可尝到滋味了?“

“他已手下留情了,否则第一拳我就死了。“严恕宽虽痛得脸青唇白,神色却不甚在意:“我只知道如何为我的国家博取最大的利益,为此我不介意牺牲任何人,包括我自己。流金国有天下最珍贵的毛皮,这倒罢了,但流金国,有世上最好的药材、最丰富的铜矿和铁矿,当世谁不凯觑三分,只是不敢招惹这世上最可怕的流金国人罢了。既有如此好的机会在眼前,我岂能不好好把握。”

他似是因为痛楚,声音渐渐低弱,直至仅身边的莫火离可闻:“若能成,自然是好,若是翻脸,也未必无益。卫景辰不会喜欢我们与流金国结盟的,如若让他发现我们与流金国过从大密,极有可能会令他改变放陛下回去的心意。

能让他看到流金国人对我们风灵国人的愤怒,他会感到高兴的。至少他要确定,束水喜欢的仅仅只是风紫辉,而不是风灵国。“

莫火离叹口气:“你啊,真是把天下的人都算计尽了。“

严恕宽苦笑:“人算怎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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