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五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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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家五小姐-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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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晚饭躺在床上,休竹无聊说起黄大奶奶今日拜访的事儿。靖南王的脸色立刻就沉下,休竹道:“倒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她心情不好,才到我这边来发泄。”

感情他靖南王的妻子是拿给别人发泄的?靖南王脸色更是阴沉,休竹想笑的,可是如果说起黄大奶奶那事儿,她如果笑就有幸灾乐祸的嫌疑,还是不笑好了。

“去年范黎的上司不是送了两个女子给范黎么?其中一个怀孕了,所以黄大奶奶心情不好。”休竹说完,还学着黄大奶奶的模样和口气说了黄大奶奶说的话。

靖南王脸色略好些,抱着休竹轻声说道:“夫人要说什么直接说,不用牵扯出别人。”

休竹怔住,想了想算了,还是不说了。闷闷地看了靖南王一眼,直接翻过身去。靖南王失笑,从小妻子身后拥住小妻子,嗓音柔和如水拂面,却浸到心底,“夫人该对为夫有些信心。”

休竹无语了,她明明就不是靖南王想的那个意思。真不知道自己到底遇上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天天儿晚上抱着自己睡觉,偏偏就没一点儿感觉。

夜,寂静无声,休竹睡意全无。也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靖南王匀称的呼吸声,休竹轻轻翻过身,借着微薄的光亮打量着靖南王的脸,虽然知道靖南王睡着了会蹙着眉头,可依旧每次看到还是会觉得心疼。

他,到底在顾虑什么?

是因为史王妃的过往么?休竹知道,史王妃是和任休兰的生母周氏遭遇一样,头一个孩子早产夭折,身体大大受损,隔了好几年才有了靖南王,可生下靖南王之后,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靖南王刚记事的年纪,她便撒手去了。

休竹突然想起新婚夜,自己说红颜薄命的那段话时,靖南王失神了很久,是想起了史王妃吧。所以,他没有觉得自己说的话奇怪,不但同意了,这个别扭又固执的男人还一直遵守着。

想到这里,休竹伸出手抱住他,一个男人能舍身处地为自己着想,很多东西其实根本就不用多说了。如今,只希望时间过得快些,再快些……

休竹闭上眼,脑袋往靖南王暖融融的胸膛里蹭了蹭,耳边传来靖南王略显不满的低语:“夫人,大半夜的,睡吧。”

休竹很想踢一脚靖南王,可到底还是安安分分一动不动地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外面的工匠隔天便派了人进来,让二爷园子里的丫头们回避,只由两位妈妈领着四处看了看,瞧了瞧。其实不外乎就是翻新,窗格子要上新漆,里头的一些家具也要换上新的,这倒是在休竹接手中馈之前明夫人已经做好了。另外就是房顶上的瓦,和一些虫蛀过领子要换换颇费事些。院子里的花草也该修整修整。

那人瞧过之后,只说加班加点赶工,五六天应该不成问题。眼下便又有一个问题,这些人进来施工,丫头们要回避,暂时也不能在那边住了,得暂时让她们有个去处。好在二爷院子里大丫鬟两个,二等丫头两个,其他的都是小丫头,一共也就七个,婆子两位,管事妈妈一位。

说与那边的管事妈妈,那妈妈忙道:“费心费力地收拾出来也只住几天,二爷都是去三爷那边挤挤,奴婢们也去其他地方挤挤就是了。”

休竹也正有这个想法,当然由她们提出来更好,“就你们各自找相熟的,白天无事就一起把二爷那边的东西理一理,以后要用的和不用的分开,以后那边收拾出来了不用的便收捡起来”

管事妈妈诧异地看了休竹一眼,休竹心里迷惑,难道自己说错了?呃,二爷屋里不用的东西要归官中库房,可官中库房钱总管和陈忠还没有彻底整理出来。有些陈年旧物,还有那些旧账他们两人一致认为该理一理,休竹也觉得是该好好理一理,免得自己主持中馈,连库房的东西也不清楚。

“等过些日子,总库房那边清理出来了,再归总库吧。”

管事妈妈忙赔笑点头,说了一些闲话退下去。

休竹想着范炎屋里的事儿,让碧翠将张妈妈叫来,“从明个儿开始,下去给底下各处的丫头们说说,衣裳别晾在外头。再有,让外面闲着的小子或者饲马处闲暇的人在二门和后门上各派两个人,上夜的婆子这段时间要勤走动。再去找钱总管,让他多安排几个男人,外院各处也要勤走动。”

