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皓眯起眼睛看着她:“一切都是你的设计对吗?”
“不错,殿下清楚就好。”
“我跟你无冤无仇。”
“跟寿王殿下做对,跟皇上做对,就是跟我做对,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说得真好听,你不过只是寿王一只走狗而已。”
北宫馥笑了起来:“成完败寇,端王殿下再挣扎也无用。”
景安皓又笑了起来:“你以为,你就一定会赢吗?”
“皇上并没有死,你夺了皇位,名不正言不顺。”
“不,父皇早已发丧,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人,不过只是人有相似罢了,是寿王跟王飞腾找来冒认皇上的。”
“是么?”北宫馥转头扫过一众大臣们,“众位大臣,你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大臣们一时不敢出声,却听景安皓叫道:“来人,将这冒充先帝的贼人给朕拿下!”
很快,外面冲进来不少人,景安皓看着北宫馥道:“王大人,你以为朕真的彻底相信你,对你彻底放心了吗?其实还有很多事情,你根本不知道。”
“端王说的是……禁卫军亦主,这些侍卫早已换成了殿下暗中训练出来的心腹这件事吗?”
周围站满了虎视眈眈的侍卫,但是北宫馥并不害怕,只是抬眸看着景安皓:“殿下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景安皓愣了一下,他以为这件事对方并不知道。
但是知道又如何呢,这里都是他的人,他们能翻出天来也不能将她拉下龙椅。
“难道,你们还不打算人输吗?”景安皓冷笑一声,挥挥手,“若有不服的,就地正法!”
北宫馥轻笑,那些侍卫一个都没有动。
景安皓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动手啊,怎么了?”他大吼一声,但是没有人动。
北宫馥冷哼一声,上前对文帝道:“皇上,是否该收网了?”文帝点点头:“一切交由王爱卿处置。”
北宫馥领旨,对周围的那些侍卫道:“还不将那意图谋朝篡位的贼子拿下!”
那些侍卫高声叫道:“是!”
很快,便将矛头指向了景安皓。
景安皓皱起了眉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北宫馥。
没有人可以知道他这么多事,为什么这个王飞腾,如此了解他的布置,甚至连他暗中的势力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你设在宫里内外的势力早就被查得一清二楚,这次我们铺网,就是为了让他们都浮出水面。”北宫馥冷声解释,政和殿上跪着的群臣之中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冒冷汗。
“至于你培养的那些美人,已经尽数落网了。”北宫馥看着跪着的大臣们,“众位大人不用惊慌,那些女人罪不可赦,但大人们很多都是被她们蒙蔽罢了,你们的子嗣都可以留下,只要将来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不会追究。”
众位大臣面面相觑,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现在形势已经一边倒,此刻不见风使舵更在何时?
“皇上英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很快,大臣们又再次磕头。
文帝摆摆手,让他们免礼,北宫馥已经对前面那些人下了令:“将端王拿下!”
那些侍卫将景安皓团团围住,双拳难敌四手,景安皓料定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眼看龙椅近在咫尺,他忽然转身急急忙忙跑向龙椅。
北宫馥叫道:“快拦住他!”
