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爱美人妾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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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爱美人妾爱钱-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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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儿斜睨着何轻语,昔日眉睫间那抹淡淡的愁绪,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怨恨的戾气,“何轻语,看到我很让你吃惊是吗?”

言庭羲面无表情地扫了静儿一眼,侧身柔声对何轻语道:“娘子,让十七她们先送你回营休息。”

“好。”言庭羲不想让她管,何轻语也无意插手,微微一笑,乖顺地带着绮儿廿二和四个护卫转身离去。

“六郎!”静儿娇滴滴的声音九曲十八弯,让刚走没多远的何轻语打了个哆嗦,扯紧披风,疾步逃走。

马车沿着山路不急不缓地向前行驶,精致的黄铜暖炉把这里熏得暖暖的,何轻语斜倚在软垫上,看着不定摇晃的车帘发呆。

“主子,我们真的回营吗?”廿二看着马车头也不回的驶出虎头镇,忍不住地问道。

“不回营,你想去哪里?”何轻语挑眉问道。

“王妃您不想知道王爷是如何处置静夫人吗?”廿二看着何轻语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想知道。”何轻语眸底闪过一抹异色,静儿从鹰潭庄出来,孤身一人千里迢迢地来到虎头镇,不去军营寻言庭羲,在镇上假扮卖身葬母的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背后肯定隐藏着什么阴谋,她不是不好奇,不是不想知道原因,可是言庭羲要她回营,她只能顺他的意,不去过问,不去追根究底。

“可是……”廿二话没说完,嘴就给桃酥给堵上了。

绮儿瞪了她一眼,道:“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吃你的桃酥,不要在这里聒噪不休了!”

廿二从口中把桃酥拿出来,不甘愿地呶呶嘴。

何轻语知道绮儿和廿二都是一番好意,坐起身来,道:“廿二,‘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这句话你可曾听过?”

“奴婢有听齐先生说过。”廿二点头道。

“王爷让我们回营,就是这个意思。”何轻语唇角微扬,淡然浅笑,侧身撩开窗帘,注视着窗外阴沉沉的天,初冬时节,花儿凋零,野草枯黄,树桠光秃秃的,入目一片荒凉景象。

廿二看着绮儿,绮儿眸色微沉,轻轻摇头,车内一片静谧。回到营地,何轻语懒懒地不想动,让绮儿和廿二去准备晚膳,她顺手拿起一本兵书,靠着火炉旁翻看,只是她素来不喜欢看这类的书籍,没看多久就犯困,迷迷糊糊地趴在小几上睡着了。

朦胧间听到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何轻语睁开眼,见言庭羲大步走了进来,微微眯起双眸,道:“王爷,回来了!”

“你困了就去床上歇着,怎么睡在地上?”言庭羲几步走到她的身边,伸手将她抱入怀中,“受寒生病可怎么好?”

何轻语从他怀里站起身来,道:“切身不困,妾身在看书。”

言庭羲看了眼滑落在地上的兵书,轻笑道:“看书看到和周公对弈去了。”

“王爷饿了吧?妾身去叫绮儿把晚膳送进来。”何轻语整了整衣襟,抬脚往外走。

言庭羲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扯进怀中,在她耳边叹道:“语儿,你又在胡思乱想了!”

“妾身不曾胡思乱想。”何轻语垂睑,睫毛微微颤抖。

“你若不是胡思乱想,又怎么会唤我王爷,自称妾身?”言庭羲收紧双臂,将她圈在怀中,“语儿,不是我不想让你去处置她,而是你重伤初愈,我不愿你为这些琐事烦心。”

何轻语眸光微闪,道:“我是睡觉睡迷糊了,用错了称呼而已,我才不会为这些琐事烦心。”

言庭羲笑笑,没有出言拆穿她的谎话,只是紧紧地搂着她。静儿的事情,两人再没提及,从这天以后,何轻语就再没见过静儿,她是生是死,皆不得而知。

军营的日子过得平静,连续阴了数日后,天色放晴,冬日可爱,何轻语带着绮儿在营地里散步,听见不远处的几个将领在说话。

“过几日,钦差应该就到了!”

“我们很快就能班师回朝了。”

“这次要不是王爷,我们就不会这么快解决战乱。”

“我什么都不怕,就怕议和谈不拢,又要开战,不能回京与家人团聚。”

“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怎么可能谈不拢?”

