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女婉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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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婉薇-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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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微低着头,神色却是不卑不亢,相比她身后的木婉柔和木婉晴要好上些许。
  待看到木婉薇,神色微微愣了下。
  眼前这位姑娘,头上挽了两个包包发髻,两条淡绿绸带垂肩,除了一只银项圈外未任何饰物。如果不是身上的青衣是绣了花样掐了腰身的裙袄的话,邢嬷嬷真就以为这是一个道童了。
  这一愣,不过是一瞬间而已。
  审视够了,邢嬷嬷声音干脆的吐出一个字,“跪。”
  木婉月理了裙摆,毫不迟疑的跪了下去,面色未改半分。
  木婉晴晚了一瞬,却也马上就反应过来,学着木婉月的样子跪了下去。木婉柔跪得倒是快,罗裙却在膝上鼓起一块,用手按压了两下才平整。
  卢碧云得了木三姑奶奶叮嘱,让她一切都照着木婉月做,所以也跪得规整。
  木婉薇只诧异了一下,就弯了膝盖。木婉萝则是不明所以的挑起了眉毛,直到看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站着时,速度的跪下了。
  邢嬷嬷将几位姑娘的神态动作都看在眼中,没说什么,走上前矫正几人的跪姿。
  “二姑娘,双手要互叠,右手在上左手在下。”
  “三姑娘,您也是同样的道理,背要挺直,万不能弯了。”
  “四姑娘,请站起来,重新跪一次……”
  走到木婉薇的面前,邢嬷嬷让木婉薇抬头。
  眼前这六位姑娘,其余五位她都见过,只有这一个未曾看过真容。
  木婉薇也是借着这个机会继续看了邢嬷嬷。
  算起来,邢嬷嬷的年纪要比木老夫人小上几岁,可脸上却布满了褶皱。只一头长头还乌黑亮丽,在脑后盘了个利落的宫髻。
  面相柔和,打量自己的目光可以说是慈祥。可不知为什么,木婉薇就是觉得眼前的人很威严。
  邢嬷嬷仔细端详了木婉薇一翻后,轻声道,“五姑娘,肩打开,不要含胸……”
  木婉萝同木婉晴一样,重新跪了一遍。
  待走到卢碧云身侧时,邢嬷嬷只略略的扫了一眼,未说话,转身离开了。
  卢碧云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在邢嬷嬷矫正别人时,她一直在细心观察,暗中纠正了自己的错处。
  邢嬷嬷走到桌案前,对角落里蓝果摆手,道了句,“上香。”
  余下的时间,六位姑娘在水深火热中度过。
  跪也倒罢了,可面前摆着只燃着的檀香,还要保持端正的姿势不动……
  一柱香后,六位姑娘里唯一合格的是木婉月。得了邢嬷嬷的准许后,被蓝果带到屏风后小坐吃茶。
  其余五人,皆是续了香,继续跪……

☆、第 18 章 耳洞

    邢嬷嬷身为贤贵妃最为信任的左膀右臂,自是不能在外久留。
  所以,她每次奉命到安平侯府来,只教导适龄的姑娘三日。
  每次来,邢嬷嬷教导的东西都会与往次有所不同,可对侯府的姑娘们来说却是同样残酷。
  这一次,因得了贤贵妃的指示,更是暗自下了狠力。
  第一日,跪香。练的是耐力和沉稳。
  第二日,练妆容和仪表。
  木婉薇终于知道了正厅西面的隔扇后面是什么。
  满满一屋子尺寸不同,款式各异的华丽宫装,还有整整两个妆匣的珠玉宝钗。
  每个姑娘,都要自行进去搭配服饰,上妆,挽髻,插戴头面。
  妆仪这一项,木婉月勉强合格。
  她跟着邢嬷嬷学过一次,到底是有些见识了。
  木婉晴虽然是第一次接触,却也得了邢嬷嬷两声赞赏,因为她别出新意,将整头的青丝挽成一个侧髻,只簪了一绿玉一珍珠两只珠钗,趁得脸如皎月,肤色莹雪。
  至于木婉晴,木婉薇,木婉萝,卢碧云四人,皆是不合格,要一遍又一遍的重来。
  这其间,邢嬷嬷亲自动手,用颗小小的玉珠粒轻捻木婉薇嫩嫩的耳垂,待耳垂捻得只有薄薄的一层后,银针一过,穿了耳洞。
  当日,木婉薇空了十年的耳朵上,先后戴了碎玉耳环,珍珠耳环,红宝耳环……
  练习妆仪的时候,邢嬷嬷说得清楚,“安平侯府的姑娘都是金枝玉叶,穿着打扮自有丫鬟动手。可越是这样,越不能没有自己的见地。记住,你们是主子,不是丫鬟手中的木偶。”
  第三日,练雍容华贵的气质。
  蓝果绿果动手给六位姑娘换了长极地面的宫装,挽了高高的宫髻,带了繁杂的头饰,上了妩媚动人的妆容。
  打扮的,就如宫中的妃嫔一般。
  在邢嬷嬷的一声声指令下,昂首,挺胸,收腹,目不斜视,唇角要有弧度,似笑非笑,让人觉得亲近却又有种高高在上的疏远……
  穿戴着这身华丽的行头,坐着时都束缚的慌,倘若想站起来,必须有丫鬟在一侧扶着。
  什么?弱柳迎风百媚娇?
