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晴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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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晴娘-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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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或许这是个男子的声音也是水遥心慌慌的一部分原因,她手里可有两样女子最私密的物什!
    “扫帚借我一下。”
    “……”
    “我说,把你手上的扫帚借我一下!”
    段水遥依旧没回头,这次不是羞得,是被男子吓得。当即把拿着扫帚的手臂往外一甩,跟个木头人似的定在那里,留给那男子顽固的后脑勺,随便他取走手里的扫把。
    男子微愣,用一个眨眼的时间想到了一个小时候娘亲的枕边故事,说是猎人去森林里打猎碰到到了一头狼,那头狼十分聪明用两只前蹄子搭在猎人的肩上,猎人以为是人就毫无防备的转身,结果喉咙立即被大灰狼给咬断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要留心站在你背后的人,也许就是一只想咬断你脖子的大尾巴狼。
    所以合着自个儿今朝也当了一回大灰狼?
    水遥的笤帚在片刻之后被那人拿走,那人没打算理会小姑娘的异常,然后听见不远处发出“沙沙沙”的扫地声,水遥实在忍不住好奇偷偷回头去看是怎么个情况。
    只见原本紧闭的一排街铺当中开了扇门,那扫地声就是从这里面发出来的。如果水遥没有记错,这间铺子已经有一个月不曾开门营业,似乎转手给了别人。
    再抬头往门上面的招牌看,斗大的四个字:“冷记面馆。”
    咦?
    她好像被某个字闪瞎了眼。
    借扫帚的人很快出来,入目发现那扫帚的主人正出神打量他的店铺招牌,清咳一声解释道:“在下冷青,新店铺今日刚开张,有些工具未备齐,借了你扫帚一用,多谢。”他还想说多说一句,要不然给你免费吃碗面条当答谢,忽然察觉某人炙热的视线把自己看得浑身不自在。
    段水遥很难形容此刻激动的心情,
    当她的目光尚停留在“冷记面馆”的“冷”字上想入非非时,那低沉性感的男声说自己叫冷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诶嘛,与她好般配的名字!于是乎飞快颔首去看说话之人的模样,
    妈诶——
    “梦中情|人!”

☆、003、惊呆了

段水遥发誓,她那句“梦中情|人”的字里行间中没有任何调|戏或者花痴之意,只不过昨夜里刚梦见的人,今晨一下子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难免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冷青的模样好,七尺男儿,身材健硕,面如冠玉,气质清贵,犹如京城郊外木须山上离人湖边那棵有名的百年银杉松,凌风知劲节,负雪见贞心。应该叫苏宋公子出来亲眼瞧上一瞧,便知二人高下。
    冷青的名字也好,段水遥早前就仔仔细细翻过百家姓找出个冷姓来和自己的段姓负负得正。段水遥此时默默将两个人的名字排在一块儿,正如自己所想,委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却说冷青公子微蹙着眉,他端详了段水遥一阵,似乎在辨认什么,又似乎是被段水遥口中的四个字给惊呆了。总之两个人对望着谁也没有说话,气氛静谧异常,直到冷记面馆里走出一个小厮,喊了一声:“公子,房间都打扫好了。还有什么吩咐?”
    而对面同时响起一个声音,喊着:“水遥,你傻站着在发什么呆?”
    才将“含情脉脉”的两个人分开。
    段水遥回头,晨光出走来一名身着灰黑官服的男子。陈国但凡懂了些道理的小孩都知道,这身打扮的乃都是京城捕快。京城捕快作为全国捕快的典范,其中随便挑一个,那抓贼办案的本事都比普通的县官都厉害。
    “胡勒!我是在……”看梦中情|人。
    段水遥与这名叫胡勒的捕快十分熟稔。其中缘故,无非是清道娘子与捕快有个相似之处,便是要经常在大街上来回走动。这一来二去间,走大街走出的情谊犹如瓜熟蒂落般顺理成章。
    胡勒同那醉人酒坊的苏宋一样,平日里对段水遥十分照顾,皆因为这女子虽然傻里傻气,贵在心地善良,又孤苦无依,无端就能讨人喜欢惹人怜爱。
    “我来时见张监官从如意坊那儿出来,拐个弯就该到你处了,你还不赶紧去扫街。”胡勒也不听她解释,推着她往前走。
    段水遥直喊:“扫帚,扫帚还在冷公子手上!”
