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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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糠-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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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名字,原先的烟草,现在的小草就送上来一叠的卖身契,说这是何金宝交待的,陈霜降看着挑几个合用的。

看了看烟草跟风絮的那两张就放在最上头,陈霜降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这何金宝做事很有些不靠谱,从来没听说有卖身契是丫鬟自己保管的,这要是万一起了什么心,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只是这些话,陈霜降也不好说,看了看这两张都是死契,也不知道有没有做出什么手脚的,陈霜降也懒得想,就照着对绿珠的办法,仍旧叫她们新签了一张,旧的作废。

至于这剩下的一叠,陈霜降还奇怪怎么京城的人牙跟乡下的不同,人都还没有定,卖身契就先送了来,后来经风絮一解释才知道,这些哪里是何金宝卖的,都是各家不知道哪个大人将军借着各种名头送过来的。

这些人还真不好用,要是一接手,不知道这里面多了多少的眼睛嘴巴,更不知道其中多少个是打了绿珠一样的主意,一心要越过陈霜降往上爬的。陈霜降刚打定了决心,就算是为了何如玉,为了她腹中还未出生的娃,她也一定要坐牢这一个将军夫人的位置,谁也不能把她拉下马。

闭了下眼,陈霜降直接就把卖身契扔回给了小草,说:“哪里来的就送回哪里去,这边小门小户的,真收了这么多人,我就要没屋子睡了!”

也不管小草跟柳花怎么想的,陈霜降就直接让她们退下,准备晚饭去了。

小草跟柳花无奈,只能退了下去。

等走到看不见人的地方,柳花终于忍不住抱怨了,说:“果然是乡下来的没见识,看看把我们的名都改成什么样子了,还说什么酸溜溜的,我看她是没念过书才是!”

小草大咧咧的倒无所谓,说:“太太说的也没错,那什么的果然是太悲切了一点,愁啊愁的,厌都厌死了。”

经小草这么一说,柳花突然想起来了,若真是没念过书,不识字,那陈霜降又是怎么知道这词悲苦呢,这个乡下来的太太……还真是有那么一点意思。想到这里,柳花倒是不说话了,抿着嘴笑得古怪,让小草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陈霜降他们一行到这边快中午,马车上颠得不行,朦朦胧胧地用了一些点心小菜就睡了,陈霜降一开始还以为是厨房太匆忙没准备好吃食,她也没大在意,只悄悄提醒自个,晚上要早点吩咐下去安排。

结果等一端上来看,陈霜降就觉得有些傻眼,几张烙饼,一颗大蒜,几碟肉食,居然全是大块肉材,一点青菜都没有。

陈霜降还以为这是厨房有些怠慢,结果何金宝也是刚好赶回来吃饭,二话不说,抓起来就呼啦呼啦地吃开了。陈霜降没办法勉为其难地尝了一下,肉里放了很多的大蒜,一股子的味道冲上来,差点没害的她直接吐出来,而那烙饼,压得结结实实的,又粗又硬,吃着比家里那种糟糠饼子都难以下咽。

只吃了一小口,陈霜降实在就被那股大蒜味给冲到了,她从小就讨厌大蒜那股味,从来不吃有蒜味的东西,实在是咽不下去,只好放了下来。

再抬头看看,除了何金宝吃得咯吱咯吱的,何太爷也放下了筷子,何如玉咬了一口,估计是硌到牙了,捂着嘴眼泪汪汪地望着陈霜降,悄悄地咕哝了一句:“比嫂嫂做的年糕还难吃。”

逃难的时候,陈霜降身上只带了两块年糕,放得有些久,那时候又没带火石,只能是切了,生硬着咬,吃了好几顿何如玉很有些吃怕了,就在心里面决定,嫂嫂的年糕是天底下最难吃的东西,只没想到没多久,就有了更难吃的。

“老爷,你看,这是……”陈霜降觉得好笑,又觉得为难,只好对着何金宝问了一句。

“京城的东西就是这样的,我刚来那会也吓了一大跳,这还没我们乡下吃的好,这边的厨子做不来其他的,说这个管饱。”何金宝当然知道陈霜降想说什么,只不过他也是没有办法,外面卖的吃食,有一半还不如这个呢,只能是慢慢习惯了。

原来京城也不过如此啊,陈霜降不禁有几分失望,招来厨子问了一下,他还满满地夸口,他做的烙饼是出名的结实劲头足。

第七十三章 算计

陈霜降只好叫他回去烧了一锅子的开水,把烙饼泡糊了,###一顿。只是这心里实在是郁闷,怎么都做了将军夫人,反而没有以前吃得自在了,当下就下尖决心,一定要尽早地把厨房给接手管起来。

