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兼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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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兼祧-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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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只是一年不见,楚氏看着气度却越发不凡的韩束,心里真真是喜欢得不了的,“看看这一身,果然是长大了。投的可是你父亲麾下?天寒地冻的,难为你跑这一趟的。赶紧去见一见傅先生,你表叔表婶子,我们就启程吧。”

韩束答应着去了。

一行人又走了三四天总算到了南都城下。

也是韩束早一日便打发人回府去报告了,当花羡鱼他们到时,城门处已见两家人久候了,一家自然是傅老爷子的长子,另一家正是将军府打发来迎的管家。

待到车马停下,一位年约不惑的儒生便上前来问候,原来这就是傅老爷子的长子傅长川。

傅老爷子让傅泽明见过傅长川,傅泽明上前称傅长川一声伯父,余下的礼数只待家去再行。

傅长川领着儿孙带着雇来的车轿,便要领着傅老爷子和李师娘家去。

韩束见傅家人要走,自然要留的。

傅老爷子却道:“一路车马劳顿,风尘仆仆,倦色满面的,这样的嘴脸登门实在失礼。不如待我祖孙家去歇息一日,缓过精神面貌来再登门求见,那方是做客的道理。”

说罢,傅老爷子便上了傅长川雇来的骡车。

傅泽明忙忙到花羡鱼姊妹的骡车旁,隔着帘子同花羡鱼她们道别,“两位妹妹,我和祖父要家去了,明天再到将军府看望你们。”

花玄鱼笑着外往道:“果然会来瞧我?别一见了我妹妹,就把旁人都当是得了隐身符的。”

傅泽明脸上微微一红,连声道:“不敢,不敢。”

就听花羡鱼在车里道:“傅哥哥别听她闲打牙的。”

傅泽明笑道:“那里,那里。”

花羡鱼又道:“傅哥哥家去好生歇息就是了。”

傅泽明答应了才跟着傅家进城去了。

傅泽明同花羡鱼姊妹说话时,韩束正背对着他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默默听着管家回话。

待将军府管家见过花景途等人后,请花家女眷一一上了府里的暖轿,又打发人押送傅家的行李车辆,这才进城去了。

南都城于花羡鱼而言算是故地重游了。

坐于轿内,望着纱窗外一如记忆中的繁华与鼎盛,花羡鱼心中一时难言其中滋味。

也是大约又走了半日的功夫,就进了一条街,只见街上不复先前的人声鼎沸,只是每隔一射之地便见两大石狮守在门前。

花羡鱼知道这是到了元勋街了,又走了大概一刻钟的功夫,就到了街尾。

只见两大白石狮后,三间黑油的大门,正门上黑漆金字匾,匾上书——明威将军府。

本以为是早已准备好了,可才一进门,花羡鱼到底还是按捺不住心头的骇然,身子止不住的发颤。

前世于花羡鱼而言,到底是太深刻了。

花羡鱼只得闭上眼,勉强着自己吸气再吸气,待到肺腑之中填满了寒气,满得将她胀痛,花羡鱼方慢慢镇静了下来。

暖轿进了门,一路往将军府正院而去,待到了仪门前,才都停了轿。

轿帘从外被掀开,一阵寒风灌入,花羡鱼打了个哆嗦,藏于袖子的两手攥了攥拳,待听到一声,“姑娘请。”花羡鱼方扶着婆子伸来的手下了轿。

此时楚氏和康敏等人也都下轿,康敏回头,花羡鱼向母亲点点头。

珠儿和来娣上前一边一人小心搀扶着花羡鱼,跟着前头进了仪门。

绕过仪门后的大青石影壁,就见一路接出门外的大甬道另一头,一座雕梁画栋,金翠辉煌的大厅就在眼前了。

头回见的人,还来不及为这座大厅有感而发,便见大厅门前的屋檐下,一位身着金貂鼠裘的富态老太太,领着一众女媳人等候在那了。

当楚氏看清那位老太太时,一时止住了脚步,身子晃了晃,康敏和崔颖忙上前去扶,楚氏这才稳住了身形。

那位屋檐下的老太太,却颤巍巍的自己走了下来,泣一声,唤一声的,“妹……妹妹。”

楚氏也顾不上旁的了,急急上前几步,迎上老太太的手,“姐。”

两老姊妹顿哭成一调,多少话却又说不出口了。

也是想起了前世韩太夫人对自己的多少疼爱来,这会子再见,花羡鱼一时也忍俊不住,掉下泪来。

珠儿和来娣忙忙要找帕子,这时一方帕子便递到了她们主仆眼前。

花羡鱼抬头,就见已御下甲胄的韩束在伸手递帕给她。

两人眼神结交,却又都忙忙移开了。

韩束将帕子给了珠儿,转身时悄悄飘来一句,“别哭。”便走上前去劝解韩太夫人和楚氏了。

并非花羡鱼自作多情,就是珠儿和来娣都听出来,虽只“别哭”两字,却有多少不舍的在里头。

珠儿拿起帕子一看,面上的气色又不对了,凑花羡鱼耳边轻声道:“小姐……这好像是你的帕子。”

