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宫妖冶,美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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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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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小二一愣:“难道兰公子的腰牌有假?!”
  “不是。”她只能暗暗叹了口气:“不是有假,而是更金贵……风将军他们的玉牌,不过是造办处制的罢了;可是兰公子的那块,却是大人亲手雕的。”
  她记得那时自己有些苍凉地望着店小二笑:“……我可以不服兰公子,我却哪里能违逆大人的心意?大人必定是早就料到可能会有这样一日,于是他用这样的法子告诉咱们,这位兰公子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咱们若违了、伤了这位兰公子,便是违了伤了大人的心。”
  可是大人,你的心思她早猜到了;可是她却始终装作不知道……大人,你的一片心,岂非尽数付诸东流?
  。
  月船跟兰芽一同进了守备府,魏强便将二人直接带到后宅去了。
  魏强引着月船,兰芽在后头跟着。魏强边走边低声问月船,月船便点了头:“……他就是。”
  魏强便不断回首上下打量兰芽,一路搓着手,一副心痒难耐的模样。
  兰芽都瞧见了,心底虽则厌恶,面上却不闪不避,反倒勾魂儿一般地冲他笑。
  实则来之前,虎子和雪姬都曾劝过,说她非但不能露出真容,甚至应该往丑里扮扮。她明白,他们都是为她着想。但是她这次来南京,便是舍命赴险而来的,做成事才是要紧,自己的一点安危、半点委屈,又有什么打紧!
  她便含笑回他们:“你们也是糊涂。我既为狐妖,那魏强心中希冀所见的便是妖媚的人儿,怎可扮丑?倘若他看见便失望了,我怎会有机会深入内宅,又怎会有机会进而见着怀仁?我非但不能扮丑,我还要美美的,要他一眼便失了魂才好。”
  虎子无奈,跳上窗台闷坐良久。
  倒是多亏雪姬的本事,当真帮她妆扮得惊若天人。纵为男形,却拥有雌雄难辨之魅,反倒更是勾魂摄魄。
  临出门时,虎子呆呆看了她良久。一径死死攥着她的手,不愿放她走。
  她便知道,今儿这副样貌,成了。
  她便瞟向魏强:“衙内定是瞧着我眼熟。”
  当日虎子跟他们三个打架,她是跟魏强等几人打过照面的。纵然当时情势紧急,又隔着距离,但是她也不能否认。与其让魏强先存了戒心,不如她自己先挑破出来。
  魏强佯作一怔:“……是么?”
  兰芽眼波柔媚,缓缓道:“我无它好,不爱金珠美玉,就爱美少年。那日正是饥饿,见客栈里那魁梧的少年甚是可爱,便忍不住——咯咯,吃了他!”
  魏强眼瞳一闪,想及那日门内隐约听见的动静,还有她含娇带媚说的“咬舌自尽”,原来果然是狐狸精媚惑男子!怪不得,当日听来,那般勾魂。
  魏强便半边膀子都酥了,贪婪盯住兰芽一身道袍,阴阳双生不可方物的明媚。
  “原来当日,竟然是冲撞了狐仙……恕罪,恕罪。”
  兰芽咯咯一笑:“恕罪?衙内,我可是小心眼儿的,你得罪了我,便要赔了我,我可从来不干平白无故饶恕别人的事儿去。”
  魏强心头忽悠一热,凑上前来问:“狐仙要我如何赔偿?”
  兰芽便笑了,妙目上上下下打量魏强。眼波还故意在魏强腰下流连一转,忍不住伸了伸丁香小舌,润了润红唇……魏强腰下便是轰然一热!
  他呼吸便急了,哪里还顾得上那月船,真是恨不得当场便将狐仙推到墙上!
  管它是男身女身,他都要得!
  兰芽忍住厌恶,只娇媚地笑:“……衙内,我可要警告于你:我的身子,不是衙内沾得起的。皆因,若要沾了,必得泄尽元阳方可离身——”她小舌软红一卷:“我,吃够了才行。”
  魏强登时面色涨红,一把攥住兰芽手臂,声音已然颤了:“我,我甘愿!”
  眼见两人烈火与干柴相撞,恨不能当场便燃烧开来。走在前头被冷落多时的月船,忽地停步回身,冷冷道:“强大爷,今日小道应召来府上,好像还别有要事吧?咱们这么耽搁在路上,似有不妥。”
  魏强此刻一双眼珠子已经都吊在了兰芽身上,哪里还耐烦回看月船一眼去。只不耐烦地一甩袖子:“去去去,你先去!我,我稍候再去!”