    胡勒这才转回去不甚友好地打量还杵在店门口的冷青,盘问:“你面生的很,新来的?什么时候开的店?从哪里来?”胡捕快拿出平日里破案抓人时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腔势,这腔势已经浑然天成。
    冷青拱手行礼,一一作答。
    “在下冷青,从云州来,前些天刚盘下这铺子,今日新店开张。若官爷不嫌弃,还请赏光到小店里坐坐,吃碗热面。”
    段水遥猫在一旁,听得仔细,心中一喜,云州亦是她的故乡。
    正欢喜的档口,胡勒已把扫帚塞回她手里,边拉走她边叮嘱:“快些扫完街回屋里别乱跑,昨夜里严侍郎的大舅子家里头忽然丢了个黄花大姑娘,今早上急匆匆来衙里报的案,我们正要去找呢。我瞧着许是有胆大的采|花贼作案。你可留点心眼,别跟那不认得的人多说话。”
    他肚子里忍着没说,且看那个叫冷青的男人长得好看,气度也不凡,根本不像是个做小生意的商贩。不过陈国乃泱泱大国,京都之地,最是繁华,也最是鱼龙混杂,能在这条开乐街上开得了铺子做得起生意的,你懂的,多半不是没有故事的等闲之辈。
    有句俗话怎么说来着,哦,大隐隐于市。
    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段水遥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下步子,有些不好意思:“胡勒,你说城里丢了姑娘?”
    胡勒点头。
    她拿出那个原先藏在身后的麻布袋子,四下打量后,小心翼翼打开来,冲胡勒道:“胡勒你看看这里面的东西。”
    胡勒那小麦色的,还算硬朗骏气的脸蓦地黑了一层,他也四下打量,心想他堂堂京城第一捕快,(自封的),哪里能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去翻看劳什子的垃圾袋。
    不过转瞬的时间,他又反应过来,赶忙取过段水遥手里的麻布袋子。
    只听段水遥喃喃:“我扫了这么多年开乐街,还是头一次碰到如此不拘小节地乱丢这些……这些女子私物的。我瞧着样子九成新,料子也好,胡勒你聪明,看看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捕快一进入角色,也不顾渐渐热闹起来的四周,伸手往袋子里掏出那红艳艳的肚兜,仔细翻看,认真端详,就跟看皇上的圣旨那样别无二致。但见肚兜上绣的是朵九里香,多生长于海岸周围的沙地里,京城不太常见。不过他偏巧幼时随娘亲寄居海州,对这花倒也熟悉。更巧的是严侍郎那大舅子确也是海州来的,更何况他家丢的二女儿,闺名九香。
    胡勒脑袋里快速整理着这些事儿,低头又摩挲了会肚兜上的九里香,暗忖:这小傻妞扫街扫出来的破玩意可能还真的跟失踪少女有关。到底是不是,还要把肚兜带回去让她家人辨认。
    却说段水遥这时候,依然脸红成猴儿屁股,好几个汉子走过去都冲着她和捕快暧|昧地笑,段水遥压低了脑袋,不声不响地试图去拉扯被胡勒拿在手里那麻布袋儿,可胡勒一门心思扑在案子里,手抓得紧,根本没发现她也没发现周围的变化。
    冷青双手背后,面无表情地默默观察着远处那对人儿,尤其是那个红着脸不知所措的段水遥。心底不知在想什么。
    “公子,您方才问人家借扫帚的这个姑娘,便是昨夜里您去摸过人家床的那位。方才我瞧见她瞅您的眼神十分怪异,莫非昨夜被她瞧见公子了?”之前从冷记面馆里走出来的小厮,压低了声音提醒冷青。
    冷青眉头微不可查地扭了扭。
    那小厮心底里叹了口气,并非他自作聪明胡乱提醒,只是他家公子什么都行,偏偏有个怪毛病——打小记不住人长什么样子。这症状惨烈到,哪怕是每天贴身伺候的小厮,也就是他,有时也会因为公子一时没认出来误以为是刺客而被残忍撂倒。凡这时,公子都说:“记工伤。”
    公子亦看过大夫,可江湖里再有能耐的大夫全都束手无策。他们说,脸盲这种病仍旧是医学盲区,根本没药治。何况公子已经是脸盲晚期绝症患者,病入膏肓的那种,药石无灵。
    “公子,这姑娘傻里傻气的,您要找的东西真的会在她身上?”
    冷青依然沉默。
    他昨夜里摸遍了她……的家当。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他要找的东西,所以现在他也不知道。
    “段水遥——!这都卯时三刻了,你怎么才扫到这里!简直是愚蠢至极,百无一用!”
