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男宜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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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男宜嫁-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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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你不是才抓到了我立了功,今天就被关在了这里,真是好笑。”女刺客干巴巴笑了几声,我爬起来,走到栅栏前蹲在她面前,她头发散乱,衣服也有些凌乱。
  她的脚上和手上都戴着铁镣,脸上有些脏,但若洗净,说不定是个漂亮的人儿。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良久,我说道。
  她的手隔着铁栅栏伸过来一把拽住我:“昨夜如果不是你来捣乱,我根本就杀了秦王!”
  “你要杀的不是秦王,是秦王的胞弟云王。”
  女刺客手一紧,发飙:“你说什么,那不是秦王!”
  呼吸再次困难,我连忙点头:“昨夜在湖边的是云王。”
  “杂毛老道,竟敢骗我!”女刺客低声咒骂,又回视着我,狠狠地拽着我的脖子:“你是谁?你是来替秦王做奸细的!你别想在我嘴里套出一句话。”
  我被推到了一边,瞧着她,我大胆地猜测,她是被人骗过来杀秦王的,那杂毛老道就是罪魁祸首。
  手上有毛绒绒的东西在动,我抬头一看,一只老鼠在我指尖闻着。
  “啊!”我一跃而起,砰的撞到墙上,又跌坐在地上,冷汗直流。
  “你给我安静一会儿!”女刺客颐指气使,根本没有武侠小说或电影、电视剧中刺客的样子。
  我大口喘着气儿,闭紧嘴巴不敢再出声。
  手碰到墙根的一块石头,那石头竟能活动。心思一动,扒开干草,动了动那石块,真是活动的石头。
  我将那石头抠出来,掏出一张发黄的纸和玉佩。我打开那张纸,纸上画着一个极美的人,虽然有些腐蚀,却依然能辨得清楚。
  “她?”我认出了那幅画上画的人,竟是我在山崖下误闯中所看到的那幅画上所画的女子,那是一眼就让人无法忘记的容颜,恰如古人说“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
  只见她身着红色绣着金花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着紫色软纱,低垂着眸子,头上斜插着镶嵌珍珠的玉簪子,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美得那叫完美无瑕,美得那叫不食人间烟火。
  如果她与银猫站在一起,肯定被认为是姐妹。
  她的画像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她又是谁,疯大娘又是谁?
  我望着那张画发呆,突然砰砰的几声,我胆战心惊地回头,就见那女刺客锤手砸着铁栅栏,口中恨恨地念着什么,砸得我心中咚咚的。
  血顺着她的手往下流,我轻声说道:“你的手流血了。”
  “要你管!”她两眼一翻怒道,抬手看着自己手上的血,疼得也冷呵两声,见我一直看她,她倒恼了:“看什么看,没看过刺客流血!”
  郭芙蓉转世么?
  我蹲在一旁,又敞开那副画看,听着她轻哼着。
  不知道多久,有人送来了饭菜,她连看也不看,一脚踹翻,冲送饭的人吼着:“叫你们的主子来见我!”
  送饭人漠然的看着她,一语不发的离开。她怒喊:“叫你们主子来见我!”
  那人,应该是个聋子。
  我早已饿得饥肠辘辘,抓起馒头很塞,咽下了几口之后,再往下塞,那股反胃烧心之感又反应过来,烧得五脏俱裂一般。我丢掉馒头,一阵狂吐,将刚才吃的东西全都又吐了出来。
  脑袋嗡嗡的,我害怕的感觉到自己根本不是许久没有禁食的缘故,而是又种了秦禹微的毒。用袖子擦干嘴巴,拿起馒头狠咬了一口,又咬了一口,一口口吞下去,吃到第七口的时候,脏腑再次难受起来,又全部吐了出来。
  地牢的门又打开了,月崖走了进来,站在牢房前施礼:“奴婢见过玉坠公主,王爷特命奴婢来迎公主出劳。”
  月崖打开门,又拿着钥匙给玉坠打开了枷锁。
  “他既然已知我身份,为什么他不敢来见我!”玉坠捏着手腕,恨恨说道。
  “王爷正在与逍遥侯等候公主。”月崖不卑不吭的说道,玉坠一听到“逍遥侯”便有了些异样,急切问道:“逍遥侯杜元峰,他来了?”
  月崖点点头:“侯爷奉皇上之命来迎公主回宫。”
  未等说完,玉坠已经一步走了,月崖移到关我牢前,看我吐得满地都是,说道:“你先在这里呆着,王爷不会要了你的命。”
  可我半句也没听进去。
  逍遥侯,杜元峰,耳朵嗡嗡响着,是他吗?