  说着他便推着兰芽向墙边去,一心一心只想扑在这娇媚万端的小东西身上。倒要看看,他怎么吃尽了他的元阳?
  兰芽心下叹息。也不强拒,娇媚笑着任由魏强将她推到墙上。她四肢柔软,眼波也柔滑如丝,缓缓吊着魏强,只道:“……衙内,你来,来呀。”
  魏强是怀仁的试剑石。只有魏强当真神不守舍,怀仁才更会相信她是狐仙。于是这一刻,她拼尽了手段,非要魏强当场流下鼻血才肯罢休!
  她来时也做足了准备。她身上始终带着那包粗制的灵猫香。她记着当日司夜染与她说过的话:灵猫香精炼稀释之后,可以定心安神;可是粗制的灵猫香,却是情药,她自己当日在马车中隐约受过其害,她的身子隐约仿佛还有记忆……
  这回她拼却一切,将包着那香的手帕刺破,务求让那香气更浓更烈。魏强那厮,只要闻了,定难自持。于是她要勾着他,让他越发近身来,才能让那灵猫香更充分发挥效用。
  魏强哪里还能自持,便伸手压住兰芽手臂,身子便向兰芽挤压了下来。兰芽故意扬起颈子,吸引他过来深嗅……
  却就在此时,月船忽地冲了过来,衣袖一挥,便将魏强挥到一边!
  魏强趔趄四五步,勉强扶住墙,稳住身形,回头怒道:“你个杂毛,你干什么!”
  香是双刃剑,兰芽拼着要勾住魏强,实则她也反受香害,心旌有些摇曳。
  她仰头朝他甜甜一笑:“师父,你要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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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直上青云

  月船伸手扯住兰芽手腕,指节坚定,却朝魏强谦恭地笑:“强大爷,小道自己如何能去见仁公公?小道施法,必得有这徒儿从旁护法——强大爷懂的,嘿嘿。”
  魏强呸了一声,轻蔑笑着走上前来,睨着月船:“原来你这些日子装神弄鬼,都不是自己的本事,而是源于狐仙的指点。薰”
  “可不是!”月船猥琐地笑:“所以强大爷不急于一时,先把小徒赐还小道吧,否则在公公面前穿了帮,小道这颗项上人头不打紧,没的也连累了强大爷。”
  是魏强在怀仁面前夸口,才让怀仁决定要见月船。他们此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魏强只能忍下。扭头瞟向兰芽,不甘心地邪笑:“……也好。狐仙且等等,事后必定叫狐仙如意。”
  正巧内宅里走出小宦官来,是怀仁的徒弟长乐。长乐一甩廛尾:“公公问,都长既已到了仪门,怎地还没进来?”
  魏强便连忙回应:“来了来了。长乐你告诉我二叔一声,就说道长要施法之前还得准备准备。这便来了。”
  月船含笑向魏强躬身:“强大爷说的对,小道的确要跟徒儿略作准备,还请强大爷回避片刻。”
  魏强盯了月船一眼,只好悻悻点头:“成。我也懒得看你们鼓捣那些,我先进去,你们俩可快些。”说罢目光还是转回兰芽面上去,亵亵一笑:“……我已等不及了。”
  兰芽妩媚飞了个眼波过去。魏强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先进去了。
  长乐将月船和兰芽带到偏厅,让他们准备莛。
  待得长乐出去,月船先从腰上解下一个葫芦来,递给兰芽。兰芽眼波流转、哄着脸颊问:“师父,你又要干嘛?”
  “喝了。”
  兰芽接过葫芦来,晃了晃,“酒?”
  葫芦不是装药,就是装酒。
  兰芽微醉,瞟着他:“以你道行,当也有自知之明,你不敢给我喝药,你只会给我喝酒。不过我是狐仙呢,你给我喝酒,又图的是什么?灌醉我么?灌醉了我,你还能怎么糊弄住那一对眼珠子都能杀人的叔侄去?”
  一向卑微猥琐的月船,这一刻却站直了身子,望向她,目光微凉。
  “喝!”
  兰芽冷笑一声:“真把自己当成我师父了?以为我会对你言听计从?月船,你省省吧。我就不喝,你又能怎样?”
  今天的事儿,必得她来主导,为免月船中途出什么幺蛾子,她必得震慑住他。
  岂料月船忽地飘逸而来——仿佛不是用脚迈步,而是宽袍裹起清风,他随风而至!
  兰芽一个没防备,他已然到了眼前,一手捏住她下巴,另一手便将那酒葫芦朝她嘴里灌来!