很快,刀剑齐齐往他身上砍去,景安皓的手终于放到了扶手之上,但是手背上很快被狠狠砍了一刀。
北宫馥冲着月恨水使了个眼色,月恨水手中张开一张无形的网,直接挡在龙椅面前。
饶是龙椅就在咫尺之遥,景安皓就是无法碰到分毫。
紧接着,月恨水上前,到了景安皓面前,轻松将他拿下。
外面,失踪很久的卓志盛跑了回来:“皇上,寿王殿下,外面的叛军势力已经被臣解决了。”
“做得好!”文帝点头称赞。
景安皓顿时面如死灰。
他在外面布置的那些力量,是他花了近十年的时间才慢慢培植出来的,没想到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端王,你的人都很厉害,但是再厉害的人,也有弱点。”北宫馥慢慢走上前,看着他,“而且,百毒不侵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你知道,有些药,只要碰到一点点,就会让人倒下。”
景安皓倏地睁大眼睛看着她:“你……”
北宫馥看着他,深吸口气小声道:“端王,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说罢,她大声命令:“带走,押入天牢。”
侍卫们把景安皓带走了,月恨水跟了出去,北宫馥知道,景安皓的苦难日子要开始了。
她浅笑,前世欠她的,这一世,她自然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这一边,文帝已经重新登上帝位,并且下旨册封寿王景安明为太子。
北宫馥护驾有功,封了护国候,北宫静跟着景安皓一起送入大牢。
因为在登基这件事上,北宫家和安家都出了力,所以连带北宫政被褫夺了定安侯的封号,北宫家被抄家,四大家族一时人人自危。
不过好在武德王赶回京救驾有功,这才免了其他三家连坐的命运。
北宫政的爵位被夺,第一个跟着连坐的人种,肯定有北宫玉和寒香。
。。
黄雀在后,景安皓的下场
天牢内,北宫馥看着被单独关押起来的北宫玉和寒香,还有他们的女儿北宫念。
这是她专门让别人给他们的优待,除了不自由外,里面的吃穿用度几乎都跟在北宫家是一样的。
“大哥,大嫂,你们不会怪我吧?”北宫馥支走了所有的人,这才跟他们相认。
北宫玉看她一眼:“你不会害我们,寒香跟我说的,所以我还是会相信你。”
北宫馥笑了起来:“放心吧,不会很多天的,很快你们就能出去了。旄”
北宫玉和寒香对视一眼,并不多问,只是点点头:“放心吧,我们都没受什么罪,那些狱卒知道你关照过,他们对我们很好,只是……”
他看看寒香高高挺起的肚子,临盆就这么几天了。
孩子,总不能在牢里出生吧崾?
“我明白,我会尽快。”北宫馥对着他们点点头,“我绝不会让你们的孩子在牢中出生。”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寒香起身看着她,“你现在做的事情很危险,你也要保重你自己。”
“我明白。”北宫馥点点头,“不用多担心我,好好养好自己的身子才是。”
北宫馥给他们吃颗定心丸,又出门对着狱卒们千叮万嘱,让他们好好对待他们。
如今北宫馥可是皇上和太子身边的大红人,她的请求,狱卒们当然是提着心帮她办。
见北宫玉一家三口生活无虞,北宫馥快马加鞭到了莘莘小院。
月恨水果然在哪里等着她,一看到她就问道:“看你大哥大嫂去了吧?”
“知道还问?”北宫馥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的事,何时能瞒过你的眼睛?”
月恨水勾住她的细腰:“难道你还想瞒我不成?”
“被看光光的感觉很不舒服。”北宫馥嘟嘟嘴。
“我们可是夫妻啊,不让我看光,岂不是没尽你妻子的责任?”
“师父,你又调戏我。”北宫馥嗔怪地瞪他一眼,“快说说,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月恨水这才正色道:“皇上回宫有几日了,这几日朝野上下都有大的变动。”
北宫馥点头:“皇上说不会追究,其实怎么可能不追究,咱们已经将景安皓的势力全部吸引出来了,他还不趁机逐个清查,给他最宠爱的大儿子做好将来登基的准备吗?”
“端王现在天牢密室中,被严密看管着,你想不想去看看她?”月恨水忽然问了一句。
北宫馥想了想:“看自然是要看的,不过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办。”
“为师明白。”月恨水点头,“你放心,这几日皇上的身子越来越差,虽然有周太妃日日炖了补汤过去,却依然没有任何效果。”
北宫馥这才又笑了起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可能想不到,当初给他吃下的假死药中,其实有些药对身体是有害的。”
“算起来,我们真的是篡改了这个世上之人的命运。”月恨水眯起眼睛,仿佛看到了很久远之前的事,“其实,正常的话,皇上还能活六年才对。”
北宫馥深吸口气,又缓缓舒出来:“看来,我们也要尽快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你大嫂快生了吧?”月恨水看着她,她的心思,他再明白不过。
北宫馥叹口气:“我总不能让孩子在监狱中出生,他们是最无辜的人,是被我连累的。”
“不,他们只是被北宫家连累的。”月恨水纠正,“若不是你爹和你叔叔攀高爬低,天天想着巩固自己的势力,又怎么会连累了你大哥大嫂陪他一起坐牢呢?”