    是张监官来了。
    “啊!张大人,张大人我错了。”段水遥的小脸瞬间垮塌,猛拉扯麻布袋子,那边胡勒被张监官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着,手松得太快。段水遥扯得太过,收力不及,麻布袋子掉在地上,不光是胡勒手里的红肚兜了,连那月事带也凑热闹似的钻出来大半条。
    张监官见之,整张脸涨得通红,可其实他没什么好害羞的,因着监官大人是个太监呀,连男人也不是。可他偏偏还很恼火,好像是他的肚兜和月事带,那尖锐的声音响彻了半条开乐街:“段水遥,你跟胡捕快居然这儿公然苟且、白日宣淫、不知羞耻……”
    作者悄悄话
    谢谢大家的pk票和打赏还有收藏。我就想强调,脸盲症又称为“面孔遗忘症”。最新研究发现,过去被认为极为罕见的脸盲症实际上在全球范围内较为普遍。该症状表现一般分为两种:患者看不清别人的脸;患者对别人的脸型失去辨认能力。属精神科!!(冷屠袖:男主得了蛇精病怪我咯?!)

☆、004、主线在此,大纲没有

段水遥因为没有认真扫街,被张监官罚了一天不许吃饭。若非胡勒以京城捕快的身份担保段水遥是在帮他查案,而非偷懒(偷|情),张监官肯定要罚她打板子。
    “洒、洒、洒。”
    天依然蒙蒙亮,清道司里的规矩:做完了晨活才能开早饭,做完了午活才能开中饭,做完了夕活才能开晚饭。段水遥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今天早上舞扫帚的力气明显没有昨天的有劲。
    她扫到第十三间铺子,醉人酒坊的门还没有开,段水遥在酒坊门前多扫了三下,又看了一眼门板,仍旧纹丝不动。她眨巴了三下眼睛,眼底有零星的失望,默默地动起扫帚将醉人酒坊前面一片都扫得干干净净,便继续向前挪去。
    冷记面馆距离醉人酒坊也不过十多间铺子的距离,段水遥很快扫过去,隔着三间铺子远远地望,那边的门倒是开了,里头没有点灯,晨间的雾气还没散开,朦胧胧黑漆漆的一个洞内不知道是什么光景。水遥乌黑的双眸又亮了亮,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唾沫。
    她不好意思,昨天那些事肯定没有在冷公子面前留下好印象。
    水遥是个是非分明、个性耿直的好姑娘,就像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黑白分明,她第一眼看见那冷记面馆的公子就十分欢喜。他的模样、他的名字、他的来处,就不知道这位公子的面馆味道好不好。
    “咕噜噜……”
    心动,胃动。
    段水遥抱住扫帚把儿原地扭了扭身子,跟只陀螺似的。
    恰在这时,冷青从冷记面馆走出来,正巧看见陀螺姑娘段水遥,遂脚步停住,站在门口静静看。
    “啊!”等到段水遥抬头眨眼发现冷青,吓了一跳。
    冷青习惯性的双手背后,没有做声。他想看看这姑娘会不会说什么。
    结果段水遥僵了一下,然后抖了一下,继而低头左右找了找,好像……是在找扫帚,忽然发现扫帚就在她自己手里,哦~才恍然大悟今日非昨日。她红了脸,扛起扫帚,然后扭身就要往回跑,变成了一只大兔子。
    “喂,你别走。”冷青几乎是本能地唤住段水遥。
    段水遥拖了两步才回头,小心翼翼瞅冷青。她心里其实有点高兴。
    “我扫帚还没买,再借我一下可行。”
    “……”
    ※
    豆芽从内屋里出来的时候,揉了揉眼睛。
    豆芽就是冷青的那个贴身小厮。
    他揉了揉眼睛是因为他看到面馆东面的八仙桌边坐着两个人,他家公子背对着豆芽,而豆芽能看到段水遥的侧颜。她笑容可掬,又从大白兔变成了阿黄,冲他家公子笑得灿烂狗腿。
    冷青正在说话:“你借给我扫帚,这碗阳春面全当是谢礼。快吃吧。”
    “谢谢冷公子。”段水遥傻乎乎地乐,乐方才万万没想到冷青会请她进来吃这碗面。让她心里比三月的天还要春风得意。
    冷青悄然出神,视线逗留在段水遥的头顶心,段水遥则埋头吃着,她脑袋里就想了,虽然舍不得但必须快些吃完否则误了工作被张监官发现又得挨饿。好像察觉到了某人不甚单纯的目光,她复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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