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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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醋-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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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送来的信……都去哪里了?总不能被人偷走了吧……”晏恣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我回去问问那个送信的家仆,”卫予墨气得脸色发白,“难道是他偷懒丢了信不成!”

晏恣潜意识觉得不可能,连忙安慰道:“好了别生气了,说清楚了就好,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你什么时候有空回来,我们的宅子给你留着位置呢。”

她正想把洛安山庄的来龙去脉好好和卫予墨说道说道,有个声音冷不丁地从她身后冒了出来:“你们俩在聊什么?”

她回头一看,霍言岚和霍言祁两兄妹正站在她身侧的廊檐下,一个巧笑嫣然,一个则面无表情,就好像别人欠了他十万两银子似的。

晏恣刚才那不舒服的劲儿还没过去呢,懒得理霍言祁,只是低下头来冲着霍言岚招手:“快过来,我带了礼物给你。”

霍言岚拎起裙摆刚想往下跳,忽然看到旁边的卫予墨,只好莲步轻挪,缓缓地走到晏恣身旁,略带兴奋地道:“什么礼——”

话音未落,只见晏恣猛地抬起头来,用力一吹,一条长长的红舌头骤然出现在霍言岚面前。

霍言岚尖叫了一声,惊魂不定地跳开两步,只见晏恣带着一个青面獠牙的软皮面具,呲着牙冲着她乐。“好玩吧?这舌头一吹就会变长,吓唬人最好了。”

霍言岚朝四下一看,劈手便夺过那个面具,咬着嘴唇吃吃直笑:“你从哪里找来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两个人交头接耳说着悄悄话,卫予墨则和霍言祁点头致意,他们俩一文一武,同殿为臣,又同是梁元帝跟前的红人,碰面的时候不少,不过,霍言祁性冷,卫予墨也不善拉帮结派,没有了晏恣的热络,两个人在一起说的话,加起来还不如当初一起蹴鞠的时候多。

等晏恣和霍言岚说完回过头来时,便看到身后两名男子一左一右,一玄一白,一冷一暖,简直成了园子里一道独特而又靓丽的风景,引得路过的女子频频回头。

霍言岚眼珠一转问道:“这位……是不是状元郎卫郎中卫大人?”

卫予墨有点诧异,拱手行礼致意:“正是在下。”

“方才裕王和裕王妃正在四处找你,看起来很是着急的样子。”霍言岚指了指前面的正厅。

卫予墨犹豫了一下,裕王是梁元帝的弟弟,宽厚仁爱,在朝中素有名望。

“我知道他们在哪里,你跟我来。”霍言岚自告奋勇地说着。

卫予墨没法子,只好对晏恣说:“我去去就来,你等我片刻。”

霍言岚回头朝着自己的哥哥眨了眨眼,领着卫予墨走了。

四周一瞬间有点安静,晏恣低头专心致志地玩弄着一颗小石子,霍言祁只能看到她那头乌黑的头发,几缕发丝随着她的脚轻轻摆动,撩得他的心头一片柔软。

“相到中意的姑娘了吗?”

“怎么不和我说话?”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

晏恣扑哧一乐,抬起头来:“和你说话的姑娘多着呢,不缺我一个。”

霍言祁愣了一下,解释道:“刚才那个是俞贵妃的侄女,她喜好舞刀弄枪,想要请教几个射箭的窍门。”

晏恣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是不是还问你何时有空,请你亲自指点一二?”

“你怎么知道?”霍言祁奇道,“顺风耳吗?”

晏恣瞪了他一眼,悻悻地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傻子都能看出来吧?”

霍言祁正色道:“我和她说好了,派了南衙禁军的神射手亲自上门教她。”

晏恣忍不住闷笑了起来。

“你呢,和予墨在聊什么?”霍言祁佯作不经意地问,“你不是说他不理你了吗?”

“误会,都是误会。”晏恣快活地解释道,“予墨送给我的信不知道被谁偷走了,我们俩和好啦。”

霍言祁心里略略不舒服了起来,嘲弄地道:“一点小事就高兴成这样。”

“我是小人物,和你们大人物没法比。”晏恣俏皮地冲他做了个鬼脸。

霍言祁也不和她争辩,只是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递了过去。

晏恣打开来一瞧,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叹,只见盒子里放着一支桃花簪,金色的簪针衬着白色的桃花,一溜儿的鎏金勾勒,中间的花蕊微微颤动,更显得那桃花栩栩如生。

“我在岭南时看到的,比起子洛送的那个桃花镯,哪个好看?”霍言祁矜持地看着她,眼神期待。

晏恣扑哧一声乐了,这怎么成了个小孩子似的,还非得和辛子洛的比个高低。“你的好看成了吧?”