  从未问过杜元峰是谁,虽然也有着种种的好奇,可我宁愿把他当作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儿。而此刻,我却清楚地知道,那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我又打开那幅画,疯大娘和这幅画到底什么关系,允儿和银猫又是什么关系?莫儿又是谁?我更不愿去想一个问题,杜元峰是谁?
  昏昏沉沉中,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有人推醒我:“起来,公主要见你。”
  我茫然睁开眼,被人拽到了外面,阳光有些刺眼。
  跟着那侍卫到了一间屋子,因为几天的少量进食,让我有些体力不支,就算是在山崖下训练的时候,也不像现在这般痛苦。
  玉坠已经换了一身女儿装,她压了一口茶,茶盖砰茶杯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没有抬头看我,轻飘飘道:“本公主纵横江湖十几年,从未像昨夜那般落魄。你选个死法,本公主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我跪在她面前,心微抖,抬眸道:“公主若当真杀了云王殿下,公主还能坐在这里来要奴婢的命吗?”
  玉坠拖着腮,带着好玩的笑意打量我:“本公主还应该感谢你把我推入水中了?”
  “奴婢不敢。奴婢只想说,公主不该杀奴婢。”我低头道,不敢硬碰。
  “听说你想谋害三夫人,被秦王关进地牢。你可知,谋害主子,也是死罪!”玉坠敲着桌子,不缓不慢的说。
  门被推开,清冽的气息随着风涌了进来,我屏住呼吸……杜元峰,真的是他。
  “公主,该回宫了,圣上已经在等候公主。”杜元峰沉稳的说道。
  我回头,就见他满头银丝束起,青色衣衫,依然清冷脱俗。
  他只低头看了我一眼,便闪过了目光。
  “回宫?”玉坠露出一片惊慌之色,拉着杜元峰的衣角,“不行,我不能回去。父皇定是知道我来刺杀秦王,回去就会被他关起来,还会下旨让我嫁给秦王!元峰,你跟我一起回凤国吧,我真的不喜欢这里,更不喜欢那个秦王!他已经有了七个夫人,还想娶我,做梦!”
  “你是公主,怎能妄性为之。秦王已知原委,他会想办法周旋。”杜元峰说道,他的语调中充满溺爱,就算与他相处一月有余,也不曾听他这么与我说过话。
  “他真愿意拒绝父皇的赐婚?元峰,我就知道,只有你对我最好!”玉坠靠在了杜元峰的身上,笑得餍足。
  “那你愿意和我回宫了?”杜元峰轻声问,玉坠嗯了一声,忽又注意到我:“还不能走,等我处置了她!”
  “公主!”杜元峰拉住了玉坠,“她不过是个奴婢,为主子尽忠而已,公主饶了她吧。”
  “好吧,本公主宽宏大量,就不跟她计较了。杜元峰,你记得,又欠我一份情;你记得,我是看你的面子才饶了她。”玉坠戳了戳他的胸,秀眉一挑,冲我说道:“看在你舍命护主的份儿上,你的命,我先记着。”
  “谢公主不杀之恩!”我低声道,又冲杜元峰叩头,“谢侯爷替奴婢说话。”
  说不上来的有些酸涩。满头的银丝,满眼伤感的他;满眼的宠溺,满满的温柔的他;两个杜元峰合并在一起,我终于见到了另一个杜元峰。
  “元峰,走吧。”玉坠拉着杜元峰离开。
  我扶着桌子站起,目送着杜元峰的背影,愈发地看不清楚。
  南悠雪,你连死都不惧怕也要帮助的人是个侯爷,身边还有一个武功高强对他有情的公主。对他来说,你又是什么?
  许久,有人过来道:“王爷要见你。”
  我被带到了秦王的书房,月崖立在一边沿着墨,秦禹墨低头写着书法。
  月崖看我一眼,复又低头,秦禹墨挥毫说道:“你可知错?”
  “奴婢不知犯了什么错,王爷要把奴婢关进地牢。”我真真就生了反骨,一直以为逆来顺受的我竟然今天会这么大胆。
  “你是说你没有错,就是本王错了!你用针要扎三夫人,也是本王眼拙了不行?”秦禹墨摔下毛笔,发怒道。
  “是三夫人要扎死奴婢,王爷不信。奴婢只是贱命一条,尚不能自保,如何又敢有拭主之心。”我的心虽然也在颤,可我不能再这样的弱下去,任人欺辱下去。
  “本王怎么没有看出,你这般伶牙俐齿!”秦王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就连公主都让本王不再追究,你说本王饶不饶你呢?”
