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还专门设了一间房间让太医们休息。”晋王点点头,“这些太医基本上就是软禁在宫里,每日都有专门的太监给他们送膳食,他们名曰会诊,但是据有几个真的给皇上看病的太医说,皇上坐在帐子中,只露出一只手臂给他们号脉。”
北宫馥想了想:“号出什么来了吗?”
“听说只是一般比较厉害的风寒,不过有些太医说,皇上受了一点轻微的内伤。”
“听上去,后者还靠谱一些。”北宫馥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太医的诊断结果会相差这么多?
唯一的解释大概就是……
“帐子里面的人经常在换?”
“大概只有这一种解释了。”晋王点点头,“但奇怪的是,皇兄最后还是接见了我。”
北宫馥眯起眼睛:“见到之后呢?”
“我见他脸色红润,并不像生病的人。”
怎么会……
那一摔,就算不死也半条命了,七天,就能脸色红润跟正常人一样?
看起来,这其中的事情确实有些费思量啊。
“他是坐着见你的,还是……”
“不,他亲自起身将我扶了起来。”晋王摇头,“他的双手有力,绝不像伤重之人。”
“他跟你说了什么?”
“只是跟我聊了一些国家大事,还问了我一些关于我母妃的事,还说等他病彻底好了,让我带两名太医会给我母妃治病。”
北宫馥点点头:“倒对你不错。”
“是啊,难得如此和颜悦色。”
北宫馥却微微眯起了眼睛,景安明伪善,她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人前的高姿态,每次都做得十分好看。
可他明明知道慧妃有问题,又怎么会答应她的请求?
难道晋王回帝京,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吗?
北宫馥盯着晋王看,想着他到底是否知情。
晋王被她盯着有些不自在:“郡主,你是否在怀疑我的话?”
北宫馥轻笑:“如果我说我怀疑你,你会怎么样?”
“既然合作,自然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从未怀疑过郡主,因为希望郡主不要怀疑我。”
晋王倒算得上快人快语,北宫馥自问看人还有点眼力,所以她愿意相信他一次。
“好,既然如此,我们的合作依然有效。”北宫馥爽快地起身,“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答应你的事,依然算数。”
晋王却摇了摇头:“其实我有时候在想,若能偏安一隅,何必去争那把冰凉的椅子呢?”
这……
他什么时候,竟然想得这么通
透了?
难道他在帝京皇宫布下眼线,又偷偷回帝京活动,不就是为了那把冰凉的椅子吗?
“你……不想要吗?”北宫馥很怀疑他现在的做法是不是装的。
晋王却笑了起来:“想要,如果可以轻易得到,轻易到一人之上的位置,为什么不要?”
“但是?”
“不错,但是,我看到皇兄的样子,不管是他是不是装的,又看到你一点点算计着他,而这个世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像你这样的人在算计着他,我都不知道,当这个皇帝,到底有什么意义。”
“不想为民谋福利吗?”
“那都是狗屁的场面话!”难得以为仪态优雅的王爷竟然也会说出这样粗俗的话。
北宫馥一下笑了起来:“王爷,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本来晋王妃的位置,就是给你留着的。”
北宫馥吓了一跳,生怕又闹出一个景安明来,赶紧笑道:“王爷不要跟我开玩笑了,我现在可是有夫之妇。”
“本王当然是跟你开个玩笑。”晋王摇摇头,“你耍了我这么久,难道还不许我也耍你一回吗?”
……
北宫馥哭笑不得,什么时候,晋王变得爱开玩笑了?
晋王却大笑起来,大有扳回一城的感觉,然后挥挥手道:“该送我走了吧?”
北宫馥手一挥,晋王便倒在了地上。
月恨水走了出来,问道:“都清楚了?”