  木婉薇心中愤愤,那全是压的,勒的!
  她年岁小,身形尚未成熟。为了能束出纤纤细腰,蓝果拿着细绸带在她腰上缠了整整六圈,整整六圈!!
  喘气都艰难,还提什么起身?让走路,心中紧三紧,让下楼,那就要了小命了。
  卢碧云在行走时踩到逶迤拖地的裙摆,直接将扶着她的蓝果扑倒,妆容全毁。
  木婉柔也没好到哪里去,腿一酸,歪倒在木婉晴的身上,碰落了木婉晴发髻上的一只玉钗。
  木婉萝从小顽皮好动,体力倒是几个人中最好的。只是下楼时太过不小心,一脚踏空,若不是绿果拉得紧,只怕就直接摔下去了。
  六个人,转眼间就断送了六个。只剩下木婉月和木婉薇小心翼翼的,努力保持着端庄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挪。
  行了两丈有余,姐妹俩对视了一眼,干脆往近靠一靠,相互搀扶着慢慢走。木婉月还不忘小声提醒一句,“笑……”
  木婉薇努力在嘴角扯了个弧度,却笑的比哭还难看……
  木婉月也没合格。因为在落坐休息时,端着茶碗的手抖了,让茶碗和茶碟碰出了轻响……
  于是,在木婉晴和木婉柔一遍又一遍的继续练习走路时,木婉月哭笑不得就坐在白玉屏风后练端茶碗,一遍又一遍,脸上还要始终挂着暖沐春风般的笑容,不许露出丝毫急躁。
  课上到这里,木婉薇明白了邢嬷嬷真正**的只有木婉月,木婉柔,木婉晴三个人。
  因为她对木婉月,木婉柔,木婉晴三人的要求特别苛刻。
  一遍不合格,来第二遍。第二遍再不行,来第三遍。第三遍再做不好,那一直练下去。
  而自己和木婉萝,卢碧云三个人,做到第三遍就是极致了,再不好也不会强求。
  木婉薇没有进宫的想法,只盼着早些结束早些轻松,木婉萝更是。因此只要邢嬷嬷让她们歇着,两人便会猫到屏风后喝茶吃糕点。
  倒是卢碧云,跟在三位年岁大的木姑娘身后学得异常认真。
  并且不懂就问,她不敢去缠邢嬷嬷,就各种讨好蓝果绿果。
  什么珍珠珠花,琉璃手钏,珊瑚簪子,能送的都送了出去。
  木婉萝背地里讥讽不已,对木婉薇道,“真是下了血本,以前这些东西她都宝贝的和什么似的,别人看一眼都不行,如今倒是全舍出去了。”
  木婉薇对别人的是非不上心,只要不惹到她的头上,爱干嘛干嘛去。
  她现在只关心自己的耳朵。
  别的姑娘耳朵上都只有一只耳洞,她的耳朵上被邢嬷嬷穿了三个!
  每边三个,加起来就是六个,可比一只手的手指数还要多了!!
  入夜睡觉的时候都不敢侧身,一碰到火烧火燎的痛。
  屈妈妈看着倒是乐呵,穿了耳洞才正经的女儿家。她多次商量着给木婉薇穿耳洞,都被木婉薇以怕疼推脱过去了。
  如今倒好,穿了三个,就算以后要嫁的夫家是亲王世家,也不必再现穿了。
  傍晚时分,劳累了三日的六位姑娘彻底解放了,算是暂时脱离了邢嬷嬷的魔爪。下次再相会,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儿了。
  木婉薇被芍药扶着回到紫薇园后,第一件事就是摘掉了耳上的耳环,换了小巧的银钉。
  然后,妆一卸,爬**榻开始大睡特睡。
  这三日来,她日日早起晚睡,都显出尖下巴了。
  另外四位木姑娘也没好到哪里去,区别是木婉月还坚持着沐浴,木婉萝连却妆都没卸,蜷缩在稍间的小榻子上就睡过去了。
  卢碧云精神倒是好的很,没有回临水阁,而直接奔去找木三姑奶奶,将自己这一日的所作所学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同样疲惫了三日的邢嬷嬷用过晚饭后没有休息,而是踏着夜色去了竹苑。
  竹苑中的西稍间里,上等的香茗已经烹好,放在雕了仙鹤的炕几上香炉,也飘着缕缕青烟,香气怡人。
  明显,木老夫人已经等候邢嬷嬷多时了。
  邢嬷嬷被香苹引进屋后,木老夫人没让她给自己行礼,而是打发了丫鬟婆子,直言问道,“含玉,婉月,婉柔,婉晴三人里,你认为哪一个最为合适?”