  一股激烈的腥膻味骤然于口腔之内弥漫而起。兰芽想吐,可是那腥膻却汩汩奔流进她的嗓子眼儿去,一星半点都拦阻不住!
  兰芽急了,伸脚朝外蹬他。他微微一闪,兰芽这才拼命挣脱了他。连忙后退数步,拎起一张绣墩来以做防身,狠狠瞪着他:“牛鼻子,你胆敢这般对待本仙,你是找死!”
  月船却没理她,神色淡漠地将那葫芦的红绒塞儿塞好,伸指尖将葫芦口的余渍擦掉,然后才妥帖地又挂回腰上去。一串动作一气呵成,竟然透着让兰芽心惊肉跳的洒脱和飘逸。
  他只淡淡抬眼瞥了她一眼,道:“既是狐仙,又何必要拎着绣墩自卫?狐仙只需掐指,这屋子里什么摆设不自行飞起来?”
  兰芽一瞪眼,却赶紧将绣墩给放下了,干咳了两声道:“我情急之下忘了而已。岂用你个凡夫俗子提醒?”
  嘴上如此强硬,兰芽心内却晃了晃:妈蛋,难不成玩儿反了——她自己是装狐仙,而眼前这个却是个真的?!否则,一向猥琐卑微的月船,怎么能让现出这样的气度来?
  不知是不是这么一折腾,兰芽觉得自己之前的晕眩竟好了,脑海一片澄明。她再叭嗒叭嗒嘴……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舌尖儿。
  兰芽便猛地一拍桌子:“大胆月船,你方才给本仙喝了什么?”
  他负手而立,目光淡淡覆住她:“你以为呢?”
  兰芽便一哆嗦:“……难道是,血?”
  她曾经为救秦直碧,被司夜染那妖孽灌下过生鹿血,那种茹毛饮血的滋味,她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月船终于满意一笑:“算你识得好东西。那是狗血,黑狗血。”
  “什么?!”
  兰芽扒着喉咙,用力向外呕:“呸呸呸,噗噗噗……”
  黑狗血,还不如鹿血呢,想来就恶心!
  月船清冷的面上,隐约滑过一丝笑意:“黑狗血可是圣物,可辟邪除鬼,寻常人求之不得,你却还要吐。看来,你当真是狐仙。也只有小妖精,才怕这黑狗血。”
  这话兰芽怎么听着怎么不是味儿,便忍不住仰头怒视:“你才是小妖精!”
  月船清淡一笑:“狐仙,不是小妖精么?除非你否认自己
  tang是狐仙。”
  兰芽白费力气,没呕什么来,便也只好作罢。却忍不住用眼角去瞟他——难道这黑狗血可以化解灵猫香的影响?反正她此时是当真不再晕了。
  她便反唇相讥:“不就是一葫芦狗血么,本仙有什么好怕?本仙亦没少了生饮活血,鲜血的滋味儿,本仙喜欢!这一回,本仙只不过是嫌弃黑狗貌丑……若是换了仙气轻灵的梅花鹿,你看本仙还不自己就扑上去!”
  月船面无表情回望她一眼。
  说也怪了,明明他面无表情的,可是她怎么就莫名觉着心虚?就仿佛从他那表情可以解读出这样一句话:拭目以待。
  兰芽便使劲闭了下眼睛。今天这是怎么了?
  门外长乐问:“道长可准备好了?公公催呢。”
  兰芽微微一紧张,急忙收摄心神,下意识去望他。
  月船倒是淡然收拾东西,然后平静抬头向她望来,道:“走吧。”
  。
  兰芽第一眼看见怀仁,就忍不住皱眉。
  他叫“怀仁”这名字,实则面相上却一点仁慈都没有。上了年纪的阉人,已有些弓了腰,比一般男子白皙柔软的皮肤已有些松了,一对眼睛阴眼皮松懈而成了三角眼,他的目光从这样的眼皮背后望来,便让人感觉粘湿而阴冷。
  到了这个年纪,却没有半根胡须,格外光滑的下巴上,偏有一张血红的唇。
  兰芽看得心惊肉跳。
  她在灵济宫里,虽然也镇日与宦官们打交道,可是灵济宫里的都是年纪小的,别有一种唇红齿白的异样魅力;可是这样年老的,可当真像个妖物了。
  月船带着兰芽向怀仁稽首。
  怀仁尖声尖气地笑:“哎哟,道长请勿多礼。道长是方外人,咱家亦是化外之人,咱们之间不必这些礼数。快请坐,吃茶。”
  长乐引着月船在旁坐了,兰芽依着道童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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