这语气让霍言祁有些不满:“太勉强就算了,我去扔了重新找。”

“别,我很喜欢。”晏恣迅速把盒子合了起来放在了身后,想了一下发起愁来,“可是……我不会用簪子。”

“不用,吴婶会,”晏恣美滋滋的道,“吴婶的手巧着呢,什么飞天髻、香云髻她都会。”

霍言祁凝视着她,脑子里勾勒了一下晏恣身着盛装、云髻朱钗的模样,不由得一阵心跳加促,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头呼之欲出……

“对了,”晏恣忽然想起了什么,手忙脚乱地在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来,放在霍言祁的手上,“给你,我亲手做的。”

山庄里的沉水香卖掉了一块,剩余的她亲手跟老木匠学了好一阵子,打磨成了一个个圆溜溜的沉香珠,刚好凑齐了五串。

这串沉香珠一个个圆润光滑,绿中带黑,看起来分外沉稳厚重,其中一颗还刻了一个“霍”字。

“你刻的?”霍言祁十分喜欢,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晏恣有点不好意思了:“我练了好一阵子,虽然不太好看,你也将就着吧。”

“很好看,”霍言祁抚摸着上面歪歪斜斜的笔划赞道,“质朴天成。”

晏恣显然很受用,得意地道:“这沉香手串你一定要贴身戴着,据说能延年益寿,防治百病,而且戴久了便会有暗香传出……”

霍言祁的眉头皱了起来,打断了她的话:“你做了几串?”

“我们五个人一人一串啊,我花了一整块的沉水香料呢。”晏恣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不解地答道。

霍言祁沉下脸来,拿着手串一动不动。

晏恣恍然大悟,这人一定是从小被娇惯了,见不得别人和他用一样的东西,她挠了挠头解释道:“霍小哥,你这串珠子是最大,比他们的都好。”

霍言祁的脸色稍霁,嘴角微抿:“为什么?”

“我算过了,你的年龄最大,排行第一,子洛和予墨一般大小,算是老二和老三,景铄第四,我第五,所以,你拿最大的,我拿最小的。”晏恣解释道。

“你的呢?”霍言祁冲着她伸出手来。

晏恣一撸袖子,一串墨绿的珠子出现在她白皙的手腕上。

霍言祁伸手撸了下来,慢条斯理地解开,找到那颗刻着“晏”字的珠子,把自己刻着“霍”字的换了上去,两串手珠放在一起端详了片刻,满意地问:“这样才好看,你要哪一串?”

“你……你有没有搞错啊……”晏恣嘟囔着,“这样好难看。”

“很好看。”霍言祁没理她,直接把那串小的重新套回了晏恣的手腕上,“这样我们俩的和别人的都不一样了。”

晏恣纳闷了:“为什么要不一样?我们俩的交情……很特别吗?”

霍言祁愣住了,对,为什么要不一样?

一直以来在他心中蠢蠢欲动的不明物体又开始涌动了起来。

为什么见到晏恣会心跳加促?

为什么一碰到晏恣耍赖便会无可奈何?

为什么看见她受伤便会手脚发软?

为什么外出公干会时时忆起她的笑颜?

园子里木樨飘香,金菊吐蕊,一个个千娇百媚的美人莺莺燕燕,却入不了他的眼。

而近在咫尺的女子清透的眸子忽闪着,黑若点漆,却直直地撞入了他的心尖。

那种暖暖的、醺然欲醉的感觉席卷而来,遍布四肢百骸,霍言祁好像明白了什么,喉咙有点干燥了起来。

他轻咳了一声,低声道:“小恣,我……”

话还没出口,忽然耳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风声,一只绣球朝着他们飞扑而来。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晏恣便一下子窜了起来,一个玉佛顶珠停住了那球,旋即一歪头一耸肩,球一下子便到了她的脚尖,她的脚尖一点,球重入了空中,她一个空翻,脚裸一拐,一个漂亮的凤归巢,裙角飞扬,球重新向着来处而去。

这几下一气呵成,几乎就在须臾之间,霍言祁却定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沌。

“漂亮!”有人高声赞道。

霍言祁下意识地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二皇子燕允彧和大皇子燕成璋正站在不远处朝着他们看。