“都清楚了,把他送走吧。”北宫馥点点头。
月恨水点头,挥了一下手,躺在地上的晋王顿时消失不见了。
“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去天庭?”北宫馥盯着他的眼睛看。
“馥儿……”
“如果是想再劝我的话,就算了吧,那些话,我不想再说第二次了。”
月恨水长叹一声:“既然人间的事已经了却了,那就尽快启程吧。”
“行李我已经收拾好了,等天亮我们就出发。”
月恨水点头,他知道,北宫馥最近练习魔医术似乎已经过了瓶颈期,说到飞行,早已不是刚入魔界的时候那个有些困难的北宫馥了。
在魔医术的帮助之下,她几乎可以跟魔族飞得一样轻松自如了。
所以二人收拾完毕,二人便出了岩洞往上飞行。
天界位于三十三重天上的天外天,要穿过云层,飞到尽处才能找到。
北宫馥跟着月恨水一起飞行,不知道飞了多久,终于看到一处大门,云雾袅绕。
走近一些,就可以看到那门就好似人间的朱漆大门一般,北宫馥忍不住叹一声道:“都说天界有个南天门金碧辉煌,没想到就是一所大宅门。”
月恨水上前推了一下:“还是关着的。”
二人都用了隐身术,所以也不怕出现在大门外。
“进不去怎么办?”北宫馥到处看看,“师父,你说会不会跟人间的皇宫一样,跳进去就行了?”
月恨水摇摇头:“这是天墙,会随着跳的高度而升高,你再怎么用力都跳不到它的高度。”
“有这么奇怪的墙?”
“你忘了吗,我在天界可是足足待了千年,虽然大部分时间都随爹娘禁锢中,狱卒还是跟我聊了不少好玩的事情。”
原来如此。
“你别去试,只要有人试,天墙一长高,天帝就知道有人闯入了。”
“倒也是。”北宫馥看看紧闭的天庭大门有些发愁,“但是如果不能越墙,门又紧闭,我们应该怎么进去?”
月恨水想了想:“没办法了,只能里面的神出来开门了。”
北宫馥有些好奇:“堂堂天庭之门,怎么连个守卫都没有呢?”
月恨水失笑:“你呀,这天界的门何须守卫,天墙就可以拦住所有人了,如果神要进去,让人开门就是了,守卫就是摆设了。”
倒也
是。
“天帝挺会节约用人的。”北宫馥面带讥讽之色,对那个万民敬仰的天帝,她一直都没什么好感。
“有人出来了。”月恨水赶紧捂住她的嘴,两个人退到了一边。
天庭里的发现,魔君在哪里?
天庭的人大概为了显示他们的纯洁高大,总是喜欢穿着白色而宽大的袍子。
北宫馥忍不住转头看了月恨水一眼:“师父,你不是天庭派到魔界的奸细吧?”
月恨水只觉得哭笑不得,难为她在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
事实上是,他确实也喜欢穿宽松的衣袍,而且偏爱浅色,不过不全是白色的庐。
但很巧合的是,他今天正巧穿了一套白色的袍子。
作为在天界囚禁了千年的囚犯来说,他不会不知道天界的神么喜好白色吧?
“好吧,其实我们身上基本上没有魔气,天神是不会感觉那么灵敏的,最多以为我们是两个在凡间修道的人类上天来参观一下,这种事情,天界偶有发生,基本上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所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来如此。
“你不早说,早说我也穿白色来啊。”
“你穿的不就是白色吗?”月恨水好笑地拉了一下她的衣摆。
北宫馥愣了一下,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果然是纯白色的,不过不是宽松,中间扎了腰带。
是了,岩洞之中并没有镜子,衣服也是随便从包袱里拿来穿,不过这次上天之前,她的衣服是月恨水给她准备的。
她还以为,只是随便找了一套衣服给她穿而已,因为以前也有这样的事情,他会给她准备好衣服,几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原来,他每次给她穿的衣服,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吗?
“你真打算穿着这身衣服,不用隐身术混进去?”北宫馥有些担忧,“如果碰到天帝的心腹怎么办?”