花羡鱼转面一看,果然是。

在未学针线时,花羡鱼和花玄鱼的帕子都是现买的,可虽是现买的,却比别人自己绣的都要不同。

因她们姊妹的帕子是早年康家舅父海上跑商时得的,全是和他们这里都不同的西洋花边手帕,所以珠儿能一眼便认了出来。

花羡鱼忙问道:“可我的东西怎么会到他手里?”

珠儿那里还记得清楚的,来娣是后来的,就越发不得而知了。

韩束在前头觑见花羡鱼面上的惊疑不定,眼中一阵黯然,心内丝丝苦意蔓延开来,又思道:“妹妹果然是不记得了。可是在怕我会拿这帕子害你?若是这般,我便不会再将它还你了。唉,也罢,只我记得也好,少不更事时的清净美好,何苦再拿出来沾染了世俗的颜色。”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第一更。

☆、第74章

第九回此依依非彼依依;韩太夫人摆寿宴(二)

花羡鱼是果真不记得了,说起来这帕子还是她自己给的韩束。

是韩束刚到花羡鱼他们家的事儿。

那年韩束才十三;花渊鱼略比韩束小半岁;而花羡鱼也只十一。

韩束到底还小,到了一处全然陌生之地;面上端着;心里难免也会不安的。

花羡鱼是一见韩束便喜欢上了,仗着年纪小,还没被拘着;常带着韩束跟着哥哥;到了海边光着脚丫就去拾海。

韩束总算被花羡鱼给闹得不再惶惶不安了;但有一回去玩儿时被贝壳割破了脚;花羡鱼哭得好伤心;用自己的帕子给韩束包扎的。

因从小习武,又常言“刀剑无眼”的,所以大伤小伤韩束都受过,也没见家里谁会这般为他伤心哭泣的,一开始还手足无措的,后来才适应过来。

事后,韩束虽有想还帕子给花羡鱼,可沾染了血污的洁白帕子怎么都洗不干净了。

小韩束便说等他以后回南都了买更好看的,赔妹妹就是了。

手帕还是当年的手帕,当年的小少年如今还想买帕子赔给妹妹的,只是却多了许多的不便;而小女孩子也已经过了前世今生的轮回,沧海桑田,不再是曾经那个义无反顾喜欢小少年的小姑娘了。

只能叹一声,物是人非了。

这厢,韩老太太和楚氏相见,回想起当年两人青春貌美,如今再见竟都成了老太婆了,可知会有多少悲喜交加,让她们如何不落泪的。

见此形景,一位雍容华贵,举止不凡的夫人过来劝道:“多少年没见了,老太太和姨妈该高兴才是,怎么反倒哭起来了。”

花羡鱼不必细细去认,就知这便是韩太夫人长子韩悼滑之妻——秦夫人,韩束的养母。

秦夫人说罢,一位着青缎对襟袄子的夫人也上前来劝道:“老太太,姨妈,这大风地里的受了寒气可就不好了,还是进屋里再说话吧。”

这就是韩太夫人已故次子韩悼操之妻——柳夫人,韩束的生母了。

见众人一再地解劝,韩老太夫人和楚氏总算是止住,又在众人簇拥之下,往大厅里去。

只是众人却未在那大厅里停留,直直穿过大厅,再过一道内仪门就见面阔五间的明经堂,那才是将军府正经的正内室。

众人依次进了明经堂,也不在正堂坐,只到暖和的东次间和稍间坐。

韩太夫人自然是上座的榻上,楚氏却不敢,但秦夫人却几番请让。

见楚氏拘谨,韩太夫人便道:“你我姊妹多年不见,坐一处亲密些才好。”

康敏也劝楚氏道:“姨娘和表嫂盛情,老太太再不依便有却之不恭之嫌了。”

楚氏只得坐下,又牵过韩太夫人的手,再看韩太夫人的模样,眼中泪光再闪,道:“老了,我们都老了,我只道今生怕是不能再相见了。”

韩太夫人听了,一时也跟着呜咽了起来。

众小辈只得又宽慰解劝的。

韩太夫人拭了拭眼泪,轻拍楚氏的手,“难得有这机会,你我姊妹可要好好厮守几年才是。”说着,韩太夫人又回头问秦夫人道:“院子可收拾出来了?”