张妈妈也深知这事儿的重要性,外头来的人,也不知根知底,总该防一防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你和底下的管事妈妈商量商量,他们来去只走一条路,这条路就别让咱们府里的丫头经过了。”

张妈妈连连点头,等休竹说完了,便下去办这件事。

休竹看了看天色,到了给明夫人请安的时辰。让碧翠和玉儿跟着,留了冬灵和银翘在屋里,便往明夫人那边去了。

坐着吃了几口茶,就说起明天便是外头来人修葺范炎新房一事,明夫人没有提出意见,接着休竹就说了准备喜宴的厨子一事。

“……虽时间尚早,儿媳觉得还是该提早就确定,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明夫人点头笑道:“是该早些确定,这事儿我派个时常在外面走动的妈妈去问问,上次你和王爷大婚,那一些厨子不错。”

休竹点头,其实她压根就没有品尝,靖南王叫人准备的晚饭,是府里的厨娘做的。

正说着,那边厨房就派了人将拟好的几个菜单拿来,休竹递给明夫人。明夫人道:“你瞧瞧就好。”

休竹惭愧,“儿媳来京城的日子说短不算短,说长也不长,到底没有夫人的经验,也不知什么菜好,什么不好。”

明夫人只得拿起看了看,和休竹商量了半天,终于把菜品确定下来。

再返回来说说这边,休竹去明夫人处请安,冬灵在屋子里做了一会儿针线,就觉得脖子酸疼,让银翘在屋里,她便到院子里走走,一时走到后面花园。

虽已快到二月,积雪化了,万物尚未苏醒,光秃秃的树丫和才翻新泥土,也没什么有趣的可看,除了假山后一股清泉叮叮咚咚,这里也寂静无人。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听到声音从假山后传来。

“……也不止一次瞧见了,实在不相信王爷真的有那样的怪癖。”

另一个丫头冷哼一声道:“倘或没有,如何大奶奶进门差不多一年半却连半点儿响动都没?你也别天真的,横竖与咱们有什么相干的?你瞧见大奶奶屋里那四个人没?压根就不许多余的人进去。你还是算运气好的,到了正屋里端茶递水,我们这些就只能在后面做粗活。我倒是劝你一句,别痴心妄想那些有的没的,好好儿服侍一场,以后奶奶瞧着喜欢,倘或放出去配人,倘或给你找个实在的小子就是你的造化了。”

先说话的那丫头不觉红了脸,低声诺诺地道:“我倒没想什么,可是……”

另一个丫头好似也不感兴趣,急急道:“别可是可是了,咱们守着多大的碗儿吃多少的饭。”

“我也是心里矛盾,这事儿是夏蝉姐姐叫我注意的……”

这话没说完,另一个丫头忙捂住她的嘴巴,低声严肃地道:“谁叫你说出来的,横竖别说给我听,这些闲言闲语你还是烂在肚子里好!大奶奶瞧着好相处,心思不知多细腻缜密,去年那样的事儿大奶奶都能顺利挺过来,她还有什么是看不到的?”

那丫头年纪不过十一二岁,被这丫头的模样吓得脸色都变了,慌忙点头答应。

冬灵听着心里也不觉琢磨着她们说的怪癖到底是什么?又听到那丫头道:“若是你信我的话,以后就别和夏蝉走的太近,你是后来的,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缘故才来了这边。多的我也不想说,以后好好服侍奶奶才是正经,其他一概不要去理会。”

正说着,只见对门一道房门被人用力地拉开,竟是夏蝉从那屋子里出来。原来今个儿夏蝉身体抱恙,手里的事儿交给其他人,自己到了没人的屋子里休息去了。

也恰好这边平常都没有人来,她就选择了这里,偏偏就听到了外面两个丫头的对话。

冬灵听见响动,忙闪身躲到门后面藏着,只静静听着那边的动静。

夏蝉几步走过来,一把就抓住那丫头的领子,恶狠狠地道:“你倒是说说我是因为什么缘故才来了这边?你说啊,没得有你这种说话不怕闪着舌头的人!”

那个年纪小的丫头,瞧着这阵仗吓得只躲到一边儿去。但另一个丫头却不是那胆小怕事者,冷着声音反问道:“你当真就不怕我说出来?没得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夫人开了恩,就该知道检点,这会儿也不知动了什么心思。”

夏蝉紧逼道:“我到底动了什么心思,你说啊?”