月恨水叹口气:“这是没办法的办法,我们用了隐身术,法术的气息很容易被人闻到,还不如就穿着白衣大大方方进去。”
北宫馥想了想:“倒也是,而且隐身术有时效,一旦时间过了就现形了,不如我们主动现形还好些。”
“知我者,馥儿也。”月恨水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越是大敌当前,心情就越是要轻松一些,不然,总是紧张就很容易办错事。
出来的两位神看上去在天界没什么地位,听月恨水说,只有这种小仙才会在门外出出进进,一般的大神都是住在神邸之中的,除却天界聚会等大事都很少出来。
“那不是跟乌龟一样,整天躲在龟壳里不出来?”北宫馥听完就下了定义。
“你这话应该跟天界那些大神们去说,我想他们一定会气得从神坛上摔下来的。”月恨水笑得很是高兴。
“那不是省得我们动手了,我这就去说。”北宫馥说着真的就往外走。
月恨水赶紧拉住她:“小心点。”
“不能再小心了,再小心,天界门就要关上了。”北宫馥好笑地指着那门缝,“我们要趁隐身术还有效的时候进去,不然到时候也没法当个地仙进去。”
倒也是!
月恨水点点头,两个人赶紧从那两个小仙身边擦身而过。
天庭果然比他们想象中要大,月恨水告诉她,天界是没有黑夜的。
所有的上神们好像统一了一般,都十分讨厌黑色的东西,黑色的衣服,黑色的装饰,黑色的夜!
“他们为什么不把头发去染白?”北宫馥忽然觉得十分头疼,既然那么喜欢白色,就应该不管男女老幼都染一头白发就好了!
刚才她可看到两个走过她身边的上神们,不但有一头乌黑的长发,还留了黑色的山羊胡。
月恨水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这件事,倒是值得商榷,不过我想,就算男神们都乐意,相信女神们也不会愿意的。”
北宫馥笑起来:“怕是天帝也不乐意吧?”
天上的神女们都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天帝岂不是要头疼不已?
“天帝可是上神,你这样议论他,会遭天谴的。”月恨水一边说着,一边自己就先笑了。
隐身术的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他们索性就现了形。
两个人都是白色的衣袍,来来往往的天神们果然对他们并没有起疑心。
“听说了吗,天帝已经离开天庭十天了。”有个小神走过他们身边,小声议论着。
“你说咱们会不会跟魔界开战啊?”
“跟魔界开战是迟早的事,我告诉你,就魔界那些丧心病狂的东西,我早就想把他们消灭干净了。”
“是啊,如果没有了魔界,到时候天下就是一片祥和了。”
“本来就是,那种肮脏污秽的东西,根本就不应该存活在世上的。”
两个小神聊得很是起劲,月恨水却是双手握拳,几乎将手上的青筋都捏了出来。
“师父,由得他们去说吧,嘴长在别人身上,说几句又不痛又不痒。”北宫馥忍不住轻轻拍他的肩。
月恨水叹口气,松开手,却看着她道:“馥儿,你在魔界真的受委屈了。”
“师父,你怎么忽然跟我说这个?”
“我今天听见天界骂魔界,才知道,当初你在魔界,听到那些不明所以的魔们骂人类到底是什么心情。”
北宫馥忍不住笑了起来:“都过去的事了,何必再提起,再说我当初跟你去魔界,就知道会遇到类似的事情,并没有多生气,真的。”
“真的?”
“这个时候了,难道我还想着骗你?”北宫馥瞪他一眼,“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你自己挑妻子的眼光啊。”
“那倒是!”月恨水连连点头。
北宫馥想起刚才那两个小神的话:“对了,天帝不在天庭,你说他去了哪里?”
月恨水想了想:“你别告诉我,你从来没想过这种可能。”
北宫馥笑得有些高深莫测:“我不是想看看师父是不是真的跟我心灵相通嘛。”
月恨水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虽然没有找到爹娘的下落,好歹也知道了一点有用的消息,看来这一次怎么都不算无功而返了。”
“再去听听其他神说话,说不定能听到关于爹娘的消息。”北宫馥发现这里的小神们没事就知道嚼舌根子,这对于一个乐于听壁角的人来说,倒是一件非常好的事。
“我觉得天上的神是不是生活得太悠闲了,根本就是不事生产的蛀虫。”北宫馥看着一个个躺着靠着坐着站着的天神们,心中有个大大的疑问。
“他们又不用吃饭,所谓食物只是为了满足他们的口腹之欲,不然就算一辈子不吃饭也不会死,也不会饿,穿衣服随便变一件就是了,你说他们不闲逛做什么?”
呃……
好像是有道理啊。
“难怪这世上人人要做神仙,一个个都不愿意当人和当魔。”
“是啊,只有神仙这个物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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