  玉坠公主替我求情?
  “王爷饶不饶奴婢,何必问奴婢。”我更伶牙俐齿的说。
  秦禹墨走到我面前,审视着我:“风华绝代的蠢货?你若是蠢货,天下就不再有傻蛋。”后面传来月崖的笑声:“王爷,你已答应公主不再追究,就不要再吓七夫人的丫鬟了。”
  “多嘴!”秦禹墨皱眉道,我在错愕中还未醒过来,他刚才是在吓唬我?
  “还不快谢过王爷!”月崖连忙提点,我梆的一声磕在地上:“谢王爷饶了奴婢。”
  “你在地牢中,与公主说过什么?”秦禹墨话锋一转,问道。
  我将与玉坠公主的话原本复述了一次,秦王听到“杂毛老道”时,一副释然的模样,他定也是知道“杂毛老道”的。
  “你们先下去吧。”秦禹墨复又低头写着书法。
  月崖扶起我往外走,便听秦禹墨又道:“以后,你就跟着月崖吧,不用再去伺候七夫人。”
  我微怔,不知道秦禹墨什么意思,月崖拽拽我,我和她一起谢恩后离开。
  “月崖姐,王爷为什么不让我去伺候七夫人了?”走了一段,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若在七夫人身边,必会连累七夫人和你一起受难。三夫人乃名门望族之女,当初甘愿嫁给王爷为妾,王爷也要依照他们的力量稳住势力,我这样说,你可懂得其中厉害?”月崖倒很有耐心的说道。我似懂非懂,对秦禹墨,我是完全的惧怕。
  “月崖姐,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我真诚地说道。
  那日她打红儿,让我见识到她也非善良女子,可是对我却是不错。
  “你像我一位故人。”月崖浅笑道,“王爷这样安排,三夫人也不会再欺负你,她如何也会给我几分面子。”
  我不知月崖说得真假,从来我只有被人嘲笑、被人整得份儿,忽如其来的好会让我害怕。
  我被月崖安排一些打扫的事情,这也方便了我暗中寻找龙型戒指。只是一天下来,我的饭量却惊人下降,馒头只能啃半个,吃过了七口肯定会吐,所以我能塞多大口,就塞多大口。
  如此难受了几日,心想着去找小郡主求了解药,就怕她反而不会给解药更用毒让我一口饭也吃不下去。那几日也曾遇到过三夫人,有月崖在场,她竟不敢造次,只是恨恨离开。我也不禁重新考量月崖,秦禹墨对她信任至极,王府内的几个夫人都不敢得罪于她,也让我对她的身份有了些兴趣。
  夜晚降临,肚子饿得难受,我看着眼前的糕点,思考着如何能一口塞进去,那熟悉的笛声又飘了进来。
  听月崖说,云王已经康复,想起那天他的笛子因为我而折断,便让香儿随柳菲儿出去时帮我买了一把,却一直被我藏着。
  侧耳倾听,那笛声不似几日之前清远悠扬,反而多了一些忧伤之感。
  我抓起糕点和笛子,打开了门,顺着笛声摸索过去,便在假山上见到一人坐在上面。悠扬婉转的琴声如泉水般倾泻下来,我仰头听着,渐渐入迷。笛声忽然中断,上面多了一盏灯,云王提着灯俯视着我。
  “奴婢见过王爷!”我将笛子藏在袖子中,有些慌张地说道。
  “你上来吧。”云王道,我抬眸微怔,云王浅浅的笑着,我连忙低头应了声,顺着假山往上爬,快要爬到顶端的时候,一只手搭在了我的手上,云王用力拽着我:“我拉你上来。”
  心底一暖,借着他的力,我也终于爬上了那“万仞山”。谁料,袖子中的笛子掉了出来,咕噜噜的朝岩石下掉下去,我刚要扑过去,云王已经捡起了笛子。他拿起笛子端详了一阵,趣意盎然的问:“你会吹笛子?”
  我点点头:“奴婢会一点儿。”
  “我最喜欢吹笛,既然你会吹,就吹你会吹得曲子。”他将笛子递给我,我手伸出去又缩回来,福身道:“奴婢不敢在王爷面前造次。”
  “这有什么造次,你和我一起经历过生死,也无须再称为奴婢,这是本王的命令。”云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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