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害皇子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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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害皇子手札-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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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孟府。孟府已经是一片白色,府中传来哀哀的哭泣声。

许菱只觉腿脚发软,竟无法挪动半步。残酷的真相就在这里,她已经触到了那层面纱。她死死抓住顾和越的手,艰难道:“哥,你扶我进去。”

顾和越默然片刻,终是掺着她来到孟府。门口的家丁见是许菱,倒没拦她,只是拿了一套素麻衣,让她穿上。

许菱缓步走近,哭嚎声愈加清晰。她看见漆黑的棺木停在灵堂里,西阶前招魂的旗幡上书几个大字“孟昭坤之柩”。阴测测的光线中,白色的纸钱散了一地。

许菱几乎站立不稳。孟二哥见到了她,朝着孟爹爹低低说了句话。孟爹爹朝她看去,一脸麻木的神情。

孟二哥走到许菱身边:“小菱,你去哭个丧上个香,就别守了,身子要紧。”

他转身带头走进灵堂,许菱胸中气血翻涌,推开顾和越,拖着僵硬的双脚跟随。自有家丁为她送上三柱香,又指着一蒲垫道:“这里。”

此起彼伏的悲戚哭声中,许菱上前跪下,却直直盯着那棺木不动。孟二哥见了,摆摆手道:“罢了,插上吧。”那家丁便拿了许菱手上的香插去香炉之上。

孟二哥又让侍女去拖许菱:“小菱,你去休息,别在这守,阴气太重。”

许菱被侍女拖起来,这才急急挣脱道:“二哥!求求你,让我再看看昭坤吧!”

孟二哥长叹一声:“何苦呢?”

许菱哀哀哭泣起来:“我要见他,让我见见他,我要见他……”

她心思实在太乱,反反复复就一句话。好在孟昭坤尚未入殓,棺木并未封闭,孟二哥又到底通情理,犹豫片刻,对家丁道:“去,推开那棺盖,让她看看吧。”

许菱站去棺木前。棺盖被推开了些许,露出了一双脚。然后是膝盖,腿……

许菱只觉愈加眩晕。她和孟昭坤相处这些日,对他熟悉非常,这棺材里的人,的确是孟昭坤无疑……

她的心剧烈跳动着,几乎要破体而出。棺盖继续向上,她看见了那双一向温热宽厚的手掌,情难自禁握了上去,入手却是一片冰凉。

事实终于赤/裸裸摆在了许菱面前。她的脑中跑着两个念头:这人确实是孟昭坤。孟昭坤若是没死,萧浩瑞不可能放他入京。

所以,现下孟昭坤会躺在这里,只有一个可能,就是……

……他真的死了……

许菱只觉天旋地转,嗓子和鼻子都被堵住。她哀哀细细唤了声:“昭坤……”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这次许菱没有昏迷多久。再次睁眼,发现自己还在灵堂。她躺在椅子里,顾和越脸色苍白,正在掐她的人中。

许菱偏头躲开顾和越的手,站起身,就见到那棺木已经合上,急急朝孟二哥道:“我没看到,让我看看……”

这次,孟二哥不容商榷地拒绝了:“小菱,人死不能复生,你总该顾及自己的身体。”

顾和越强硬搂住她,低低命令道:“你现在就去休息,立刻!马上!”

许菱拼命摇头:“不,不,我得看一眼,让我看……”

顾和越突然暴躁起来,对许菱吼道:“你就算不在意你自己,也该在意你肚子里的孩子!那是孟昭坤仅存的血脉!”

许菱一愣。无怪孟二哥让她休息,说什么身子要紧、阴气太重。如果不是顾和越提起,她都要忘了,孟昭坤……还曾经撒过一个这么幼稚的谎言……

许菱眼眶一红,眼泪就流了下来。她忽然后悔当初自己顾忌太多,没和孟昭坤做到最后一步。他说再不想留遗憾,却一直纵容她,于是,他终是带着遗憾去了。如果她肚子里真有他的血脉,至少现下她还能有个慰藉……

情绪一旦开始宣泄,就再也无法控制。许菱哭泣着瘫软在地。她感觉顾和越上前抱起了她。他和孟二哥说了什么,然后带她出了灵堂。她将头埋入他的怀里,再也不想睁开眼睛。

时已子时末(1点),许菱被顾和越带回了顾府。顾家爹娘离开时,也带走了顾府的仆人,顾和越也不常回府住。许菱一路哭回来,不知啥时睡了过去。顾和越小心将她放去床上。直起身时,忽觉腰椎针扎一般痛,竟然摔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