秦夫人起身回道:“都收拾妥当,只是不知渊哥儿才成的亲,幸好那院里附着三间独门独户的小院,倒也便易。我才又吩咐了人收拾得喜庆些才好。”

崔颖这里,面上就是一红。

韩太夫人听了却要在众人中找,又对楚氏道:“连孙儿都成亲了,可见是你的福气来了。”

楚氏见了这才恍然醒悟,道:“可见是我糊涂了,怎么就想不起给姐姐认认他们的。”说着,招手让花景途和康敏过来,“姐姐,这就是景途和他媳妇。”

花景途作了长揖,康敏蹲万福。

韩太夫人受了礼,赶紧让他们起来,对楚氏道:“妹夫去得早,难为你们孤儿寡母那些年的。”

眼见两老太太又要伤心了,康敏忙将花渊鱼和崔颖推来,道:“姨娘,这就是渊哥儿和他媳妇。来,你们还不快去给你们姨祖母磕头的。”

韩太夫人果然就打住了眼泪,看花渊鱼和崔颖给她磕头,罢了,道:“看渊哥儿就是个有出息的。”

接着就是花羡鱼和花玄鱼。

当花羡鱼抬头,韩太夫人愣了一会,后忙拉来过花羡鱼来,十分称奇地对楚氏道:“像,像,真是太像了,就跟你年轻的时候一样。”

楚氏笑道,“就样子像了,性子一点都不同我沾边。”

花羡鱼笑得十分喜欢,道:“那我的性子一定像祖父了。”

楚氏笑骂道:“你祖父可不泼猴。”

众人顿时都笑了。

韩束在旁也不禁莞尔。

韩太夫人搂在花羡鱼坐她身边爱不惜手的,“看你们家把孩子养得多好,不像我们家的姑娘,瘦得就怕出门刮风,一不小心就能把她们当风筝使了。”

众人又是一阵笑。

花羡鱼却低了头,想起前世因自己体态微丰,不合时下的娇袅之美,没少被韩涵和韩芳取笑,伤心的。

正值这时韩太夫人忽然问起,“说起我们家的姑娘,她们都在哪儿呢?”

花羡鱼的腰背登时就是一僵。

秦夫人回道:“都在老太太您那边的院子里,没过来呢。”

韩太夫人点点头,“也罢。”指着秦夫人又道:“这是我大儿媳妇。”

秦夫人过来给楚氏蹲万福,楚氏紧忙伸手扶。

韩太夫人又指着柳夫人道:“这是我二儿媳妇。”说毕,叹了一气。

都知道韩太夫人在叹息什么,却都不好点破。

柳夫人也上前来蹲了福。

韩太夫人又向韩束一招手,“束哥儿,还不过来给你姨祖母和表叔表婶磕头,多得他们悉心照顾你这几年的。”

韩束也不含糊,上前几步,一掀下摆就要跪下。

楚氏见了忙拦了,拉着韩束坐她身边的,道:“莫要折腾孩子。”

韩太夫人只得作罢。

韩束眸光越过两位老太太,悄悄拢住花羡鱼,只觉花羡鱼是越发与先前不同了,隐隐中多一段情意在眉梢,风流婉转,顾盼生彩的。

韩束也不敢多想花羡鱼眼中的情意到底是为了谁,忙忙低了头。

正巧韩太夫人问韩束道:“你父亲呢?可是还在衙门?”

韩束才要回话,就听外头婆子来回,“大老爷回来了。”

韩太夫人拍手对楚氏道:“正好,让他们爷儿们在这说话,我们娘儿们都到我屋里说话,那才自在。”

所以待韩悼滑进来给楚氏见了礼,又同花景途厮见过了,韩太夫人留下花景途、韩束还有花渊鱼,同韩悼滑说话,就领着女眷们往她福康堂去了。

福康堂就在明经堂的西边,花羡鱼跟着韩太夫人她们一路往福康堂上房去,远远便瞧见宁氏领头,带着韩涵等人,在正房檐廊下迎了。

前世在这里见到柳依依是个什么形景,花羡鱼竟然记不起了。

只是这回,花羡鱼一眼便看到柳依依了。

柳依依就缀在韩芳的身后,梳着垂环分梢髻,一支步摇别在髻边,一朵堆沙的花儿簪在当中,蜜合色棉袄,莲红彩绣的棉裙,外罩灰鼠的褂子,一色都是半新的。

最是奇怪的是,柳依依眉眼低垂,温和宁静,站韩涵她们中间一点都不出挑,细看还有一股子多愁善感,怯怯缩缩的小家子。

和花羡鱼记忆中那个文采精华,见之忘俗的柳依依,恍若两人。

花羡鱼心下起疑,脚下就是一顿,险些将自己给绊倒了。

花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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