吃过饭,回房之后,何金宝才有些傻兮兮地笑,摸着陈霜降的肚子,一直不停地嘀咕:“原来是真的,太爷写信的时候我还尽不信,人家都说生小孩难,我怎么就一次……”

被陈霜降恶狠狠地瞪了好几眼,何金宝这才停了嘴,搓着手走来走去走了半天,不时对着陈霜降问冷不冷,热不热,炭盆烧的闷不闷,路上走的怎么样。

虽然觉得有几分厌烦,不过陈霜降心里面还是涌上了几分甜蜜又是带着点怨恨,靠着何金宝的肩,忽然眼泪不由地就流了下来。

这突然地一哭,倒是把何金宝给吓到了,不过陈霜降的心思他哪里猜得到,还以为女人怀了孩子都是这么的,赶紧挑了些他在京城见到的有趣事情说,末了还要很正经地加上一句:“还真不如我们乡下好啊。”陈霜降笑了一回,见何金宝又问她路上走的怎么样,就说了一句:“船倒是比马车稳,只不过那种颠起来,要把整个肠胃都颠出来一样,以后再不敢坐了,我倒还好,如玉是吐惨了。马车的话……”说到这里,陈霜降不觉就想到了司马子恒,她实在是弄不清楚他究竟是抱了什么目的来见陈霜降,详细地把这个事情跟何金宝说了声,然后带着疑惑地问:“你看这温王是安了什么心思?”

何金宝想了一下,说:“这几天温王办事州回来,大概是路上凑巧遇上了,就到你这边套套近乎。”

“示好?”陈霜降奇怪了,想想司马子恒那一个样子,知道的可能还会说人家位高权重身份尊贵,不知道的还真会被当成哪里来的寻仇的,哪有这么直愣愣地冲进女眷住处的。“就算是拉拢老爷,但我可是个丫头,他总该是派个女眷过来的,这么进来,万一要是被人说起闲话来……”

朝堂的事情纷杂多变,何金宝虽然一向大咧咧,但是这几年出生入死地渐渐地也明白了些道理。一开始他就是司马子夏提拔上来的,陈霜降送粮的那一件事情虽然没有流传出去,隐隐地还是有了点迹象,该知道的人都知道就是因为这一批粮草,司马子夏才能在连王军的夹击下,艰难地撑到援军到临,而且陈霜降生病的时候,司马子夏更是遣了大夫送了药。

不管何金宝怎么想,在他身上已经牢牢地打上了二公子一派的标记,所以除了在一开始接手了绿珠,之后何金宝再不敢跟大公子司马子恒有什么往来。偏偏在分配职务的时候,何金宝出人意料的领了右监门卫的官职,司马子恒冷了的心思又渐渐地动了起来,明里暗里拉拢了何金宝好几次,只不过这几年下来何金宝也学得滑头了,惹不起就躲,居然也没让司马子恒怎么得逞。

只是没想到司马子恒居然把脑子动到陈霜降这边去了,还被陈霜降狠狠地落了一番面子。

“温王妃也是个……等你见着就知道了,这些事情你就不用理了,问起来就说你乡下来的不懂规矩不敢上门拜访好了。”见何金宝不想多说,陈霜降也就不问,说上几句闲话,何金宝自个倒是忍不住开了口,问起家里的下人要怎么选法。

陈霜降有些不解就问:“不是说,都是谁谁谁家送来的么,也不知道香的臭的,收了也不定好用,而且我们又用不了那么多人,没有收了这家回了那家的道理,我就全给退了回去,等过两天空了,就去人牙子那里自己挑。”

“呵呵,挺好就这么着吧。”何金宝也不知道在乐什么,高兴地直笑。

仔细回想了一下,陈霜降就有点明白过来了,感情何金宝觉得拒收是得罪人的事,自己不好做,偏偏压了等着陈霜降来做,再加上刖才那句乡下来的不懂规矩,摆明就是拿着陈霜降当枪使,这才来京城的第一天居然就这么糊弄人,陈霜降不觉得就有些生气。

只是何金宝正低头并没有看到陈霜降难看的脸色,他叹口气看着陈霜降的肚子说了一声:“总要好好地为孩子挣个前程的。”