那小丫头见两人这状况,只怕真的要说出什么话来,忙四处看了看,抖着胆子走过去劝道:“两位姐姐别吵了,奶奶一会儿就要回来了,倘或听到响动……”

这话没说完,夏蝉就道:“奶奶回来又如何?我也没做什么呀,整日里都呆在后面,鲜少出去能做什么事儿?倒是有些人怕是动了什么心思吧。”

这话说的那略大的丫头不觉红了脸,都是十五六岁,略知人事的年纪。只是夏蝉历来胡搅蛮缠,与她真没什么好说的,只瞪着她要她放手。

夏蝉用力一推,那丫头差点儿跌倒,站稳了就和夏蝉厮打起来。一旁的小丫头九儿吓得哭起来,若不是想着一会儿休竹回来烦心,冬灵还真不想站出来。那夏蝉她早就看不惯了,每日里精装打扮,也不知打扮给谁看!

从门后过去,只大声吼道:“你们是想翻天不成?奶奶才离开一会儿,你们就闹腾起来。倘或不愿留在这里,直接说出来,奶奶未必就不会随了你们的意愿!”

三人扭头一瞧是冬灵,两个厮打在一起连忙松开,夏蝉便笑着走过来道:“不过是闹着玩儿,冬灵姐姐别介意。”

说着伸出手挽着冬灵的手臂,冬灵嫌恶地甩开,冷哼一声道:“我倒是第一次瞧见这个玩法儿,一会儿奶奶回来了,你们去奶奶那边玩给奶奶瞧瞧!”

夏蝉讪讪地笑了笑,九儿忙跪在地上道:“冬灵姐姐别生气,都是九儿的错。”

冬灵冷冷瞥了九儿一眼道:“你有什么错儿?难道是你要看她们这样玩儿?”

九儿只吓得一身冷汗,奶奶屋里就冬灵最难相处,偏偏今天被她瞧见,倘或是其他三位姐姐尚且好说,一时也无法言语了。

冬灵看着另一个丫头,好像是之前跟着钱妈妈的,叫什么倒记得不清楚。

“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三丫头只垂着答应,冬灵哼一声离开,那丫头扶起九儿,让九儿快些回去。瞪了夏蝉一眼,便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夏蝉越想越气,不过是没有她们四个的命好,不能在之前遇上奶奶,才不能作为陪嫁丫头。望着那门的方向,自言自语道:“何必装出一副高贵模样,大伙的心思都一般罢了,谁又能比谁好到哪里去!”

这边冬灵回到屋里就坐着生气,九儿战战兢兢在门口徘徊,银翘满头雾水,见九儿脸色不好,忙叫她进来。

冬灵瞧见她,不觉就想起她说的那个什么怪癖,盯着九儿的眼睛,冷声道:“你告诉我你说的那个怪癖是什么,今个儿的事儿就和你没关系!”

银翘一听这话,忙问道:“你不过是出去走走,又发生了什么事儿?”

冬灵不说话,只盯着九儿,九儿七魂吓走六魄,话没说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只磕头求冬灵饶命。又想到冬灵既然问出这话来,必然后面说的她都听到了,加上想起香儿姐姐的话,眼泪簌簌地落下来,脑袋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

银翘忙拽着她起来,道:“这样下去非出人命不可,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

冬灵冷笑道,“我也就好奇到底是什么事儿是不能说的,非要磕头?”

九儿只是哭,银翘看一眼冬灵,叹口气忙低声劝了九儿好一阵,那九儿才慢慢止住哭声。银翘也知道,冬灵并非是那种故意寻事的人,定是听了什么话才这般生气,而一般情况,都是和休竹有关联,倒也急起来,忙问九儿。

九儿看着银翘,才低声道:“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听她们说,说,说王爷有什么怪癖,不喜欢女子,喜欢男人。”

这话没得叫银翘和冬灵大吃一惊,九儿瞧着又忙道:“只是听说罢了,奴婢也不知到底何意。”

“那夏蝉为何要你注意,注意什么?”冬灵回神又连忙问道。

九儿不觉红了脸,那话却如何也说不出口,夏蝉姐姐是叫她注意王爷和奶奶之间有没有亲密的举动。九儿年纪尚小,只瞧见王爷偶尔抱着奶奶会脸红,所以就觉得这应该是夏蝉说的亲密举动了。

见她不说,冬灵便吵着要打她,银翘忙劝住她,又使了眼色让九儿暂且退下,和冬灵并排坐着,一时也无人说话。

隔了好半晌,银翘突然道:“何必为这些有的没的劳神?王爷和奶奶挺好的,不过是她们混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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