“话虽这么说,但如果没有我的出现,寿王已经死了,如今的太子应该是端王才对。”
“没有你,你大哥根本早就死了,也不可能有你大嫂,更不会有他们的孩子。”
北宫馥沉默了。
事实确实如月恨水所说的一样,其实他不说,她心里也明白。
但是北宫玉和寒香是她在北宫家唯一感觉到温暖的两个人,她绝不可能让他们落难而不管。
“放心吧,依我看,皇上的身子,也就撑不了几天了,他在,威严仍在,他若是走了,很多事情,就很难说了。”
月恨水见她心事重重,忍不住劝了一句。
北宫馥笑了起来:“其实,寿王会是个好皇帝,不过在此之前,若不给他一点教训,总觉得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月恨水点头:“我明白。”
“走吧,去一趟寿王府。”北宫馥起身往外走。
师徒二人到了寿王府,自从端王之乱被平定之后,最近寿王跟皇上都很忙。
一些重要的参与成员被查察,至于其他官员,涉案不深的,确实没有被查处。
只因为,景安皓几乎对朝中任何一个可以下手跟官员都动过手,所以朝中一半以上官员多少跟他有几分联系。
如果都要查,恐怕要将朝中半数以上官员大换血。
很显然,这一点,皇上和寿王,或者说,已经被册封为太子的景安明心里都十分清楚。
不追究,只是漂亮的说法,其实,是没法追究。
景安明当了太子之后,并没有急着搬进东宫居住,仍然住在原来的寿王府。
这一点,北宫馥很清楚,在宫里不比外面自由,这几年皇上暗中帮他置办的势力不少,他在外面跟他们联系起来更方便一些。
若是进了宫,出出入入都有人看着,盯着,登记着,一举一动,等于都在昭告给天下人看。
如今北宫馥和月恨水找太子也是十分方便,寿王府准许他们来去自如。
“护国侯,武显将军,你们来得正好,快随本宫进宫看看父皇。”景安明一看到他们二人,就急急拉着他们往宫里走。
自从端王被平定之后,月恨水已经掌管了之前萧弛留下来的一些残部,并且分散了一部分武德王的军权。
武德王为了表示忠心,表示和北宫家毫无关系,分出了三分之一的军权给他。
现在,月恨水是帝京赫赫有名的从二品的武显将军,地位仅在护国侯王飞腾之下。
此刻,见寿王这么着急拉着他们二人进宫,他们心中便有了数。
看来文帝的身子已经不行了。
等到了文帝寝宫的时候,果然见他躺在床上。
比之上一次假死之前,他的面色越发难看,几乎是青色的。
沈皇后和周太妃已经在了,看来皇上是吸取了上一次死前没有人的教训,这一次,连文武百官都已经在宫内等候了。
看到北宫馥三人进来,文帝眼中顿时有了几分光芒。
“护国侯,武显将军,你们一定要好好辅佐太子登基。”他留下这句话,目光定定地看着北宫馥。
北宫馥扣住他的脉搏:“皇上请不要多用力气,这里人多,空气太浊,还是请其他人等在外等候,待微臣给您施针。”
听她这么说,文帝摆摆手,让其他人等都退了下去。
北宫馥这才拿出银针给文帝扎了穴道,却听文帝叹道:“其实,你的假死药是真死药是不是?”
北宫馥的手都没有抖一下,只是继续为他施针,神情淡漠地道:“皇上什么时候知道的?”
“现在!”文帝微笑起来,似乎并不在意。
不过,显然他更在意另外一件事。
“这件事,太子知道吗?”
“不知道。”北宫馥快速回答,不过又加了一句,“不过想来他心中有数。”
文帝的笑意更浓:“那就好,那就好了……”
“皇上不怪他?”
文帝笑:“要坐到朕这个位置,统观天下,心就不能太软。只消能狠得下心,有些东西,必须要放得下,朕这几年,确实挟制他太多,限制他太多,也是该让他自由的时候了。”
“看来皇上真的很疼爱太子。”
“是啊,他是朕最宠爱的儿子,是朕的第一个儿子啊……”
北宫馥淡笑:“不如说,他是皇上和最爱的女子生下的儿子吧?”
文帝愣了一下:“你……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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