那啥,争取明儿更双份。

81终曲

顾和越艰难直起身;坐在地上,靠着床脚休息了会。

那根银针已经在他身体里呆了3年。当初他师父将它插/进/去时;就严厉嘱咐过他;没有特定护理;不可以轻易拔/出。可那次情况紧急,他到底强行将它拔了出来,伤了身体。

现下,叶经韵留下的外伤已经好了七八,倒是拔出银针带来了许多后遗症。他的腰椎会突然刺痛;下半身会短暂地失去知觉,有时他睡觉醒来,会发现直不起身。

门口突然行来了一人,见到顾和越坐在地上;进房道:“你怎么又出去了?这辈子都想躺床上吗?”那人走进几步,原来是个清瘦的小老头,眼睛小,眼神却犀利,说话时八字胡一抖一抖的:“早知你现在这么不听话,我就不该那么老远赶来!现在倒好,我一边帮你治伤,你一边到处乱跑,哼!”

顾和越闭眼疲惫道:“宁先生,对不起。”

宁群无奈叹气,也坐去地上帮他把脉,又看看许菱道:“这女娃子谁啊?”

顾和越心中一痛。当初在灵堂,许菱昏迷后,孟二哥才告诉他许菱怀孕了。他知道许菱喜欢孟昭坤,却不料他俩已经到了那一步。震惊悲伤过后,他开始思考解决之道。

他不可能把许菱留在孟家守一辈子寡,所以人他一定会带走。可他也舍不得让她吃药。若是许菱想把孩子生下来,他便养着,左右孩子爹都死了。等许菱慢慢忘了孟昭坤,他便娶了她,她也迟早会给自己生娃娃。

想是这么想,可这事对顾和越实在是个打击。现在的他没心情说“这是我未过门的媳妇”,遂道:“这是我表妹许菱。”

宁群也只是一问,闻言点点头:“你去那边躺着,我帮你针灸。”

顾和越摇摇头。他指着许菱道:“不急,宁先生先帮我看看,她有没有动胎气。”

宁群看他一眼,起身坐去床沿边,拿了许菱的手,把脉。片刻,皱眉道:“你说什么啊?这人没怀孕。”

顾和越一愣:“没怀孕?先生没弄错?”≮我们备用网址:≯

宁群见他居然怀疑自己的医术,微微不悦,撸起许菱的袖子,果然看到了一点朱砂。他将那朱砂指给顾和越看:“看!这人还是处子,哪里可能怀孕。”

顾和越看着那朱砂呆了许久,脸色变了几变,忽然觉得心头那大石嗖得没了影。他笑着撑起身,趴去了榻上,让宁群帮他针灸。

许菱睡了不知多久,睁眼时,入目一片昏暗。孟府时的悲恸仍旧残留在心,她却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冷静清醒。她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报仇!她要毁了萧浩瑞!

许菱细细思索去。如果萧浩瑞没有封城,她的第一选择便是离开这里,投奔萧宸轩萧子衡。届时不管那两父子怎么待她,她都要设法留下来,看着他们一步步打垮萧浩瑞,能出一份力就出一份力。

可现下京城封了,萧浩瑞不到掌控局面那天,不可能开城门。她根本没法离开。所以这个方法不行。

第二选择是去萧浩瑞身边做细作,忍辱负重,寻找机会致命一击。可是这么一来,她必定保不住清白。她的心中有些奇怪的执拗,她没有给孟昭坤的东西,也绝不要给了他的仇人萧浩瑞。所以这个方法也不行。

第三选择是依附臣子。萧浩瑞贤王名声在外,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与京营军兵刃相见。孟昭坤死了,他会另外找法子,他的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冯都尉、王都尉和廖都尉。

想到这里,许菱暗自下了决定。廖都尉在城外,她没法和他联系,但她可以去找另外两人。虽然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但她了解萧浩瑞,去一旁盯着些,不准就有能帮忙的时候。

只是……

许菱呼吸有些粗重:她不满足!她能做得实在太少了!她很想直接手刃了那混账!可这根本就是以卵击石!她没这个能力!

她不怕事发后她会被处死,她只怕她白白死了,那人却志得意满登基!然后……成王败寇,史书会丑化孟昭坤。当真相堙没在时间的长河里,这个铮铮铁骨的男儿会变成万人唾弃的贼子。

忍耐比冲动更苦,许菱无比痛恨自己的无力。

却听见一个声音低低道:“小丫头,有啥事不能看开点?情绪这么激动,对你的伤不利。”

许菱循声看去,好容易在黑暗中分辨出,床头有个模糊的人影。许菱低低问:“你是谁?”