“就是,不可能谈不拢的,皇上这次派出了杨小候爷,郑衍大人和谢柘大人来谈,肯定能谈拢。”

几个将领渐渐走远,何轻语眸光微转,一朝天子一朝臣,郑衍和谢柘巳然成了朝中新贵,与杨贽一样成了天顺帝的股肱之臣。

十月初一,小雪,凌晨时分,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雨中夹杂着雪粒子,打的帐篷沙沙作响。何轻语在言庭羲怀里醒来,听到外面的声响,口齿不清地问道: “什么时辰了?外面怎么这么吵?”

言庭羲亲了亲她,拉好锦被,“天还没亮,外面在下雨,我们再睡会。”

这么冷的天气,确实更适合盖着被子睡觉,何轻语轻轻地打了个呵欠,在言庭羲怀里蹭了蹭,又睡过去了。言庭羲低头看看象小猫一样蜷缩在他怀里熟睡的妻子,幽深的墨瞳里满是柔情,唇角勾起一株甜蜜宠溺的微笑。

雨声渐稀,马蹄声由远至近,越来越请晰,是什么人在这样恶劣天气赶路来军营?言庭羲双眉微蹙,狐狸眼精光一闪。

过了一会,帐外传来绮儿低低的声音,“王爷。”

言庭羲看了看在熟睡的何轻语,小心起身,给她拉好锦被,披上长袍,走到帐帘边,沉声问道:“什么事?”

“启禀王爷,京中来人,请您过大帐去接旨。” 绮儿道。

“让他们等等,我更了衣就过去。”等言庭羲慢条斯理地梳洗更衣,出现在大帐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

来宣旨的是杨贽、郑衍和谢柘,同朝为官,杨贽是兄弟,郑衍是连襟,说了几句客套话,言庭羲率众将在香秦前跪下接旨。

天顺帝下了三道圣旨,第一道圣旨,加封言庭羲为太子少保,众将皆有封赏;第二道圣旨,任命言庭戏为正使,杨贽、郑衍和谢柘为副使,与瓦刺共商议和事项;第三道圣旨,是对言庭羲先斩后奏,派兵帮助女真平乱之事的既往不咎。

言庭羲接了旨,就留在大帐内和杨贽三人商量议和的事。

何轻语睡醒,抬手揉揉双眼,伸个懒腰,起身唤绮儿进来伺候。绮儿端来热水侍候她洗漱,然后换上崭新的粉紫绣芍药绒面出风毛对襟长袄子,金黄镶边白绸绣金竹叶立领褂手和深紫马面裙,端庄雅致。

何轻语打量身上的衣服,诧异地问道: “这套衣裳是哪来的?”

“是太妃让郑大人从京里带过来的。”绮儿道。

“郑衍到军营了吗?”

“巳时就到了,同行的还有杨小候爷和谢大人。”绮儿为何轻语挽了个百合髻,插上了一对点翠镶红玛瑙凤头步摇,银鎏金五翅镶宝珠丹凤簪和赤金点翠蝴蝶,耳边戴着金丝垂珠水滴长耳坠。

“绮儿。”何轻语伸手把那对凤头步摇拔了下来,“我在军营,不是在南京,不用戴这么多首饰在脑袋上。”

“王爷设午宴款待小候爷他们,主子不打扮漂亮点怎么行?”绮儿又把凤头步摇又重新插好,“主子,把华胜也戴上吧!”

“不要了,天气好冷,贴在额头上凉冰冰的。”何轻语找理由拒绝。

绮儿想想也是,就没有坚持。何轻语喝了一碗参汤,穿上大红色孤裘斗篷,笼上手炉,袅袅婷婷地往大帐走去。雪雨虽停,寒意不减,带着湿气的凛冽北风,吹到脸上,如刀剜般生疼。远远的看到四个人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何轻语眸中一亮,好一幅赏心悦目的图画。身穿玄袍的言庭羲,俊逸不凡;身穿紫袍的杨贽,贵气优雅;身

穿青衫的郑衍,文质彬彬;身穿蓝衫的谢柘,温润如玉。四个各有特色的男人,皆是人中龙凤,不管走到哪里都是瞩目的焦点。

四人看到走过来的何轻语,不约而同地伫足不前,表情各异。何轻语上前见礼,明眸流转间,华丽无限,唇边笑靥,如鲜花绽放,先向郑衍道谢,然后对谢柘道:“柘三哥,好久不见。”

谢柘眼中百绪一瞬而过,扬唇微笑,温和的语气一如往昔,“是,我们许久未见,语妹妹好吗?”