  含玉是邢嬷嬷年青时的名字,木老夫人和贤贵妃早年相识,自是知道。
  邢嬷嬷在一旁的小几上坐下,笑道,“无论相貌还是气度,婉月姑娘都是头一份,”略一停顿,邢嬷嬷转了语气,“只不过,自古以来,讲究的都是好事成双……”

☆、第 19 章 烹茶

    木老夫人同邢嬷嬷在竹苑中的话没有人听去,可鼻子灵的人几乎都知道,安平侯府怕是要出另一位木娘娘了。
  而这位木娘娘,十有**是居在挽月居的木婉月。
  挽月居最初不叫挽月居的,而叫盼月居。木婉月居进去后,看着牌匾上那三个描红大字,道,“盼,盼,盼,不过是一纸空愿。揽在怀中不是更好?改做挽月居吧。”
  自小就有这般见地,又怎会是池中之物?
  侯府中的丫鬟婆子们,对挽月居越加的精心了。
  大厨房研制了新样式的糕点,除了木老夫人和木二夫人外,木婉月是最先尝到的。
  花房里也是日日选送开得娇艳的花卉,今日牡丹,明日百合,没有一日是重样儿的。
  新鲜的时令瓜果,更是时时不断,别的杂碎小事就不肖细说了。
  木老夫人没有出言否定奴才们的巴结,木二夫人便从库里选光鲜的缎子又给木婉月裁制几身新衣。
  看着木老夫人满面含笑,木二夫人又从自己的陪嫁里选了成色上好的玉钗送到了挽月居去。
  相比挽月居的热闹,别的姑娘那里就是门庭冷落了。
  木婉薇对这些有的没的无所谓,本来她就是个事少的人,越少人来她越觉得自在。木婉萝性子古怪,平日也是少有人去她那里巴结。
  两个小姐妹难得的合拍,没事时就腻在一起玩。
  木婉薇话不多,性子淡,多数都是静静的坐着,听木婉萝讲一些府中趣事。
  相比这对小姐妹的轻松愉快,木婉柔和木婉晴所居的双星阁,气氛就要沉重多了。
  木婉柔知道自己和木婉晴从小到大都是木婉月的陪衬,可真当结果呼之欲出时,还是咽不下那口气。
  凭什么!
  她木婉柔长得又不差,也是自小在蜜水里泡大,肤若凝脂目若含星……
  若非要说差,不就是差在自己身为庶出而非嫡出吗?
  木婉晴胆子小,从来都是听木婉柔的。这会儿,她不敢说什么,只怯怯的蜷缩在角落里,深怕木婉晴的怒火会殃及到自己。
  休息了五六日后,姑娘们上学的日子又到了。
  这次,上的就是平日里的课。习字,女红,琴技,茶艺一日挨着一日,每到月底才会有两日空闲的地里。其他日子除非是得了木老夫人的恩准或是病了,否则不许逃学。
  侯府中到了学龄的姑娘们都是出了年就开始去品秀楼上学了,木婉薇一直病着所以才拖到了这个时候。
  不过她也不是唯一的一个新同学,同她一样的还有不惜离家前来插班的卢碧云。
  才正式念家学的第一日,木婉薇就遇到了比邢嬷嬷所教还要难的课程——女红。
  同她一样年岁的木婉萝,已经能在她自己面前的绣架上绣出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了。就连才五岁的梅姐儿,也是能绣朵简单的小花儿了。
  只有她,连绣针都捏不好。
  负责教姑娘们女红的李妈妈一次又一次的停在木婉薇的身边,孜孜不倦的指教。
  “五姑娘,针是这样拿的,不要太用力,会捏弯的。”
  “五姑娘,线尾巴上要打一个小小的结,不然这线怎么会停在布上呢?”
  “五姑娘,这针脚要紧挨着针脚,错落着,才会好看……”
  “五姑娘,万不要用手去扶绣布的后面!”
  “唉哟……”木婉薇倒吸一口冷气,绣架的纯白底布上,染上了一朵红润。
  出师未捷,泪满衣襟。
  六岁的惠姐儿捂嘴直笑,拉着梅姐儿道,“果真是同道士一同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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