那人还没答话,就听某个地方传来一个声音:“小妹?你醒了!”

一阵响动。片刻,灯光亮起。许菱微微眯眼,这才看清刚刚说话的是个小老头。

顾和越穿着里衣走到床边。宁群帮他针灸时,他睡了过去。宁群便没叫醒他,自己守着许菱。

宁群皱眉看他道:“你躺着休息!我会帮你照顾她!”

顾和越自然不放心,口中却道:“宁先生,还是我来吧。你年纪大了,去睡一睡吧。”

宁群连连摇头:“她的伤根本没事,不用人看着。你听我的话……”

许菱却嗖得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热看着宁群,死死抓住他的手:“宁先生?!你可是我哥哥说的那名宁神医?”

两人都被她吓了一跳。还是顾和越答话:“对,就是他。小菱你……”

许菱凑近了些,眼睛瞪得老大:“宁先生,皇上病危,你可为他看过病?”

宁群一声轻哼:“我倒是想,可谁信我这个赤脚医生?皇家势力错综复杂,太医院又勾心斗角,小老儿才懒得掺合进去。”

许菱扔了宁群的手,几步跳下床,直直跪地道:“宁先生,求求你,救救皇上吧!”

许菱目光几近狂热:她差点忘了,有个人是制住萧浩瑞的最佳人选!

——便是那靠良药吊着一口气,因为命不久矣而被众人忽略的老皇帝!!

宁群已经进了乾清宫两个时辰。许菱安静坐在阶梯上,双手合十,闭眼默默祈祷。韩飞白只当她有身孕,又过来道:“小菱,要不你先回去?这边若是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派人告诉你。”

许菱睁眼,摇摇头,歉意道:“小韩,给你添麻烦了。”因为谁也不能证明宁群的身份,所以若是走正当途径,他根本没资格给皇上看病。许菱便找了韩飞白,请他通融。

韩飞白一笑:“你带来的人,我信得过。”他在许菱身边蹲下,叹道:“皇上这一病,大家都心慌意乱。多少人想找个新主子攀附,又有多少人明哲保身。倒是你,居然有心找大夫为他看病。”

许菱也不好告诉他自己其实别有目的,遂笑笑,再不言语。

又过了半个时辰,宁群终于从乾清宫中出来。许菱急急上前:“宁先生,怎样?”

宁群一声叹息,摇了摇头:“皇上这是多年累积的旧疾,拖到现在,我也没有回天之力。”

许菱只觉心沉了下去。

却听宁先生又道:“我已经给他针灸刺穴,再配合用药,勉强还能撑一个月。”

许菱直直盯着他。

宁先生一笑:“你不是要见他么?去里面照顾着吧,半个时辰内,他会转醒。”

许菱激动得几乎要留下泪来,立时跪地磕了三个响头。

——清醒过来就好!一个月,足矣!

许菱守在皇上床头。一刻钟过去了,那人眉头皱了皱,终于微微睁开了眼。

许菱大喜,低低唤了句:“皇上,您还好吗?”

皇上目光有些涣散,过了片刻,似清醒了些。他看了许菱许久,声音嘶哑道了句:“夏菡……”

许菱摇头否认,也不多说,只扶他坐起,端了碗药,送去他嘴边。

皇上很顺从把药喝了,估计对她还是放心。喝完药,他的状态似是好了些。许菱找了几个枕头放去他身后,他便靠了上去,低低道:“你不是夏菡。夏菡不敢直视我。你是…………许菱。”

许菱立在床边,软软回话:“皇上好记性。”

皇上叹息一声:“是宸轩让你来的?”

许菱也不直接回答,只道:“宸王殿下前几日已经逃往了边城。宁先生让我来照顾你。”

皇上微微睁眼看向她:“他为何要逃?”

许菱似是不敢与他对视,犹豫许久,这才没头没道了句:“瑞王殿下……想要登基。”

皇上听言,也没有多少怒气,只是一声嗤笑:“他倒是心急。”又问:“宁先生是谁?”

许菱回话:“是位民间的神医,我请他来为您看病。”

皇上闭眼仰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我什么病?”

许菱垂头:“奴婢不敢妄言。”

皇上淡淡道:“赦你无罪。”

许菱这才道:“宁先生说……皇上是中毒引发了旧疾发作。”她不敢只说中毒,太医院的御医到底不是吃素的,编得太离谱,容易被拆穿。又补充道:“宁先生帮你解了毒,但旧疾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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