这旧日的称呼,让言庭羲眸底染上一株恼意,抿紧唇角。杨贽斜眼看着言庭羲,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郑衍似乎没有觉案这其中的暗潮,面色不改,道:“语姐姐,老祖宗听到你在途中遇袭受伤,很是担忧。”

何轻语向郑衍投去感激她一瞥,道:“语儿真是不孝,让外祖母担忧。如今语儿重伤巳愈,待回到京中再去给外祖母请罪。”

听到谢柘的称呼,何轻语已知不妥,郑衍以妹婿的身份出言化解,让那个称呼显的不是那么突兀,只可惜言庭羲却不这么认为,不等他们再有所交谈,道: “娘子,你重伤刚愈,别站在风口上,栽送你回帐休息。”

言庭羲边说边上前揽住何轻语的肩,不等她出言反对,就强行将她带走。一进帐篷,言庭羲就松开手,看也不看何轻语,转身一言不发地又走了出去。

何轻语愣了一下,抚额叹气,就一个普普通通的称呼而巳,他需要这么生气和介意吗?

午宴,小器、占有欲强的言庭羲不肯让何轻语和谢柘见面,她没有去大帐赴宴,斜靠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六酱》翻看,可心思全不在书上,惦记着火炉上醅着的桃花酒,闻着阵阵酒香,咽着口水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这是沈先生特意让郑大人带来送给主子的,主子想饮几杯都行。”绮儿不惧壶柄烫手,直接将酒壶从热水提出,满满斟上了一盏,奉到何轻语面前。

何轻语接过酒盏,先闻味道,酒香扑鼻,浅啜一口,甘醇的温酒暖胃暖身,惬意地眯着眼,道:“对酒当歌,人生……”

“干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元嘉草草,封粮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杜鼓。凭雅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大帐那边传来嘹亮的歌声,唱的是辛弃疾的《永遇乐》。

“主子,这下要酒有酒,要歌有歌。”廿二笑道。

何轻语笑笑,仰首饮尽杯中酒。

绮儿道:“主子,慢些饮,喝太急容易伤身。”

“不妨事。”何轻语仗着几分酒量,提壶自酌自饮。大帐那边唱罢《永遇乐》,又唱起苏轼的《念奴娇》,皆是豪迈之音。

一壶酒喝去大半,何轻语脸染上徘色,眸光迷离,添了几分醉意,听大帐那边的歌声己止,摇晃着站起身来,“我们也来唱一首好不好?”

“好。”绮儿和甘二不愿扫她兴。

“路遥遥行遍万里山河,会知心能有几个?刀剑里笑看风云变色,谁胜谁负谁晓得。浪滔滔数尽悲欢离合,放得下能有几个?邀清风明月对酒当歌,醉三分悠然自得。不管今夕身处于何方,酒入肠豪恃万丈。尽管世俗仍笑我痴狂,恩或怨都由我扛。天苍苍豪情气壮山河,得与失又算什么?刀剑里笑看凤云变色,我行我素我自乐,人匆匆犹如红尘过客,名和利又算什么?邀清风明月对酒当歌,醉一回人生几何!”何轻语触动心弦,眼中泛起氤氲,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绮儿担心地上前扶住步伐凌乱的何轻悟,将她扶回榻上,“主子,休息一会吧!”

何轻语酒意上涌,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第四章

何轻语醒来时,天色已暗,帐内烛光如豆,静悄悄的,只是床榻上多了个男人。借着昏暗的烛光打量身旁熟睡的男人,满脸通红,一身酒气,蹙眉轻叹,这人到底喝了多少酒?小心地扯出被他压在身下的裙摆,趿鞋起身下榻。

“你要去哪里?”言庭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醒了。”何轻语回头,见拥被坐起的言庭羲两眼通红,“喝醒酒汤没有?”

“不喝,我又没醉。“言庭羲逞强,”喝醉的是那三个小子,他们才要喝醒酒汤。”

“你是起来用膳呢,还是再睡会?”何轻语问道。

“我再睡会。“言庭羲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外面在下雪,你别到处乱跑。”

何轻语愕然,他是帕她去看谢柘吗?啼笑皆非看了他一眼,撇撇嘴,道:“这大晚上的,我能去哪?”

“大白天也不能到处乱跑。”言庭羲闷闷地道。

对言庭羲这种幼稚的乱吃醋行为,何轻语很是无语,懒得搭理他,径直走了出去,叫人去传晚膳。王爷王妃都没用晚膳,这伙房的火就一直没敢停,吃食都预备着,不过片刻就送了进来。用过晚膳,何轻语在帐篷里踱步消食。

“主子,热水已备好,是现在送进来吗?”绮儿轻声问道。

何轻语瞄了眼屏风后面,言庭羲在睡觉,把他叫醒,让他回避,似乎不太好,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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