陈霜降一怔,想起那段提心吊胆吃不饱穿不暖随时就会睡着醒不过来的日子,心里面也是百感交织,那一点点气早就烟消云散了。

之后的几天,对于那些上门来套近乎的夫人姑娘,陈霜降一概都以怀着胎不方便见客的理由给回了去,跟何金宝要好的大多是武将出生,很多也都是乡下地方来的,对于这些事情也不大在意,况且陈霜降还是真的怀着孕,于是有夫人的派夫人,没夫人的派个顶事的婆子,有份量的小妾,问候过一声也就算了。

至于其他别有心思的,不见更是不可惜。

而陈霜降这日就呆在家里好好地挑着下人,从高楼过来的时候就只带了两个丫鬟两个婆子,绿珠陈霜降是不放心用的,就春红一个也实在是忙不过来,柳花跟小草还算勤快,只不过毕竟细胳膊细腿的,干不了什么粗活,总觉得顾得了这边就漏了那一边。

陈霜降的肚子又是越来越沉,很多事情都不能上手了,叫来了人牙子挑了几个老实的丫鬟,又换了个南边的厨师这才觉得日子稍微舒坦了一点。

这一年是何家第一次在京城过新年,年三十这天,乾宁皇帝司马宏文在宫里面赐宴,稍微迟一点,是军营里面的酒会,何金宝早早就出了门。

何家是按着乡下的风俗过的年,只不过丫鬟里面有个叫淑芳的却说,光一对红联单调了一些,不如剪些窗花贴上的。

乡下可没有窗花这么的风俗,陈霜降觉得稀罕,都拿了张红纸准备自己也试试。

第七十四章 生变

#不过何如玉在一边死死地盯着,奶声奶气地说:“太###准嫂嫂动剪刀的。”

这倒真是多了个小小管家婆了,陈霜降笑着拧了一把何如玉那张努力装着老成的小脸,也只好把剪刀放下了,瞧着淑芳慢慢地转动着手指。几剪刀下去,居然就剪出了一朵怒开的牡丹花,连花蕊都是丝丝分明,栩栩如生,放下牡丹花,又是不一会就剪了几个小狗,同样都是活灵活现,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跑出来样。

陈霜降惊奇不说,何如玉更是欢喜地不得了,一直拉着淑芳让给剪个小蛇,何如玉是属蛇的。

正看何如玉拉着淑芳闹腾的时候,陈霜降忽然觉得肚子一阵坠坠的,隐隐开始痛起来,顿时冷汗就下来了,用力抓着扶手深吸了一口气,才艰难地说:“我……好像要生了。”这要比大夫估算的早了好些日子,幸好也是提前做了准备的,忙乱了好一阵,陈霜降还是被送进了产房,产婆也匆匆赶到跟进了去。

这一胎不算是太顺利,从中午开始一直到晚上还没有生出来,陈霜降都快没有力气了,产婆虽然急,却不怎么慌乱,还让人做了一碗面条,硬是让陈霜降热热的塞了几口下去,然后不停帮着陈霜降按几下肚子。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天都隐约透着亮了,陈霜降这才艰难地生下了一个男婴,只来得及抬头看上一眼,就晕沉沉的睡去了。

听到母子平安之后,在外面等了一夜的何太爷才松了一口气,只觉得陈霜降在里面哭喊了一夜,他跟着掉了一夜的心总算是可以放下来了,就着产婆的手看了一下自个的曾孙,听着丫鬟们在议论,这是多像陈霜降一点,还是少像何金宝一些。

何太爷这才想起了似乎是一夜没见着何金宝人影,今天可是新过年,又是他媳妇生产,居然一夜都不归家,而且还连人都找不到。

“再多叫几个人去找,这大过年的不在家里像个什么话!”

何大爷直接就把刘大山给找了来,这家里他跟着何金宝最久,轮找人还是该他去。

刘大山侧是没二话,立刻就带了人出去。乾宁帝赐宴绝对不会从除夕一直吃到新年,估计应该是在军营里面闹起来,一时忘情喝高了。

新帝新朝的第一个新年,司马宏文正高兴,光是美酒就赏赐了几车下来,整个军营都处于一种极度欢喜的状态,除了一些要当值的人。

其他人都是敞开了怀地喝,到处都能看到喝得醉醺醺的士兵,横冲直撞的,连路都走不大稳。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两个稍微清醒一点的人,刘大山问了半天。都说没有见到何金宝,甚至说他连昨天晚上的聚会都没有过来。

问了好几个人都是同样的说法,刘大山没有办法,只能去了皇宫那边,只不过皇宫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刘大山只能找太常门当值的士兵打听了一下。

结果就发现了些异常,这里的守卫的人数比平常时候要多出两倍不止,频繁地来回,那些明晃晃的刀剑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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