刹那之间,霍言祁心如擂鼓,一个可怕的念头钻入了他的脑海。

☆、第28章

燕伯弘后宫并不充盈,导致子嗣不丰;膝下仅有二子。

大皇子燕成璋乃早亡的俞贤妃所出;三年前便协助燕伯弘理政,在朝中声誉颇佳。

二皇子燕允彧乃洪婕妤所出,现年一十七岁,原本这个年纪早就应当入朝参与政务;可他整日贪玩;一提起政务便推三阻四;朝中的几名大臣见了都只会摇头。皇家的人都有一副好皮相;燕允彧更是如此;他的长相肖父,和年轻时候的燕伯弘相差无几;国字脸,朗目疏眉,十分帅气;尤其是嘴唇;不笑的时候也微微翘起,有一副好人缘。

“你这丫头倒是挺有意思的;这脚法不错;会蹴鞠吗?”燕允彧朝着他们走了过来,兴致勃勃地问。

晏恣一瞧见他身后的燕成璋便心里有点发毛,下意识地便朝霍言祁看去。

霍言祁的脑中一片纷杂,勉强定下神来道:“二殿下,她……不擅长蹴鞠。”

燕允彧有点遗憾:“霍将军,我觉着她调教调教应该会是个好手,不如你忍痛割爱……”

“二殿下说笑了,她并不是宁国公府的人。”霍言祁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冷冷地拒绝。

燕成璋大步走了过来,责备道:“二弟你又胡闹了,和小孩子抢球玩,差点打到言祁和这位姑娘。”

燕允彧笑着说:“开个玩笑嘛,霍将军什么都好,就是太古板了些。”

除了燕伯弘和霍安庆,这世上敢这样数落霍言祁的人还真没有几个。霍言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多谢二殿下指教,只是天性如此,还望二殿下海涵。”

晏恣在一旁看得奇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就连那个大殿下都对霍言祁极尽笼络,这个老二怎么还总是这么二五不着六的?

燕成璋和霍言祁又寒暄了几句,便邀请他去正厅喝茶,霍言祁心不在焉地婉拒了。

临走时,燕成璋若有所思地盯着晏恣看了几眼,那目光,让晏恣很不舒服,就好像有虫子爬在她的背上一样。

“他……是不是认出我来了?”晏恣有点担忧,她听说,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不知道欺骗大殿下会不会杀头。

“不会。”霍言祁摇头。

“你们这些人真是麻烦,哪像我们,自由自在的,想去哪就去哪,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也不用怕得罪了谁,一下子就掉了脑袋。”晏恣长舒了一口气。

“那走吧,我送你回去。”霍言祁忽然道。

“走了?这么快!我还没吃到好吃的呢,”晏恣不甘心了,“我刚才闻到香味了……”

“我替你打包一些,你在马车上等我就好。”霍言祁不容拒绝,拖着她快步朝外走去。

“哎……哎你干嘛,我还要等予墨呢!”晏恣急了。

“有什么要说的,我帮你带信就是,别耽误予墨今日的好事,他可是裕王殿下看中的乘龙快婿。”霍言祁的脚下更快了,从园子里的小径穿出,直接到了后门,又让守门的小厮直接去前门叫了国公府的马车。

晏恣一路嘟着嘴,幸好霍言祁守信,领着她在京城整个兜了一圈,吃好喝好,又是看大戏又是买兔儿灯,她不一会儿便开心了起来。

只是霍言祁看起来有点心神不宁,晏恣偶尔一回过头来,便能看到他盯着她出神。

一连好几次,晏恣纳了闷了:“喂,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是不是在想哪家姑娘?”

霍言祁盯着她又看了好一会儿,缓缓地道:“想你。”

晏恣的脸腾地一下红了,结结巴巴地道:“你……你别胡说八道……我不就在你面前你还想什么……”

霍言祁的嘴角一抿,露出了几分笑意:“想你的那个梳妆台。”

晏恣一口气没接上来,终于恼羞成怒一脚踹了过去:“说话别打疙瘩!”

霍言祁敛了笑,正色道:“你的那个梳妆台,是前朝皇室的物件,你知道吗?”

晏恣愣了一下:“前朝皇室?”

霍言祁盯着她的表情:“我请宫里的一个老人看了,他说,他记得很清楚,当初前朝的皇帝特意请人打了一批金丝楠木的家什,特别漂亮,分别赏赐给了公主皇子。”

晏恣高兴地说:“那岂不是更值钱了?”

“那宅子到底是谁的,你心里有底吗?”霍言祁突然问道。

晏恣摇了摇头,忽然惊跳了起来:“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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